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正当这一切进行之际,久未归来的覃志泽突然踉跄而至,显然醉意正浓。他的出现让众人猜测,或许是对师傅的安排不满,毕竟作为裘浩涆的嫡传大弟子,按照传统,他本应成为下一任城主。裘浩涆此举打破常规,自然引发了他的不满。
人们熟知覃志泽的性格,以为他不过是借酒发泄心中的不满,没想到他开口却是关于靳鹤骞的话题。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步履蹒跚地走到厅中央,对着裘浩涆质问道:“师父,您知道吗?鹤骞其实是个女子,并非男儿身……”
在场众人听到他这般质问,皆是愕然,尚未回过神来,就听见他继续追问:“师父,难道您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吗?”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慑得目瞪口呆,他们的眼神齐刷刷地聚焦在裘浩涆身上。他依然保持着冷静,坐在桌案后方沉默不语,无视周围投来的疑惑与惊讶的目光。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覃志泽身上,眼神深处透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哀伤。
“您明明知情,却让她留在身边,直到事情败露才悄悄将她送走,对吗?”覃志泽继续道,“我们都……都被您蒙在鼓里啊……”话音刚落,他仰长啸,随后重重地倒在地上,再无动静。四周一片寂静,每个人都面面相觑,不敢轻易开口。大厅里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在地的声音都能听见。片刻之后,章鹏赋打破沉默,发出冷笑:“志泽此举可谓大义凛然,城主难道就没有几句要讲的吗?”
裘浩涆对章鹏赋的挑衅置之不理,缓缓从椅子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径直朝大厅门口走去。
章鹏赋怎会轻易放过他?在他即将走出大门之际,厉声喝问:“城主就这样离开了吗?”
裘浩涆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用一种淡漠的目光注视着章鹏赋,反问道:“你想要我怎么样?”
章鹏赋冷笑着回应:“城主背弃誓言,欺瞒师门,应当亲自前往祺瑞阁,以死谢罪。”他环视着大厅中的每一个人,高声询问:“各位主事阁主,你们对此有何看法?”
在大厅中,众韧声议论纷纷,如同蜂群低鸣,连绵不绝。裘浩涆伫立片刻后,语气平缓地:“随你们处置……”话音未落,他已转身离去,未再回头。他返回阳羽院,在书房静坐了两个时辰。不久,杞星宇前来拜访,二人密谈内容无人知晓。随后,杞星宇从裘浩涆手中接过金印与令牌,随即指示暂时代理咎永分堂管理的姚乐安,安排人手将裘浩涆送往祺瑞阁。
禹子晋感慨道:“想必师父是不愿让杞师叔为难,才顺从他们的决定。否则,谁能奈何他分毫?”
靳鹤骞心中暗忖:“师父急于传位,恐怕是因为我们的约定……然而,大师兄这一举动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他自愿囚禁于祺瑞阁,表面上是为了避免杞师叔尴尬,实则是心灰意冷。亲手培养的弟子竟背叛自己,这痛楚谁能承受?”她愈思愈感痛心,欲询问师父在囚室内生活是否妥善,但话到嘴边又咽下,转而问道:“大师兄昏迷后……醒来时便是这般情形?”
禹子晋愣了一下,嘴角微扬,显露出不屑之意,眯眼看着她:“你去看望过大师兄了?”
靳鹤骞意识到失言,难以否认,只好侧过脸轻轻点头。
禹子晋冷哼一声,道:“刚醒来时,他还清醒,言行正常。得知师父的事后,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倒是苦了馨兰。”
靳鹤骞询问道:“难道是中毒,还是遭受了巫术?谢师伯没有诊治过吗?”
禹子晋双手抱头,仰身躺下,道:“已经检查过了,据是中了一种名为‘荤香散’的毒,导致精神恍惚。尽管服用了几剂药,但状况并未改善。谢师伯尝试了各种方法治疗,然而此人依旧如故,恐怕……”
他突然停顿,摇摇头:“算了,不这个了,我们睡觉吧。”他半侧着脸望向靳鹤骞,脸上带着些许戏谑的神情。“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挤在一起睡。”
靳鹤骞立刻感到双颊发烫,禹子晋此时斜躺在床上的外侧,而她则坐在床的内侧,两人之间的距离非常接近。在之前急于询问师父的情况时,并未察觉到这种亲密的距离,但现在她感到了一丝尴尬。她急忙:“我还是回客栈去睡吧。”
她挪动到床的另一端,准备离开,然而禹子晋的一双长腿横在床边,丝毫没有收回的意思。她犹豫着是否要从他的腿上跨过去,最终选择了转头看着他,轻声唤道:“二……二师兄……”
禹子晋沉默地注视了她片刻,然后突然起身坐了起来。他从床头拿起一床锦被,转身向外走去,口中道:“死要面子活受罪,到现在还不承认自己是女子……”走了几步后,他又回头道,“我去隔壁睡。你这几先在这里躲避一下。等我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再带你去见师父。”
靳鹤骞在后面轻声:“二师兄,谢谢你。”
禹子晋瞥了她一眼,语带深意地:“不必感激我,我的帮助并非出自善念。”察觉到靳鹤骞脸色微变,他不禁轻笑,扬起眉毛继续道,“城内局势分裂,一半人心向杞师叔,另一半则追随大师伯。如果我们这一派不联合起来,恐怕永远无法扭转劣势,我不愿屈居人下,更不愿受鞠志业这样的蠢材指使。尽管师父被囚,但只要他们找不到你,没有证据证明师父违背了毒誓,他们就无法彻底击败师父……最终还得让师父重掌大权。”
到这里,他忍不住斜睨了靳鹤骞一眼,严肃地:“你不该回来的。”
靳鹤骞欲言又止,但禹子晋已转身离去。
数日后,正值元宵佳节,禹子晋外出归来,告知靳鹤骞一切已安排妥当。当晚,他计划带人护送馨兰至祺瑞阁,特意找来一位与靳鹤骞身材相近的仆人,让她在隐蔽处观察,然后装扮成此饶模样一同前往。
在靳鹤骞化妆时,禹子晋按捺不住好奇心,在一旁观看着。只见她灵巧的手指在脸上轻轻揉捏,不久后,竟然揭下了一层面具,显露出她那宛如玉石雕琢般的真容。
禹子晋一时失神,突然脱口而出:“鹤骞……”靳鹤骞动作一滞,转头望向他,而他却沉默下来,片刻后才:“你的易容技巧真高明,如果不是我察觉到了你的武功风格,真难以辨认出你来。”
靳鹤骞心中涌起一丝疑惑,她与禹子晋共修艺业六年,从未听过他这般称呼自己。平日里,无人之际,他或以“喂”、“嘿”轻呼,或直呼其名;有人在场时,出于礼貌,他会唤她“三师弟”。今日这番称呼,对她而言,实属首次,更难得的是,他还对她给予了赞美,若在往常,不挖苦几句已是万幸。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禹子晋匆忙转身离去。
夜幕降临,靳鹤骞换上了禹子晋递来的黑色长袍,全身包裹得密不透风,手中提着装满元宵糕点的桶,默默跟随在禹子晋身后,前往祺瑞阁。尽管正值元宵佳节,诺鸿城却显得异常冷清,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不见舞龙舞狮的热闹,也无猜灯谜的欢声笑语,唯有零星的五彩烟花从某些人家的庭院中绽放。这一幕让靳鹤骞心头泛起阵阵酸楚,忆及去年此时,诺鸿城的繁华景象,尤其是师父特地带她观赏灯会的情景,更添几分凄凉。仅仅一年的时间,诺鸿城竟变得如此萧条。
这一切,难道不是因为她而起?如果当初随师父来到诺鸿城时,她没有撒谎,师父又怎会陷入如今的困境?倘若师父不是为了保护她,又怎会被敌人前后夹击,猝不及防?
沿途平安无事,仅偶遇两队巡逻的守卫,他们显然是禹子晋的部下,见他经过,纷纷停下致意,可见城中的治安工作仍由他主导。
祺瑞阁矗立于城西皋骊湖中心,宛如一座孤岛上的灯塔,六层高的塔楼从碧波中傲然挺立。顶楼是耻辱柱的所在,而下面五层则是囚禁之处,通常关押的都是来自三堂六部九阁的高层人物,普通弟子若犯错误,很少会被送到这里。
禹子晋领着她直抵门前,展示了他的令牌,二人顺利进入。他们拾级而上,直达第五层,穿行过悠长的通道,被此层的守卫引导至一间位于左侧中央的密室。守卫取出钥匙,解开了门上沉重的铁锁,允许他们入内。
密室内部异常简陋,仅有一张靠墙摆放的石床,床上铺着被褥,石床前是一张木桌,桌上燃着一盏微弱的油灯,昏暗的光线笼罩着整个房间。桌下放着一个火盆,里面的炭火已几近熄灭,显然很久没有得到补充。靳鹤骞心头一紧,几乎要落下泪来,抬头望向屋内,只见裘浩涆手持一卷书,坐在床边,目光投向他们,一瞥之后又继续低头阅读手中的书籍,语气平淡地道:“你来了?”
显然,他并未认出靳鹤骞,这句话是对着禹子晋的。
禹子晋恭敬地行礼,随后退至一旁,轻声道:“是,今日恰逢元宵佳节,杞师叔特命弟子前来为师父送上节日的祝福与元宵。”言罢,他向靳鹤骞递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示意她上前。靳鹤骞凝视着裘浩涆,只见他虽神色平静,但眉宇间的疲惫难以掩饰,她心中五味杂陈,犹豫片刻后,提着食盒缓缓走向前,将精心准备的元宵摆放在桌上。
裘浩涆见她迟迟未离去,不禁抬眸注视,二人目光交汇,靳鹤骞心悸不已。数月不见,师父明显消瘦,脸庞线条更加分明,下巴上的青色胡茬显得格外扎眼,双眼深陷,宛如古井之水,虽饱含疲惫与辛酸,却依旧波澜不惊。此情此景,靳鹤骞心中涌起莫名的酸楚,泪水不自觉地滑落脸颊,哽咽道:“师父!”
这一声呼唤如同雷鸣,令裘浩涆心神剧震,手中书页因激动而颤动。他欲言又止,“鹤”字脱口而出,但及时收回了差点脱口的“骞”字,瞬间明白了眼前黑衣少年的真实身份,确信正是靳鹤骞乔装而来。他内心百感交集,喜悦与忧伤交织,尽管情绪波动剧烈,表面上却保持冷静,目光重新落在书页上,语气平淡地:“子晋,代我向杞师叔致以谢意。”
靳鹤骞心中一颤,下意识地后退了数步,师父的无视如同寒冰刺骨。她难以置信,师父竟然没有认出她,然而,她清晰地记得,方才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失落与困惑交织,她不愿相信师父会对她如此冷淡,于是再次呼唤:“师父...”
裘浩涆未予她半点目光,手中书籍翻动的声音响彻耳畔,眉头紧锁,“这里无事,你们先离开吧。”
禹子晋发出轻叹,目光在两人间游移,“师父,她可是...”
裘浩涆合上书页,打断了他的话,“没事不要来这里,回去吧。”
靳鹤骞的心痛如刀绞,望着裘浩涆,每一步后退都是对过去的告别。然而,她突然意识到师父的冷漠或许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脚步随之停顿。再次审视师父,她发现他似乎比之前更加憔悴,心头涌起一股心疼。膝盖一软,她缓缓跪下,泪水模糊了视线,“师父...是我连累了你。”
裘浩涆内心软化,想要上前扶起她,但思绪一转,考虑到自己的行动已被严密监控,若此时相认,只会让章鹏赋有机可乘。他克制住冲动,看着她仍旧跪地哭泣,明白她依然视他为师。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失望,转过头,避开她的视线,口中却道:“我不认识你...你快离开。”
话到这里,楼梯口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裘浩涆不由得眉头紧锁,向禹子晋低语:“还愣着干什么?有人来了,赶紧带她离开。”禹子晋听罢,心中一凛,连忙上前牵起靳鹤骞,匆匆向外走去。
靳鹤骞目睹师父此举,内心已凉了半截,但她仍随禹子晋走向门外。临行前,她满腹不甘,眼角含泪回望,恰好与裘浩涆的目光相遇。从他的眼神中,她感受到了一丝不舍,这让她心头稍感宽慰。然而,转瞬之间,裘浩涆的目光便移开,恢复了往日的冷漠。靳鹤骞的期望瞬间化为泡影,尽管明白师父此举或许是为了她好,但她仍旧难以承受,步履蹒跚地离开了房间。
裘浩涆耳畔响起铁门重重关闭的声音,这才回过头来,映入眼帘的只剩下一扇冰冷的铁门,靳鹤骞的身影早已不见踪影。他久久凝视着那扇门,直至脚步声在通道另一端消逝,才轻轻叹了口气。然而,内心的悲伤并未因此而减轻,只觉得胸口仿佛被巨石压住,沉甸甸的。
回想起在蔺明阁、弘业王府,他对靳鹤骞许下的承诺——要接她离开,与她共赴涯,但每一次都无法兑现,心中充满了愧疚。如今,诺鸿城内无人不知他背弃誓言,众人都翘首以盼,等待着他履行誓约,在祺瑞阁的耻辱柱前自尽谢罪。面对这样的局面,他如何才能找到一个既能维护尊严又不伤害靳鹤骞的解决方案呢?
他苦笑一声,心中暗想,世间何曾有过鱼与熊掌兼得的好事?因果轮回,确有其事,他背弃誓言,欺骗师长,如今覃志泽当众揭露他与靳鹤骞的秘密背叛,这岂非是道好轮回?
靳鹤骞等人刚离开不久,铁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裘浩涆整理了一下衣衫,端坐正身,门缓缓开启。来者正是席阳焱,腋下夹着一个孩子。一进门,他就将孩子扔在地上,径直走到裘浩涆面前:“二师兄,我给你带来了你的徒孙,你那出色的弟子虽然女扮男装欺骗了你,但她收下的这个徒孙,却是实实在在的男孩。”
裘浩涆瞥了一眼地上的孩子,在朦胧的灯光下,只见孩子双眼紧闭,似乎处于昏迷状态,不禁心中升起一股怒火,冷眼盯着席阳焱,沉默不语。
席阳焱继续道:“二师兄为何不语,是否还在为那毒誓苦恼?”
裘浩涆不予理会,自顾自地低头看书。
席阳焱感到尴尬,转身欲走,却不愿就此罢休,回头笑道:“我已经见过靳鹤骞,果然是女子……明日咎永分堂将举行对质,大师兄要我作证,若有所冒犯,望二师兄海涵。”
裘浩涆抬头注视着他,问道:“看来你已一切准备就绪,那么,你明日还有什么打算?”
席阳焱一时不解其意,疑惑道:“什么打算?”
裘浩涆神情严肃地道:“席阳焱,你未经允许擅自离开祺瑞阁,并与朝中势力暗通款曲,意图将诺鸿城拱手让给朝廷,你以为这些我都不清楚吗?作为师弟,我必须提醒你,莫要因一时冲动,铸成无法挽回的大错。”
席阳焱冷笑不止,声音带着几分阴冷:“自古以来,像诺鸿城这样的名城,又有几个能置身朝廷的漩涡之外?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我所做的,不过是顺应时局,何错之有?如果要恨,那应该是二师兄吧。明日,在耻辱柱前,我会为二师兄焚香致祭,尽管二师兄从未正眼看过我,但我心中对二师兄仍怀有敬意。”言毕,他仰长笑,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了房间。
裘浩涆看着他的背影,对于席阳焱的固执和对祖训的无视感到无奈,不禁轻叹一声。待到房门关闭,他走向了躺在地上的孩子。然而,还未等他靠近,那孩子已经迅速站起,衣衫褴褛,脸上还留有鞭打的痕迹。
见到裘浩涆,孩子颤抖着抱紧自己的胳膊,怯生生地问道:“你是师公吗?”
裘浩涆意识到孩子刚才的话都听在耳里,他温和地笑了笑,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眨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却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不会告诉你的。”
裘浩涆曾听闻靳鹤骞提及收徒之事,然而面对眼前孩童,他心中疑虑未消,难以断定此子是否真为靳鹤骞口中的洽洽。席阳焱突然将这孩子带来,其用心令人揣测,甚至不乏掉包之嫌。一旦被套取信息,后果不堪设想,非但自身难保,更恐连累诺鸿城落入岳宏阔之手,被迫屈膝听命。
思绪至此,裘浩涆愈发警觉,正欲进一步询问孩童,以辨真伪,却听孩童开口道:“你肯定不是我的师公,我想象中的师公应当是位白须老者。”
闻言,裘浩涆眉头微蹙,问道:“这话是谁告诉你的,是你师父吗?”
孩童挠了挠蓬乱的发丝,憨笑连连:“这是我自己的猜想……师父只师公十分和善,从未打过她的屁股,但她却打过我的屁股。”他撅起嘴,满面委屈,“打得可疼了。”
直至此刻,裘浩涆方信孩童确为洽洽。回想他先前的话语,裘浩涆不禁皱眉,既恼又笑地望向孩童,问道:“你师父还过我其他的什么事吗?”
洽洽沉吟片刻,缓缓道:“师父曾提及,您传授了她诸多学问,可惜她资质平庸,仅掌握了书画二艺,即便偶有所成,亦不过是寻常之作,难入高雅之粒”他眉头微蹙,似是在苦苦思索某句话的含义,却始终不得其解。“难登大雅之堂……”裘浩涆轻声接续,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摇头轻叹,“你师父太过谦虚了。”尽管鹤骞依然视他为师,这份心意让他感到无比温暖,仿佛重获新生,笑意在眼角眉梢绽放,话语间流露出无尽的欣慰。见洽洽冻得瑟瑟发抖,他将其拥至石床,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口,敷上伤药,再用被褥紧紧包裹。幸而伤势仅限于表皮,并未触及深层组织,这让裘浩涆稍稍宽心。
洽洽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桌上的元宵点心,喉咙不由自主地吞咽,显露出饥饿的迹象。裘浩涆洞察其意,将点心递予他,心中却因想起这些点心出自鹤骞之手,她在重重风险中前来探望,这份情谊令他心头泛起阵阵酸楚。他拿起一块点心,凝视良久,却迟迟未下口,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洽洽边大快朵颐,边斜睨裘浩涆,口中含糊不清地问道:“师父过您武艺高强,为何会被他们囚禁,难道您竟敌不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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