悦和印真是同一日醒来,不过悦醒来的时候,色尚早,晨光熹微,只闻得此起彼伏的鸡鸣声。
还未睁眼,悦就闻见一丝淡淡的酒香味。这个味道,一闻便知是莲花醉。
悦第一次饮酒便是这个味道,记忆颇深。心想:阿真不是把莲花醉封存起来了吗,难道酒坛子倒了?
悦疑惑着起身,却看到宿醉未醒的松庆,就在地上斜躺着。
松庆外衣松松垮垮包裹在身上,衣带在茶几上叠放着,头发大半披散在地上,还有一部分盖着左边眼睛。
两只手,一只伸到茶几底下,手里还握着红色的发带,另一只手搭在歪着的酒坛子上。
两只脚只穿袜子,一只斜着搭在茶几上,一只在地上。
悦环顾了一下房间,发现松庆的两只靴子在床边,端正的放着。
这人醉的颠倒,靴子倒摆的齐整。
悦面无表情的走过去,蹲在松庆旁边,把松庆脸上的头发拨到一边,拿右手的食指戳了戳松庆的胳膊,道:“醒醒,快醒醒!”
松庆哼了一声,含含糊糊的道:“别吵……别吵……”
悦不作理会,抓着松庆的一只胳膊使劲晃了两下,道:“快醒醒!”
松庆睡眼惺忪,皱着眉头,没好气地道:“醒醒就醒醒,那么大劲儿干嘛!”
松庆人却依旧在地上躺着,揉了揉刚被悦抓着晃的胳膊。心不甘情不愿地睁开眼问:“鬼,叫我醒来干嘛,都还没亮!”
悦抬头向窗外看了一眼——确实还黑着,而后回头跟松庆解释:“马上亮......你为何在这里饮酒?这是阿真偷偷藏的莲花醉。”
松庆坐起身来,一边听着悦话,一边用手拢了拢头发,拿发带把头发绑起来。
听了悦的话,松庆笑了两声,回道:“鬼,既然是阿真偷偷藏的,你为什么我会知道呢?”
松庆绑了个马尾,站起身来整理衣服,系上衣带。
悦道:“阿真告诉你的。”
“答对了,鬼!就是你家主人印真告诉我的,这两坛莲花醉是你家主人给我的谢礼。我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在此饮酒的。”
松庆整理好身上的衣服,便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好散散余下的酒气。心想:确实亮的快,只怕不多久夫人就会过来这边,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悦诧异:“谢礼?”
见悦疑惑,松庆解释:“你不知道吗?你家主人你空有力量,却不知如何使用,让我教你一些自保御敌之术,以酒为酬。所以你以后要叫我松庆前辈,知道了吗?鬼。”
悦又确认一遍:“阿真的?”
松庆道:“那是自然,不然我才懒得管闲事。”
悦露出欢喜的神色:“如此,那多谢松庆前辈。”
松庆两手叉着腰,道:“哎,这才像话,前辈现在有事交给你做。”
悦道:“何事?”
松庆道:“鬼,你先把酒坛子封好,放回原处。”
悦依言照做。然后又十分认真的看着松庆,道:“前辈,我叫悦,不叫鬼。还有阿真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主人。”
松庆“啧”了一声,略带无奈的道:“好好,我改口、我改口。”嘴上如此,心里却念叨:这个鬼一板一眼的,性格怎的这么无趣,还是阿真好玩。
松庆和悦洗漱过后,便到院子里活动筋骨,恰逢颜若雨要过来叫他们。
颜若雨道:“以为你们还睡着呢,这么早就起来了”
松庆摆着手问好:“夫人早啊。”
悦略显亲昵地打招呼:“阿娘。”
一声“阿娘”,听得松庆心里冒出酸言酸语:这鬼,都管夫人桨阿娘”了,怪不得跟我强调什么‘阿真是朋友,不是主人’的话,这才到印家多久,引得夫人和阿真都宠着他,地位比我还高。
颜若雨见悦醒了,气色还不错,便知悦身体元气恢复的很好。但还是忍不住拉着悦的手,问了一句:“悦,今日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悦眉眼弯弯,回道:“今日很好,阿娘。”
明明自己就是妙手回春的医者,还非得听悦亲口了安好才放心。
颜若雨轻拍了一下悦的手,以示心安。又微笑着对松庆道:“松庆,昨日辛苦你照顾悦了,中午给你做玉米炖排骨可好?”
松庆拍手叫好,道:“好呀好呀!还是夫人最疼我!”
一个“玉米炖排骨”引得松庆哈喇子直流,把他之前在悦面前树立的前辈形象都打散了。
悦在一旁嘀咕道:“照顾我吗?他昨日饮酒来着......”
松庆耳朵竖的直直的,拿胳膊肘碰了一下悦,声道:“悦,嘀咕什么呢。”着,眼中闪过一抹尴尬的神色,偷偷看了看颜若雨。
颜若雨倒是没有听清,带着疑惑的神色看着面前的两个孩子。
悦猛然想起印真藏酒的事情还是不被发现的好,便笑着道:“没什么阿娘,我一直睡着,多谢松庆前辈的照顾。”
颜若雨道:“松庆虽然年纪不大,做事还是稳妥的。”
松庆两手交叉抱在胸前,用力点头,道:“对,对,夫人最了解我了!”
颜若雨道:“你俩可洗漱过了?”
二茹头。
颜若雨又道:“那你们先到前厅去吧,吴婆婆早餐快煮好了,我去帮吴婆婆一起督前厅去。”
松庆道:“夫人,怎么不见主人?琉桂哥和阿韵姐也不在,是回去了吗?”
颜若雨道:“他们在调查一些事情,一早便走了,晚上才回来。”
松庆点点头,一拍胸脯,打着包票:“没关系,家中一切有我!”
颜若雨哄孩子一般,笑着:“对,家中有你和悦。你俩快去前厅吧!”
悦道:“阿娘,我去给吴婆婆帮忙。”松庆忙道:“我也去!”
颜若雨推着他们俩,道:“好啦,知道你们是好孩子,去前厅吧,吴婆婆那里不需要这么多人,我和吴婆婆两个足够了,去吧去吧。”
见如此,松庆和悦便去了前厅。
松庆把手臂搭在悦肩膀上,道:“悦,你刚差点儿漏嘴,像偷偷喝酒这样的事情,以后咱们偷偷来就好,千万别叫主人和夫人知道,懂了吗?”
悦重重点头,回应:“阿真过,不满15岁禁酒,我懂。”
松庆道:“对啊,切记切记。”
悦看了一眼松庆,疑惑道:“也禁你酒?”
松庆有些尴尬,掩饰起来:“没有,怎么会禁我,别看我这样,我也快一百岁了!这不是为阿真保守秘密嘛,男人间的约定,懂吗?”
对松庆的话,悦不置可否。却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前辈你手臂太沉了。”
着,便伸手把松庆的手臂从肩膀上扒掉,径直往前厅走去。剩下松庆懵头懵脑的愣神儿。
片刻,松庆一手抱胸,一手摸着下巴自言自语:“这鬼,话题切这么快的吗?有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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