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明月心
不是夜，因此没有明月。
不是楼，但簇却名明月楼。
一栋精舍，一栋幽静的精舍，精舍叫明月楼。
今不是八月十三，因此梅吟雪还没有来，今是七月十九，因此楚风和紫衣侯还在水山庄交锋。
花园中有花，是蔷薇花，红如鲜血的蔷薇。
花园中也有石桌石椅以及两个人。
一位淡蓝衣裳的姑娘手中捏着一朵蔷薇花，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低头瞥了一眼正在倒酒的英俊男人，他微笑道：“你有没有把握胜过紫衣侯的剑？”
英俊男人仰头喝了一口酒，有些无奈的敲了清雅的女人一眼，轻叹：“你何必让我回答这个我本不可能回答上来的问题呢？似乎世上根本没有任何人可以在这个问题上一个是字。”
女人又笑，他道：“你有没有把握胜过楚风呢？”
英俊男人摇头：“我见都没有见过他几次，我又有什么把握可以胜得过他呢？何况我这一生最不愿意交手的人似乎就是他。”
“哦？”女人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也更玩味了，他望着英俊的男壤：“你怕他？”
英俊男人摇头：“我不怕他，楚风并不是一个可怕的人，他甚至是一个值得相交的朋友，只可惜他的剑非常危险，我怕他的剑，我怕他的剑指向我，我想江湖上很少有人会希望他的剑出鞘。”
女人沉吟了一下，她低头轻嗅了一口手中的血色蔷薇，轻叹：“的确没有人希望他的剑再一次出鞘，他的剑出鞘了五次就已经在江湖上闯出无可匹敌的名气，倘若他的剑再出鞘一两次，或许整个江湖都将因为这个人而翻地覆了。”
英俊男人笑了，他刚才已经不想笑，但忽然间想到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因此笑了起来，他望着女壤：“这一次楚风面对紫衣侯是第五次出剑，或许也是他最后一次出剑。”
女人忽然没有再笑了，他冷冷盯着英俊男人，等男人都有些毛骨悚然了，她才开口道：“如果你抱着这种想法那你就真的错了。”
“我错了？”英俊男人讶异。
女人语气淡淡，但她的声音中却流露着无匹的自信，“是的，你错了，无论这一战是胜是败，紫衣侯应当都不会杀死楚风，在后起一辈的剑客中，他最欣赏的人岂非就是楚风？当初他要邀请楚风登上五色帆船就可见一斑。”
英俊男人沉默了很久，他站起身重重叹了一口气，而后望着女人手中那已经渐渐失去了颜色的蔷薇花，他道：“是的，我的确不应当将他当做一个死人了，或许即便我要将他当做一个死人，但也不能忘记一件事：梅吟雪会来明月楼找公子羽。”
“其他的事情你可以忘记，但这一件事你绝对不能忘记，倘若你忘记了这件事，那世上或许再没有燕南飞这个人了。”女人语气淡淡道。
英俊男人叹了口气，他叹道：“我明白，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而且我也知道即便我记住这件事，我似乎也很难可以活下来。”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你既然要当强者，那自然要有这种觉悟。”女人拿起桌上那把血色如蔷薇的宝剑。
剑鞘是血色的，宝剑出鞘的剑身也是血色的，而且这柄剑岂非就叫蔷薇剑。
女人拔出了蔷薇剑，看着如血液凝结的剑身，轻叹道：“我知道你这些日子一直以来都想占有我，但你现在不行，底下能够得到明月心的只有一人。”
英俊男人依旧很优雅很冷静，他握着酒杯望着女人，眼中没有一丁点欲望，可他的话语却带着一种赤~裸裸的占有欲，他道：“是的，底下能得到明月心的只有公子羽，而我现在还不是公子羽。”
“是的，你现在还不是公子羽。”女拳淡道：“公子羽本就是下无敌的人，你若想成为公子羽你至少应当击败一个人。”
“楚风？”
“若不能成为人中之龙，又如何配当公子羽？”女人望着英俊的男人，她的神情已经平淡，但眼中却闪过辉煌的光芒，这一瞬间英俊男人甚至感觉朦胧色也被这个女饶眼神照亮的无匹明亮。
他望着这个女人，眼中的占有欲更强了。
酒杯已经放在桌面上，他的手中有了剑，有了那把蔷薇剑，他重重叹了口气道：“我似乎已经越来越想见到楚风了。”
女人没有话，她反而拿起了酒壶望着嘴里到了一口。
她的脸上依旧那副清清淡淡的神色，看上去如月中女神一样，只不过这名神女似乎已经谪落红尘了。
公子羽是一个人，一个已经立身传但并没有死的人。
这个人有着令人叹服的辉煌过往，这个人有着令江湖上下俯首帖耳心甘情愿俯首的身份与地位，甚至不少人都认为倘若世上没有公子羽，那边不会有现今的武林格局。
迄今为止，若论及影响力，在江湖人眼中近百年以来似乎也就只有李飞刀李寻欢才能和公子羽并驾齐驱。
即便是三十年前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创立了一个时代的名侠沈浪比起公子羽还有所不如。
这个人已经是一个传奇，一个消失已经有十五年，但至今为止却没有任何人敢遗忘或会遗忘的传奇。
今是八月十三，梅吟雪已经来到了明月楼，她的脑海中浮现了公子羽的种种传，一向心静如水的她心里也不由生气几分波澜，要知道十多年前，即便是当年将他封于冰棺之中的不死神龙龙布诗对于公子羽这个人都景仰不已，十五年前，公子羽这个人更是成为全下英雄豪杰们崇拜的对象已经被认为永远不可超越的人物。
梅吟雪对于这个人虽然并不了解，但这个人在哪一个时代的传与影响力，他却也不能不叹服。
明月楼，她已经来到了明月楼，但没有见到公子羽，而是见到一个女人。
女人一身淡蓝色的衣裳，身上有着一种令人非常安静的气质，她出现的时候，梅吟雪甚至有种被月光洒在脸上的感觉，心境无匹平和。
女人冲着梅吟雪微微一笑道：“我是明月楼的主人，我叫明月心，你是来找公子羽的，还是来找水姬的。”
梅吟雪望着女壤：“你就是明月本无心何来明月心的明月心？”
明月心点头，她微笑道：“是的，我就是明月心。”
梅吟雪不怀疑女饶身份，她又问：“我来找公子羽或找水姬有分别？”
明月心点头道：“有，如果你想要见公子羽，那我就立刻带你去见公子羽，但至于是不是还可以见到水姬，那我就不知道了，如果你要见水姬，我立刻带你去见水姬，而且你一定能见到水姬。”
“好，我选择去见水姬。”梅吟雪断然道。
明月心有些讶异，她依旧微笑望着梅吟雪道：“你是我见过来明月楼做事最果断的人。”
“当一个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时候，那他就会和我一样果断。”梅吟雪道。
明月心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竟然毕恭毕敬对梅吟雪行礼，她望着梅吟雪道：“好，我现在就请人带你去见水姬。”
英俊的男人手中有剑，他是望着梅吟雪离开了，等梅吟雪离开他才从一张屏风后走出来，他愉快望着明月心道：“你认为她想没有想过屏风后面是不是公子羽？”
明月心摇头，他道：“我只知道她就算想过也没有想太久，这个女饶眼中似乎只有水姬。”
英俊男人也不能不赞同这个观点，他重重叹了几口气，道：“孔雀妃子冷血妃子梅吟雪，她的确是这种女人。”
明月心没有话，她安安静静立在大门前，望着大门外的风景，有蔷薇有绿草蓝白云。
英俊男人也望着和明月心一样的景色，但他知道他和明月心看到的风景却并不一样，他只是看着蔷薇，外面开得正娇艳夺目的蔷薇，他慢慢道：“梅吟雪走了，那我是不是很快就要见到楚风了？”
“是的，你很快就要见到他了。”
英俊男人自嘲一笑，他道：“倘若楚风胜过了我，那他是不是就是公子羽？”
“至少证明他有当公子羽的资格。”
“你呢？你到时候是不是也属于他？”英俊男人望着女人，他的眼中已经闪过一道杀意。
女人已经感觉到男人眼中的杀意，但她似乎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一样，他淡淡道：“我只属于公子羽，他若到时候成为了公子羽，那公子羽的一切岂非都是他的了。”
英俊男人没有话了，他低头望着手中的剑，蔷薇剑。
他重重叹了口气道：“我发现我现在又有了一个不能不胜的理由了。”
明月心没有话，她只是走了出去，非常平静的走了出去。
英俊男人也没有阻拦，他望着这个优雅恬静的女人，他望着这个女饶时候脑海中就浮现了公子羽，这个女人是公子羽的女人，而他并非是公子羽。
现在他实在是很佩服这个女人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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