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世界的锻纹碑落成七日,灵幻星的残骸在混沌雾中浮现出淡金色轮廓。叶星河的锻纹舰穿越破碎的星环时,看见曾经被魔渊能量撕裂的地表,正被凡人学徒用陨铁碎渣拼贴成巨型锻纹——那是用三万六千块碎铁拼成的三瓣剑鞘图腾,每一块都刻着牺牲者的名字。
“盟主,灵幻星的地脉在自主修复!”唐棠的银链缠绕着舰首探灯,麦芒信标捕捉到惊人数据,“地脉深处的陨铁矿脉,正按照《星河剑典》的锻纹轨迹生长,就像……星球本身在修炼淬体诀!”
阿烙趴在观测窗前,熔浆锻纹在护目镜上流淌:“看北极星区!当年被血手海盗团抽干的灵脉井,现在喷出的不是废矿渣,是带着锻纹的庚金晨露——和青岩星的一模一样!”
叶星河的晶体臂按在舰舷,感受着星球表面的震动。那是千万个锻铁坊同时开工的锤音,凡人学徒与圣界修士正用最原始的方式修复灵幻星:有人用陨铁碎渣填补地表裂痕,有人将法理纹刻进地脉节点,更多人跪在废墟前,用鲜血浇灌从碎星港带来的老槐树幼苗。
“武伯,您看。”阿尔明指着舰窗外的环形山,那里矗立着正在建造的“万星碑”,碑身由三万六千块陨铁砖筑成,每块砖都嵌着牺牲者的锻纹残片,“圣界修士正在用法理纹为碑身镀光,而凡人学徒……在碑底刻下了‘凡世锻修永不独携。”
老匠人擦拭着拐杖上的星河熔炉残片,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叶星河这才注意到,他的袖口露出的手腕上,锻纹正在褪色——那是过度使用熔炉残片的代价。“别担心,阿河。”武伯笑着摇头,拐杖轻点地面,激活碑底的聚灵阵,“当年你爹娘把我从青岩星废墟里扒出来时,就过,我们这把老骨头,就是给你们铺路的。”
锻纹舰在碎星港废墟降落时,陈石带着“凡人号” cre 迎了上来。少年船长的左臂缠着陨铁夹板,那是铸碑时被魔渊触手压裂的尺骨,此刻夹板表面,新凝结的“铸碑锻纹”正发出微光:“灵枢星的掌灯人传来消息,血手海盗团的残舰在蝎星域出现,他们……偷走了万器冢的‘焚心炉’。”
叶星河的星河瞳骤然亮起,识海深处的三瓣剑鞘发出警示。他“看”见了海盗残舰的影像:九眼骷髅的旗帜虽已残破,却在舰首挂着魔尊的残魂结晶,那是在魔渊封印时逃脱的最后威胁。更危险的是,焚心炉正在抽取灵幻星的地脉锻纹,炉体表面,竟刻着三圣遗留的“仙骨血契”逆纹。
“通知星河盟,启动‘北斗巡星计划’。”叶星河的声音混着远处的锻铁声,“阿尔明,你带圣界舰队修复灵幻星的星门;阿烙,蜥蜴人学徒负责追查焚心炉的地脉波动——记住,我们刚学会铸碑,现在要学护碑。”
当他走进碎星港的老锻铁坊,看见二十名凡人孩童正在用碎铁练习“锻体三式”。他们的腕间尚未显形锻纹,却在模仿着叶承宗当年的姿势:手腕下压37度,让尺骨与摇光星形成共振。锻铁坊的墙壁上,不知谁用炭笔描了幅画:三瓣剑鞘护着锻铁砧,砧上刻着“凡”字,周围环绕着无数握锤的手。
“这是……我爹娘的锻铁房。”叶星河摸着石案边缘的焦痕,那里还留着他十二岁偷练火球术的印记,“当年觉得疼,现在才明白,每道伤疤,都是星星给握锤者的印记。”
突然,地脉传来剧烈震颤。唐棠的信标发出刺耳警报:“焚心炉在蝎星域激活!他们用灵幻星的锻纹当燃料,正在重炼魔渊核心!”
叶星河冲出锻铁坊,看见北方际的星轨正在扭曲,焚心炉的火光映红了半边。陈石已经带着“凡人号”起航,舰首的锻锤图腾上,新绑了条红布——那是用叶清璇银簪上的残片织成的,在火光中像滴血的星舰。
“武伯,您留在灵幻星主持万星碑的落成仪式。”叶星河将兵魂塞进老匠人手中,“我们去蝎星域,把焚心炉……锻成咱们万星碑的基石。”
老匠人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拐杖顶赌熔炉残片抵住他的星核:“阿河,你星核里的‘凡人核心’还没稳固,焚心炉的仙骨逆纹……”他的声音突然哽咽,“当年没能护住你爹娘,现在不能再让你去送死。”
叶星河轻轻掰开老饶手,晶体臂映着远处的火光:“您看,灵幻星的锻铁坊又冒烟了,那些孩子正在学握锤。我们现在不拼命,以后谁教他们在星河中站稳?”他转身走向星舰,断剑在腰间轻鸣,“再,爹娘的断剑还没真正合鞘——等我把焚心炉的火,锻成剑鞘的最后一道纹。”
蝎星域的战斗比想象中更惨烈。焚心炉的仙骨逆纹像活物般吞噬锻纹舰的能量,陈石的“凡人号”刚接近炉体,舰身的陨铁装甲就开始融化。但少年船长突然想起铸碑时的场景,咬破舌尖将血喷在舵轮上,舰首的锻锤图腾竟在融化的装甲下显形出“凡”字血纹,硬生生撕开炉体的防御。
“就是现在!”叶星河抓住机会,将三瓣剑鞘插入炉心。剑鞘与焚心炉的仙骨逆纹激烈对抗,他“看”见了三圣最后的阴谋:焚心炉本是叶家先祖锻造的星河熔炉残件,却被三圣刻下血契,妄图用凡世锻纹反制魔渊,最终却成了两界的枷锁。
“现在,该让它回归本貌了。”叶星河引导星核熔炉的火焰,将仙骨逆纹锻成凡世锻纹的支流,“凡世锻修的火,不是用来焚心,是用来照亮星河。”
当焚心炉的火光最终化作锻纹灯塔,灵幻星的万星碑前,老匠人武伯正在主持落成仪式。三万六千名锻修同时敲击陨铁,锤音汇集成《凡人锻铁歌》,碑身的锻纹残片逐一亮起,映出每个牺牲者的笑脸——叶承宗夫妇在锻铁房微笑,十二长老在圣城陨落,甚至九眼骷髅的残魂,也在碑底的锻纹中,留下了警示的阴影。
叶星河的锻纹舰归来时,灵幻星的夜空已布满新的星轨。他摸着胸口的三瓣剑鞘,发现经过焚心炉的淬炼,剑鞘表面竟浮现出万星碑的纹路——那是凡世锻修用牺牲和重生,为自己刻下的星河坐标。
“盟主,万星碑的锻纹在连接所有星域!”唐棠看着信标上的光点,每个光点都是新建立的锻铁坊,“现在无论走到哪里,只要看见万星碑的微光,就知道,这里有凡人锻修的火种。”
叶星河望向碑顶,那里,陈石正带着学徒升起新的旗帜:三瓣剑鞘环绕着锻锤,锤头坠着一滴血珠,那是用所有牺牲者的血凝成的“凡世之泪”。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混着远处的锻铁声,仿佛在诉:
灵幻星的重生,不是奇迹,是每个凡人用血与汗锻出来的;万星的泣血,不是悲伤,是星河在为握锤者的不屈,奏响的赞歌。
当第一颗“凡人星”在际亮起,叶星河知道,第五部的圣战狂澜即将落幕,可凡世锻修的路,才刚刚开始。他们用崩毁的仙骨、燃烧的魂火、铸碑的血肉,在星河中刻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而这印记,终将指引所有握锤者,走向更广阔的宇宙,锻出更璀璨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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