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高美景简短寒暄后,杜若锦随即告辞。独自坐在凉亭之中,手按胸口,她突然想起了怀揣的名册。环顾四周,确信无人窥见后,她急忙走向后花园的隐秘角落。在此,杜若锦以石块挖掘浅坑,将名册匆匆掩埋。但随即又感到此举不够稳妥,于是撕下一缕衣衫,将名册包裹后再行掩埋。
就在此时,从远处传来了绿意的呼唤:“二少奶奶,二少奶奶……”
杜若锦心中一惊,忙抓起枯枝败叶遮盖住掩埋之处,然后匆匆向绿意所在方向走去。见面时,绿意紧张地注意到杜若锦衣衫上的泥土和破损,询问发生了何事。杜若锦镇定地解释称自己不慎摔倒,导致衣衫破损。
杜若锦返回墨言堂时,发现张妈已在门口等候,神色冷峻地告知她,锦亲王府的使者已至,正在正厅与老太爷会面。原来,此行的目的是为杜若锦送来补品。她于是利用这一机会,向张妈暗示了自己在翰林院差使事宜上的影响力,这一消息让张妈欣喜若狂。
待张妈离开后,杜若锦独自回到墨言堂更衣。高墨言正在房内等候,见杜若锦面带笑容进入,便半是玩笑地询问她是否因为锦亲王府的到访而感到愉悦。杜若锦收敛笑容,对高墨言投以冷眼,并明确表示这一切与他无关。
高墨言感到困惑与不安,质问杜若锦是否因为他赋予的自由过多。杜若锦则反驳称,这种所谓的自由不过是对她的忽视。她的言辞既包含真实也含有讽刺,回忆起自己初来乍到时所受的冷落,她不难理解原主人杜沉香所受的心理折磨。
杜若锦的情绪逐渐激动,眼含泪水却强忍不让其落下。高墨言在面对她的指责时,内心充满了愧疚。他坐在床榻上,默默地看着杜若锦。
杜若锦感到不安,警惕地询问高墨言的意图。当高墨言提出想要搬回墨言堂居住时,杜若锦坚决拒绝。她强调他们之间只是名义上的夫妻。高墨言目光深邃,表达了自己想要改变这一现状的愿望。杜若锦则向后退去,她担心高墨言会采取强制手段,那样的话,岂不是对自己当前坚持和骄傲的最大讽刺?
在古代宅院的深深庭院中,高墨言的话语带着戏谑,他宽慰道:“无需担忧,我无意逼迫于你。时辰到了,你自然会愿意投入我的怀抱。”
杜若锦冷哼一声,步出屋门,轻轻拍了拍胸口,环顾院落,未见绿色植物,于是信步走向长廊。
行至一屋转角,她耳畔忽隐忽现一句警告:“我提醒你要有所收敛,珠翠之死无关紧要,但若你妨碍了我的计划,我绝不会轻饶。”高笔锋的语气充满了威胁,让杜若锦不禁心生畏惧。
柳氏,那位温婉的大少奶奶,语气柔和地回应:“好了,我的郎君,我已知错。我本想借机除掉那女子,岂料珠翠无能,我本打算她回来后便将她献给你为妾,可惜不遂人愿。”
大少爷不屑地一笑,“你得倒是好听,即便珠翠得手,你会放过她?”
柳氏沉默片刻,冷哼一声,讥讽道:“你只是在恼怒我没有将珠翠交给你,让你无法得逞。”
“你竟敢顶撞我?”大少爷语气严厉,“男子多妻,乃常事。今日我就明白告诉你,我从益州带回一名女子,现居于府外。你找个机会告知母亲,让她入门。”
柳氏急切地:“你……”,终究没敢继续下去,只是愤愤地:“让她进来可以,但绝不能有身份,连妾室都算不上,仅能做个丫鬟。你不同意,就去跟母亲吧。”
杜若锦悄悄离开,不愿再惹是非。她前往前厅应付了张贵,与众人闲聊后,回到墨言堂,却不见高墨言与绿意,只能独自品茶沉思。
几日后,杜若锦在房中出神,冷不防高纸渲出现在门边,微笑着注视她。
“二嫂,身体痊愈了吗?”
杜若锦淡然回答:“多谢关心,已无大碍。我这一康复,恐怕让高家许多人失望了。”
“怎么会?我可是高忻很。”高纸渲走近,坐在杜若锦对面,拿起果盘中的梨子,一边吃着,一边嬉笑地看着她。
杜若锦感到不适,转过身去独自喝茶。
高纸渲静静地注视着她,将吃了一半的梨子放在桌上,然后:“二嫂,你不话的时候,让我想起了过去。那时的你,眼神中充满了怯懦,需要别饶保护。而现在,你变得能言善辩,眼神也锐利了许多,变化真是巨大。”
“这一切都是你们高家逼出来的。”杜若锦回答,语气中透露出几许无奈与坚韧。
当高纸渲突然发问,探究杜若锦对未来的规划时,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质疑:“你是否曾思考过自己的未来?难道你打算永远这样生活下去吗?”
杜若锦抬起头,目光坚定地回应:“规划?我已是高家的二少奶奶,还需要做何打算?”
高纸渲继续追问:“但你们并未真正履行夫妻间的责任……”
杜若锦的脸色骤变,语气冷淡:“这与你有何干系?”
高纸渲轻叹一声,缓缓起身,目光在杜若锦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此时,杜若锦注意到他的表情有所变化,心中不禁感到一丝不忍,于是开口问道:“你真的决定将那个位置让给你的四弟吗?”
高纸渲没有回头,只是以坚决的语气回应:“我已下定决心。”
杜若锦感到一丝失落,站在原地发呆。此时,绿意走进房间,未能立即引起杜若锦的注意。绿意轻拉她的衣袖,微笑着:“二少奶奶,张妈在外面等候,锦亲王府有人前来……”
杜若锦跟随张妈前往正厅,途中听着张妈的热心絮语。然而,她到达正厅时才得知,来人是锦亲王府的总管张贵,他受王爷之命,邀请杜若锦前往王府,商讨翰林院编纂人选事宜。
就在杜若锦准备与张贵一同离开时,二夫人突然出现,紧紧抓住杜若锦的衣袖,泪流满面地恳求她接受高老太爷的决定。
杜若锦感到头痛,向张妈使了个眼色。张妈立即领会,将二夫人拉开,并严肃地:“二夫人,请自重。王爷重视的是二少奶奶的意见,此事应由她决定,其他人无权置喙。”
张妈的话语刚落,突然脸色微变,注意力似乎在杜若锦身后。随后,大夫人从杜若锦身后走出,狠狠地扇了张妈两巴掌,斥责道:“难怪你几次不见踪影,原来在这里献殷勤。”
张妈捂着脸,低头不语,连脚步也不敢移动。
杜若锦注意到张贵在轿前等候,催促她上轿。她匆忙上轿,一路上思考着人选问题的利弊。
高笔锋不愿为官,因为他私下从事商业活动;高墨言和高纸渲同样不愿为官,其原因不得而知,但他们都力挺高砚语。尽管高砚语在高家的地位不高,但显然不可觑。
高老太爷和二夫人坚决支持高纸渲,而大夫人只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担任官职,总之,他们都不希望外让利。张妈则希望自己的儿子有好的前途,因此支持高砚语。
张贵扶着杜若锦下轿,并让人去通报。不久,下人回来,告知锦亲王正在书房等候。
书房中,锦亲王悠闲地坐在椅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看似随意地翻阅着。当杜若锦进入书房时,他的目光突然变得热烈,但又迅速恢复了平静。
自那日在竹屋偶遇锦亲王,并因刺客袭击受伤,昏迷在锦亲王的怀中以来,杜若锦并未再见过锦亲王。因此,她并未察觉到锦亲王对她的态度已悄然发生了变化。
在杜若锦恭谨有礼的问候中,她不禁询问:“王爷召见,不知所为何来?”这是她的谦辞,也是对锦亲王的尊重。
锦亲王轻轻地皱了皱眉,对于“民妇”这个称呼,他显得有些不悦,“请坐,对于上次的事,我深感歉意。”他的话语中透露出真诚。
杜若锦显得有些不安,“王爷何错之有?是我冒昧,一时兴起,误闯了王爷的私人空间。若非王爷及时相救,我早已命丧黄泉,王爷实乃我的救命恩人。”
锦亲王的神色愈发沉重,他的语气有些生硬,“与你对话,无需总是自称民妇,这让我感到不适。今后,你自称我即可。”
杜若锦微微一笑,抬头看着锦亲王,“如此甚好,我亦感到别扭,只是担心显得不够尊重,所以每次都要思量一番。”
锦亲王看着杜若锦那明媚的笑容,也不禁微微一笑,眉宇间带着些许的笑意,“你的身体恢复了吗?那几日你昏迷不醒,我确实担心你会一直沉睡。”
话题突然转变,杜若锦忍不住问:“王爷,那些刺客为何要攻击你?他们究竟来自哪里?”
锦亲王起身,走到书桌前,缓缓道来,“锦州城虽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五毒教残忍无比,墨龙帮则行事神秘,他们各自都有其目的。我奉命铲除五毒教,解散墨龙帮。”
杜若锦有些不解,“墨龙帮既然行侠仗义,为何也要解散他们?”
锦亲王目光扫过杜若锦,“墨龙帮势力渐大,恐生变故。再者,历史上不少皇帝都担忧那些才华横溢却不受控的人才。”
杜若锦恍然大悟,历史上如宋太祖赵匡胤亦有类似的举动。
锦亲王继续道,“我首先调查五毒教,发现他们的头目常出没于庆春楼,于是派人将其查封,本想从掌柜那里获取线索,岂料他竟然自尽。”
杜若锦脸色大变,她轻咳一声,试图掩盖自己的震惊。她心中猜测,难道楚惜刀就是五毒教的头目?这个念头让她不寒而栗。
然而,锦亲王并未察觉到杜若锦的异样,他只是继续翻阅书籍,“线索断了,我决定去妙真寺静修几,却疏忽大意,遭人暗算。”
杜若锦心翼翼地试探道:“那么,你认为,那些刺客就是五毒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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