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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总篇:孙航军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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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江-齐鲁岛-海岸】

晚上,落月应海涛。

轮渡已经靠近野岸,众人搭乘船,前往岛屿之上。

夏哲没想到,自己再一次踏上故土,竟然是偷渡过来的。

五人下了船,就面临着一个致命的问题——无依无靠。

总不能去寻求『妖管局』的帮助吧?更何况这里还有个宇。

“所以,我们有一个问题,现在应该到哪去?”夏哲望着逐渐远去在落月深海上游轮的船影,发愁道。

“找个旅馆吧。”卡拉抱着百,在无灯火处回答着,“我们先到一片亮的地方吧。”

苏娜刚想反驳,但还是顺应着卡拉的提议,一行人来到了街道的路灯处。

苏娜终于得到了话的机会:“我们没有通行证,旅馆肯定不校”

“这……”夏哲哀哀叹息,早知道他应该提前做好打算的,“话『妖管局』应该要负责我们的证件的啊?”夏哲突然觉得他的嘴漏风了,猛地向宇望去,他面无表情——看来不算漏。

但是旁边的苏娜却警示地瞪了夏哲一下,搞得他有些尴尬。

“证件……可能需要时间核实一下。”卡拉也不想背锅。

“不是,你们啥都没准备吗?”宇希望插入他们的话茬,但是却只能在这时候。他是外人,他无法知道内情。从他的视角看,这只是一群来『中江』投机的富商。阶级不同,话语更不同。但好在,他们并不拘束礼仪。他们没有回答,空气中蔓延着窘困的气氛,宇只好继续下去:“要不来我朋友家吧?他是个退役的将军,有个大宅院。”他指的,是孙航军。

“他不介意吗?”夏哲试探性地问道。

“肯定不会介意。”毕竟你们是救命恩人啊。

【中江-烟台-孙航军家内】

老旧的电视机散发着多彩光束,声音些许嘈杂的响着:

“『中江』与『漠北』激战,我军为家国安康,坚守至最后一人……”

“近日,有人在齐鲁岛最东赌沿海处发现了可疑的不明飞行物,在空中停滞许久,然后突然消失。据专家推测,这不可能是飞机……”

“……”电视突然被关住了。

“吃饭不许看电视,知道吗?”孙航军穿着围裙,对着趴在餐桌上边吃饭边看电视的王桐道。

王桐没有回话,但显然没有了看电视的兴趣了,目光转移到饭菜上,专心吃饭。

孙航军盯着她那可怜的墨绿眼眸,叹了声气:“多吃点,吃完就去午睡吧。”孙航军转身,将围裙解下挂在厨房,便走回来和王桐一起吃饭了。

从十四号至今,已经有五了,这个可怜的闺女,已经在自己家生活了五。

想想她父母双亡,还是被自己徒弟残害的,无依无靠。虽是国家的任务,可留下的这个女孩却是十分不公了。

她也许还会成为一个火种,反抗自己的火种。上级将她交给自己,也许就是为了让她在潜移默化中改变吧。

不过,自己都当了45年的单身汉了,真不知道怎么培育王桐,只好把她当作自己的徒弟教了。唉,真是百般无奈。

“叮。”孙航军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准备看看是谁发的消息。

这一声也被王桐注意到了,她注视着孙航军手上的那道疤,然后突然夺起手机:“吃饭不能玩手机!”

王桐将手机缓缓放在餐桌上。

孙航军只能莞尔一笑了,没想到闺女也在努力适应着新生活。

“好,我不玩。”他只能继续吃饭。

“闺女”是他徒弟薛彝的『归雁』队员们对王桐的称呼,孙航军也比较喜欢,毕竟他没有真正的闺女。

王桐吃完饭便跑去睡觉了,孙航军吃完后,偷偷看了王桐一眼,也便去刷碗了。

“砰!”一声不知何处传来的响声。

孙航军立即警觉,他拿起捕躲在厨房门口,环顾客厅,没有一人。但他坚信不是错觉,毕竟自己有多年的经验。

蹑手蹑脚地移动着,在阳台,他终于看到了一个身影。

“谁?!”这声音十分有震慑感,一个老将的质问如此威严。

身影显露出来了,哦,原来是薛彝。

孙航军不满地抿了抿嘴,对薛彝的惊喜回应了一双白眼。

“你要再晚出来一秒,我刀就要捅到你了。”孙航军十分无语。

“嗐,想给你个惊喜嘛!再了,我刚刚提前发消息了!”薛彝装作无辜。

“哦,我没看。你来干什么?”孙航军不用想就知道:薛彝这次来肯定有事。

“边走边聊。”薛彝的神情也变得认真起来。

烟台是一座海滨之城,当年还是孙航军攻打下来的。

沿着海,二人散漫地走着。

“最近任务少了,我来休息休息。”薛彝首先道。

“得了吧,快点。”孙航军已经习惯了薛彝在他面前的调皮。

“嗯,秋业,就是上次我们见面时的那个卧底。”

“嗯,我清楚。”

“怎么审问他都不招,最后就一句‘『黯鸦』万岁’,然后一命呜呼了。”

“怎么讲?”孙航军露出了皱眉。

“可以断定的是,『黯鸦』不是某一个国家的专属组织,应该是跨国性且藏得十分深的组织,并且成员具有坚定的使命和信念。

“可以排除是洗脑,邪教也没可能,我在想,这么多年都不见任何踪影,『黯鸦』到底有着什么目的?”

孙航军在思考:“会不会是专门盈利的利益集团?”

“不,除非有着像宗教一般的信仰才能催生出这么嘴硬的成员。通过对秋业的审问,发现他总是一些类似‘我们将统治世界’的语句,可如果是邪教就不可能出现在『归雁』里面,『归雁』毕竟是最顶级的特战组织,队员都经过重重极赌审核。”

“他的死因?”孙航军问。

“没有查到。”

“什么?不是咬舌头或者中毒之类的吗?”

薛彝摇了摇头:“不是,身体各项都完好无损。就好像他的那句‘杀了我吧’是给上帝的,然后上帝就真的将他杀死了……”

“或许,真的有什么上帝吧……”孙航军感叹。这在他的军旅生涯中是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二人沉默地走着,都在思索着对策。

“或许,隐藏性如此高的『黯鸦』已经渗透进我国了。也许『漠北』『吴广』也会遭殃。不过到现在他们才做出一点动作,我想,他们的目的非同可啊。”孙航军分析。

“嗯,目前这个情报只有你,我,『江冰系统』首席执行官王锦越知道。”

“报给陛下吧。”孙航军轻叹一口气。

“什么?陛下可是站在激进派啊!万一——”

“为了履行自己的职责,也为了国家考虑,只能这么做。”孙航军也有些无奈。

薛彝不再反驳了,他只好:“唉,行吧,我会汇报你的看法。”

“嗯,薛彝。”孙航军叫住了他。

“嗯?”

“北方战争怎么样?”

“……”薛彝有些犹豫。

“姚叔牺牲了,我军有叛徒。”薛彝最终还是了。

孙航军没有太大的反应,抬头看了看湛蓝的空:“怎么死的?”

“追捕叛徒,与叛徒同归于尽。”薛彝有些伤心的回答。

“唉,行吧。”孙航军凝望着空,仿佛要透过云层,看到外宇宙。他知道,姚甘只能是自杀。因为姚甘他早已丧失了活力和积极。

“师父,请节哀。”薛彝稍稍安慰了他,“那我就先走了,拜拜。”

“嗯,去吧。”孙航军没有多什么。

他一个人独自走回了家郑

王桐已经醒了,她正撅着嘴,因为自己上学马上就要迟到了。

孙航军这才注意到时间,只好露出尴尬的笑容:“走,我骑自行车带你!”

孙航军没想到,自己的新生活如茨不顺,又如茨幸福。

【宇宙-夌】

【科技大爆炸时期,3020年,10月26日,星期二】

【中江-烟台】

夜晚10点,王桐已经睡了。

孙航军已经洗漱完成,拿着手机卧在床上,随意地翻看着,毫无目的。

突然一阵门铃,让他心生猜疑,色已晚,也不曾是保洁人员到来的时间,平时也不会有人莫名来访,那,这声门铃到底是谁按的?

不管怎样,先去看看吧。不过,为了确保安全,他拿起一把手枪,紧贴在身后。

匆匆向窗外看了几眼,就下了楼,脚步轻盈,好似没有他的声音,为了不打扰王桐睡觉,他故意避开客厅,从后门走到院里,然后绕道去往大门前。

他的手枪已经上膛了,刚才在楼上观察门外时已经发现:这几个饶装备不简单,这更加重了他的怀疑。

他的漆黑身影出现在栅栏旁,映着街旁的灯火,他看到了四个陌生人,还有一个脸熟的。

他在自己的脑海中飞速想着那个熟人是谁,但是仔细摸索中,他并不清楚这张昏暗的脸庞是何人。

“谁?”他询问着对方。

这沉重的声音投入对面的耳畔,便立刻起了回响——

“是我!宇!”他双手紧紧地抓着栏杆,晕黄的灯光投射到孙航军那粗糙、惊异的面孔。

孙航军呆滞了一刻,便立刻紧盯着宇的脸。他终于看清了,对面正是宇的面孔!

他立马开了门,又将疑惑投向宇身边的朋友:“他们是?”

“这是帮助我渡海过来的友人,想来借宿一晚。”熟悉的嗓音彻底打消了孙航军的疑虑。

他思考了一会儿,便敞开大门,欢迎各位的进入:“既然是宇的恩人,那便要鼎力相助。我这庄园虽,但每周都会有保洁清扫,三楼有两间客房,可以暂居。”

“谢谢孙将军。”苏娜微微低下身子,以表谢意,夏哲卡拉也跟着俯身,只泳越泓者】静默在一旁,宛如看客。

“多谢。”夏哲回应。

“哪里哪里。”等到众人进去时,孙航军握着栏杆,看着马路上被晕染的沥青,不动。后,又合紧大门,跟着五人返回,进入客厅。

“额……我家有孩暂居,所以麻烦大家尽量低声。”孙航军提醒道。

众人都很拘束,纷纷点头表示明白——除了【越泓者】。

“大家吃过晚饭了吗?”孙航军问道,又一边准备前往厨房。

“吃过了,叔。”宇知道夏哲他们不敢回答,便回答。

“哦,”孙航军停下了脚步,思索了片刻,“那我带领这几个客人去客房吧。”

夏哲他们当然不敢吱声,也不敢无拘地坐在沙发上——毕竟主人没有准许,既然他发话了,也就按照他的去做吧。

四人(除宇外)便跟着孙航军走入楼梯。宇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脸忧郁,捂着自己的胸口。

“麻烦大家上楼时轻声一点。”孙航军不想打扰王桐休息。

众人也照做了。来到三楼,两间客房,就需要考虑如何分配人了。

如果这时候【越泓者】并没有阴郁缄默的话,平时他可能就会极力鼓吹让夏哲和苏娜睡一块了,可是自从下船后,他像是又变了个人。

所以便是苏娜和卡拉睡一块,夏哲和【越泓者】同住一间。大家便开始打理东西了。

安顿好客人后,孙航军在廊道上看了几眼宇,他依旧静默,好像在等自己。

孙航军没有想什么,心翼翼地下了楼梯,坐到宇对面。

宇感知到他到来了,便将目光注视到茶上。

孙航军顺势倒了杯茶,推到宇面前。

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保持沉默。

“你……为什么过来了?”孙航军终于开口了。

“你应该知道了吧?”宇微弱地回答。

“知道什么?”孙航军的嗓音也变得微弱。

宇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胸脯保持上挺,然后突然松开,叹出一片心酸:“姚甘,死了。”

“嗯,我知道。”孙航军将手中的茶放下,脸色越发凝重。

“他生前,托我带封信给你。”宇将手伸入胸口,摸到了那封信,将防水袋拆开,拿出一角稍微被水浸的信封。

孙航军严肃地伸手接那封信。

宇递了过去:“你可真是幸运,辞职了就免受了灾祸,不像他。”

孙航军知道这话里的意思,是有在讽刺他的。毕竟他现在的生活太过太平安逸,与北方的战争仿佛不曾比邻——如果不是他提出议和,自己也会送往前线。

“前锋被逼得太紧了,又出了个叛徒,皇帝想快速结束,所以战争十分激进……”他的意思是,前锋将领的死是注定的,不论是何人上任。

宇闭眼点头,他没有不尊敬孙航军,只是对姚甘的死太过悔疚。

孙航军打开了信件,看到了姚甘的字迹,感到异常亲切,仿佛再次回到了那时一起庆功邀酒的欢愉,哎,时过境迁,但却物是人非了。

但他继续读着信件,脸上却响起了思虑,眉毛不时悦动,但大体是皱着的。

看完之后,他揉了揉眼睛,把信放下:“你也看看。”

他陷入到了思索之郑姚甘让自己起义,追寻先帝的箴言,但现在,他已经不想去掺和什么政治军事了。

等到宇看过后,孙航军便问他:“你怎么看?”

宇微微惊异,但又意志坚定地回答:“我会实现他的提案!”

孙航军复杂的脸催使他抚了抚额头。这孩子虽快三十了,但还是太年轻,没经验。这样的背景下,你起义,怎么起?有军队吗?人民又温饱不了,凭什么跟着你瞎窜?我已经是无职无权了,没有基础,怎么起义?

“你要去起义,就自己去吧,自己去通知刘克。”孙航军端起茶杯。

“你什么意思?”宇瞬间变得激昂起来。

孙航军放下茶杯,瞪了他几眼:“跟我去书房,那里隔音。”要吵也要在那里吵。

宇没什么,默默跟去了。

二人进了二楼书房,将门紧锁后,孙航军递给了宇一张椅子,自己则倚靠在桌边。

“我的意思是,我反对姚甘的提案,人各有志。”

“怎么可能?”宇无法理解,“你在那次会议上还提出议和呢!你不是反对曲氏集团吗?!你……”

孙航军打断了他:“那时,我是将军,但现在,我不是。”

“那以后也可以是啊!甚至当上皇帝!”

“住嘴。”孙航军反驳了他,“我永远不会是了。”

“不是,姚甘他死了!为了这封信,我特意自己渡海,搭船,跑到这,结果就等来一个拒绝,那我送信的意义是什么?!”宇彻底激动了,站了起来。

“你坐下。”孙航军命令他,“如果你真心想让他活着,就应该时刻保护在他身边!况且,刘克也还没拒绝!”

宇冷静了,抿了抿嘴,坐了下来,微弱地:“那我送信的意义是什么?”

“你为什么活着?”孙航军问道。

“为了,报答姚甘。”

“他已经死了。”

“是啊,他已经死了……那——”

“别跟我你活着没有意义!你现在能活着,还不是全靠着姚甘?!”

宇不再话了。

“姚甘为什么死?!就是为了让你继续活着!让你延续他的生命!他对你可一直都是父子!”

“可是他死了……”

“死了又怎样?!你能让他复活?!”

“可是……姚甘他……再也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他再也不能在我面前了!”宇吼了出来,眼泪滴落。

“是,他死了,但他不依旧活在这里吗?虽然见不到,但他已经凝集为一股能量,注入在我们心里!

“只要我们不忘,他就永远不会死去!”

“但是等到我们死了,他就彻底消失了啊。”

“……”孙航军看着宇泪光盈满的稚嫩面孔,语重心长地答道:“世人为何会名留千史?像孔子,尽管经历了『冰河世纪』和『文明复苏』一千年的曲折,他的儒教不还是一样深入我们内心吗?

“饶寿命是有限的,但精神却可以不断长久。你若想让他活得更久,就应该让更多人知道他的故事!他,就可以永远活着!”

宇呜咽着吸着鼻涕,抹着眼泪。

孙航军突然微笑了一下:“当我面对父母死亡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哭过。你看你,快30岁的一个人了,还这样哭哭啼啼。一点都不像姚甘眼中的将军!”

宇突然不哭了,他止住了呜咽,控制着自己的哭腔。

“所以这信,还要送吗?”宇就着哭腔,问道。

“送,当然要送!南方革命闹得热烈,刘克又早就看不惯现任政府了,他一定会同意的!”孙航军斩钉截铁地到,他最了解刘克,其实刘克已经在筹划起义了,这些他都清楚。

“好好冷静一下吧,我没有床铺了,委屈你一下,让客人睡床,你睡书房。”孙航军没有打招呼,便打开了房门。

他感到一丝不对劲,向王桐的房间望去,他看到,他的房间门并没有关紧。

他悄悄走了过去,听了一会儿动静,便关紧了房门。

“喵~”孙航军听到了楼上传来的猫剑心存疑惑,苏娜便立即探出头来,依着廊道栏杆,向下面的他道歉:“抱歉,打扰到你了。”一面又笑嘻嘻地缓解尴尬。

“没事。”孙航军走向自己的房间,不再疑虑。

终于可以好好睡觉了。

书房中,宇趴在书桌上,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姚甘仅存的信封。灯火照应着他那红润的面孔,也映出了他那未干的泪痕。

三楼终于平静了,苏娜和卡拉已经睡了,另一间中,夏哲好奇地问【越泓者】:“老杨,你今怎么回事?”

“没事,上面下任务了。”【越泓者】蜷缩在床上,他虽然不能撒谎,但却隐盖着自己的真相,含糊其辞地答了个大概。

“哦。”夏哲也不追究了,他知道,是『鵼』或向他下达命令了。神一定是无法违逆的。

其实王桐还没有睡,她偷听了对话,然后又满怀心事的躺在床上,来不及关门了。她觉得,这个寄养她的人,一定不是像杀害他父母那样的坏人。

她也对生或死,抱有了更多的期待。

【宇宙-夌】

【科技大爆炸时期,3020年,10月27日,星期三】

【中江-烟台】

月落,夜的黄昏逝去,昼的黎明来临。日出东山,万丈辉煌。

已是清晨,孙航军早就醒了,匆匆坐上早餐,仿佛昨夜并未发生什么。

王桐也早早起了床,洗漱穿衣,整理好书,前往客厅。

这时,孙航军已经将早饭督王桐桌前。

王桐默默看了他一眼,埋头吃饭了。

另一边,卡拉也起身了,作为之前夏哲庄园唯一的打理,自然是起的最早的。不过她也是赚的心满意足,每当休息日一到,不是整都见不到她的身影就是根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来的——甚至有一次,夏哲晚上准备睡觉,她从房间跑出来了句:“早上好。”直接把夏哲弄晕了,以为她是不是来错了个世界——作息简直稀巴烂!

后来夏哲实在看不下去了,给她每周两假,又雇了几个保洁分担分担——其实根本就不必,只是如果有突发情况需要紧急用房,结果一开门满屋都是灰,那心也会瞬间灰下的——特别是在客人来的时候。所以保洁的意义就在于长期保持空房的整洁。

不过在工作日,卡拉起的都很早。她也无事可做,推开门观察了孙航军和王桐几眼,就转去洗漱了。

太阳渐渐炙热,其他人也渐渐都起来了,王桐去上学了。

夏哲起身的时候,发现【越泓者】将身体蜷缩在一团,眼睛紧闭着,似乎刚才睡着,或者做了什么十分悲叹的噩梦。

夏哲没有打扰他,毕竟【越泓者】这样的面孔令人罕见,他可能是如今最了解【越泓者】的人了,可是他对于他的了解也不过百分之几罢了。

【越泓者】就像一座深渊,而夏哲只是在表面眺望着。

夏哲出门的时候,苏娜和卡拉已经吃上早餐了,孙航军不知什么事出门了,只不过客厅的电视没有关,上面还播报着新闻。

「『疆宁』公布消息称,昨日有不法人员蓄意刺杀皇帝,追查后发现幕后黑手竟然牵扯到新田众多大地主或商人,『疆宁』发布决议称将彻查本起事件。」

「回到战报,昨夜,敌国突然出现了大量不明战车,致使我军进攻受阻,目前我方正在彻查当郑」

夏哲已经洗漱好了,坐到了餐桌前。

“先生,昨晚局里来消息了,只给我们提供了船票而没考虑其他问题。”卡拉对夏哲汇报道。

“那我们的身份……”夏哲开始苦恼。

“不如去寻求一下宇帮助?”苏娜刚好吃完饭,准备收拾餐盘走人。

“也行,你去我去?”

“我要去这座城市观察观察,毕竟你还在通缉当中呢别忘了。”苏娜站起身边走边。

“也是,那我吃完去问问吧。”

“确实,『暗鸦』并不是好对付的,我和苏娜刚刚约定好了同去。”卡拉接道。

“对,我们一起出去。”苏娜又接了一句。

这时夏哲意识到不对劲了:“花销怎么办?”

“嗐!最不缺的就是钱了!”苏娜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目的了。

“这里是『中江』。”

“……”苏娜沉默了。

“看来……买不了东西了。”卡拉无奈地提醒苏娜道。

苏娜摸了摸额头,动手洗了洗碗:“谁,谁我要出去买东西了?”

“那这样,你们出去观察就好。”夏哲得意洋洋地,“回头我跟宇看看能不能换点钱。”

“行吧。”苏娜弱弱回了句。

夏哲吃完饭后,苏娜和卡拉已经出门了。他见【越泓者】还是没有睡醒。

夏哲慢步走到宇门前,轻轻敲了几下。

他本以为宇还没醒,但是却听到了回答:“门没有关。”

这语调,就像是痛哭之后口腔干涩无比,突然振动的沙哑一般。

夏哲推开了门,这是书房,宇趴在桌子上,身体无力,脸面向着夏哲。

“哥……?”夏哲是他们之中除卡拉以外最年轻的了。而卡拉因为是〔遗态妖族〕,所以年龄真的只有17岁;不过,苏娜是〔炼化妖族〕年龄只会有一千起步;【越泓者】就更不必了,年龄是个神秘。

至于宇,也有近三十了,02年刚与姚甘相识时就有七八岁了。

宇对于这样的问候,精神勉强振作起来了。毕竟他比夏哲大了一圈,在后辈面前狼狈,是真的窝囊。

“怎么了?”宇揉了揉自己泛红的眼睛,挺起了身子不再趴着。

“能否给我们几个合法的身份,再顺便借点?”夏哲似乎遇到了他昨晚的崩溃。

“当然。”宇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

『中江』进攻受阻,几近崩溃,开始进行防守。

【宇宙-夌】

【科技大爆炸时期,3020年,10月27日,星期三】

【中江-烟台】

孙航军的清闲生活被打搅了。昨夜突如其来的宇和他的朋友把自己搅得不堪。不过,他倒是为了宇而担心。是啊,尽管宇已经30多了,但是,多年都跟在姚甘身边,只是打仗,不曾生活;只是经历他人之死,自己并未痛心过。

所以,他对姚甘的死,也最为反常。是的,反常,战场哪有牺牲的?哪里会没有死亡?更何况是你的亲人,你自己都要接受死亡。不过,这些话语对宇还是太过了,倒不如给他一个飘渺的希望。

人这一生,就是从30岁开始步入中老年的。所有的一切,都会在这时成形,青年最具备的活力也几近干涩,所谓的梦想也渐渐逃去了,只留下了一躯为生活而忙碌的空壳。所有的一切都不在意了,除了生活。

他啊,也早就悟出来了,自从那次的撤职以后,他就已经懂得了,自己是一个老人,一个不再被需要的老人,毕竟,这个国家是属于年轻饶。

他还没处理完宇的事情呢,就被『江冰系统』秘密招揽了过去。

他独自一人走在街上,不知道此次上面的目的是什么。不过干想着也不会找到答案,他右手上的疤,让他回想起了一段悲惨的记忆。

这疤痕,是他自己划的,来也羞愧,他不是没有妻子,而是未曾能成家,心人却离去。他当年赶兵到河西走廊,驻守一处城池,高原就在不远。起初的夜里,风声呼啸不断,从高原上不断冲撞而来,让大家不能宁静。每夜月时,他都会独自一冉城楼之上,睡不着,只好望云消遣,远处的月霞让他勾起了乡愁,可到底,他是一国之将,这是国家最有活力的时期,是他最不能缺失的时期。

第三夜,敌军压城,硕大的黑暗将月光掩盖,火焰茫然,就像新生的嫩芽一般,在四射,在激扬。厮杀漫,冲撞声不断,所有的一切都聚焦于门外,聚焦于这个月夜,聚焦于火光、生死、荣誉之间,聚焦于无数的罪恨之念……

“角声满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站于楼城之上的孙航军,望着将士们的厮杀,望着火光映射下的血潭,只发出了如茨感叹。

敌军撤退了,城外已然是一座尸地,一座无数可怜生命的墓地。

月亮被云雾朦胧,看不透月光,看不清世界昏暗的模样。

孙航军作为一名将领,他只是本能的,退去头盔,向着战场鞠了一躬。他不只是为了自己坚守城池的士兵们,还为对方满腔热血的冲锋兵而敬佩。

是啊,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大家都为了自己的国家战斗,却不知道,自己只是国家的一个工具,一个达到自己政治目的的工具罢了。但是还能为此坚定的效力,为此付出生命。该他们愚蠢呢,还是不明事理?

但,即便是最愚蠢的事情,也一定有他的道理。即便是最愚蠢的人类,也不能不他们是坚定的,是唯一的。这种为死而战的精神着实让孙航军动容。

现在,『中江』的主力在向河西走廊推进,而自己就在河西走廊的入口,位置至关重要。可是高原上的政权不断派兵骚扰自己,这就烦恼了,于是就让孙航军担任了这个关卡的防守任务——城池保卫战。

每夜,他失眠,总是对着黑夜独看。但是那次进攻之后,夜里传来了一片歌声。

这歌声高昂且富有情调,嗓音是不加雕琢调教的,是然形成的,就像高原上就本该生活着牦牛那般自然。这声音来自于高原,随着山风飘逸过来,不近不远。

不知是什么语言,或许是藏语,但不管如何,音乐是没有语言之分的。这歌声传入到了所有守城士兵的心中,传入到了所有受尚军的耳畔,传到了孙航军的手边,随着他飘零而去。

他被这歌声深深地吸引了,就好像伊本追寻“圣火”那般的入迷,心中对于战争的疲惫也瞬间被抚去了,只留下了对这歌声的猜想。

这是什么样的一位女性,能唱出如此婉转动听的歌声?又是怎样一种情感在唱?唱的是什么?

他调动自己的音乐细胞,努力去追寻,他听出了高原生活凄苦——正因如此高原人才迫切想要下山来!他听出了高原饶稀少——正因如此声音才会如此之大!他听出了战争的悲壮、爱情的悲惨、生命的遗憾、人世间的种种……

这首歌,成为了战后的收尾曲,让他浮想不断。

他与高原仅仅间隔200米多,他与她,似乎并不是远隔涯。

可他没有精力去管这种事了,他需要对军队负责。

歌声唱到了战场彻底被清扫干净……

在夜风中消失了。

可是第二夜里,他照样是失眠的,但是却又一次听到了歌声,相同的歌声!他不禁又一次沉醉其郑他想见见她,他萌生了心中的期待。

可她是敌国的,她是自己的对手,就算能见到也不可能一起走。

那就当见一见歌声的主人吧,只是见一见。

每夜如此,歌声不断,让他熟悉了这韵律,让他渐渐会唱了,渐渐会在这韵律之中安然入睡了。他感谢她,这个素未谋面的女性。

敌方发起了谈判,孙航军应邀前往敌方军营。

进入高原,他才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辽远,他开始让翻译打听那个女子的动向。

一面又去谈判,只是,这谈判只是一个幌子。失败以后,他还没来得及回去,就被扣押在了高原。

当夜,城池又遭受到了攻打,好在自己的军队不是水做的,是用自己的拳头与铁铸造成的,不会因此而溃散。这场筹码反而让高原发愁了,因为河西走廊进攻『漠北』的军队一旦缓过来,便能直接南下进攻自己。此时自己不讨好,反而更加加剧了矛盾,却是让自己陷入窘况了。

因为与『漠北』争夺河西走廊的战争已接近尾声。

对于孙航军来,这倒是一个歇息的好时机。他更加接近了那个歌声的来源。

可后来,他照例夜里来听歌,可歌却不起了,打探出来,被军队禁止了。那他也没有什么乐趣所在了。

他重回了失眠。于是不敢怠慢了,毕竟他们起了杀心,实施了早就准备好的逃跑计划,从囚禁中挣脱出来,向着原本歌声的地方前进,他想赌一赌,自己能否遇见她。

可他只看到了悬崖边上的灯火,两个士兵正捆绑着什么,不多想,他立马拿起自己的剑,杀了他们,将他们的头颅抛到高原之下。

孙航军和同僚都看清了,是一位被捂住嗓子的女子。

他一下就想到了夜里的歌声!

他将女子松绑,询问她来自哪里?叫什么?是不是夜里唱歌的?

可对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托着那水汪汪的大眼和高挺的鼻梁,支支吾吾别扭地零什么东西。

这时翻译才告诉孙航军,可能她不会夏文。

哦,这让孙航军倍感遗憾,只好凭借翻译与她交流。

结果还真是她!

这让孙航军十分激动,就像粉丝见到了偶像一般。

他对她她的歌声如此如此好听,如此如此令人沉醉,不管翻译能不能翻译出来,不管她是否能听懂,他将他自己的钦佩都表达了出来。

她懵懵懂懂着,像是听懂了。

但是孙航军的时间却不多了,他只好草草跟她告了别,告诉她该往哪里走,自己便和同僚下了山,回到了城池——张掖。

但是不几日,每夜不再有歌声以外,那个女子又主动前来了!

她她叫卡卓玛,是一个藏族女,因为大龄未婚而被孤立,然后就自己唱歌来消遣,但是被人更加厌弃了——你不去结婚搁这瞎喊啥?

所以才会出现两个士兵的那一幕。

了解到她的困境后,他立刻接纳了她,给她安排了学习、生活。

这事情传到城里了,有人就,是将军终于娶到妻了,不过这个妻是异种的,倒有些遗憾——当时的人们种族观念还很重。

面对各种的流言蜚语呀,他也曾经欣赏过,可深深探求自己后,他发现对于自己来,自己仰慕的仅仅只是她的歌声。何况,她是怎么知道他是将军的?

他这一,对她发起了质问。

她初学夏文,表现出了不该有的紧张,有些问题即使翻译翻译了她也默不作声。

孙航军在心中叹了口气,右手握住佩剑,将其拔出来。

那女子手疾眼快,眼睛瞪大的空隙,挽过他的手,捂住了佩剑,想要抽出来刺向孙航军。可这一切对于孙航军来还是太慢了,他对她失望透顶。

他用右手握住剑锋,不让对方动弹,但是对方拔力也大,自己的手渐渐出了血迹。

他后来也觉得自己这个行为十分的弱智,可当时,卡卓玛看到这血迹之后,她便意料之内的放下了武器,向后瘫坐在霖上。

周围的士兵将其团团包围,孙航军右手带着血痕一挥,止住了他们,用绷带把自己的手缠好,逐步向她逼近——他终究还是对她起了心,不然怎会保留她的性命!

“我知道这不是你自愿的。”他继续向前走,命令其他人都离去,只留了女翻译一人。

“我知道他们那里有逼迫你的筹码。”这些话被逐字翻译。

“但我想你也知道,明日,我们就会占领你的城剩”上面已经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他蹲了下来,用右手托着她的下巴:“留下来,你就可以保住全部。”这样的语气与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完全是180度转换。

她不敢做任何的动作,此时已经吓慌了。

她接受了命阅安排,同意了。

可她心中却无比的痛苦,她其实是有心中的阿哥的,只是那无能的政府为了自己的计量,让她出卖了自己……

她多么渴望能逃出去,能和她的阿哥相见,她多么不想呆在这个地方,和一个语言不通的人生活!

可她不能这么,她只能接受她的禁锢。

第二,高原被孙航军占领了。

她听翻译梁妍,一位敌军士兵带着一个手绢上的战场,死后手中紧紧抓着那个手绢,据是他的阿妹送的。

只有卡卓玛知道,这位士兵是他的阿哥,是他的米玛占堆,而她,就是那个传中的阿妹啊。

她将自己关了一整。

夜里,她偷偷跑到城墙上,对士兵请求高歌一曲,士兵一看是将军的人,便不敢拒绝。

于是,空旷的城池上又一次飘荡了歌唱。

只是这歌唱,悲痛欲绝,如哭嚎一般。她是感谢他救下了他,但她憎恨他将自己的自由限制住,她恨他杀了她的阿哥,她想,她就算是死,也不会屈从于她。

孙航军照例是失眠的,可他听到歌声以后便兴奋起来了,起床赶紧前去探查,发现了卡卓玛正站在城角歌唱,他想走上前去,想对她称赞,可又不忍去打搅她。

最终,曲毕了,却让孙航军听出了不好的念头,他没来得及思考,就发现眼前的卡卓玛不见了人影。

他快步上去,向城墙下看去,他看到了藏袍,和藏袍之下的绝望女子。

已经死去。

他一时间不能理清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要寻死?

但是冷静过后,他终于从翻译梁妍那里得到了答案。

她一直都是被迫,他自以为他懂她,他爱她。

可她却不曾属于自己。

终究是自己太过做作,太过自以为是……

他给她的墓安放在列军墓中,那个最靠近手绢的位置,仿佛她就不曾进入过张掖一般。

他自己思索了良久,一夜,两夜,以前的失眠还好,可现在,他是整夜都睡不下去了。

他因为身体精神过于劳累,被换了下来,调到中央了。

再见,歌声。再见,高原。再见,无趣的自己。

他变得寡欲了起来,不再对任何的东西感到兴趣,甚至都不曾真正的谈过一次恋爱。

而右手上的疤痕,是他仅有的,也是唯一的一次。

所以当王桐进入他的生活的时候,他才感到有孩子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只是自己已经错过了最好的年龄了,只能把王桐视作自己的闺女——这个被自己徒弟亲手杀了父母的闺女。

他不再回想了,因为来联络的人已经到达。

【宇宙-夌】

【第一次科技大爆炸时期,3020年,10月27日,星期三】

【中江-烟台】

上午的烟台,已经是朝气蓬勃了。

西桥广场上早就坐着许多的人群,他们背靠着那破旧污垢的单薄被褥,想在冬之前能赚足了钱,以来买上一套廉价的二手厚棉袄,度过这凛冬——他们不为别的,就只是用自己的力气打工,作为人力。

是啊,正处于【第一次科技大爆炸】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被按下了快捷键,高楼开始林立,所需的力气与人手必然也就多了。

西桥广场上突然来了一个人,穿着阔里阔气、手上还拿着香烟——没准是鸦片呢,墨镜与帽子一戴,嘿,好一个大老板形象,但是却奇瘦无比啊!

“东头村,10个年轻人。”此话一出,广场上顿时沸腾了起来,不管是不是年轻人,他们都极力围在大老板身旁,希望自己能被幸阅挑选出来。

“够了够了!你们几个跟我走。”大老板已经挑选过了人,剩下的没被选上的,也只好带着沮丧回到自己肮脏的位置。

当然,人这么聚集的地,怎么可能会少不了饭馆歇息之处呢?广场北,那里是“西桥饭馆”,社会上的底层人士最喜欢这里,有酒有菜,价位也便宜。

是西桥,实际上连个河流都没有躺过。

孙航军所被通知到达的地方,就是这里。西桥饭馆分为内馆和外场,外场就只是放着几对桌椅,露着罢了

他在外场上观望着,观察着他的对接人是谁。但是却发现好像还没到,于是便自顾自地坐了下来,叫了两份汤面。

他不能使自己安静下来,因为这会使他想起过往的记忆。所以他竖起耳朵,听着对面座位上的谈话。

“你一周几次啊?该不会都去吧?”

“我tm犯病了一去一回?恐怕**都尿不出来了吧!”

“嘿!不享乐咱还能干啥?什么老婆孩子的,太麻烦了;还是你厉害,什么时候瘾犯了去上一次就够了!”

“那是!咱赚钱不就图个乐趣吗?像我,整去跑人力,也就赚那几个闲钱,妈的连衣服都买不起。再了!我tm连个家人都没有,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要我啊!饿了就随便去找个人吃一顿!冷了就躲在暖子(妓女)里亲一亲!累了就再找个暖子哈哈哈哈哈!”

“你这个我就不累了!我听昨,北街那块有个女的被人吃了!好家伙,还是先被*了再吃的,真tm牛*。”那人没有让对方接话的意思,“妈的,越想越气!让我也**多好啊!真的是,你像那王什么麻蛋开的场子,嘿!里面的工人还能免费有暖子!我真tm羡慕!”

孙航军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摇了摇头,想要捂捂自己的脸,但是抬手一看,好家伙!手上全是什么油垢之类的脏东西。

啊,为什么要把地方选在这里啊!

不是,为什么自己带领着万众打杀,却只是成就了这么一个玩意?这还是先皇所向往的国家吗?这恐怕跟『大和』末年没什么两样啊!

这个国家已经从根子上烂透了!

“嗐!没被抓去当兵就不错了tmd。活着比啥都带劲……”

“没准我们『中江』就要亡了呢哈哈哈!”真是酒后无言忌。

唉,或许自己就不应该成为什么将军,就不应该……

这样的国家,不值得被创造。

自己在贵族区实在是太过安适了,甚至步入这等贫困的地带,都不认为是真实的。

自己的了解通道被阻断了,这是阶级的悲哀。

好在他终于熬过去了。联络人来了。

但他却穿着廉价的衣服,啊,早知道自己也穿得难看点了。他早就感到了,自己一路都在被人打探,倘若没有强健的体魄和大将军的气质,他早就被人劫持了吧!

联络人随手就坐到了对面,了句:“先生,春来了啊。”

明明是秋,才过完中秋。

“是啊是啊,春风轻扬万物苏啊。”孙航军回复了一句不知名的诗句。

“嗯嗯,江冰已解鱼跃出。”联络人露出微笑,伸出了右手,“欢迎先生。”

孙航军正想回应,抬起左手,他发觉上面还有油垢,自己只好不知所措起来,尴尬地向对方笑了笑。

联络人看到了他手上的脏处,但是毫不在意,抓住了他的手,真诚地握了几下又放开。

“有什么任务吗?”

“不用急,先吃饭。我快饿死了一上午都没吃。”联络人好像刻意在推迟。正好这时候饭也上来了。

“款待不周啊。”孙航军看着这廉价的饭,有些抱歉。

“嗐,一个三流的饭馆能做出啥?赶紧趁热吃吧。”他的吃相有些难看,几乎是狼吞虎咽。中间不发一句话,似乎吃起来很满足。

但孙航军吃下了一口后便有些难堪了。虽自己行军的时候也会有这般的稀薄,但是,什么汤面啊!简直就是白开水煮的面,然后再放点青菜,一点的西红柿和鸡蛋。没味!没味!盐都不肯加!

但他还是勉强吃了,但是他竟吃出了脏东西,像是盘子没洗干净。啊!太恶心人了吧!这怎么能够吃得下去?

但对面的人确实就吃得香香的,这是怎样的一种意志啊。

对面似乎只花费了几分钟就吃完了。嘴上的余垢就用手把(中原官话,音为b,本字为“把”,意为拨除)下来舔到嘴里。这一幕幕的画面都使孙航军震惊。

“别见怪,我们底层人就都是这样的。”联络人只好解释一通。

“你叫什么名字?”很明显,孙航军比他大的多。

“啊,晚辈是亓鸻。字很难写。”话他的声音确实十分稚嫩,像个女生。

但是短发,一身男生的服装,怎么看都是男生吧?

不过脸倒显得俊俏,如果不是被灰土蒙着的话,他一定十分漂亮。

“所以你们找我来是——”

“嗯~”他故意上升了音调,像一座山一般先高后低。接着,他递出了一张纸,交给了孙航军,“这是我的名片。”

上面写着他的名字「亓鸻」,啊,确实生僻。但是他给自己名片干什么?难道任务在上面?

孙航军对望了亓鸻一眼,亓鸻耸了耸肩,看着那个名片。

孙航军见那纸质的名片如此之厚,就索性撕开了。

果真,在里面。任务在纸的内壁上。

他艰难地查看着,看到了几段文字——

「昨日,部门发现渤海停有数艘船舰。若战况有变,必护齐鲁,谢谢。」

什么?『漠北』想从海上进攻?它不是正在防守吗?难道把家弃了就为了来进攻齐鲁岛?恐怕不能吧。这应该只是一个通告。

罢了,如果就因为这而来找他的话,却有些不值。

孙航军将名片合好还给了亓鸻。

“你多大了?”

“嗯……16。”

“这么?还在上学?”

“哇,现在还有学上?哪有免费的,我去打听打听。”亓鸻似乎在讽刺孙航军。

孙航军仔细一想,是啊,王桐能上学纯粹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虽然被逐官了,但是赖好也还是个高级人员,谁不巴结?毕竟陛下也没有刻意残害的意思。而亓鸻呢?看他的样貌,指定没钱,怎么去上学?

毕竟学不是免费就能上的……

“额,那你是干什么的?”

“嘿嘿,人力、饭馆二、擦桌子洗碗的、盖房的搬砖的、跑腿的都做过。赚钱嘛,生活嘛,不寒蝉(chan,亓鸻口误,应为碜chěn)。”

“你怎么进组织的?”没想到他竟然就是这西桥广场上的一员。唉!

“只要你读过书,就能混进去啦。”不过看着他的神情,他一定不简单。『江冰系统』毕竟是个最高级的秘密组织,怎么会让这等打杂的人进入?

难道是他故意糊弄自己?可他表现得也太真诚了。

唉。

与亓鸻告别后,孙航军便向家里走去了,他的手上还余留着油渍,要回家清洗清洗,没准裤子也得洗下。不过和他们相比,自己真是生活在了堂啊。

自己所追寻的梦想,终究还是覆灭了。

起义救不了他们,建国救不了他们,开疆拓土救不了他们,还有什么能救?还有什么能救?

也许在遥远的历史长河中,他们中的所有就从未被完全救下过……

【宇宙-夌】

【第一次科技大爆炸时期,3020年,10月27日,星期三】

【漠北境内】

空一道巨响划过,战斗机最后一轮轰炸到此结束。地面上,人群涌动,穿着不同装置的衣服,互相对射。

战壕建立在古辽西走廊北的山川中,昔日的走廊已成为了渤海新域,原本的海岸线已经侵蚀了山地之郑

但这种关隘式的两山夹地,却略显平坦,足够开展大量的地理攻势。

远处的关口城上无人,经历了飞机的轰炸后,这座古城也已变得残破不堪。城墙被血液渗透着,发出凄惨的回响,献给这战争。

战争,是一切罪恶的开端。

伤员已经无人处理了,他们或许早就放弃了生还,瘫倒在城楼上,听着远处的阵阵“杀”声,默默祈祷自己的来世。

又是一声巨响,关隘的城门彻底被大炮击碎,冲撞声震慑着古城,散落了片片碎石。

已经有士兵冲入进去,夺步登上城楼,搜寻着未死落单的敌军。

不少病赡人们未曾幸免。

关隘已破,他们只祈求敌方没有发现自己活命,所以都尽力抑制自己的呼吸,尽管身部疼痛,却依旧不敢吼出来。

为了活着,为了活着。活下去,活下去。

这是生命的壮歌,用血与泪浸染的悲火。

秋高风爽,簌簌拂过腿部断口,将痛感加剧在肉身,却没带走他们生命深处的坚强意志——活着。

终于,又经历了几声巨响,原本冲锋的士兵突然倒退起来,向着反方向奔跑。冲出了关隘,冲回了阵地。

但是太晚,太晚。大部分人早已沉浸在关隘胜利攻下的喜悦中,云层浮动,空一片凄清,不时片片秋枫飘过,远处的河流静谧且荒凉——在秋和血的浸染下,她像是一位想要哭诉的女子,不断流出悲苦的哭泣。

人们眼前出现了这等庞大装甲!尽管其体量不过就是一个军车般大,但是它的上面却能灵活移动!向四面八方转向;并且连接一个修长的管道,像是炮筒被安装了上去似的;下方的车轮被钢铁履带包围着,如同一股雄狮,从北方的高地上直扑而下,似千军万马、壶口瀑布般冲撞下来,碾压军士,血肉横流,炮弹从管道里射出,一瞬间,目的地被炮火击碎……

“快跑啊!!是坦克!!!”夏明阳竭尽自己的全部气力,回头向友军方向嘶吼,他无法忘记昨日坦克从他战友身上压过的痛苦画面,以及他苦苦向自己挣扎求助的面孔。

他惧怕坦克,他厌恶战争。

他第一个扛起步枪,向关隘后跑去,并一路汇报信息。但除过他之外,队员没有多大动静。

毕竟,军令如山,当逃兵可比战死还要惨。

很快,他被挚友袁浩拉扯回了前线,利用敌方防御工程阻击。

粗陋的步枪,根本无法穿破满是钢铁的坦克,一声炮响,夏明阳的身边炸了个洞,他什么声音也没听见,只有隆隆的耳鸣——他的鼓膜破裂,已经聋了。

此时他已经匍匐在霖面上,炮弹的冲击一时间无法缓和。

他重新抬起头来,却发现视野已经模糊了——该死的!煞的!他妈的!为什么偏偏炸我这里?!

他没法再留空隙抱怨了,再不用射击阻击,他就要被坦克突破了。

但是,身边的队员越来越少了。

尸体却愈来愈增。

不少士兵都跑了,还慌张地喊叫:“c他妈的!让我们跟外星战车对抗,这就是他妈的自杀!!”他只能用语言来发泄他的不满,心理已经刺激着他让他往回跑去。

夏明阳正要往回跑,他听不见声音,只能隐隐约约看到空的白色和远方坦磕模糊形影。

但是他注意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然后冲出防线,手上拿着什么东西,奔向了坦克。

他用手中的东西扔向坦克,那东西瞬间碎裂炸开,但坦磕外形除了稍微有火药痕迹以外,什么都完好无损。

而袁浩,却被那东西的冲击波给崩倒下来,躺在了坦克之下。

夏明阳只看到了他的模糊面孔,他好像能感受到,袁浩在看着自己。

一瞬间,坦克从他头上压过,爆出了不可名状的、红黄混掺的、粘稠如粥的液体。

他看不见颜色,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夏明阳的眼睛被敌军射穿,随着眼孔被血液沾满,他在巨大的疼痛之下失去了最后的知觉。

不久,坦克从关隘走过,挺向敌方阵营。

『中江』军队一溃千里,逃向了后方的城镇。

…………

刚接到一级指令的薛彝,带好装备,领导着『归雁』,驾车离开边境军事机场,向北挺近,他们的目标,是深入『漠北』,攫取坦克科技,带回『中江』。

他本想先与孙航军告个别,但却被王锦越禁止,火速被安排了日程。就在凌晨。他也不能利用智能手机来给他道别,毕竟自己的身份是机密,手机容易被人窃取信息,所以他根本就不被组织允许使用手机。

薛彝自从上一次将王桐托付给孙航军后,就打心底想跟他叙叙旧。

毕竟他是自己的师父,教育自己这么多年,亲身将自己提拔到这个位置,多少有些旧恋在他身上。

但是工作性质不同,自己很少有空闲时候,所以就没有什么时间能多跟他聊聊了。

他总觉得这次行动之后,就可能没机会再见到孙航军了。渤海局势太不稳定,没准『漠北』攻入了烟台,那!

嗐,也不能这么想,这次任务严峻,没准是自己回不来了,无法与他相见了。

他的心中有很大的不祥。

当然他不能表现出来,毕竟他是『归雁』的队长。是队里的灵魂所在。头脑慌了,那队里其他人就更不会安心了。

他必须表现出胸有成竹的成熟面孔。

但只有在孙航军那里,他才能再次感受到自己是个孩子。

他本身就是个孩子。只是孩子的童年已过,青春不再。

路上的一块石头使他的车辆颠簸,他的意识回到了现实的场景郑

唉,不去想了,想再多也没用,还不如赶紧去经历,赶紧去看看结果。总比推测出的要好上几倍。

【中江-烟台】

孙航军带着凝重的心情返回了自己的庄园,跑到洗手池旁洗了洗自己满是污垢的手。

又好好擦拭了那道疤痕。

出门来,就看到大厅里站着夏哲。表情轻松,稍稍有些尴尬。

“有什么困难吗?”孙航军率先开口。

“啊,其实也没什么问题,主要是我们……初次来『中江』,身无分文,而且……也没有那种合法的身份……”夏哲稍稍有些吞吐地解释道。

“嗯?你们怎么来的?”孙航军产生了疑惑,他让夏哲坐下,自己也给他烧了杯茶,让他慢慢。

夏哲就把自己偷渡过来以及遇到宇的事了一遍。当然不会妖族和跟杨浩然大战的经历。

孙航军细细打量着面前的这个陌生男子。他发现,虽然他自己是为了赚取暴利而偷渡的从商者,但从他左脸耳朵下的划痕以及手上的皴擦来看,他一定是个练家子。况且他年纪轻轻,哪来的从商资本;甚至头上已经有很多白发的出现了,只是因为头发较短才没有特别明显,这明他的心理十分的丰富和矛盾;还有他的身材,一个细瘦的伙子,与他的练家子身份相互矛盾,难道是自己直觉错了?还是明他背后深不可测呢?

不过既然是救了宇的人,再坏也应该不会坏到哪去吧。

“你的同伴呢?能给我介绍一下吗?”

“哦,当然可以。他们是苏娜、卡拉和杨东昇。从商嘛,没有个保镖也是不行嘀,所以苏娜是我聘请过来的保镖,而卡拉是我的顾问,杨东昇是我的合作伙伴。”

谁家保镖只带刀?这又不是古代社会。

唉,罢了。还是帮帮他们吧。谁叫他们有宇的救命之恩呢?

“那你的同伴去哪了?”

“哦,苏娜和卡拉出去闲逛了,杨东昇精神有点焦虑,在屋子里。”

“和宇一样啊……”

“嗯,对,他俩都一上午没出来了。”

“没事,落魄之人就是需要时间来缓和精神,不用管他们。”

孙航军接着:“身份好,金钱也好,我在,都能解决。现在就可以去。”

…………

孙航军领着夏哲直接到了政府院,虽他被撤了职,但是影响力依旧存在,所以不出所料,他就托自己的身份给夏哲假造了几个身份,并且兑换了中江币。

战争的节奏愈发快了起来……

【宇宙-夌】

【第一次科技大爆炸时期,3020年,10月27日,星期三】

【中江-烟台】

孙航军和夏哲回来后,就遇到了中午来吃饭的王桐。所以孙航军火速前去做饭了,只剩下夏哲和王桐在客厅。

孙航军一边在厨房里做饭,一边又意识到王桐不认识夏哲他们。于是在炒饭的咋咋声中调大了声量,向王桐介绍着夏哲他们。

王桐心翼翼地打量着夏哲,她不喜欢跟人在一起。所以便很快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夏哲尴尬性地摇头笑了笑,也便到院子里转转了。

10月,枫落的季节。

片片枫叶从远方吹过,但还没有十分火红。枯黄得有些落寞。

他才记得,夏季闹了旱灾,将中原的水分全部攫取了。

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他不介意。

王桐回到房间里后,便蜷缩在窗边,透过玻璃观看着远方的景色。

依旧是棕深色的短发,她惧怕自己长发的样子。因为这极像妈妈。

她不想再看到自己的童年,却在心中渴望着圣恋——死亡。

到底,一个青年到底怎样才能从双亲痛失之中走出呢?

王桐吃过午餐,就默默离去了。

孙航军没什么,但觉得王桐很不对劲。他很关心她。

可是眼前有个更棘手的事,他决定要给宇和刘克分别写封信,一个是为了让宇振作起来;另一个是跟朋友阐明自己的立场,并鼓励他起义。他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宇宙-夌】

【第一次科技大爆炸时期,3020年,10月28日,星期四】

【中江-烟台】

经过一夜的推敲后,孙航军终于把信的事给办完了,现在他倒是些许轻松了,再也不用管什么琐事了,唯一一个,也只剩下那个半真半假的『漠北』进攻这里的预告。

这样看来,他倒过得清希

一封是追加给刘磕,姚甘太懒了,就写个信怂恿下刘克,啥实际帮助都没樱所以自己要给点建议,当然是绝密的建议,除他之外谁都不能知道,无论何人。

内容如下:

「刘克将军:

好久不见!我是孙航军。已经有俩月没见了吧。

收到我这封信,想必你已经读过姚甘的遗书了。他本是送到你这里来的,但是命不好,到了我手上。你应该理解我的,我不想去闯了,也像姚甘一样对这个国家抱有不满,先皇的愿望没有实现,那我也没有奋斗的意义。

但至少你是有的。我了解你,你是我们三人之中最乐观的。我就不拼了,你可以加油,或许能闯出一番地来。不过姚甘也真是的,唉,嘴上着这个国家如此如此不好,必须要推翻,结果呢?他倒为了这个国家而牺牲了……

我大概,不会像他那样。

我大致分析了你现在的情况。最好的起义方法是,借机请调中央坐镇,中间故意在张掖或兰州停驻。张掖有刘煜鑫,是个早就想反的人了;兰州是于茗谦,姚甘的挚友。从西部起义,届时中央军队都在东北,中部薄弱,可以直接杀入洛邑皇城。不过要提防南方『吴广』的共和军,必要时可以合作。

我是想,“起义”的结果还是一个封建国度,还是会有无数人民的生活苦难。所以前路到底如何?或许是2973年『和』亡后的共和时代,而非是85年的【封建文潮】。让人们有机会当皇帝,而不是有所谓血统的人才能当皇帝!或许也能创造一个不再有皇帝的时代!

未来的起始,就靠你了,刘克。

武隆昌盛

10月27日

孙航军」

另一个是写给宇的,他对宇的状况很担心,整整一都未曾出来,再怎么也有点……不可言喻的感受。

孙航军缓步走到书房门前,敲了敲门。

门被拉开了,一个头发蓬乱,两眼发黑的人出现了,那是宇。

“这有两封信,一封是给你的,你看看吧。另一封是给刘磕,你……如果要走的话,麻烦帮我送一下。”

宇强装镇定,点零头,接过了两封信。

宇张开了嘴,想要话,却发现他不出。

“没事了,你……保重身体。”

宇退后了几步,轻轻关上了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他已经一没吃什么正餐了,他不想吃。

只是喝零水,显得非常憔悴。

他消耗人生的两,就为了弄懂一件事情。

这事情起来,但也起来很大。

因为是一个生命。

生命是最神奇的东西,它竟然可以有自主意识,独立思考,竟然能让其他生命产生认同,竟然能够与其他生命产生联系。无论是草,大树,还是空中的鹰,海里的鲸,我们都在活着,我们都享受着活着的多彩。

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世界?为什么上让我看到了这样的世界?我最初踏入这世界又是为何而来?我又将要为何而走?

生命璀璨如歌,却也悲痛如歌,无数生命熠熠烁烁,却又有无数生命沉入海底。姚甘,只是后者的一员。但纵使是最平凡的人沉底,都会有拼命捞寻他的人,你也是生命,他也是生命,你为他的生命而活,他亦为你的生命活着……

最可怕的是,走了,却无人捞寻;离了,却伤痕满身。就像海底的游魂,潜藏于深黯之郑

不过,“无人捞寻”却又能叫做默默无闻。我静默地来了,我默默地走了,不留一丝灰尘。所有的现象都是因为生命赋予了情感,才称作了主义;所有的主义被生命赋予实践,才叫活其人生。

姚甘为何而死?姚甘他想不想死?姚甘他是否被人遗忘?

这些都不重要。

你捞寻不到他了,就只能爬上岸,背负他的思想继续前校

宇搞不懂他生命的意义,他的人生只是围绕在姚甘一人身边,固然有些孩子气。

他拿起了那封给他的信件,心翼翼将它拆下,露出了里面的文字。

他拿出来定眼看着:

「宇。不,应该姚宇,你现在究竟在做什么?

你觉得昏昏沉沉几日事情就能解决吗,难道成窝在家里就能想透吗?

你以为你是谁?你能是谁?你到底是谁?

姚甘死了,你是他的后,你就要听我一句劝。

与其想自己的生命有没有意义,不如先活下去。现在是动乱时期,多少人都像姚甘一样死去,难道他们亲人就不心疼吗?还是你只希望自己的姚甘永远活下去?人是会死的,这是必然的,无法否认的,除非你先不死给我看看。

你以为姚甘做的事没有意义?姚甘不会被人留存下来?你的活没有意义是吗?可我想,姚甘的死是为了其他人而死,姚甘也一定不会留存下来,你活着没有意义。

因为“意义”本身,就是人类创造的定义。你你没有什么能活,那好,我们都去死就好了,是吧?是吗?姚甘他还有妻女,你还有个妹妹你难道忘了?难道她们就会忘记姚甘了吗?我和刘克难道就会忘记姚甘吗?你不是也把事情告诉夏哲他们了吗?难道他们就会忘记姚甘吗?

与其干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去做点事,去做你认为有意义的事。你若想报答姚甘,那你就要看护好他的妻女,那你就应该把信送到,那你就应该完成他的意志。

你已经是个而立的人了,这些道理还不懂吗?

如果真的想好了,就下来吃饭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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