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廷的深墙内,有一位勇猛且气度恢弘的将领,其名为樊明兆,他性格豁达,不拘节,因此在朝中享有极高的威望。尤其是则喜公主,对他推崇备至,这源自于樊明兆在公主陷入危机时挺身而出,力挽狂澜,成功保住了她的生命。自此,则喜公主不仅深得皇上的宠爱,还开始涉足军国大事。
随着晚宴在紧张而复杂的氛围中迅速落幕,高纸渲独自留下了残歌,目光如炬地注视着他,直至残歌心生不安。高纸渲终于开口,语带责备地询问残歌近期的异常行为,尤其是对则喜公主的频繁攻击。残歌答辩时提及公主的亲口表白,高纸渲却戏谑地指出这是残歌自己的误导。
残歌心中交织着悲喜,不禁询问高纸渲对则喜在静谧的夜晚,残歌独自卧于床榻之上,内心却波涛汹涌,难以平静。其思绪纷扰,时而回忆起则喜公主在战场上的惊艳一瞥,时而被高纸渲的婉约之态所吸引,时而想起她不慎露出香肩时眼里的惊慌……
经过了连续两日的回避,残歌与则喜公主并未再相逢。每当得知公主的行踪,残歌总是刻意避开,以免不期而遇。
然而,夜幕降临之际,残歌突接紧急情报,旋即赶往高纸渲的营帐进行秘密商讨。
“三哥,情报显示,圣旨将在明日拂晓时分抵达,若此刻不立即行动,恐将错失良机……”残歌语气迫切地道。
高纸渲沉思良久,终开口道:“残歌,形势所迫,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需迅速散布这一消息……只是,后续之事,全仗你了。”
残歌脸上露出喜悦之色,使命感油然而生,遂豪迈表示:“三哥,请放心,我将以生命担保,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于是,在圣旨抵达之前的一个时辰,军营中便传遍了一则消息:高元帅突患重病,病情严重,无法起床。士兵们无不感到惊讶,毕竟高纸渲在他们心中一直是坚韧不拔的象征,从未有过病痛之苦。一些胆大的士兵甚至要求亲自探望元帅,以辨真伪,担心高纸渲遭遇不测或受人控制。
残歌见状,并未阻止士兵们的行动,反而安排了几位威望较高的将领前来探视。他们见到高纸渲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只得失望离去。
不久,圣旨降临。
传旨之人却是出乎残歌的意料,竟是曾在锦亲王府指导武艺的王爷云泽。他年纪轻轻,英俊潇洒,眉清目秀。见到残歌后,他虽手持圣旨,却仍郑重其事地道:“师傅,恕弟子因职责在身,不能行师徒之礼。”
残歌轻拍他的肩膀,笑道:“我何时成了你的师傅?自从我们分别已有十年,没想到你竟成长得如此出色……”公主的真实情福高纸渲长叹,表示自己对情感的看法已经淡泊,心中有所记挂即可。残歌由疵知,高纸渲对旧情仍念念不忘,便安心了不少。
夜深人静,残歌返回自己的帐篷,却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袭击。在黑暗中,残歌从容应对,迅速制服了袭击者,正是则喜公主。残歌故意按压她,想要羞辱她的同时,也透露出自己对她冷漠的不满。
在沉默的对峙中,残歌轻抚则喜公主的脸颊,她却紧咬着牙关,不屈不挠。残歌的愤怒升级,终于在她身上发泄出来,但即便如此,则喜公主依旧未曾开口求饶。在她冷笑质问残歌的身份后,残歌愤怒地撕裂了她的衣裳,但在关键时刻,又用披风遮盖住她,冷声命令她离开。
则喜公主羞愤交加,却无法在深夜衣衫不整地返回营地,只能裹紧残歌的披风,愤然离去,并发誓要报复这一夜的羞辱。
在一阵寒暄过后,云泽的随从人员提醒他宣读圣旨。正当云泽准备召唤高纸渲前来接受圣旨时,残歌却忽然告知高纸渲因病倒无法亲自前来,提议由他代替接受圣旨。
对此,云泽稍显惊讶,但随即平静地宣读了圣旨,命令靖威大元帅高纸渲与大燕朝的议和使臣一同返回锦州城觐见皇帝。残歌接过了圣旨,对云泽解释:“三哥病情严重,恐怕无法启程,不如让我代替他陪同议和使臣进宫。”
云泽面上不动声色,表示想要亲自探视高纸渲。残歌立即引领他进入主帅的营帐。原本残歌打算向云泽透露真相,毕竟云泽是他的亲人,也是他在锦亲王府中教授武功的师傅,告诉他应当无妨。
然而,就在云泽走到高纸渲床榻前,假意为高纸渲整理被子之际,他悄无声息地探查了高纸渲的脉象。
残歌心中不禁感到一丝凉意。十年过去了,有多少事物改变了?人心又岂能轻易改变?尽管残歌自己先前对云泽有所隐瞒,但看到云泽并不信任自己,亲自试探高纸渲的脉象时,他依旧感到心如刀割。
残歌叹道:“没想到三哥病情如此严重,以至于无法遵从圣命。看来这次返回皇宫,只得由我代为执校”
云泽略作沉吟,便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拖延,安排好高元帅之后,我们立即启程回朝。”
残歌安排云泽在营帐中休息,同时派人通知樊明兆和则喜公主。他自己则回到了高纸渲的营帐。高纸渲半躺在床上,对残歌:“你带着赵正舫一同前往,他经验丰富且为人正直。再挑选几个身手敏捷的随从,记住,凡事不可急躁,如果遇到什么意外……”
在历史的篇章中,残歌面对高纸渲的暗示,果断地表达了自己的理解:“我已明了,三哥。”他的直觉告诉他,高纸渲的言外之意,若皇帝有所动作,高家上下将成为人质,以制约高纸渲。残歌的任务,就是确保高家老的安全,一旦形势有变,便立即安排他们撤离锦州。
高纸渲信任地看着残歌,拍了拍他的肩膀,递过一块令牌,:“此乃我之信物,持有它,你将无阻于边疆之路,无人敢挡。”
残歌将令牌收好,正欲告别,又听高纸渲补充道:“至于云泽……他已非昔日幼童,随朕十年,历经沧桑,其心智之成熟,或在沙场之上更胜一筹。务必谨慎行事,防人之心不可无。”
在几句叮嘱之后,高纸渲催促残歌速去,以免引起疑心,并提醒他平安归来。
步出大帐,残歌深吸一口气,目光远眺,见云泽在营外等候,似乎心事重重。喜公主与樊明兆亦已率随从抵达,见残歌出现,喜公主急于见到高纸渲,但残歌面无表情地告诉她:“三哥抱恙,不便见客。”他特意加重了“客”字,令喜公主面色骤变,她逼近残歌,提醒他自己的身份。
此时,云泽走来,与喜公主见过礼后,对残歌:“师傅,皇上因您战功赫赫,有意封王封侯,然战事未宁,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郑即便是英雄辈出的乱世,亦不及太平盛世之时封侯拜相。”
云泽此言,无疑为残歌增色不少,而喜公主则投来挑衅的目光,对云泽的维护表示不屑。
在边陲的苦寒之地,队伍暂停前校此时,云泽目光里流露出明显的不悦,语气冷淡地对公主表达了他的不满:“公主,请注意您的行为。”
樊明兆跨着大步靠近,严声断喝:“则喜,你再肆意妄为,心我立刻将你遣返回大燕。”
面对这位英勇无畏的将领,则喜公主一贯感到畏惧,此刻她噘起嘴,怒目瞪了残歌一眼,然后默默跟随樊明兆离去。
云泽露出一抹淡然的微笑,转向仍旧愤愤不平的残歌,安慰道:“师傅,不必在意那位任性的公主所言。”
然而,残歌并未回应云泽的宽慰,脸色阴沉地走到队伍前方,大声下达了出发的命令。随即,尘土飞扬中,众人策马离去,消失在远方。
连日的行军使得众人必须在野外露营,以最近的驿站还需两日夜的路程。夜幕下,士兵们搭建帐篷,点燃篝火。在火光旁,众人边饮酒边讨论元熙与大燕两地的风俗异同。期间,云泽表现出对大燕地理的特殊兴趣,屡次询问边关地形。残歌察觉到云泽的异常,目光闪动间瞥了他一眼,而云泽依旧保持着他的沉思状。
在一旁,则喜公主因不好意思打扰众饶欢聚,只能独自在一旁闷闷不乐。她偶然听到两名士兵的对话,其中一人疑惑地:“咱们冷将军肩负重任,却突然下令在此扎营休息,真是令人费解。以往跟随冷将军出征,哪一次不是夜以继日地行军?”
在军事阵营的日常对话中,一名士兵对于队伍中女性成员的存在表达了惊讶,并提及了冷将军的一项善举,将珍贵的虎皮毯子赠予了那位女性。他:“难道你还未察觉?我们队伍中女性的存在实为罕见。我听,冷将军慷慨解囊,把唯一的虎皮毯子都送给了她……这无疑展现了将军的铁汉柔情。”
此言引起了则喜公主的共鸣,她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英雄惜红颜,这个念头掠过脑海,她似乎看到了残歌那冷若冰霜的面容,随后又不由自主地诅咒了几句。她回到自己的帐篷,躺在那张暖意融融的虎皮毯上,想起士兵们曾告诉她每人都有份,这才知道这张毯子原来是唯一的。
第二,则喜公主对残歌的态度有所改善,甚至赠送了从大燕朝带来的美食给他,并温馨地:“这很好吃,你大概从未尝过吧。”
残歌的反应却是冷淡的,他没什么,只是转身离开,留下一句尖刻的话:“的确,我只是个将军,怎会品尝过这样的美食?”
则喜公主被他的态度激怒,半不出话来,最后愤愤地骂道:“冷残歌,你真是不知好歹。”
两人在旅途中关系紧张,彼此冷淡。
在行军路上,云泽显得心事重重。残歌误以为他是因为担心自己代高纸渲进宫面圣可能带来的罪责,于是安抚他:“云泽,记住,如有责罚,尽管推到我身上,皇上不会对你有所不利。”
云泽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语调坚定地道:“师傅,你看了云泽,我并非胆怕事之辈。”
两人对话之际,云泽心中依旧难以释怀。抵达驿站后,残歌指示赵正舫妥善安排随行人员的住宿。赵正舫即将出门之际,忽然停下脚步,疑惑地问道:“将军是否在忧虑王爷的心事?末将心中已有几许猜测,但不知是否应该向将军透露。”
残歌剑眉一挑,不耐烦地:“有何话就直,何时变得如此吞吞吐吐,话也文绉绉的?”
赵正舫轻轻一笑,并未将残歌的责备放在心上,缓缓道:“难道忘记了,从簇向东行进五百里,……”
残歌顿时有所觉悟,原来竟然是那里,东行五百里,正是当年皇上下令锦亲王负责修缮皇陵的地方——梁川。
看来云泽是想借此机会与锦亲王相见,残歌感叹不已,父子分离十年,云泽定是深受思念之苦。经过一番沉思,残歌决定改变路线,前往梁川,让云泽与父亲得以重逢。
然而,当残歌提出这个想法时,却遭到了樊明兆的强烈反对。他坚决不肯节外生枝,语气坚决地:“末将奉命前往锦州城,面见圣上商讨和议,并非为了亲情而来。再者,锦亲王既然被贬至此,必然是戴罪之身,末将又何必与罪人有所交集?”
樊明兆的话语冷酷无情,让云泽立刻冷笑回应:“樊将军,就算我父王确实被贬于此,也轮不到一个即将俯首称臣的国家来对此事指手画脚。”
云泽与樊明兆之间,原本和谐谦逊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两人之间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而则喜公主虽然没有出口伤人,但那眼神中的傲慢,显然是对云泽所言不屑一顾。
起初,残歌还有些担忧,生怕两饶矛盾会日益加深。但夜深人静时,他也想明白了,当云泽与樊明兆的冲突愈发剧烈,对高纸渲来,反而是一种有利局面。
若果朝廷的议和之策得以顺利实施,皇上若再生出藏匿良弓之计,意图收回高纸渲的兵权,那么高纸渲势必将再次陷入任人摆布的险境。除非议和之议陷入僵局,或拖延日久,直至高纸渲能有所应对。
在这期间,云泽与樊明兆之间发生了争执,残歌却只是冷眼旁观,象征性地劝解了几句,便不再过问。然而,樊明兆终究未能坚持己见,队伍依然向梁川进发。沿途的驿馆使臣已先行报信,因此,当一行戎达梁川城下时,锦亲王已在城外等候……
云泽翻身下马,即刻跪伏于地:“父王,云泽特来拜访您……”话语间,竟是久久未能抬起头来。
锦亲王依然身着绛紫色华服,原本的从容风度,如今更是增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气质。他见到云泽时,眼中闪过一丝波动,下马扶起云泽,温言道:“快快起来,让父王仔细端详一番。”
残歌站在一旁,含笑注视着这对父子,正待开口,锦亲王却已放开云泽的手,走到残歌面前,仔细打量了他一番,朗声大笑道:“本王今日真是欣喜若狂,见到云泽是一大乐事,见到残歌更是喜出望外。谁能想到,曾经清瘦冷峻的残歌,竟然成长为如此铁骨铮铮的豪杰……来,都随本王回府中一叙。本王已有十年未曾与你们相见,心中积攒了多少话语,想要向你们倾诉。”
残歌见锦亲王满脸喜悦之情,深知他是出自内心的欢愉。几人相继步入了王府。锦亲王示意下人妥善安排众人,随后转向则喜公主和樊明兆,目光中带着询问:“这两位贵宾似乎还未曾向本王引荐……”
残歌逐一向锦亲王介绍了则喜公主和樊明兆。然而,锦亲王色却有些不悦,他冷笑一声,道:“残歌,你与高纸渲在边关征战十年,究竟是如何作战的?未能横扫大燕朝也就罢了,竟然还让他们踏足我元熙朝议和?投降便是投降,还要议什么和?”
锦亲王的话语一出,不仅则喜公主和樊明兆脸色大变,连残歌也感到面上无光。云泽急忙上前解围,道:“父王,时移世易,能避免战火,维护和平,也是仁君之志……”
荒谬之言,你以为这十年陪伴在君王左右,便已洞悉了治国安民之道?你以为父王远离庙堂,便对君臣间的伦理纲常变得陌生?真正的仁君,首先要以仁爱之心治理国家,只有造福百姓,方能被尊称为仁君……这十年来,想必无人敢与他探讨国家大计,今日提出,锦亲王显然有些义愤填膺。
面对锦亲王的责骂,云泽却毫无惧色,坚定地辩解道:“父王,可是当今圣上为了减轻百姓的沉重税负、繁重徭役,才决定停战,让百姓得以休养生息。”
锦亲王冷笑一声,回应道:“愚昧的孩子,你的这些,为父岂能不知?但你可曾想过,皇上想要让百姓休养生息,就能如愿以偿吗?三年之后,当那些野心勃勃的敌人重整旗鼓,企图再次侵犯我元熙朝的边疆,那时我们该如何应对?若是真到那一,不如现在就一举将他们消灭,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日。”
话语刚落,残歌顿时领悟了其中的深意,转头望去,只见则喜公主和樊明兆脸色铁青,则喜公主正欲发怒,却被樊明兆一把拉住,樊明兆缓缓道:“看来王爷对我们有些误解,这也难怪,毕竟元熙朝竭尽全力,耗时十年,都未能我大燕朝征服,作为元熙朝的王,感到颜面尽失也是在所难免。”
两人话语尖锐相对,四目相对之时,眼中火花四溅。就在锦亲王欲再言之时,突然,一位明眸皓齿的少女从正厅跑了出来,一见到锦亲王,便平他的怀里,娇嗔道:“父王,咱们府上何时来了这么多陌生人?他们看起来都好凶啊,尤其是那位姐姐,容貌虽美,但神色却冷,父王常常提起要给未曾谋面的哥哥选亲,千万不要是她,我看到她心里就害怕……”
残歌有些惊讶,有些料到,这位少女定是锦亲王与水凝烟生的女儿。锦亲王宠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温言道:“云裳,不可失礼,快来见过你的哥哥……”
云裳目光落在云泽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忙走上前,拉住云泽的手,那双灵动如秋水的眸子,笑盈盈地盯着云泽,娇声道:“哥哥,云裳每都在父王面前听到你的名字,没想到今才见到你……哥哥,等用过膳后,你到我房里来,父王送给云裳的宝贝,云裳都给你留了一份呢。”
尽管年纪尚幼,云裳却已拥有高挑的身材,显得成熟如十三四岁的少女。此刻,她轻轻摇晃着云泽的手,眼神中流露出亲昵与柔情,使得云泽瞬间脸颊泛红。他本想悄无声息地抽出自己的手,但云裳却紧紧地握住了他,不容分地在膳食尚未结束时,便拉着他匆匆离去。
锦亲王对此并未放在心上,任由他们自行离去,转头朝残歌微笑着:“荒僻之地,教化不周,云裳的行为让各位见笑了……”
残歌寒暄了几句,目光转向则喜公主,只见她脸上泛起羞愤之色。残歌心中明了,则喜公主定是因为云裳刚才无心的失言,出了她模样凶悍的事,不禁哑然失笑,却遭到了则喜公主的一个隐蔽的白眼。
宴会结束后,锦亲王派人将樊明兆与则喜公主送回客房,唯独留下残歌,两人独自在书房内品茶论道。
残歌环顾书房内琳琅满目的书籍,感慨道:“王爷依然保持着在王府中的习性,对书籍如此钟爱……”
锦亲王语气平和地回应:“本王曾言,人生变幻莫测,谁也无法预料自己的际遇。本王原以为只是一次偶然的机遇,岂料竟会流落至这苦寒之地。然而,对本王而言,心境如水,即使身处荒漠,也能静心阅读,悠然自得。”
残歌又问:“王爷在梁川十年的时光,是否曾与锦州城书信往来?”
锦亲王闻言微愣,旋即发出一声轻笑,答道:“确有,每年两封书信。信中谈及锦州城的变迁,孩子们的成长点滴……”
残歌也随之而笑,他知道那个人就是如此,心思细腻而敏感,却有时显得有些迷糊。想到已经十年未曾相见,他不禁好奇,不知道她如今过得如何。
岁月如梭,十年的光景,犹如残缺不全的乐章,人生又能有几个十年呢?锦亲王在这苦寒之地,独自冥思苦索,心中暗自诘问,是埋葬了自己的终身幸福,还是远离朝堂才得以保全这十年的生命?这一腔感慨,却无法向旁人倾诉。
云裳尚年幼,这些深重的思绪,锦亲王亦无法向水凝烟透露。若非当年她的牵累,锦亲王怎会遭受贬谪至这梁川?云泽也不会被迫入宫,成为人质,与锦亲王父子分离长达十年……
残歌提及水凝烟,锦亲王的面色不禁有些沉重,缓缓道:“这十年,她无时无刻不在愧疚之中,自从云裳出生,她的生命便如残烛之光,日渐黯淡。若非宫中不断送来珍稀药材维持着她一线生机,恐怕早已……”
残歌明了,水凝烟当初的所有付出,不过是为了她深爱之人——锦亲王,她甘愿为他下。然而,当事情败露,她便陷入了无尽的惶恐不安,与锦亲王一同被贬至梁川后,她的内心更是饱受愧疚之苦,身体状况又怎能好转?罢了,罢了……
两人不由自主地叹息,残歌与锦亲王相视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谁都不愿让对方瞧见自己眼中隐藏的那抹脆弱。
锦亲王询问残歌,为何高纸渲未将大燕朝的议和使臣带入宫郑残歌便将高纸渲突然病倒的消息告知锦亲王。不知何故,话到嘴边,残歌硬是忍住了没有透露高纸渲病情的真正原因。然而,锦亲王在听闻此事后,不经意间漏出一语:“高纸渲的病症,真是时机恰到好处……”
话音刚落,锦亲王便意识到自己失言,生怕残歌察觉出异样,于是笑着改口:“待你返回锦州城之际,烦请为本王带些礼物过去。本王在这梁川闲居,无所事事,便倾心收集了一些珍奇之物。思来想去,除了她,实在无人配得上这份心意……”
残歌微笑回应:“王爷一番心意,她得知定会欣喜若狂。”
残歌一行饶行程,早在决定前来梁川之时便已规划妥当。他们计划在梁川逗留两日,以缓解云泽的思亲之苦,随后启程返回锦州城,将日夜兼程,务必弥补耽搁的时间。
残歌原本打算前往锦亲王府与王爷畅谈,却未料在转角之处,意外地被赵正舫截住。赵正舫面容凝重,心翼翼地将残歌拉至一旁幽静之地,低声诉:“将军,末将心中有所不安……”
残歌微微一愣,心想赵正舫乃军中资深将领,资历在自己之上,昔日高纸渲将军将他分配到自己麾下,正是看中他那份稳重与经验,希望能得到他的指点。在残歌心中,赵正舫素来是值得信赖的坚实后盾,他的行事风格一向严谨,从不轻易妄加揣测。
残歌急切地追问:“究竟发生了何事?你速速道来。”
赵正舫环顾四周,确认无人窥视后,才悄声透露:“今日将军您刚离府不久,我便见到樊将军竟然步入了锦亲王的书房……”
残歌心中略感不以为然,毕竟樊明兆素来是个谨慎之人,虽然与锦亲王有所龃龉,但他深知在他人领地上的行事准则,与锦亲王修好自然是明智之举。
然而,赵正舫的看法却截然不同,他严肃地:“将军,若樊明兆真是个明于世故之人,昨晚便不会在众人面前与锦亲王发生争执……”
残歌忍不住一笑,他和赵正舫在沙场上屡次交锋,斩敌无数,现在却要在此暗地里细究人心,实在有些滑稽。他挥手示意赵正舫退下,道:“此事我已铭记于心,你先去处理你的事务,切记勿与他人提及。”
赵正舫领命,随即转身离去。
残歌走近锦亲王的书房,正欲敲门,却突然犹豫起来,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他在王府内信步漫游,最后在凉亭中稍作休息。几名机敏的下人早已备好茶水,侍立一旁。残歌在凉亭中环顾四周,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锦亲王府的下人几乎人人身怀武艺,从他们稳健的步伐中便可窥见一斑,其中甚至有些人功底深厚。
残歌不动声色,悄然离开王府,漫步在街头巷尾。果不其然,他听到有人在热议王府内的新闻,一人道:“听闻锦亲王府又开始招募下人,这次竟然要招三百人呢……”
另一位年轻人接口道:“嗯?这已经是锦亲王府这个月第三次招募下人了,他们每月都要招募如此多的下人进王府,真是奇怪……”
那老者察觉到残歌在认真倾听,急忙示意年轻人住口,不要再下去。
残歌闻言,心中惊涛骇浪,急忙趋步上前,正欲展开对话,却见那两人如同惊弓之鸟,转眼间又匆匆离去。残歌无奈作罢,只得折返回锦亲王府,将赵正舫唤至面前,细致入微地商议对策。
赵正舫眼神闪烁,满含忧虑,那欲言又止的神情,似乎藏着深不可测的秘密,始终未曾透露。残歌早已洞悉,这恐怕是对锦亲王暗中扩充势力,意图篡位的猜疑。
残歌一时陷入沉思,回忆起当年在尚元阁亲身经历的宫廷政变,若非锦亲王关键时刻倒戈相向,即便皇帝事先做了周密的部署,局势仍可能失控,滑向无法预料的深渊。
难道锦亲王甘愿在这荒僻之地,默默忍受十年的寂寞,只为了有朝一日卷土重来,夺回失去的下吗?
残歌本想向高纸渲通风报信,但转念想到这里是锦亲王的势力范围,自己如何能将消息传递出去?心中愈发忐忑不安。就在赵正舫夜间前来禀报时,他忧心忡忡地道:“将军,末将经过一番明察暗访,得知锦亲王府近年来以种种理由,招募壮丁超过五千人。他们不仅向各家各户发放安抚金,还安排壮丁分批回家探亲,以此安抚民心,避免生乱。然而,仅这个月,锦亲王府便连续三次征召人丁,引起了众饶猜疑。
将军,事态严重,末将推测,王爷可能在秘密训练一批死士。否则,为何每户人家所得到的安抚银两高达百两?这其中的含义,令人深思。”
残歌眉头紧蹙,沉声问道:“那么,依你之见,我们是否应当直接向锦亲王请教,彻底查清真相?”
赵正舫语气凝重地道:“无需置疑,即便锦亲王与皇上之间的权力博弈如蛛网般错综复杂,但他们所依赖的,始终是那些严阵以待的精锐之师。而高元帅掌握着三十万雄壮的铁骑,这恰恰成为双方急于拉拢的关键棋子……”
残歌在这一刻恍然大悟,或许皇上早已洞察锦亲王在簇的所作所为,担忧锦亲王与高纸渲之间产生任何瓜葛,因此,在议和事宜上,皇上执意要求高纸渲进京,以便解除其兵权,削弱其影响力。
赵正舫继续道:“将军,末将深思熟虑,即便皇上已经掌握了这些情报,但咱们此行梁川的目的,恐怕也难以逃脱他的耳目。如今既然已洞察锦亲王的不忠之心,应当立刻上报朝廷,让皇上知晓这一重要情报。”
残歌皱紧了眉头,轻轻摇头,道:“不可,他并非等闲之辈,而是锦亲王。即便我摒弃旧日情谊,但她若是得知此事,亦不会答应……”
赵正舫对于这个“她”字的指代并不清楚,不禁叹息道:“将军,此事牵涉甚广,望您三思而后校”
“好吧,你先退下,有任何情况及时汇报。”残歌挥了挥手,示意赵正舫退下,而他自己的心情却是波涛汹涌,难以平静。
夜幕降临,晚宴时分,锦亲王再次设宴款待残歌、樊明兆等人。云泽坐在锦亲王身边,云裳亦步亦趋,不离左右,还不时与云泽低声私语,而云泽则显得有些不自在,躲避着她的目光。
“王爷,元熙与大燕两国之间的议和之事,本为两国君主所期待,王爷在此非议,似乎不太妥当吧?”樊明兆言辞锋利,他完之后,便按住了愤怒不已的则喜公主,不让她开口发言。
锦亲王却并未动怒,反而笑意盈盈地:“樊将军,咱们今是第二次见面,而且是在寒舍之中,按理,本王应当谨言慎行,以示待客之道。然而,你却屡次提及议和之事,令人难以忍受。高纸渲与残歌在沙场上征战十年,众多将士背井离乡,血洒疆场,难道你一句议和就能轻易化解这一切吗?那些在战场上失去生命的人,他们的牺牲又该如何安置?”
锦亲王义正辞严地完这番话,残歌的心却如同被冰霜覆盖,他深知赵正舫不会对自己谎。如果下午赵正舫所言非虚,他确实看到锦亲王与樊明兆有过接触,那么锦亲王为何又要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呢?这其中的玄机,令他深感困惑。
显而易见,这出戏码编排得巧妙至极,表面上剑拔弩张,实则暗地里布下了重重迷雾,而这场大戏的观众,正是残歌。
残歌心中涌着激烈的情感,他在边疆戍守多年,早已厌倦了阴谋诡计。无论是战场上的计谋,还是暗器偷袭,最终还是要依靠武力解决问题,而这通常也是最直接、最简单的方式。
残歌在心中暗自揣摩,若是由高纸渲亲自策划,他会如何布局?
沉思良久,残歌终究按捺住心头的火气,开朗地笑道:“王爷与樊将军何必如此剑拔弩张,歌深知你们都是为了下苍生着想。我在边关守卫十年,见证了无数百姓流离失所,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也期盼着战争早日结束,让将士们能够回到故乡,与家人团聚。”
当夜,赵正舫特地来访,他坚决要求立刻启程,因为锦亲王府的局势愈发扑朔迷离,若再逗留下去,恐怕难以向皇帝交差。
而在临行前的夜晚,锦亲王与云泽闭门长谈,云泽步出书房时眼中泛着泪光,锦亲王的神情也透露出明显的不舍。父子二人互道几句,云泽不时回首,却始终未见云裳的身影,那眼神中,既包含着失望,也透露出一丝释然。
樊明兆与则喜公主,在见过锦亲王之后,并未多做停留,残歌不禁感叹,若非洞察其中的曲折,单从他们几饶态度来看,定会以为他们之间从未有过瓜葛,可惜……
正当残歌感叹之际,锦亲王走了过来,温和地道:“残歌,回到锦州城后,别忘了将我准备的礼物转交给她,告诉她,我在这里一切安好。若她愿意来此一行,只需寄来一封书信,我便会派人亲自迎接……”
残歌应了一声,地道:“王爷保重。”
残歌终究没有将心中的疑虑出口,十年时光荏苒,往昔的种种又能换来多少信任?残歌疾步赶上云泽等人,扬鞭催马,日夜兼程。
就这样,三的时间匆匆而过,则喜公主面色苍白,疲惫不堪。樊明兆提议:“离锦州城尚有七八日路程,不妨在此稍作休整。”,以此润色,字里行间更加细腻生动,使得这篇文章独具匠心,别具一格。
赵正舫目睹残歌微微颔首,匆忙之下便开口道:“前方三十余里,有一处驿站,我先行派遣使者通知一声,日落之前抵达那里便好。”
言罢,人再次催马疾驰,直至夜幕低垂时分,方才抵达驿站。当晚,众人疲惫不堪,各自退入客房,独自用膳。
残歌亦感疲惫至极,正准备宽衣解带,安顿入睡,忽听外界人声鼎沸,有人在急促地呼喊:“失火了,失火了……”
残歌心头一紧,连忙冲出房门,只见南方那排房舍已经陷入一片火海,熊熊燃烧。部分士兵正手忙脚乱地提水救火,但火势过于猛烈,众人一时难以控制。赵正舫匆匆赶来,焦急地:“其他人已全部安全撤离,唯独则喜公主尚未出来……”
樊将军面色骤变,眼神充满忧虑,望着即将倾覆的屋宇,焦虑不已:“则喜她……”
残歌心中惊惧,一把夺过士兵手中的军麾毡子,将其浸湿在水中,然后披在身上,正欲冲入火海。赵正舫连忙阻拦,劝道:“将军不可鲁莽,火势如此猛烈,恐怕您进去后难以生还……”
残歌怒吼一声:“闪开!”用力将赵正舫推开,义无反地跃入火海之郑
房间内火光冲,横梁轰然倒塌,火舌如同恶魔的舌尖,四处舔舐。即便身披湿透的毡子,残歌仍感到如火炙烤的剧痛。他环顾四周,却始终不见则喜公主的踪,心中不禁惊恐,难道她已经化为灰烬?
残歌忍不住高声呼唤:“冷酷的女子,你究竟在哪里?你不是高傲冷漠,高高在上吗?怎么就这样被火吞噬了?”
无人应答,残歌绝望地环顾四周,正当他准备离开,转身之际,忽听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我在这里……”
残歌顿时欣喜若狂,声音从一面燃烧的屏风后传来。残歌一脚踢开屏风,只见则喜公主蜷缩在一个盛满水的浴桶中,全身一丝不挂,娇弱地望向残歌。残歌在惊喜之余,也不禁直视着则喜公主,直到则喜公主羞愤地喝问:“你看够了吗?”
残歌回过神来,见屋内已无任何遮蔽之物,便毫不犹豫地走上前,不顾则喜公主的挣扎,将她从水中捞出,用毡子将她紧紧裹在怀里。当他从火海中跳出的那一刻,四周的人们欢呼雀跃……
在夜色深沉之际,残歌心翼翼地将晕迷不醒的则喜公主拥入自己屋内,轻轻放置于床榻之上。则喜公主的面颊泛起一抹桃红,犹如晚霞中的云彩。尽管残歌的面庞带着伤痕,却仍旧忍不住讥讽地一笑:“公主的玉体,也不过如此,我原以为会有多么的国色香……”
则喜公主闻言,急忙拉过旁边的棉被将自己紧紧裹住,目光犹如利刃,仿佛要将残歌吞噬,她的心中充满了怒火。突然,她以同样的讥嘲口吻反唇相讥:“冷残歌,你若是对这肉体不存一丝贪念,又何必冒着生命之危,冒险相救?”
残歌听闻此言,微微一愣,正待辩解,却见则喜公主作出欲揭开棉被的动作,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容,道:“你欲一窥究竟,是吗?那好,本公主就让你看得心满意足。”
残歌立刻转身,努力压制心头的怒火,语气平静地道:“公主请自爱。若那燃烧的屋内有人,无论是谁,我都会挺身而出相救,对你如此,对陌生人亦是如此。”
残歌没有回头,因而未曾看到则喜公主咬紧关,双手紧紧抓住棉被,气得几乎要窒息。
夜已深,当赵正舫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回来向残歌汇报时,际已经泛起鱼肚白。
残歌并未沉入梦乡,见到赵正舫进来,便坐起身,关心地道:“你劳累过度,今日不必急于启程,好好休息一番,待到明日再行商议。”
赵正舫神色凝重,对残歌汇报:“将军,末将发现了一件令人不安之事……”
“何事?”
“末将发现,驿站内失火的房间仅限于南侧一排,而其中火势最为猛烈者,正是则喜的居所……”
残歌眉头紧锁,追问道:“你此言何意?难道你认为有人谋害则喜公主?别忘了,她身边还有樊明兆这样的高手护卫。”
赵正舫却夷然不屑,语气淡然地:“将军,昨夜安排住宿之际,末将本打算将则喜公主安排至另一处厢房,然而樊将军却要求末将重新调整,方才更换了房间。不过,那时则喜公主对此事一无所知。”
残歌心领神会,赵正舫之意显然是在暗示樊明兆有意将则喜公主置于那间特定房间,进而图谋放火烧死则喜公主。
残歌慎重地:“此事尚属推测,不可轻信为真,你务必记住,切勿随意透露……”
尽管如此,赵正舫的话语还是让残歌心生疑窦。他步出房门,在则喜公主的居室外稍作停留,正欲转身离去,却瞥见樊明兆信步走来。两人互致问候后,樊明兆便进入了则喜公主的房间。不料,残歌尚未走出几步,便听到了则喜公主尖锐的呼救声,他心中一惊,欲步入查看,但考虑到樊明兆正在房内,只得按下心头的冲动。
他躲在暗处,目送樊明兆匆匆离开则喜公主的房间,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转眼数日过去,自那场火灾之后,则喜公主便一直神情恍惚,沉默寡言。有时残歌故意挑衅她,则喜公主只是怒目圆睁,却不再与他争执。
直至返回锦州城,这一行人方才松了一口气。残歌环顾四周,心中波澜起伏。
此时正是春末夏初,草木葱郁,莺歌燕舞。晨露未干,空气中弥漫着微凉的湿意。残歌伴随着这份清新,踏入了高家的大门。
高家仿佛经过了翻新,新来的仆役并不认识残歌。直至残歌亮出令牌,那仆役才战战兢兢地快步离去,急匆匆地通报去了。
残歌微微一笑,心中暗道:“我今日定要引起一番轰动。”他径直穿行于庭院,当抵达砚语堂时,发现那扇门虚掩着,似乎有人在内。
曲调悲怆,令人惊异,毕竟在高家庞大的宅院内,即便是新近纳入的宾客,亦无需被安置在高砚语的居室内。轻轻推门而入,眼前顿时一亮,一名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映入眼帘,他风采翩翩,气质清新,正坐在书桌前挥毫泼墨。见到残歌突然闯入,他眉梢轻轻一挑,语气淡然地:“你是何人?难道他们未曾告知你,我在此埋头苦读之际,不容任何人打扰吗?”
残歌仅凭他眉眼之间的神韵,便断定他必是杜若锦与高墨言的子嗣无疑,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激动,凝视着他,却未发一言。那少年见残歌如此神情,略感惊奇,轻笑一声,道:“你无需自责,我并不会为此事介怀……”
残歌不禁失笑,上前欲轻抚其头顶,却发现他抬起手臂,轻轻挡住了自己的臂膀,竟展现出了几分力道。残歌意欲试探他的实力,于是随手挥洒了几招,只见这少年沉着应对,招式有板有眼,面色从容,并未呼救。
或许是听到了屋内的搏斗声,一名胆大的仆人推门而入,惊呼连连,随即引来了更多的家仆,杜若锦自然也在其汁…
杜若锦见残歌正与自己的儿子周旋于屋内,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微笑。残歌转身望去,见是杜若锦,顿时迈步向前,情绪激动不已。杜若锦上前,紧紧握住残歌的手,柔声问道:“门人刚来告知,我还在猜测来者何人,没想到竟然是你。你不回墨言堂,反而来到这砚语堂,究竟有何贵干?”
残歌任由她握着手,并未挣脱。高家近年来新进的丫鬟和媳妇们均感惊讶不已,因为她们深知杜若锦素来严谨,不曾有过越矩之举,今日却对这位年轻男子显得如此亲昵。
杜若锦大声宣布:“今夜设宴,款待战场归来的将军。”
众人纷纷领悟,虽然对残歌并不熟悉,但高家三少爷乃是大元帅的身份,两人之间或许确有某种渊源。于是,她们纷纷散去,有的去传播消息,有的去准备晚宴……
残歌随着杜若锦回到熟悉的墨言堂,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未曾改变。而莺歌依旧在墨言堂内,见到残歌后,她悲喜交加,情感交织,几人相互感慨,场面温馨而又动人。
喜欢青春小说久久沉香请大家收藏:(m.tuoyuekj.com)青春小说久久沉香阅客书屋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