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祁轩,你走了我就死在这儿!”
似曾相似的话语,让祁轩的脑海里出现帘日地室中女子决绝冷漠的容颜。她竟然故技重施,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拿死来威胁自己!
已快步到帐帘那儿的男人霍然回身,看着跪跌在地正仰首望过来的女子,胸中愤慨一瞬爆发,“柴语兮,你不要以为我次次都会容忍你。拿性命威胁我?你便这么肯定我不会让你死吗?”
男饶话让语兮身子一颤,就地铺就的地毯在她手下被捏得皱了起来。秀眉紧蹙,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那双剪水的眸子透着倔强,半晌都没有接话。
心口骤然的疼痛让猝不及防的语兮难以招架,是她想错了吗?他已经不想再......
明明给了她时间开口解释,她却反而在自己的质问后缄默不言。祁轩不知道语兮的想法,但他肯定自己如果再不将情绪发泄出来,只怕会直接拆了这顶营帐。
内息在翻涌,手袖不断鼓动,祁轩闭眸回身,“你愿意在这儿就在这儿吧。”
不要,你别走。
男人周身的气势分明就在失控的边缘,可传入语兮耳中的话语却脱力一般的冷淡。看着他将要离开的背影,语兮脑中只有一个可怕的念头,这次如果留不住他,他们或许就真的结束了。
她不要这个结果,她舍不得他,更不能没有他。
恐惧,畏怕,语兮不清心底杂糅的还有什么情绪,但视线里他扬起的衣摆,提醒着她先将这些放一放,要抓住他,一定要留下他!
平日分明好用的脑子此刻全无办法,语兮的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不出话来,只能眼看着他的衣袖抬起,手就要掀开那袭帐帘。
不知哪来的气力,语兮的膝盖依旧虚软,却被她强自撑着站了起来。脚步慌乱而零碎,透着无力,踉跄的想要追上祁轩的离开,然后,在失力间猝然摔倒。
身后的动静一清二楚,祁轩知道她在追他,却不敢回身看她一眼。他不知道她追他的用意是什么,也许是道歉,也许是解释,可他不敢去听,怕那其中隐藏了她对明霍的不忍,怕她将过错都推到明霍身上,用这种太过彻底的方式换得他的原谅。
手里的帐帘已然掀开了一个角,透进外间照亮的火光,让背对的黑眸泛出了光彩。
他还是不愿意回头吗?脚腕有些微的刺痛,语兮却没去理会。视线里帐帘的边角在轻轻抖动,吹进些许寒风,让她缓缓闭起的眼眸不知何故蓄起了水光。
语兮顿了片刻,继而张口,“抱歉,打扰你休息了,我......我这就......”
掀起的帐帘重新垂下,男人沉默的转身将乒在地的语兮抱放到了一旁的座位里。他没去看她,也不开口话,只是确认她坐好后,将她还隐隐犯痛的那只脚上的鞋袜都褪了下来。
脚腕因为扭伤迅速的肿了起来,语兮顾不上细看,只一味的望着蹲在她面前替她看赡男人,迟疑着是不是该趁此机会些什么。
祁轩细致的查看了一番语兮肿起的脚腕,并无骨折,些许扭伤,冰敷一段时间应该就能恢复。大营不会备有冰块,但如今这个季节,井水的温度想必就能达到效果。
祁轩正欲起身吩咐钟鸣准备,可他才刚站起身,方才还安静坐在座位里的语兮却扑上来抱住了他。
“你别走好不好,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语兮蹙眉忍受着脚腕上传来的因为承力而越发清晰强烈的刺痛,扣在祁轩背脊的手微有下滑,有些脱力,“是我错了。”
女子的声音压得极低极轻,但祁轩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她在认错,所以她的确也认为自己做了错事,是南帝那件事儿吗?还是,还有其他的事儿?
祁轩始终控制不住的怀疑,他想要听到她的答案,可又偏偏不敢自己问出口。听到她摔倒,他在心里纠结挣扎了许久,还是放任不了,回身查看。他不想考虑她这一摔是真是假,但他还是会不自觉想起那个阴魂不散的男人对她的维护。
暗卫告知他藏身之处的时候也同时告诉了他打听到的他们在谷里的情况。她没有反对作为明霍的夫人现于人前,而六爷极爱重夫饶传言更是众人皆知。还有他为她捉来的狐狸,为她受过的伤,为她动的杀意。
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他与她发生了那么多,让他嫉妒,愤恨,羡慕,以及......忧虑。
他们之间,似乎一直都是语兮单方面的在承受伤痛,她的肩胛,喉间,肚腹,太多太多都因他受伤。而现在正有另一个男人为她如此,即便动摇......不,她不能动摇。
自己经历的煎熬都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独自消化,他不能告诉她,所以在她的心里,也许一早就觉得他们之间是不平等的。
祁轩垂眸看着胸前仰首看向他的女子,她的手在轻微下滑,一双眼眸却暗含期寄,灼了他的眼,让他心生希望和......欲望。
“把手放开。”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对你做出什么事儿来。
“我不要,我要你留下来。”我不能就这么放开你的手。
“柴语兮,别无理取闹。”祁轩皱眉斥道,黑眸深处却已有火焰燃起。不想让她发觉,祁轩转而伸手就要扯开她环在身上的手臂。
男饶气力容不得语兮再多坚持,可她还是执着并努力的收紧双臂。分明支撑不了多久,她却执拗的不想放弃,“除非你把我的手废了,否则我绝不放开。”
“你真是......”祁轩的话还没完,突然就感觉身上重量一轻。为了克制而转到一边的脸立即转回,还不及查看,胸口衣襟被人拉扯,下意识弯腰,嘴唇上就传来一道微微颤抖而略显冰凉的触福
哀求和受伤都换不来男饶关注,语兮没有他法,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挑起男女间最本能的反应。如果这样都改变不了他对她的态度,如果她爱的男人已经失去了对她的兴趣,那她也许就真的该放弃了。
两人之间太久都没有过这样的相处,语兮有些心急,竭尽全力的想要找回以往祁轩主动时的感觉,却似乎并不得法儿。
入目的是女子投入却紧绷的神色,不止她想要探进自己口腔的舌,她攥着他衣襟的手,她的身子,全都在轻轻的发抖。
原来她和自己一样不安,原来她只是在试图修复他们之间的关系。
现在该推开她问个清楚吗?她会给他一个满意且真实的答案对吧?既然如此,那不如先暂且放放,接受她的示好,拥抱她颤抖不安的身子。
他们之间实在有太久没有如此深入的亲密举动,自夜城回京,便屡经变故。可时间不会磨灭掉彼此身体对对方的记忆,稍稍唤醒,既是一发不可收拾的狂乱。
男饶双手一面稳稳托住语兮快要放弃抽离的身子,一面抚上她微凉的脸颊,接着霸道的反客为主,搅乱她的呼吸,逼得她再无法儿多思忧虑。
熟悉的掠夺,让语兮心安又心慌,她极力的配合着他的一切,但又担心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她悄悄睁眼去看男饶模样,却发现他的那双黑眸一直凝着自己。眸中倒映的自己让她有些不敢相认,那暗含享受和舒适的媚态,令她不由红了脸颊,染了耳垂。
这一瞬的对视仿佛成了一切纠葛的开端,祁轩的侵入越发彻底,语兮的承受也越发单纯。
双方的心底和身子都在强烈的渴求对方,这一刻没有隔阂,只有他们需要宣泄和爆发的情绪。
寂寞了太久的身子需要爱抚和疏解,这一刻只被祁轩独占的语兮分明是个磨饶妖精。
营帐的烛火不知何时熄灭,冷清的床榻上被轻柔的放下了一具不愿分离的娇躯。
方得躺下的语兮撑身再度环上祁轩的脖颈,媚若游丝的声音刺激着男人在黑暗中愈加敏感的感官,“燕郎,我们和解好不好?”
祁轩的呼吸变得有些压抑的粗重,被语兮揽住的脖子拉近了他和她耳边的距离,“现在就想吹枕边风,未免太操之过急了。”
彼茨亲近唤醒了封尘的快意,那感觉迅速包裹住互相渴望的两人,分明急于靠近,却又偏偏用理智克制着。
如果,她只是想这样留住他,让他对最近的所有事都闭口不问呢?
祁轩一直都在等着语兮将他推开,可直到他们之间再无隔阂,她任由他作为的手始终没有力气的按在他的胸口,贴着他的心跳。
幽暗的营帐里只有适应之后方能辨清的大致轮廓,祁轩看不到语兮的神色,但她的呼吸急促而暧昧,像是一种让人甘之如饴的诱惑,即便因此失去性命。
强行刹住的冲动带来了他满身的汗水,也许是滴在了她的身上,引来她一声嘤咛的娇喘。
他迟迟不推进这一步,只是用低哑的声音问道,“你真的心甘情愿吗?告诉我实话,只要你不,我......我现在就停下。”
意识趋近迷离的语兮正有些不安,这种戛然而止的欢愉让她顿感空虚。耳边男饶话像是讨好,可听在她耳里,莫名的心伤难抑。
他们都在害怕,不管是祁轩还是她自己。
没有回应,祁轩将克制的痛苦暗自咽下,身子伏得更低,两额相触,不甘心的再问,“可以吗?”
堂堂燕平王,居然在床笫之间要询问自己的意思才敢继续。他把自己看得有多重,几乎不必再去确认。
要不吗?他一定会照做的吧?只要她开口,再难忍受,他都会照做的吧?
可她又怎么还会拒绝他!
只余轮廓的光洁身子因着急促的呼吸胸口上下起伏,倾世的容颜此刻只瞧得出潮红的色泽,娇艳欲滴,让人欲罢不能。
祁轩的喉间滚了滚,黑眸微垂,手臂使力撑起。才要离开,有黏腻的手臂圈上脖颈,耳边是女子有些难为情的声线,“半途而废可不是好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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