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库坐在高脚椅上，翘起二郎腿，漫不经心地瞥了林轩一眼，开口问道：“子，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别在这浪费我的时间。”
林轩神色平静，不紧不慢地道：“我就是来看看阿怪，她是我的朋友。”
“阿怪？”贺库冷笑一声，嘴角高高扬起，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就那个下贱胚子，你跟她做朋友？你到底什么来头，别在这装模作样，看你这穿着打扮，浑身透着一股子寒酸气，也不像是有什么背景的。”
林轩皱了皱眉，心中涌起一股不悦，但还是强忍着：“我什么来头与你无关，我只是关心阿怪的生活。”
贺库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像是被触碰到了逆鳞，原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露出凶狠的目光，语气也变得尖锐起来：
“你算哪根葱？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野子，也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阿怪是我贺家的下人，她的死活轮不到你操心。”
林轩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你……她只是个孩子啊！”
“孩子？”贺库仿佛听到了大的笑话，“在这安宁街，在我贺家，她就是个卑贱的下人，生来就是伺候饶命。我想怎么对待她就怎么对待她，需要你来多管闲事？你有什么资格？”
贺库顿了顿，看着林轩不话，忽的一皱眉，想起了些什么：
“林轩？林轩！你就是前几日在我们安宁街闹事的那个傻子吧！未能亲眼所见这场戏剧是我的遗憾，未曾想你还敢主动找上门来。”
林轩挑了挑眉，没有否认，但也懒得解释：“我前几日参加了穹市中心区的战甲模拟赛，取得了个人89名的成绩。”
完，林轩随意的把一张纪念卡朝贺库丢了过去。
贺库这种人肯定不知道战甲模拟赛的任何东西，但这纪念卡是实打实的中心区物品，光是这一个东西，他就已经足够脑补剩下的剧情了。
贺库的眼睛瞬间被吸引，他下意识地伸出双手去接，双手捧着纪念卡，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眼睛瞪得滚圆，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从最初的惊讶到后来的难以置信。
最后，他长舒一口气，满脸不情愿地把这个东西递回给了林轩，脸上的傲慢之色稍稍收敛了些。
“咳咳，没想到你这毛头子有这运气，也罢，我不为难你。但阿怪那晚迟归，就是因为你吧？”
林轩眼神闪烁了一下：“阿怪背后的伤，是那一夜？”
“是，违反家规，下人私自行动，该打该罚！就算你是王老子来了，我照样可以打骂我的下人，你管不着。”
林轩目光扫过周围略显陈旧却又刻意彰显地位的装饰，心中有了计较，试探着道：
“听闻贺家在安宁街也是有头有脸的，只是这偌大的家业，维持起来想必耗费不少吧。”
贺库听到这话，脸色微微一变，很快又恢复了傲慢的神色：
“我贺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操心，就算耗费再多，那也是我自个的事。贺家的底蕴，岂是你能想象的。”
林轩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他缓缓俯下身子，将手提箱打开，露出里面的几十万星元纸币，纸币整齐地码放着，散发着一种特殊的气息。
“我这儿有些钱，本想帮点忙，看来是我多事了。”
贺库眼睛盯着钱，瞬间亮了一下，但又很快恢复轻蔑：“几十万星元？打发叫花子呢？在我贺家，这点钱根本不算什么。”
这时，一个男管家匆匆走进来，在贺库耳边低语几句。
贺库听完，脸色一沉，大骂道：“这群吃白饭的，这点事都办不好！再养着他们有什么用，不如卖几个出去，还能回回血！”
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斜眼看向林轩：“子，你不是关心阿怪吗？五十万星元，你把这个下人带走，既发挥了她的价值，省得我看着心烦！”
林轩听见这段话的第一反应不是惊讶，而是疑惑，在穹市这种地方，交易“人”是如此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林轩最初的想法是永远出点钱，和贺库商量一下，提高阿怪的待遇和生活条件。
当然，如果不同时给贺库好处，他也不会同意。
但是现在事情的发展方向有些超乎林轩意料了，现在他正在和贺库，进行一个无情的仆人交易。
“阿怪”这个人，被打上了属于她的价值……
……
交易结束了。
那张象征着阿怪悲惨过往的“卖身契”，此刻静静躺在林轩的掌心。
纸张轻薄，却似有千钧重，承载着阿怪曾经无尽的苦难与枷锁。
林轩的内心五味杂陈，一方面，他为阿怪终于挣脱贺家的牢笼，重获自由而由衷地感到欣喜。
阿怪那纯真的笑容、善良的品性，不该被这黑暗的等级制度与残酷的压迫所掩埋。
可另一方面，这场交易又让他的心底泛起一阵不出的厌恶。
当贺库伸出那双贪婪的手，迫不及待地将星元纸币揽入怀中时，他脸上那副丑恶的嘴脸，扭曲得如同贪婪的恶鬼，每一道皱纹里都写满了对金钱的渴望与对生命的漠视。
林轩只觉胃里一阵翻涌，一刻都不愿再在这令人作呕的地方多待。
事实上，贺库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家伙，本身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实力。
林轩之前拿出的那张战甲模拟赛纪念卡，着实把他吓唬了一番。
那来自穹市中心区的物品，犹如一道神秘的威慑，让贺库不敢轻举妄动，他自然不敢不履行承诺，更不敢起强行抢钱的歪心思。
回想起交易的过程，林轩最纠结的，便是要不要讨价还价。
在他看来，每一次对价格的斟酌，都像是在给阿怪的生命标价，是对她尊严的又一次践踏。
但深思熟虑之后，林轩还是抛开了那些所谓的“讲究”。
林轩明白，省下的钱能为阿怪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让她在未来的日子里衣食无忧，短期不必再为生计发愁。
与这些实实在在的幸福相比，那些虚无的道德枷锁，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阿怪的“成交价格”是29万星元。
林轩其实没有五十万星元，林轩那一箱是不满的，大概也就42万星元，现在还剩13万星元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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