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疏穿书了,还是一本自己都没怎么记得剧情的书,她只大致记得,文中女主周梦蝶是大将军掌上明珠,男主陆文与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蟾宫折桂,成了状元郎,游街那日与周家掌上明珠一见钟情,然后两人郎情妾意,成了一对神仙眷侣,不想陆文与后来成了子的一把刀,反刺周家,夺了周家兵权,逼得女主的姑姑周皇后自请废后,周家支离破碎。然后男女主开始在仇与爱中极致推拉,最后在伤痕累累中he了。其他的,孟云疏就不太记得了,没办法,孟云疏一向对这种剧情不是很感兴趣,所以无聊时草草翻过就忘了,但谁曾想一觉醒来,自己竟成了这书中的一员。更要命的是,一睁眼,丫鬟就在旁边提醒她:“姑娘午睡醒了?我们刚还在再睡下去,姑娘晚上就该睡不着了,明大婚精神怕是不好。”
这就是孟云疏醒来得到的第一个信息。她清醒过来,心中涌出惊涛骇浪。对于一个相信科学且相对自由得多的现代人,穿书已经让她够炸裂了,没想到第二她就要嫁人,然后和一般的古代女子一样,被关在后院相夫教子一辈子。
孟云疏看着这个陌生的空间和眼前陌生又恭敬的下人们,太阳穴突突跳。她就是个普通人,智商一般,情商不高,并没办法做到像中的大女主一样,短暂地懵一会儿之后就能够迅速进入角色,然后睿智尽显,buff加持,大杀四方。头疼,无尽的头疼,孟云疏死死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总算微微冷静下来。嫁人,不行,这关系到的可不仅仅是所谓的后半生,这是还关系到自由,自我。这是她在一片慌乱中唯一清晰的认知。
“姑娘,可是哪里不舒服?”慕枝见孟云疏醒来后脸色不对劲,不禁问了一声。孟云疏抬起头来,眉目变得清冷。这具身体的原主是将门之女,从练过武,也曾随父母在边塞生活过,不像京城贵女那么柔弱精致,倒有些气势,所以此刻尽管她的脸庞还是干净清秀的,但是眉眼间的英气还是尽显,让丫鬟不禁垂下头颅。
“你们先下去,我还有些事得一个人捋一捋。”孟云疏故作镇定地开口,但是呼吸还因为忽然穿越而有些紊乱。“是。”两个丫鬟乖乖的退下。慕枝想着姐刚刚的神情,心下觉得有些奇怪。老爷三年前为大将军挡箭而亡后,夫人也因伤心而终日与佛堂为伴,府上渐渐没落,而姐也从原来的活泼变得心翼翼沉默寡言。这两三年姐怕想起老爷,也不练武了,沉寂了不少,以前身上的那股子劲儿早不在了,可是刚刚的姐,好像又有零以前的样子。可能是要嫁人了,姐想重新振作,不让夫家看不起吧。
屋子里静悄悄的,孟云疏下了床,蹙着眉翻动一切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直到返回床上翻出枕头旁盒子里的玉佩,她才慢慢想起自己是谁。
她是护国大将军的准儿媳,她的父亲孟坤是大将军的副将,三年前在边关与乌桓交战,生死关头,是孟坤挡在了大将军面前,救了大将军一命,才让战局有了转机。而大将军为了报恩,向子为自己的母亲请了诰命,同时与孟家结亲,这才让孤儿寡母不至于过得凄惨。
这枚玉佩,就是定亲时大将军给她的。
拿着这枚玉佩,孟云疏对书中的其他人物和情节,忽然有零印象,比如书中的孟家女儿,和她同名,只是孟家女名“云舒”,而非“云疏”;再比如她的未婚夫周敬安,女主的亲哥哥,虽家有家世有相貌,但一点也不影响他纨绔,作为大将军的长子,皇后的亲侄子,周敬安并没有按照大家预期的那样成长,撑起一个家族,而是长成了个皮实的富贵闲人。他文不成武不就,因此愣是在有如此多加成的情况下连个朝中闲职都没捞到。而明,孟云疏就要嫁给这个纨绔了。
倒不是她瞧不起这个纨绔,最主要的是她也不是这儿的人呐,别周敬安,人设牛炸的男主给她配对她也不会嫁。因为她本就不是被作者赋予人设的角色,至少她的灵魂不是。她不介意自己是个配角,相反,她喜欢当配角,在现实生活中也是,她喜欢安安静静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过自己的日子,为那些闪闪发光的人们真诚地鼓掌,衬托他们的光辉,然后继续籍籍无名但自由自在地生活。但前提时,她能做自己,如果自己的往后余生都是依着既定路线过下去,自己的喜怒哀乐都是别人或精心设计或漫不经心的随笔,那才真的是令人窒息,不如去死。
思量了一番,孟云疏总算在慌乱和焦灼中慢慢冷静下来。她还没有跟周密的计划,但是当务之急是要在大婚前逃出去,逃得远远的。这是个架空的时代,书中的设定比较随便,虽然女饶地位依然不高,但是也可以在外抛头露面,只要不是入朝做官,做生意也好,当先生也好,都是被允许的。虽然户籍会是个问题,但是只要逃出去,以后总有办法。她学和爷爷奶奶住在农村,会种地,会饲养家禽,初中转到城里上学后,闲暇时就在父母开的快餐店里打杂,大学期间做过不少兼职养活自己,生活技能没有问题,她能吃苦,而且这个身体也不是娇姐体质,应该能受得住苦。孟云疏打定主意,开始细细地搜索起房间来,衣柜,梳妆匣,床底……只要是能放东西的地方,她一个都没放过。
结果也不算差,房间里确实有很多值钱的东西,但是没有银票,不太方便。人生地不熟的,她也没在纠结那么多,把看起来最值钱的金玉细软,包括大将军周毅给的那枚玉佩都放进包袱里,然后挑了几件素色的衫裙和亵衣亵裤塞进去。
想了想,她把东西藏在床上,然后又把慕枝喊进来。“姐,有什么吩咐吗?”慕枝进来,恭恭敬敬地问。孟云疏不习惯她的态度,还是别扭地咳了一声,问:“我此前少有在京城居住,回来后又因守孝许久未出门,对城里有颇多不熟,想问一下,明儿个花轿会多久抵达周府?”“姐问这个干什么?”慕枝奇怪,心想姐平时对这桩婚事什么时候这么在意了。孟云疏抿了抿唇,压下声音:“也没什么,明大婚了,有点紧张,和你聊聊闲话,转移注意力。”
慕枝没听懂什么叫转移注意力,但是想到姐孤零零地要出嫁了,且又不是那么情愿,心里不免哀伤,于是顺着她的话头,给她解起惑来。孟云疏认真听着,只是在闲聊间又假装不经意地引导着慕枝聊了聊京城大概布局,当听到南城门离这里最近时,孟云疏松了一口气,她凭着原主脑子内稀薄的记忆,规划了一下逃跑路线,然后屏退了慕枝。
色渐渐暗下来,孟云疏在院子里踩好点后回到房里,然后用了饭,洗漱完后她没让丫鬟守夜,理由是让她们好好休息,明才能打起精神好好伺候,丫鬟们也信了,纷纷退下去。她的母亲没有露过面,也好,省去了些许麻烦。
其实她知道自己一旦逃了,这些无辜的丫鬟乃至她的母亲都会被追责,但是她实在和这些纸片人没有感情,顾不上他们,而且她打心眼里相信如果上面真要怪罪下来,大将军也会护着府里的一干人,因为这个人重义。周皇后肯定会听她哥哥的话,与子周旋,如果没有记错,皇后和子是有感情的,他不会在这些事情上为难她。只是可惜了,他们中间横亘着权势与猜疑,还有各自的权衡与计较,再好的感情也在这些让人疲倦的算计中消磨掉了。
不过孟云疏没那么多时间为帝后感叹了,因为夜已深,时机快到了。
此刻正是全城入眠的时候,微阴,乌云挡住了月色,孟云疏背着包袱,躬身关好房门,尽量不弄出声响。然后她根据下午踩点时的记忆,绕过守夜的厮,到了一处没人在意的墙角。
围墙有点高,但是孟云疏不怕,且不这具身体本身是练过的,她自己从就是个假子,爬树翻墙不在话下,如果不是突然穿到了书里面,她都准备在下班之余去练拳击的。
一阵摸索和试探后,孟云疏终于爬上了墙头,她颤巍巍翻到墙外,然后顺着光滑的墙面溜下来。接下来去哪儿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现在是宵禁期间,她得找个靠近南城门的地方先躲一下,然后等一亮就出城门。
城门开的时候她大家应该才发现她不在了,那会儿再找人,估计也来不及了。
周敬安昨夜从花楼里回来,睡了个好觉,一早起来,却有下人告诉他大事不好,他的贴身厮楼被祖母罚跪在院里了。周敬安挥退下人,默了一瞬,然后起身往祖母院子里去。
周敬安进院子的时候,楼正跪在院子正中央,哭丧着脸对着正屋一个劲儿跪拜,大喊:“老祖宗,我错了,我该拦着少爷的,是我不对,还望老祖宗再给个机会,别把楼卖了,求您了。”他嚎起来特逼真,如果不是他看到周敬安那一刻使眼色,周敬安都快被他的声嘶力竭给感动了。
周敬安不动声色地从他身边经过,看到楼脸颊上新鲜的还渗着新鲜血珠的脸颊,眼神几经明灭,最终恢复原状,然后往祖母屋里走去。
进了屋,他惯的陪上笑脸,给祖母端茶:“祖母,这一大早的,消消气,生气对身体可不好。”老人看到他,眼睛瞪圆,中气十足地朝他吼:“你以为我想生气,要不是你,我能生起哪门子气!”她没接茶杯,精准地揪住周敬安的耳朵教训:“你明日就要成亲了,你竟还敢往花楼里跑,这让孟家知道了,人家该如何看咱们?孟家女儿的爹爹可是咱家的救命恩人,你就算是不喜欢她,你也得老老实实给我把她供起来,你别仗着你爹不在京城,他不在,我照样可以收拾你!”
“哎哟哎哟,祖母您息怒,我昨儿真的什么都没干,我就是去喝喝酒听听曲儿,这马上要成亲了,我怕以后没机会了,我真什么都没干,我连姑娘的手都没摸过。”“你还想摸手,你个兔崽子!”祖母揪得更用力了一些,周敬安疼得眉毛都吊了起来,但是还是得安抚老人家:“好祖母,我错了,我真错了,我一定改,一定改。”
得到了承诺,祖母放开了他,接过已经撒了些的茶,吹开水面的浮渣,轻抿了一口,然后睨了他一眼道:“楼管不住你这个主子,就卖了吧,我给你换个新的。”
“祖母这可使不得”,周敬安赶紧过去给老人家捏肩膀,一边谄媚地,“您看,楼从在我跟前伺候,我已经习惯了,换了用不惯,再者,下人本来就该听主子的话,去花楼又不是他撺掇的,是我非要去,那他难不成把我捆起来不成,如果换一个,真要是能管住我,那还不得翻了,以后干脆下缺少爷,我当厮算了。”
“胡扯什么?”祖母又瞪了他一眼。想了想,也觉得有点道理,于是吩咐下人把楼打了二十板子,又威胁他成婚后但凡再敢去花楼,她不仅要把楼卖了,还要把他一惯用的都给打发出去,以后他的事都让少夫人做主。
周敬安跪地拜谢,从从容容地发誓绝对遵守诺言,这才得以领着楼离开。
楼屁股开花,修养去了,周敬安回到房里,坐在桌前揉了揉眉,心底有些尘封的记忆慢慢涌出来。他漂亮的桃花眼里渐渐褪去了所有的情绪,只剩下空洞,良久,他轻轻闭上眼,不多时又睁开,眼里的空洞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锐利。
孟云疏醒来后还是懵的,她怎么又回来了呢,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往南城门走的,只要等一亮,她就能顺利逃出去,然而醒来之后,她却又回到了孟云书所在的屋子里。而且更令她背后生汗的是,醒来后,丫鬟慕问她:“ 姑娘,可是哪里不舒服? ”那神态,那语气,完全和昨一模一样,她匆忙地环顾了四周,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肯放过,终于发现很多细节都是昨再现。
她好像是进入循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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