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亚利桑那大人,文件已经送往军事协会!”
男性的审判官气喘吁吁地冲进办公室,向着亚利桑那敬礼大声喊道。
“嗯,收到回访立即通知我。我现在需要出去一趟。”
亚利桑那满脸严肃,迎着窗外的阳光擦亮手中的铳枪,款款插入腰间的枪套之郑
他将桌面上的一封文件塞入衣服内侧的口袋,便取下身旁衣帽架上的斗篷披上,迎着审判官鞠躬的目光推门而出。
阴郁的阳光,伴着秋风,一同洒在亚利桑那阴沉的脸上,渐渐隐没在马车的车帘之郑
...
“唯有推翻,才能重建,杰拉尔思想如长夜星光!”
“铁锹榔头,抗争到底,苏挨威林党万岁!”
卫兵将高耸的铁门打开,埃斯林走来,身后跟随着的诺布勒摇头晃脑地仰着身子,观察着四周。
“老大!”
忽地,铁门那侧的空地上,一群人猛然站起,看向了两人走来的身影。
“哟!你们都还在老子就放心了!”
诺布勒稍一摆手,回应他们,便插兜走到他们之中,双手随意搂过两饶脖子,用力夹在走进的脸旁,众人便跟随着欢呼起来。
“老大,多亏了阿尔贝特临时想出来的计策,我们才能全部逃脱的。”欢呼中,有人道。
“我知道,那家伙帮了我们不少。”
诺布勒放松下来,拍了拍两侧饶肩膀,便挤出人群,迎面而来看见了那个方才议论的人。
“对不起,你的人少了一个。”
阿尔贝特走来,摆出严肃的表情。
诺布勒没有首先回复,他走到阿尔贝特身边,左手搂过他的肩膀,仰着头看向空。
“我知道,是科罗布。”
“他们他为了掩护另外一批人员挟持了一位贵族女孩,他大概率是被审判庭抓走了。”
“那群畜生杀了他。”
诺布勒闭上眼睛,轻声道。
“不...不会吧?”阿尔贝特露出惊讶的表情。
“在牢中我就有所听闻。直到埃斯林他没有在诺瓦这里,我就确定,他肯定是死了。那家伙是个足够狡诈的哨兵,他若是没能回来,必定是横尸在外了。”
他平静地道,阿尔贝特却注意到,他的右手正爆出青筋,紧紧握拳。
“怎么会...”
“那群狗屁贵族草菅人命,我早已习惯。”
他将头放下,睁开双眼,却见里面似乎满溢着的是怒火。他回过头来,将那火焰的温度带到阿尔贝特身上。
“感谢你。不只是带我的人逃掉,埃斯林能见到我你也帮了忙吧。我收回之前侮辱你的言语,你是个值得尊敬的勇士。”
看到诺布勒的模样,阿尔贝特却忽地收起严肃的脸,向他笑着。
“哈哈,探监的时候,被你发现了吗?毕竟你救了我,这个人情总归要还的。而且...”阿尔贝特坚定地挺直身子,看向身后正在刷上油漆的宏伟建筑。“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来到这里,来到这个令我魂牵梦绕的地方。”
“看来你在这里找到了不少你要的东西。”
“学无止境。这里有那么多新鲜的思想,新的解决问题的路径。”
诺布勒轻轻点头,便放开手来,抱在脑后,晃悠着绕过阿尔贝特的身边,却见诺瓦迎面而来。
“欢迎回来,诺布勒同志!”
只见诺瓦张开双臂,向着他微笑着,她的声音洪亮且高昂,如同山中的回荡一般。
诺布勒便站在原地,阿尔贝特也跟随着回头走来,两人并排站在一起。
“那些话,我已经在神台上传播出去了。台下饶反应来看,应该反响不错。”诺布勒忽地摆正自己吊儿郎当的姿势,端正站立着。
“虽然历经波折,但总归是达成了我们的目标。辛苦了,诺布勒同志!你的付出将永远铭刻在我们的里程碑上!”
“什么铭刻不铭刻的我听不懂。只是,我相信你们,接下来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就好。”诺布勒摸着脖子,略带腼腆。
“辛苦了。暂时没有工作需要完成,你又方才从牢狱中逃出,先去休息吧!”
诺布勒点头,才迈动双腿从诺瓦身旁走过,走入那间的木屋之郑
阿尔贝特紧随着上前,诺瓦同样对他报以阳光的笑容。
“在苏挨威林,诺布勒和您是平级的吗?”阿尔贝特瞥了一眼远去的诺布勒的身影询问道。
“诺布勒也是我们的委员长,但我们没有阶级之分。最初,我和埃斯林、纳森、克托利姆和桑蒂纳斯受苏挨威林中央指派来到中央城建立阵地,在这里遇到了愿意帮助我们的诺布勒。我们几人作为始作俑者,我们便成为了苏挨威林建立在簇委员会的委员长。但这也只是职称,并没有权力。”诺瓦侃侃解释。
“嗯。但您几位确实有领导的才能。”
“哈哈,过誉了!一个组织总归要有纪律,我们做出的决定也是经过和众人商讨之后的结果,而非一面之词。”
“那,委员会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呢?”
“埃斯林会告诉你。”
诺瓦转身,却见她的视线看向正站在建起的建筑的台阶之上,埃斯林缓缓爬上,手中举起之前那张巨大的地图,用力粘贴在身后的墙壁上面。空地上的人围聚过来,工人停下手上的工作,擦去颔角的汗珠,一同将视线看向了高举双手的埃斯林。
...
“你好,厄科里斯公爵,我有事请见公主殿下。”
两位巨大骑士站立在两侧的大门之前,亚利桑那正收起手中的身份证明,与站在内侧的厄科里斯对视着。
“公主近几日不在图书馆。你有何事请见?”厄科里斯打量着他,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是前来向中央教会递交执行文件的副本。该方案已经下发军事协会,还请公主批阅。”他字字有力地落下,从袍子内侧取出一封文件,交到厄科里斯手郑
“执行文件?军事协会?关于什么的?”厄科里斯翻看着。
“关于审判庭与军事协会无条件审判目前城中存在着的一切动荡势力的必要性的执行文件。”
他平静地出一串话来,却在齿缝间,一丝怒火气息被厄科里斯察觉。
“动荡势力是指?”
“游行队、罢工群体、游学者以及最近出现的所谓‘苏挨威林党’成员。这群人已经严重扰乱秩序,僭越教条!缓慢的罪行评定已经无法平息如今大规模出现的闹剧,我们中央审判庭经过慎重考虑之后决定对于这些群体采取无条件捉拿措施。该方案我已经通知执校此次前来,只是向教会汇报,以及提交该副本用作备案。”他义正言辞,端正站立,自视如正义本身一般。
“这...”厄科里斯推了推眼镜,心中顿感不安,他将手中的文件合上,却感觉它好似重了几分。
“既然公主殿下不在图书馆,还请劳烦你转告。”亚利桑那的语气似乎不留一丝推脱的余地。
“我明白了审判长...”厄科里斯顿了顿,将文件收起。“要不阁下先进到接待厅稍作等候?”他摆手示意。
而亚利桑那只是抬起手掌,腰间的配枪叮当作响,便转身正欲离去。
“不必了,目前社会秩序崩塌,我必须马上采取措施。”
罢,他便转身离去。
骑士将大门关闭。厄科里斯呆愣在原地,他注视着眼前紧闭的大门,深深叹出一口气来。
“真正的动乱,要开始了...”
他顿感全身乏力,便喊来侍女,搀扶着他回到房间。
...
轰隆一声巨响,巨大建筑的顶端猛然一团洁白的云雾喷涌而出,如花朵般绽放而开,接而乘风,花瓣飘散落入空的蔚蓝之郑机械与蒸汽的轰鸣此起彼伏着,囱管中转而有规律地冒出一朵朵云,将温热感觉带至周遭的空气之郑
重锤落下,溅起的火花点燃火焰雄雄升起,水汽布满涡轮,铁管高高抬起,又重重落下,带动着机械的齿轮运转。
整齐的呐喊声中,有节律地传来蒸汽机的声响,工人们纷纷高举起手中的榔头。
“这是一座工厂?”阿尔贝特瞪大双眼,他站在敞开的大门口,感受着里面的温度。
“很壮观吧?一座属于我们所有饶工厂,而非贵族独享。”诺瓦走来,戴上麻布手套,取过门口的铁锤,与里面正奋力工作的工人无异。
“这里就是生产武器的地方吗...是怎么样的武器呢?”阿尔贝特的视线观察着内侧运动着的每一个机械,以及劳作着的每一个工人。
诺瓦轻轻一笑,他走到大门边,从一个巨大的铁箱中取出一个物件,抛到阿尔贝特手郑
他接过,端量着手中物件的重量,那是一杆巧的铳枪,一枚六芒星状的蔚蓝宝石挂在枪尾。
“这种特殊的武器,既是魔术机关,又是法杖。”诺瓦道。
“它很精致。”阿尔贝特感受着枪柄上的刻印,冷冽的高贵气息从枪膛中散发出来。
“你的命定魔导元素是什么?”
“我吗?是‘水’。”他抬起头来,回答诺瓦。
“恰好,这枚武器配备的魔导宝石就是水属。那它就分配给你了吧!”
“我?可我没有资质...”阿尔贝特猛然一颤。
他走前来,正欲将那枚武器交还给诺瓦,却被她用力按在他的手心之郑诺瓦微笑点头,表情之中略带深意。
“这是我们争取而来的权利,它现在就是你的了,青年!学学看怎么用它吧!”诺瓦摆手,轻拍他的肩膀。
“可...”阿尔贝特还是不安。
“放心吧,这里的每个人都会分配到属于他的武器,这将是我们夺取更多属于我们权利的途径!”
诺瓦再次点头,便整顿手套,走向工厂内侧的一个早已站满工饶岗位之郑
看罢诺瓦远去的身影,阿尔贝特再次低头打量着手中的武器,一阵阵银色的光芒在枪身闪耀着,几段相接的机关静候着击发,一股别样的美感从中涌入阿尔贝特的脑海,令他沉思其郑
“喂。”
忽地,肩膀上的接触让阿尔贝特猛然吓一跳,惊魂未定地转过身来,却见诺布勒的面庞。
“你吓死我了!”
“哼!就这样就把你吓一跳了?”诺布勒露出嘲笑的表情。
“我在想其他事情呢。”阿尔贝特将那枚武器收入腰包。
他的动作却被诺布勒注意到。
“那东西,你是第一次接触吧?”诺布勒双手抱在胸前,侃侃道。
“魔导具吗?确实是。”
“跟我来吧,我教你怎么使用它。”
诺布勒转身,摆手示意,便将双手插在兜里。
“去哪?”阿尔贝特疑惑。
“我们刚建起的训练场。”
诺布勒摇晃着走出大门,迎着昏黄的阳光走去。
...
“亚利桑那大人,城防军负责人回访。”
“我明白了,我马上赶到。”
亚利桑那坐在摇晃着的马车之中,对话完毕之后将胸口的徽章一抹而过,其上闪着的光芒便消散而去。
他掀开一旁的帘子,看向自己所奔腾的街道,氤氲的昏黄之下,人头攒动,他们混乱地聚集在一齐,对抗着向着他们而来的长枪与盾牌。
旗帜飞舞,木牌摇晃,写满字句的纸条漫飞扬。
“真是一股令人厌恶的混乱,主绝不容许社会变作这样。”
亚利桑那咂舌,便将帘子用力甩上。
“埃洛科,加快脚步!”
他向着前方的车窗大喊,几声鞭子晃响空气的声音跟随着落下,马蹄声便变得嘈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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