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之中,太子丹快步上前,伸出手想要将跌坐在地的少年嬴政扶起。
然而,少年嬴政却一把甩开了太子丹伸过来的手,他抬起头,眼中充满了不甘与倔强:“凭什么我要被自己的父亲抛弃?!凭什么我要在这里任人欺凌?!凭什么?!”
而太子丹闻言,似乎也触动了心中那份同为质子的苦楚与无奈,他仰头望向空,带着几分颓丧与向往地道:“若有机会,真想成为一只鹤,飞于云汉。”
少年嬴政闻言,黑亮的眸子里闪烁着与他年龄不相称的锐利:“当鹤有什么好的?要做就做那个训禽师!”
而此刻屏幕前的嬴政看着荧幕中饰演自己的演员出的那句话,不由的勾唇笑着想道:的不错,做鹤有何用?自己自然是要将所有的所有的权利都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演员虽然无论是样貌还是内里都与自己无半分相似之处,也看不到自己幼时的隐忍和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霸道,但,的话倒是有那么一丝像自己。
荧幕之中,太子丹听到少年嬴政的话,眼中也亮起了神采,嬴政道:“哦?阿政,你看,一只鹤七年羽翮具全,复七年飞于云汉,又七年学舞应节,若要完成蜕变,训禽师与鹤,都得经历这二十一年的考验。”
“若当真能蜕变,再久也值得!”
闻言,太子丹仿佛也被振奋了一般,道:“好!那不妨给自己二十一年,看看我们能不能成为,自己想成为的样子。”
“好!”
两个少年的手掌相握,仿佛立下了誓言。
看到这里,屏幕前的嬴政也不由的感慨,这后世之人可当真会编故事,自己怎么不知道自己和太子丹还有这样的誓言。
着嬴政不由得想到了此刻肯定也在看着光幕的各朝之人,他们不会信了吧?
而如嬴政所想,此刻的光幕上,人们纷纷感叹。
[真想不到啊,始皇帝与那燕太子丹,竟还有这等少年约定?当真是匪夷所思!]
[二十一年的约定,何其壮哉!只可惜后来,唉...]
[世事难料,造化弄人啊!]
大明万历年间,一处书斋内,一位下颌留着短须,眼神炯炯的某冯姓男子在看到这段演绎后,激动得连连拍着桌案:“妙啊!妙啊!少年竹马,本惺惺相惜,可未来却因种种原因,反目成仇!我知道该怎么写了!我知道该怎么写了啊!”
他兴奋地搓了搓手,连忙铺开纸张,研磨浓墨,笔走龙蛇间,一行字迹便跃然纸上:战国末年,群雄逐鹿,赵都邯郸,一僻静院落内,两少年意气相投,嬉笑追逐……
而此刻,视频中一只仙鹤振翅高飞,掠过山河,画面一转,已是二十一年后。一名身穿玄黑色王袍,头戴冕冠的男子侧坐于席上,眉宇间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孤,与燕太子丹多年未见,今日重逢,你要仔细些。”
一旁的老者恭敬地躬身回道:“喏。”
秦王嬴政微微抬头,目光有些游离,似是感慨,又似自语:“二十一年了,太子还会记得当年的约定吗?”
一旁的老者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幕下的众人一看到老者的脸便认了出来,这位老者不正是之前的训禽师吗!
老者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答道:“记得。”
了看嬴政那深不可测的脸色,声音不由得又低了几分,带着一丝颤抖补充道:“还是……不记得好呢。”
嬴政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微微低下头,目光落在老者身上,带着几分戏谑,又带着几分审视,问道:“你踌躇什么?你不过是个训禽师,当年你训禽出色,把你带回秦国。莫非你真的以为,孤需要你,为我指点江山吗?”
训禽师闻言,脸色骤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身体因恐惧而颤抖起来,连连叩首,喊着:“王上饶命!王上饶命!”
幕下的其他人们看着这一幕,不由得被光幕中的演绎深深吸引,纷纷感叹。
[好家伙,有那味了,真有那味了!]
[这扮演始皇帝的后生,当真演出了几分霸气!]
[不错不错,这后世的演绎,当真有几分像吾等印象中的始皇帝!]
他们仿佛真的看到那位一统下,霸道无比的秦始皇了,虽然他们也在光幕中亲眼见到了那位变得年幼的始皇帝,可不知道为啥他们总感觉那位始皇虽然看上去也霸道冷漠,十分威严,可经过这两的观察,那位始皇虽然威严,话少,冷漠可还是比较讲道理的,完全没有他们印象中那味啊!
可视频中这后世之人扮演的就几分那个味道了!
始皇帝就是应该如茨霸道!威严!脾气阴晴不定,绝对不会允许有人染指自己的权利半分,而且也绝对不会让人对自己指手画脚。
而屏幕前的嬴政此刻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视频,他拿起桌上的一根薯条,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微笑,心中想着:这后世的演绎,倒也有几分意思。虽与史实多有不符,但这演员的神态,倒有几分孤当年的影子。
视频中,一名内侍此刻也脚步匆匆地跑了进来,禀道:“王上,燕国质子丹带到。”
“哦↑?”嬴政尾音微微上扬,似是思索着什么,随即沉声道:“更衣。”
然而,话音刚落,他却又仿佛想起了什么,立刻抬手,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慢!不必了!快请。”
随即,嬴政不再侧坐,当即直起身来,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端正了坐姿,目光沉静地望向殿门。
不多时,一名身形修长,气质温润的男子缓缓步入殿郑他负手而立,眉宇间带着一丝郁结,却依旧不失当年的清雅。
屏幕上的秦王在看到来人之后,脸上竟露出了一丝笑容,朗声唤道:“丹!”
他甚至站起身来,似乎想要像旧时那般,迎向自己童年时唯一称得上友伴的人。
然而,太子丹却只是站在原地,对着他规规矩矩地深揖一礼,声音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刻意的疏远:“秦王。”
这一声“秦王”,不仅仅让电视画面中的那位秦王嬴政身形一顿,更是让屏幕前的嬴政也陡然间失神。
他微微垂下眼帘,当年,太子丹被送来咸阳为质时,似乎也是这般,带着疏离与郑重,称呼他一声“秦王”。
也正是这一声“秦王”,清晰地宣告了他们二人昔日的情谊,已然走到了尽头。
既然太子丹是以燕国太子的身份与他相见,那他,自然也只能以秦王的身份与之相对。至于后来,太子丹不愿与他站在一边,他又能如何?若非念及旧情,那太子丹焉有命在?
只是,他未曾料到,太子丹逃离秦国后竟然还会派人刺杀自己,思及此,嬴政捏着可乐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心中仍旧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丝薄怒。
此刻,电视屏幕中的那位“嬴政”在听到那声疏离的“秦王”后,先是微微一怔,看着太子丹一丝不苟地对自己行礼,不由得低下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自嘲轻呵。
随即,他抬起头,脸上已然是属于秦王的威严与冷漠。他缓缓转身,重新回到自己的席位之上,双膝稳稳跪坐,他张开双手一抖,宽大的衣袖发出阵阵衣料抖动的声响。
秦王一手平放于身前,另一只手则遥遥指向燕太子丹,声音沉稳而威严:“太子,坐。”
燕太子丹闻言,这才迈步走向一旁的席位,依礼缓缓坐下,目光低垂,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秦王轻轻呼出一口气,几不可查地摇了摇头,随即低沉开口,开始了正式的两国外交辞令:“燕王使太子质秦,他国异乡,苦寒饥旅,孤懂。”
“所以,今日特备水禽之戏,为太子排忧解闷。”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旁的训禽师立刻躬身应道:“喏。”
幕之下,各个朝代的观众们闻言,也为之一振,不由得生出几分期待,想要看看这后世所谓的“水禽之戏”究竟是何等模样。
然而,当画面流转,他们才发现,这后世的“水禽之戏”,竟是由身着飘逸舞衣的舞者们所扮演。
一时间,不少人心中略感失望,以为不过是寻常歌舞。
但很快,当悠扬的乐声响起,这份失望便迅速被惊喜所取代。
后世的音乐,即便同样使用他们所熟悉的乐器,编排出的曲调却别有韵味,清旷悠扬,仿佛真的将人引入烟波浩渺的湖畔,看群鹤嬉戏,姿态优雅。
而那些舞者,虽然并非真正的飞禽,但其舞姿之曼妙,身段之轻盈,也颇具功底。她们时而模仿鹤的引颈高吭,时而模仿鹤的振翅欲飞,一举一动,倒也惟妙惟肖,别有一番韵味。
此刻,视频之中,秦王与太子丹一同观赏着这优美的“水禽之戏”,气氛似乎也因这乐舞而稍稍缓和了些许。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段无忧的时光。
秦王嬴政的目光在太子丹身上停留片刻,似是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轻笑一声,开口道:“呵,太子,你看这水禽之戏,多有趣。”
太子丹似乎也被这轻松的氛围所感染,竟也微微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仿佛也沉浸在了这片刻的轻松之郑
见他如此,嬴政脸上的笑意也真切了几分,继续道:“你有所不知道啊,这些禽鸟,原本是一盘散沙,颇费了一功夫才将其驯服~”
着,秦王伸手指向了右侧正在翩跹起舞的两只“鹤”:“你看,那两只弱的,用了些手段,便服服帖帖。”
随即,他又指向左侧两名身形更显矫健,舞姿也更为刚劲有力的“鹤”:“那两只强壮!性子颇硬!哼哼哼~不过,再硬也是只鹤啊,用了些狠辣招数,将其制服。”
而幕之下,那些对这段历史有所了解的帝王将相、谋臣策士们,听到此处,已然品出了弦外之音。
[嘶——这秦王,不会是在指桑骂槐吧?!]
[什么驯鸟,这分明是在他如何慑服六国啊!]
[这……这究竟是想缓和关系,还是故意在太子丹心口上撒盐啊?]
[高!都让他高完了!这他喵的杀人诛心,也莫过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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