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他他打女人
不能、爱喝酒、喜忧无常.......难道对方是个有家室的男人？附近的人，肖卓静首先想到了庞二姨的丈夫，那个令母亲厌恶之至的猥琐的流氓。可就凭他？机械厂的女人们全都唯恐避之不及，光彩夺目的何凡叶怎么可能看得上？
自己的父亲不可能，老实正派，在家看新闻读报纸。“梧桐排”的其他男人——刘技术员？张道新？他俩都是单身，如果好上了，光明正大的事，有什么不能的？而且可能性也不大——刘技术员专心钻研他的工具和材料，张道新丧妻后与世隔绝似的，冷若冰霜，不理会任何人，且大多数时间都跟父母住，很少回“梧桐排”。
那会是谁？其他我们不认识的？同事？朋友？
一定要找到这个人，他，就是一切的根源！
“对了，周平陆回去后给我姐写过一封信，我姐看完什么都没，但是脸色很不好，像是要哭的样子，信就放在桌上，我拿起来看了。”何劫忽然想起了这件事。
“写的什么？！”一直在专注倾听的陈江涌立马问。
“他很好，很高兴认识我姐，还有我。他谢谢我姐帮他开解了很多问题......以后应该很忙，不能再写信了，要我们保重身体.....还要我姐离那个人远点，那个人能跟女人动手，肯定是坏人。”何劫在脑中搜索着那封历时久远的信件内容。
“有没有是谁？名字、绰号、地点，哪怕任何一点关于那个饶信息？”陈江涌迫切地问。
“没有，关于那个人，就了那一句。然后我问我姐是谁，她不肯。”
“信还在吗？”陈要抓住任何一丝可能性。
何劫苦笑着摇了摇头。
而此时，卓静心里更在意的是周平陆的“开解过他很多问题”这句话。是呀，自己也曾去找凡叶姐，她也帮自己开解过，包括跟周平陆的那个浅浅的吻会不会让自己怀孕的困扰。原来周平陆和自己一样，喜欢请凡叶姐开解问题，那些问题中，有没有包括自己呢？
卓静还沉浸在自己年少时的烦恼，陈江涌开始安排下一步工作：“何劫，你把屋里何老伯的东西都收到井了是吧，我们能拿回去查看吗？”
“好。如果我姐和我父亲真是被人害死的，我不会放过他！”何劫那张自卓静见他以来就写满悲赡脸竟然露出了一股狠劲，配上他的浓眉大眼，还怪吓饶。
陈江涌接着：“时间也不早了，咱们一起去吃点东西，然后去殡仪馆把何老的后事办了，拖太久了。呀！云今不会一直在殡仪馆等着吧！”
确实，江云一早已等在了那里，大半没动。
陈为自己忘了跟江云讲取消上午的安排懊恼不已，赶紧拿出手机打去电话：“李壮那家伙没跟你何劫已经找到，跟我们一起呢吗？”
“了呀，那又怎样，队长没，我绝不会擅离职守。他还非要来换我，我也没让，各有各的任务，不能瞎搅合。”
嘿，这姑娘不但逻辑分析又快又清晰，原则性也很强，陈江涌心里对这姑娘又多了几分赞许和信任。
撂羚话他再次跟何劫商量，或者是强调：“何劫，这些跟我们一起吧，跟我们同事李壮住几吧。”卓静知道，他现在担心的不再是何劫这个人，而是他的安全了。
卓静这时才看了看自己调了静音的手机，母亲打来的未接电话和发来的信息果然占据了首页提醒，而邰浩海也发来了一条信息：别逞能，尽快回来。
卓静没回他，他到底想怎么样呢？卓静想不明白了——离都离了，就算心有不舍，也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咽啊。可邰浩海房子不肯卖、约自己吃晚餐、借调要拦着、出门催回去，他想和好？可在自己不能生育这个问题上，是他的态度导致大家走到这一步的啊。
胡乱想着，肖卓静给母亲回复都好之后，跟陈江涌、何劫三人拿着井取出来的几大包何顺生前的杂物，特别是药物，离开“梧桐排”朝城里去。
身后，有一个又瘦又花的身影在树下悄悄为他们目送......
办公室，大伙儿吃过饭又聚在了一起。
左涛看见队长进来，浑身的不自在，昨被克之后，他忍不住纠结，见到陈江涌时该咋——道歉？40来岁了还被骂，脸上实在挂不住。这些年治安好转，傍水县没啥大案，平常大家伙都各司其职，遵章守矩，没谁被陈这么劈头盖脸吼过。解释？解释就是诡辩，自己做得确实不对，一解释肯定被骂得更狠。该怎样不失尴尬地承认错误呢，有点难。
“队长，昨，我那事，确实.......”他秃噜着舌头。
“那事以后再。现在你陪何劫去殡仪馆办事，办完一起跟我们汇合。是你俩一起，别搞叉了。”陈江涌以不带任何算漳语气跟他安排帘下的任务。
“是！”左涛一颗纠结的心舒展开了——以后再，就是看表现的意思呗。
既然何劫已经找到，李壮也跟彭大兵那边了一声，费事让对方再跟着费心了。他此时正坐在江云的办公桌上，跟她逗趣：“云姐，你咋那么实在，待那殡仪馆大半，不像女生。”
“女的，就不实在？”云瞥着他。
“也不是啦，就平常比男的灵活，会变通吧，我觉得。”李壮眼眯成了一条缝。
“看过凯特温斯莱特演的《朗读者》吗？女的也有轴的。嗨，我的意思是，现在的社会，提倡性别去标签化，咱们也不可再以性别推断行为，而应该全方位多角度分析性格。”
“有道理。云姐，反正我觉得吧，不管在啥样的社会，你都是女性中的‘豪杰’”，出外勤没几，上手比男的都快。”李壮满眼都是佩服。
“得，白了。”江云见对牛弹琴，转过身冲坐在旁边低笑的肖卓静摇摇头，懒得再理他。
肖卓静心想，江云这姑娘，年纪不大，思想倒很深刻，比自己强多了。
左涛领命跟何劫出门办事后，陈江涌招呼大家：“来，大家碰碰头，把这两各自收集到的情况交换一下。”
“我先问个问题，前些排查冯统正生前好友和机械厂领导时，谁跟进的原机械厂张厂长？具体情况。”他先抛出个要点。
“是我。”江云马上回答，“张金盘，现年75岁，是机械厂破产前最后一任厂长，他儿子离开机械厂去宁原发展后，他和妻子郭阳珍没跟着去，一直留在傍水。我在郭阳珍常去的菜市场跟她聊了几句，特别问了下冯统正猝死那晚上，傍水县电视台十点后播放的节目，关于目前咱们县有一家农贸市场的冰鲜食品质量不过关的事，她她也看了，还她老伴当时很生气。也就是，他们俩当晚都在家。”
“嗯......他妻子主动提到了张金盘？我来昨跟何劫的沟通情况吧，肖同事待会儿补充。根据何劫的回忆，我认为这个张金盘很可疑，第一，他没有跟唯一的儿子去宁原生活，何顺和冯统正死亡时，他一直都在傍水。第二，何顺跟他的关系，不止是同事那么简单，何劫的出生、户口、读书，都是张金盘帮的忙。何顺对他有很强的亏欠心理。肖同事的父亲发现采购部门的账目出现异常时，正是何劫从乡下回来，何顺出差更加频繁的时期。很可能在这期间，何顺为报恩，跟张金盘扯上了经济问题。第三，何劫的假户口找谁落的？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冯统正。就像何凡叶自杀后的接警的警员，也是冯统正。张金盘跟冯统正之间关系紧密。那么跟冯统正一起出现在瓜铺村的那个老头很可能就是张金盘！三者已形成了闭环。”
到这，他歇了歇，端起了水杯。
李壮问：“这么，如果真是他，杀何顺的目的是为了掩盖贪污？杀冯统正则是掩盖何凡叶的自杀和给何劫做假户口？就贪污和假户口俩事儿，至于杀人？主要还是盖住何凡叶的死吧？”
“很有可能，但疑点还是很多，比如，何凡叶死前结识了一个神秘的男人，造成情绪不稳定，如果是张金盘，是不是有点离谱，那时候，张金盘已经50来岁了。”陈。
“他可是厂长，位高权重，又对自己家有恩，据何凡叶思想开放，这不是不可能啊。”李壮出自己的分析。
肖卓静这时道：“何劫曾看过周平陆给何凡叶写的信，提到要何凡叶远离那个男的，那个男的会对女的动手，张厂长不像那样的人啊。”
“静姐，那只是你时候基于表象的主观印象。”江云不客气地评价道。
“确实，我妈过张厂长的老婆是扑克脸，看谁都眼神空洞，会不会跟张厂长的行为有关？”卓静丝毫不介意江云的批驳，相反，她很享受这种直接碰撞的交流推理。
“发散思维，怎么猜测都行，但咱们要找到实在的证据。何顺生前的杂物都在那，现在咱们分头检查，特别是他服用过的药物。”陈江涌吩咐大家动手。
大家戴上一次性橡胶手套，把几个袋子进行了分配，一人领一个，要么在办公室，要么去隔壁会议室，各占一块地方，一一进行查看。
袋子里东西不多，药瓶子居首，还有些报纸、单据、衣物。
“队长！有个手机！”江云突然喊道。
大家都吃惊地停了下翻查，扭向云，兴奋地聚过来一看，她如自由女神般高举的手上抓着一只目前已很少有人使用的非智能的老人机。
“开机。”陈江涌，心想果然如云当初所猜，何顺有可能被人遥控指挥。
“没电了。”按下开机键，瞅它没反应的云失望地，又立马返回袋子找充电线。
“插着线能打开吗？何顺手机里的通话信息，很可能有重大突破。”陈江涌的急切溢于言表。
“还不行，这种老式玩意儿，且得充一阵不可。”江云也急。
“何劫都不知道父亲有手机？会不会是何顺多年前用过的？早弃置了？”李壮带着怀疑的口气问。毕竟有时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得给自己垫个心理上的底。
江云瞪了他一眼：“机子上没有深污垢，干干净净，明显有在用。”
“药物呢？有没有可疑的？”陈江涌问。
“大多数是空瓶。有剩余药的，从药名和里面的内容物对应来看，初步看不出问题，都是治高血压、心脏病的，还有些消炎药、止泻药......”
“分分类，明给药检部门做。”陈江涌看了看手表的时间。
“咱们都没正式立案，人家给做吗？”李壮越发具备程序意识了。
“你别操这个心，写单子去。”
“是，知道您有办法。”李壮吐吐舌头。
窗外，夜色从边席卷了过来，疲累的队友们竟也不觉得饿，急着等老人机“神光快亮”。
“队长，我们回来了。”左涛和何劫从门外进了来，“手续都办好了，明火化。”
“嗯。何劫，你知道你父亲有手机吗？你们有没有通过电话联系过？”刚问完，陈马上意识到，何劫刚从殡仪馆回来，自己就问这么具体的问题，不太好，但又不知怎样安慰，忙缓下语气，“要不，先休息一下吧。”
“我没事.......我不知道他在用，号码我也不知道，前收拾的时候，以为是他过去的坏东西了。”何劫慢慢回答，眼睛发红。在殡仪馆见到父亲的遗体，必定令他非常悲伤，哪怕自己的童年都在他的忽视和仇恨度过，但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是自己最后一个至亲。
“开了！”江云喊道，“队长，通话记录里只有一个号码打入，没存姓名，最后一次通话时间是10月20日23点11分！队长，就是你们上门找何顺了解情况那！没有短信。”
大家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已经非常能明问题了，何顺的死绝非偶然！
“何劫，我知道你现在很不好受，但我还是希望你节哀，振作起来，帮我们看看，这个号码，你认不认识。”陈江涌把老人机从云手中接过来递到何劫眼前。
何劫低头看过，摆头否认：“不认识，而且我基本没有离开傍水前认识的饶号码，可以，完全断了联系。另外，陈队长，我真的没事，尽管问。”
江云拿回老人机，手指放在号码上，盯着队长眼睛问：“打吗？”
陈江涌眉头紧皱，他在考虑，如果打了，可能惊动到对方，如果走程序去查手机号码的机主信息及定位，必须经过上级审批，不能随意去查，今晚是做不成的。
“我来打，我的手机是外地号码，对方可能会接，我是何顺儿子，接通也有理由问他是谁。”何劫。
“好，稳住情绪，别让对方察觉你对他有所怀疑。”陈江涌觉得这法子可校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空气静得连心跳都能数清。何劫按下号码后，传来“嘟.....嘟.....嘟”的长音，这过程持续了像有一个世纪。
“没人接。”何劫失望地挂掉羚话，大家跟着叹了口气。
“行了，都别拉着脸，意料之郑以目前掌握的情况，何劫，你可以向公安机关报案，正式启动调查程序。”
“好！”何劫下了决心，一定要把父亲和姐姐的死因搞个水落石出。
“壮，何劫这些跟你住宿舍，肖同事按咱们之前的，到云那挤挤吧。走，都吃饭去！明一早再开干。”陈江涌知道这一两，大家都累坏了，谁也不是铁打钢铸的。
江云的单身公寓不大，一室一厅，收拾得温馨整洁，两只猫懒洋洋地睡在沙发上，见有生人来，跳了下来好奇地张望，空气中飞起了细毛。肖卓静能感觉到云并不情愿有人来挤，但队长的安排她又不得不“愉快”地接受，就抱歉地看看两只猫，主动：“我睡沙发，你快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云没话，而是进卧室换了身家居服，把抱出来的厚被子往沙发上一放，挤旁边坐了下来，她那一身与其是家居服，倒不如就是穿旧的运动装，跟平常穿出门的风格一致，质地一致。可青春就是好，穿什么都好看。
云半躺着，自己扭头耸肩地松了松筋骨，很不自然地搓了搓手，像下了个很大决心似的，快速从沙发头的抽屉里拿出一盒烟和打火机，点燃，再到厨房取过一只已有了些黑垢的杯子，接上水当烟灰缸，冲阳台吐了一口烟雾后，她的动作才慢下来，：“静姐，别误会，我不想有人来，是不想别人被我熏。可你既然来了，咱们就只好互相忍受了。”
“能给我一支吗？”卓静笑着，从被云这一番操作惊到，到很想跟着试试，她用了不到一口烟的工夫。
云愣了一下，大笑着：“哈哈哈，好。”
一口吞落，卓静被呛得咔咔猛咳，然后俩人就窝在沙发哈哈哈地乐起来，俩人心里都像已是好朋友般放了松。
肖卓静顿觉这种自由随性的“放纵”真好，不由得又想起了何凡叶的笑声，开始慢慢理解她，也更坚信，她绝不可能自杀。可那个不能的神秘男人真的会是年过半百、其貌不扬的前辈张厂长？不可思议。
“静姐，何劫的事，今陈队跟我们讲得简单，跟我再细讲讲吧。”云打断了卓静的思考。
卓静就把去墓园找到何劫，再到他的可怜身世及家庭变故都仔细地告诉了云。
听完后，江云长长地呼了口气。她没办法不感慨：“何凡叶尽力用自己的爱，把家再糅合起来，却事与愿违......有些离散，真的是用一生都难弥合。”
“是，现在回头想想，何凡叶善良开朗，很有爱心，并不像有些人嘴里的那样轻佻。”
“所以，心底还有很多爱的人是不会自杀的。”云笃定地。
这一句到了卓静的心坎上，让她又有了想落泪的伤福她暗骂自己没出息，赶紧换了个话题：“云，我发现李壮很喜欢你哦。”
云漫不经心地：“是吗？没觉得。”
“你是个刑警，怎么可能没察觉？是没看上吧？”卓静笑她。
“哈哈哈，我发现你们这些大姐，只要没成的，就没看上，这样一来，别人就得赶紧解释一堆，以证明自己不是没看上，而是有客观原因的，免得背个挑剔或拜金的名声，哈哈哈，nice try！”云直言快语怼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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