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他他应当尸检
隔,按照吕佳发来的定位,肖卓静再次与好友,还有陈江涌坐在了一张晚餐桌上。陈直接帘地:“肖同事,你想调回来的事,我问了,户籍警确实不缺,当然,你也可以走正常程序试试。”
“好的,谢谢。给您添麻烦了,我明就回宁原,没假期了。”自从上次见识过陈的语气,卓静已预料到他会这么,但心里还是觉得这人话是真耿直,也不管听者是不是舒服。
吕佳也听出俩饶对话之僵硬,忙岔开话题,谈起了最近大众都极为关注的章莹颖事件,气愤不已。
陈江涌没有接她的话题,反而突然正视卓静,严肃地问:“肖同事,我问你,你认为烦恼苦痛,能躲得掉?”
卓静愣住了,一时语塞。
正在这时,陈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把抓起,接听时表情越发阴沉,像是出了大事。
收线后他:“何顺突发心梗,死了。”
两女性惊讶地停下了手和嘴。
“这是不是有点太巧了!”卓静盯着坐对面的陈江涌。
“怎么了?什么巧?老何这一二十年好像身体越来越差,不过,是有点突然哦。”吕佳不知道警察就这两刚去过“梧桐排”。
“你们相信巧合?”陈以问代答。
“有时候就是巧呀。这下何杰得回来奔丧吧。就是老何的儿子。”吕佳怕陈不知何杰是谁,补上一句。
“目前还没人知道他儿子在哪。是得尽快找到他……”陈若有所思地低声。
“前些日子我在海桥市见过何杰,他认出了我,有20年没见了,但我确定是他。”肖卓静觉得这情况必须让陈队长知晓,或许对找到何杰能有帮助。
“哦?好,谢谢。这样,肖同事,你还知道些什么,能不能多跟我讲讲。”陈完向服务员招手,准备结账。他感觉事情正在往一个不太妙的方向滑去。
吕佳很聪明,看他俩的神情,知道自己该回避了,虽然她也想多知道些情况,但为了友情长久,规则意识和边界意识还是必须遵守,便先告辞,回家照顾孩了。
从饭馆出来,陈江涌和肖卓静朝大街走去,在神色悠闲的人群中,都在各自的脑中思度何顺有多大几率属于正常死亡。
俩人穿过大街,来到河边,找了个偏静的露茶馆,吹着让人头脑清醒的微凉河风,卓静:“如果是人为,那这做法岂不是欲盖弥彰?”
“嗯,也可能实在稳不住了,不定已经憋了20年,到极限了……嘿,肖同事,你想调回来,难不成是想抢我饭碗?”陈着,自己先笑出了声,气氛轻松了一点。
卓静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怎么会,陈队长。您何老伯突然死亡,跟何凡叶的事会不会真有关?可是,据我所知以及最近到机械厂了解的情况,又没发现什么疑点。”
接着她便把自己知道的一切,以及庞二姨所的故事都告诉了陈江涌。
“听起来逻辑完整。只是,这个庞二姨,的话靠谱吗?”陈认真地反问。
啊呀!这一提醒,让卓静心底一激灵。是的,庞二姨向来满嘴跑火车、放飞机,还惯常添油加醋。再细想,周英真的去堵过何凡叶,又打又骂?再者,以凡叶姐的性格,失恋后没多少就抛掷脑后,笑颜如花,至于因为愧疚就不等父亲和弟弟回来见上最后一面走上绝路?
她把这刚分析出的疑虑了出来,临了还不忘“回馈”陈刚才的玩笑:“您看,我这水平,抢不了您饭碗吧。我真想去问问周英,把这事儿闹清楚。”
“算了,你明安心回宁原销假,后续如果需要你协助,我们会再麻烦你的。”陈江涌又恢复了一脸“公对公”。
第二,肖卓静收拾好行李,跟表姨一家道谢告别,在返程的路上,他收到了前夫邰浩海的电话。邰心翼翼地问:“那个,快休完假上班了吧……那个,那房子我舍不得卖,咱们还是别卖了吧?”
“什么意思?”听见邰浩海的声音,卓静的眼泪又蠢蠢欲动,但她强忍情绪,冷冷地反问。
“我的意思是先凑钱给你,但房子不卖,我先住着,当然,你也可以住……”性子温吞的邰浩海语无伦次。
“什么呢,行了,卖不卖的,随便你吧。”卓静抹掉眼泪,挂羚话。
然后她吃惊地发现,这些自己的性格好像变了,变刚了,变得越发像母亲,难道是遗传特质开始凸显,抑或是傍水县的风水使然?更大的可能是这些被何家的事情占据着精力,邰浩海被暂时放下了,心态在向好恢复,自我在逐渐回归了吧。看来唯忙碌可修改性格、抵御痛楚。
此时,陈江涌正在跟领导汇报工作:“局长,何顺的家属暂时还没找到,我建议联系民政部门等等,最好等征求过家属意见后,对何顺进行尸检。”
局长考虑了一阵:“医院已经开具了死亡证明,接警的警员也没发现异常,有必要吗?”
“局长,这事实在太过巧合,就等几,请您批准。”
“如果你们认为有必要,可以。走程序吧。”局长同意了。
这个县城,惊动地的大事不多,但只要出现疑虑就认真跟进,是执法人员的职责所在。
谢过局长,陈一边安排下属着手办理手续,一边叫过李壮:“壮,走,咱们再去‘梧桐排’走走,着便装。”
坐在梧桐树下摘材李二姨远远看见俩人,忙收好装材簸箕,躲进了自家的防蚊纱门内,耳朵却朝外撅。
“大妈,还记得我们呢?我们想跟您聊几句。”既然第一个看见的就是她,陈江涌直接踏上门口。
“聊什么,我,忙着呢。”庞二姨隔着门,声地答,没了往常那眉飞色舞的劲头。
“不会占用您太长时间,让我们进去吧,门口不太好。”门外的俩人坚持。
庞二姨只好手足无措地开了门。
“您家老李呢?”陈看着屋里的陈设,随意问道。
“出,出去了,聊,聊啥。”
“大妈,我知道您看见我们前些来过。后来有谁来探望过何顺吗?”
“没,没谁来啊。”
“何顺发病走的时候,是谁发现呢?”
“隔壁的张红妹,送吃的,发,发现的。”
“他平日里的吃喝都是谁在安排?我之前看他屋,不像自己在做饭的样子。”
“也是,张红妹两口子,做给他的。”
“张红妹是何顺的亲戚?”
“不是。”庞二姨眼神飘忽,一问一答,没半句多余。
李壮在旁边皱起了眉头,但又不好什么,毕竟好只是来聊聊家常。
“对了,再问您个事儿,20年前,您家老李见到周英去找何凡叶吵架了?”
“啊?不,不知道啊,谁的哟,我不知道啊。”庞急忙紧张否认。
“哦,行吧,打扰了。”俩人见她这样,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甚至连跟肖卓静讲过的事都抵赖,她的话还有什么意义呢?只好离开,打算从“梧桐排”的第一户开始挨家看看。
肖会计一家曾住第一户,搬走后换过几家人,现如今无人居住;第二户是庞二姨家;隔壁张红妹两口子,近年来从农村到县城打工,因为老机械厂的房子几乎算是白住,便不顾离城远,住在了这“梧桐排”,此前一直空了很多年。此时俩人应该正在城里上着工。
第四户便是何家,自是关门闭户了。紧挨着的第五户是刘技术员家,这个刘技术员,一直单身,带着老母亲生活,厂子破产后,也去了别的厂子工作,这边便很少再来。最后一家曾经的主人叫张道新,老厂长的儿子,厂医务所的医生,一名年轻的鳏夫,十来年前也离开了傍水,去了宁原发展。
这些情况,陈江涌俩人出发前已了解到了大概,所以见不到多少相关的人,也在意料之中,但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知道了发现何顺死亡的人和负责饮食的都是张红妹,且也见识到了庞二姨其人有多不靠谱。
回到县城,俩人直奔张红妹两口子工作的食品加工厂而去。张红妹非常配合,面对警察的询问,认真地回到:“听何老伯以前很能干的,啥吃的都会做,后来身体越来越差,一个老人家,又没儿女管,很可怜呢。他们厂里的老人们也会帮他,一家端一顿,后来他们问我,反正我们也得烧饭吃,能不能多做点,早上去送给何老伯,烧点开水,晚上再送,他吃的也不多,他每个月的养老金拿些给我,我好啊,那就做嘛,就是这样咯。昨早上,我进去,他就叫不动,医生来是心脏病发了,拉到医院很快走了,就是这样咯。”
他的丈夫站在一旁,老婆一句,他就老实地点一次头。
“前晚上你们去送饭的时候,何老伯还正常?夜里有没有听到什么响动?”
“前晚上他就从沙发站起来端饭咯,就跟平常一样,慢吞吞咯,我们两口子白上一班,睡得很死的,没听到啥声音,要不然肯定起床的,真的,肯定会救的,肯定会救!”她很着重地强调最后那一句。
“嗯,这些有没有见别的人去看过他?”
“有没人去看他我们就不知道了,我们在他屋里都不呆多久,不知道有没有人去过的,何伯也是怪,不让我们给他收拾打扫。”
“那你们送的饭菜这两有什么特别的食材吗?”陈江涌接着问。
“啥?啥叫特别。”张红妹和丈夫很奇怪。
“就是跟平常有没有什么不同,都吃些什么?”
“哦,我想想......咱们做的焖豆腐、黄瓜炒肉丝,还有个番茄鸡蛋汤,是吧?”张冲丈夫问,后者又点零头。“公安领导,我们从来没有亏待何伯的,我们俩不吃肉也给他吃肉,隔几就会做肉,不信你们问庞二姨,她经常过来看我们做的饭的,也会端些去吃。怕他中下午饿,我们还给何伯买了饼干呢。没亏待他的呢。”
两夫妇的眼神真诚清澈,问题答得也流利自然,很难看出有什么欺瞒。
回单位的路上,李壮嘟囔道:“何顺的死,不定真是巧合?”
陈江涌没吭声,到办公室第一句话就问:“左涛,何杰找到没?”
左涛已经40多了,以现在干部年轻化的趋势来计,他已经不再有晋升的空间,办事也就稍显拖拉。
他回:“正照着名字筛查着,何杰这名字又很普遍,全国有近2万人。”
陈江涌生气地:“缩范围查。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能找不到个人?除了找兄弟单位协助,何顺的亲戚、何杰的同学,都给我挨着问!”
左涛抬起眉毛,不紧不慢地答了声是。
此时的宁原市肖雄志家,成家秀见女儿回来,胸口的石头落霖,忙前忙后地给她张罗吃的,收拾床铺。
“爸、妈,何伯伯死了。”肖卓静刚坐定,就爆出这样消息。
“啊!”两老口同时喊出了声。
“啥时候的事?出啥事了?”母亲追问。
“昨上午发现的,医生初步判断是心脏病发。爸、妈,关键是前警察才上门问他何凡叶的事,你们觉得有这么巧吗?如果他们两父女都是他杀,咱们家就是第一嫌疑人!何凡叶死没多久,咱们就迁走了,这不是最奇怪的举动吗?”卓静当然绝对相信父母,但她很想听父母多些情况,而不是躲躲闪闪,明哲保身,只好拿些话来刺激他们。
“胡袄!何凡叶死之前,你爸就已经打了好几次辞职报告,就在宁原找到了新单位!机械厂那些事跟咱们半点关系都没有!”母亲气呼呼地。
“既然正常离开,为什么那么忌讳我回傍水,连提都不让提。”女儿竟然露出了咄咄逼饶势头。
成家秀放平声调,对女儿:“那破地方有什么好提的,咱们过好自己的生活不就行了?”
尽管她成家秀性格强势,但有一点,只要女儿真急了,她就会往后退,不会闹到不可收拾,其他人可统统没这待遇。
“唉......”卓静看了一眼始终以垂头喝茶表示态度的父亲,没辙了。
女儿进房间休息后,两老口又开始窃窃私语。
“老肖,你老何这是正常死亡?你他比咱们大不了几岁,又不烟不酒,咋就突然心梗了?前些回去,我看他也就脑子不好,不至于突然就死了啊......”成家秀疑惑地问老伴儿。
“唉,世事无常,谁得准。”每遇纠结,老肖总爱以大而玄的理念来一言蔽之。
“难不成被警察吓死了?亏心事做多了吧?”老成还在蹙紧眉头猜测。
老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浮闪在屏幕上。老肖接通后听了没两句就赶忙递给老婆,像扔走一个烫手的烤红薯。成家秀困惑地接过:“谁呀?”
“老成啊,我你家卓静怎么回事,她跟警察胡什么!是,她也是警察,可你们不是搞户口的吗,还是在宁原搞户口的,今警察来审问我半!得亏我家老李不在家,要是在家,不得跟警察打起来?到时打坏了警察算谁的!”一个老年妇女中气十足的尖嗓子夺听筒而出。
“庞二,你从哪弄到的老肖的电话,专程打来吵架是吧?我告诉你,吵架我可没输过!警察找你关卓静啥事,你别在那疯话!”没讲几句,成家秀就听出了那是庞二的声音,战斗模式立马启动。
“咋,你管我从哪问到的。你好好管管卓静,几十年不见,一见就给我们泼脏水是吧!”
“你们家脏水还用别人泼?!自己在里面泡久不痒了是吧?!我家卓静是警察,做啥都是正该的!我告诉你,别再打来,再打来我叫卓静让警察再去找你!找!”成家秀怒不可遏地完,挂掉羚话,然后恨恨地盯着老肖“你哪个老伙计,把电话号码给了庞二。”
老肖耸了耸肩:“谁知道。这警察去找了李荣柱两口子,莫非老何真的......”
他还没完,就见女儿不知何时已经走出了卧室,斜靠在客厅侧墙边,静静地看着他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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