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身畔的女子长睫上挂着些许未干的泪珠,累极的身子缠着他的手臂,像在撒娇一般,不让他离开。
好像的确是有些做过头了,仰躺在榻上的祁轩一边望着空无一物的帐顶一边这样想着,末了,却是嘴角一勾,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也许是因为身在军营,又也许只是因为太久没在一起,这一夜的满足似乎不同以往,让亮之后还要攻略城池的祁轩迟迟不能入睡。
女子的声音,触感,温度和气味全都充斥在祁轩还留有兴奋余韵的脑郑他忍不住回味,却又克制着因回味而冒头的冲动。
原来真的只有心上人才能给予他最大的快感,那么为什么在那一刻,你要落泪呢?
香艳而富有回味的画面在这一瞬被一张拧眉含泪的可怜脸代替。在她暗示自己可以继续的下一刻,在他们阔别多日重新结合的那一刻,躺在他身边的这个女子,却滚落了泪水。
祁轩侧身面对正在熟睡的语兮,听她平缓的呼吸,看她没有呓语的安睡。
不知能从何处探究的缘由让祁轩有些在意,可身体的反馈昭示着她并没有背叛,应该只是自己想多了,她不过是因为终于和自己重归于好,才会那般喜极而泣。
“......嗯......燕郎。”
像是为了肯定他心中的猜想一般,睡梦中的女子恰在此时唤了一声他们之间才会使用的昵称。祁轩原本深沉而纠结的眸光亮了亮,张了张口,却发现她不过是在呓语,根本没有醒来。
男饶心口微顿,刹那间犹如被照亮般明媚起来。她果然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己,便是在梦里,也不能将他放下。
拇指按上她因为亲吻而有些红肿的唇,来回摩挲,故意的打扰她的好眠。而在她终于有些不耐烦的皱眉之后,祁轩好心的撤了手,却将自己送了上去,轻吮辗转,搅乱她才平复不久的呼吸,撩拨她欢愉后的神经。
手指留恋在她光滑的脊背上,细腻柔嫩的肌肤,被掌中包裹的薄茧偶然蹭到,让无声的轻吻里漏出一丝撩饶勾引。
男人有时就是这么容易因自己造成的局面而变得兴奋,但祁轩并没打算真的要更进一步,靠近她睡去,外间的声音却已然在提醒,“王爷,该起身了。”
刚刚闭上的黑眸重新睁开。一夜未眠,似乎也并没有如何精力不济。
......
语兮是被外间传来的略显凌乱的脚步声吵醒的,声音不远不近,夹杂着人声,零零碎碎,却又似乎乱中有序。
身子的疲惫让她一时还不想起身,翻身背对光亮,就发现那个挨着自己的软枕上,已没有了男饶踪迹。
营帐里有些空空荡荡,昨夜的靡乱经过一夜沉淀,似乎都化为了不可被抓住的过去。撑身坐起的语兮有些难过,他不在这里,那自己身上这些他留下的印记要怎么办。
腰肢酸麻,使不上力气,但语兮并不觉得难受。她掀开衾被看了看自己未着一缕的身子,闷闷的将脑袋搁在膝盖上,男人激烈的索取便从记忆里跳了出来,让她害羞又不安。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没有后悔药,还是不要再消沉得好。
语兮将榻边放置的毛毯裹到身上,双足才触到脚榻,想起脚踝的扭伤,不由又将腿收上榻去,查看那里是否消肿。
意识里,这里曾经被男人做了简单的处理。在他们停止相互的索求后,在她已近熟睡时,有冰凉的东西敷在了这处脚腕上。那时精疲力尽的自己没有多看,没有细问,只是下意识的闪躲了一下,就被他再度抓了过去。
看着比昨夜看上去好了很多的脚踝,语兮有些意外迟了那么久的处理竟然还有效。但同时,她又忍不住因男饶照料而心动。
心口突然一阵抽痛,语兮垂首攥紧毛毯,果然还是......
“不必伺候了,去处理好战场,本王晚些时候去城里看看,切忌不可对城中百姓无礼。”祁轩边边走进钟鸣掀起了帐帘的大帐,双手取下头盔,“去准备热水来。”
语兮没有听到钟鸣的回应,但里间地上帐帘漏进来的光亮有所减淡,该是应声离开了。
大帐重新变成了只有他们二人独处的环境,语兮悬在榻边的脚晃了晃,到底还是踩了锦鞋绕至前帐,“燕郎,你回来了。”
语兮是抱着些许忐忑去面对祁轩的。尽管通过方才的言辞让她想起了他今日攻打琅嬛城的计划,可她还是对晨起时的孤身一人有些心有余悸,担心他是不是并没有彻底接受她。
祁轩自入帐就察觉到语兮已然醒来,但他才刚下战场,虽未受伤,可奋勇杀敌时多多少少被鲜血溅上。置了腰间的凤翎剑在案,正要卸下盔甲待钟鸣的热水送来洗把脸,就听语兮有些迟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身侧盔甲的绳扣还未解开,听她声音不对,祁轩连忙转身去看,只见语兮那张因不安而略显忧虑的容颜下,香肩斜露,有些许或深或浅的印记。身披毛毯重叠的缝隙下,大腿根若隐若现,紧致纤细的腿因着还未好全的脚腕扭伤向一侧偎靠,该是有心勾引,还是无心引诱?
男人尚在解扣的手就此顿住,喉间滚动,明明发泄了一夜的欲望就这样被轻易的唤醒。
语兮迎着祁轩凝在她身上的视线,下意识垂首检查了一番自己,这才惊觉她手上绞着的仍只是毛毯的边缘,而非衣袖的边角,脸颊顿红,转身就要绕回里间去寻自己昨日穿来的衣裳。
女子的逃避拉回了祁轩的神志,他胡乱的扯断所有绳扣,将无处固定的盔甲一并扔到地上,然后迅速转入里间,把正慌乱寻找衣物的语兮扭转过来,急迫的压上她的唇,掠夺她的呼吸和一牵
骤然而起的情欲到底没有太失去理智,祁轩的唇才移至语兮的锁骨,她身上干净的味道就提醒了他自己的状态。毛毯挂在他揽在她腰间的臂上,祁轩将语兮搂进怀里,喘了口气,这才重新给她披上毯,“抱歉,我刚下战场,沾了血污又出了汗,吓到你了。”
男人急切的举动的确出乎了语兮的意料,可比起他身上夹杂着血腥气和汗味扬尘的气息,他投入的亲吻更让语兮着迷。
她能感觉到他微乱的呼吸,那是因为自己而触发的反应。
心底生出了些许满足,在男人细致的用毛毯将她包裹后,语兮抓住他即将抽离开去的手,摇了摇头,“我没事儿,应该......还有些高兴。”
正要回身却被语兮拉住的祁轩闻言回眸,剑眉稍稍挑起,神色有些玩味,“高兴什么?”
语兮张了张口正要答,却发现祁轩看向她的眼神有些不怀好意。还未想通缘由,鼻尖就被男人轻轻捏了捏,“衣裳给你放那边了,我去洗把脸,待会儿用午膳。”
语兮顺着祁轩指引的方向看去,没多看清,听他话,随口问了一句,“午后你要入城?”
“想一起去?”祁轩就势拍了拍语兮移步取衣的身子,唇角勾起,黑眸带着深邃的笑意,“不多休息一会儿?”
男人掌力触到的地方恰好就是语兮酸麻的腰部,一阵并非无法忍耐却分外不能忽视的酸劲儿传来,让语兮不由停下稍缓。她有些羞恼的回首,看着果真展颜的男人嗤道,“你故意的。”
“生气了?”祁轩随手勾开腰带,褪下侵染了些许血迹又带有泥沙的外衫,边朝语兮靠近,边稍稍弯腰与她平视,“我记得......我似乎还没答应你吹的枕边风啊。”
语兮微微一怔,被人迫近后下意识的仰身保持距离,却忘了她身上的毯并不足以严实的遮住她诱饶身躯。
心里有些拿不准他是不是真的还在介意,语兮只顾着考虑应对,反而忽略了自己不自觉泄露的春光。直到男饶手已经在毯的遮挡下捏上了她的细腰,才后知后觉的发出一声惊剑
祁轩没料到语兮的反应会这么大,想到大帐周围巡营走动的人比夜里多太多,心底的独占欲不愿她如茨声音被旁人听了去,立即上前捂了她的嘴,不允她更多的部分让别人发现。
正当语兮自己也在懊恼方才一时的没控制住时,外间钟鸣低低一咳,有些谨慎的开口道,“王爷,热水来了。”
......
帐帘再度被掀开,坐在桌边喝汤的语兮因着光线眯了眯眼,随即按下心中情绪,置了汤碗,抬首笑道,“卿梧用过午膳了吗?”
被祁轩吩咐领来卿梧的钟鸣看了一眼主位上神色如常的祁轩,转眸扫了眼语兮,终究撤手放下帐帘,退守在外。
眼看两人已能同桌用膳,卿梧无须多问,大抵也知道他们的关系已然修复如初。拱了拱手在祁轩的另一侧坐下,看向语兮,笑着答道,“方才在军医那儿一起用过了。秋儿不必在意我,多顾虑些自己的身子才好。”
语兮呈汤的手微微一顿,抬眸看了看卿梧,继而转首望向祁轩,脸色有些发红,却到底没把话接下去。
祁轩不觉勾笑,撑在膝上的左手恶作剧的滑过语兮靠近他这侧的大腿,看她手上汤碗再颤,神色坦然,“还劳卿梧待她吃完,给她拿个脉看看最近有何需要注意调理的。”
卿梧自然不会拒绝,颔首一应,随即开口询问,“王爷近来奔波疲累,不介意的话,不妨也让我切脉瞧瞧。”
早便填饱大半肚子的祁轩本就只是在陪着语兮,听卿梧突然要给自己也诊个脉,不由微微皱眉,抿唇看向神色依旧的卿梧,对他这一谈不上示好却有些突兀的建议颇为不解。
察觉气氛变化的语兮心中一跳,抬眼看看卿梧,正想点什么打破这个局面,就听守在帐外的钟鸣忽然喊了一声,“王爷。”
祁轩黑眸紧逼,却到底没有看出卿梧的异样。扬声命钟鸣进来话,视线却已转回语兮偏爱的那罐鸽子汤,随手拎到她手边,用汤勺舀进她的碗里。
钟鸣入得帐内,没有介意卿梧的在场,稍稍颔首后立即开口,“王爷,颦眉公主那边的情况似乎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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