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港新船坞的锻铁声穿透晨雾,萧野正光着膀子指导圣界学徒锤炼船舵,锤头砸在砧面上溅起的火星突然转向西北方,在虚空中拼出九眼骷髅的轮廓。他握着锤头的手骤然收紧,腕间的锻铁纹亮起碎星港特有的海浪弧度——那是三年前被鬼面妖姬砍断肋骨时留下的警示印记。
“奶奶的!阴魂不散的杂种们。”他啐掉嘴角的木屑,星火锤在掌心旋转出残影,锤头的凤凰纹路与远处的魔渊波动产生共鸣,“唐棠!灵麦有没有扫到尸骸星域的异常?”
唐棠的灵麦尖端正在星图上疯狂游走,麦芒映出西北方十二处暗紫色漩涡:“是‘亡者回魂阵’!”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海盗余孽用魔渊骨锚勾连圣界残片,在碎星港旧船坞遗址上重建了九眼骷髅旗的核心枢纽!”
许林的《星螺秘典》无风自动,书页间飘落半张染血的海盗密信:“《骷髅复辟志》残篇!”他盯着文字中频繁出现的“逆星熔浆”与“骨台残片”,“他们偷走了圣界崩塌时的骨台核心,正在用魔渊能量重铸‘亡者摆渡号’,船身材料……”他突然抬头,“是用凡世器修的重生骨轨!”
叶星河的金轮星瞳骤然亮起,因果线如蛛网般笼罩尸骸星域。他“看”见旧船坞废墟下,三百具刚复苏的凡世器修骸骨正在被注入魔渊能量,他们的骨轨被海盗用圣界符文篡改,竟在虚空中凝成半透明的骷髅舰队:“这些是三个月前随灵枢星重建迁徙的碎星港船员……”他的声音低沉,“海盗用‘骨轨寄生术’强行操控了他们的尸身。”
萧野的锤子重重砸在船坞边缘,溅起的火星点燃了他眸中的怒火:“老子在碎星港埋了三十七根船锚当墓碑,他们竟敢拿弟兄们的骨头当船板?!”他扯开衣领,露出心口的海浪疤痕,“许林,秘典里有没有能唤醒被寄生骨轨的办法?唐棠,定位骷髅舰队的‘亡者核心’;我去把那些杂种的骨头,重新锻成咱们新船坞的铆钉!”
“等等。”叶星河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星瞳中倒映着骷髅舰队的核心——旧船坞深处,鬼面妖姬的残魂正操控着圣界骨台碎片,“他们的骨轨寄生术需要‘凡世怨恨’当燃料,当年青岩星、碎星港、灵枢星的灭族之痛,都是他们的养料。”他望向许林,“秘典里的《骨轨清明诀》,能否用剑典的星辰之力净化被寄生的弟兄?”
许林迅速翻到秘典发光的内页:“需用凡世锻铁纹覆盖圣界符文,再以星河法相的因果线为桥梁。”他看着叶星河胸口的星核,“但叶兄弟,你刚重建灵枢星,星核火种还未完全恢复……”
“他们用凡世的痛来攻击我们,我们就用凡世的暖来唤醒弟兄。”叶星河的法相应声显形,法相掌心托着碎星港老船工们的锻铁记忆——暴雨中抢修星舰的背影、篝火旁传授海浪锻法的低语、甚至萧野时候偷喝火酒被追打的场景,“唐棠,用灵麦把这些记忆注入被寄生的骨轨;萧野,带人摧毁外围的魔渊骨锚,别让他们吸入更多怨力;我来拖住鬼面妖姬的残魂。”
萧野转身时突然顿住,盯着法相掌心的记忆碎片:“叶兄弟,你连老子尿裤子的事儿都翻出来了?”他抹了把眼角,扛起锤子冲向最近的骨锚,“弟兄们!把咱们在风暴里唱的船工号子砸进骨锚,让这些杂种知道,碎星港的魂,不是他们能偷走的!”
唐棠的灵麦化作千万条银线,穿透骷髅舰队的骨轨:“张大叔,还记得您教我认星舰罗盘的那个夏夜吗?”她的声音哽咽,“李大哥,您等我长大,要送我一艘能追上流星的船……”随着记忆碎片的注入,第一具骸骨的腕间锻铁纹突然亮起,浑浊的眼珠竟泛起碎星港海水的湛蓝。
鬼面妖姬的残魂虚影在核心处显形,她的鬼面已裂成三瓣,露出底下被魔渊侵蚀的半张脸:“你们以为用温情就能对抗骨轨寄生?”她操控着圣界骨台碎片刺向叶星河,“当年在青岩星,我可是亲手砍下了你母亲的银簪——”
话未完,叶星河的断剑已抵住她的眉心。剑鞘表面的万族图腾与她手中的骨台碎片产生共振,竟显形出当年青岩星灭门的真相:“你在血手海盗团的船底暗格,藏着半块青岩星的陨铁。”他的星瞳倒映出她残魂深处的挣扎,“你本是青岩星的锻铁学徒,却被圣界抽走骨轨改造成海盗。”
鬼面妖姬的残魂剧烈震颤,骨台碎片应声落地:“你……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你的骨轨里,还刻着我母亲教你锻制银簪的纹路。”叶星河的法相指尖轻轻触碰她的残魂,“当年在骷髅舰,你把青岩星的碎玉挂在颈间,不是为了装饰,是为了记住自己曾是凡世器修。”
残魂中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二岁那年,叶清璇握着她的手在陨铁上刻下第一笔星纹;海盗入侵时,她被抽走尺骨的剧痛;还有在骷髅舰暗格,偷偷用血水保养碎玉的每个深夜。鬼面妖姬的残魂突然发出低吟,竟主动融入叶星河的因果线,化作一道海浪纹汇入法相掌心。
“亡者核心崩溃了!”许林看着秘典显形的画面,“叶兄弟,你用凡世记忆唤醒了她的本我,现在骷髅舰队的寄生符文正在崩解!”
萧野的锤子恰好砸在最后一座骨锚上,锤头的火精光芒照亮了旧船坞深处:“奶奶的!原来核心是咱们碎星港的老灯塔!”他望着灯塔基座上重新凝聚的凡世锻铁纹,“弟兄们,把灯塔修好,以后这儿就是咱们追着海盗砸的路标!”
唐棠的灵麦扫过复苏的船员,他们的骨轨正在与碎星港的地脉重新共鸣:“所有被寄生的弟兄都苏醒了,他们的锻铁纹比以前更坚韧——”她突然指向星空深处,那里有十三道暗紫色流光正在靠近,“是海盗余孽的增援舰队,每艘船都装备着能吸收锻铁纹的‘骨轨黑洞’!”
叶星河望向逐渐显形的海盗舰队,发现他们的船首雕着融合圣界骨台与魔渊触须的新图腾:“许林,秘典里有没有记载‘以黑洞为炉,反炼骨轨’的锻法?”
“《逆炼黑洞篇》!”许林眼睛一亮,“陆祖师在碎星港留下的批注:‘当敌人以黑洞为囚笼,便将其锻成熔炉;当骨轨被吸入深渊,便让信念在黑暗中重燃。’”他看着叶星河手中的断剑,“需要用剑典的星辰归位诀,把黑洞的吸力转化为锻铁的锤力。”
叶星河的法相突然展开双臂,十二道因果线分别勾住海盗舰队的黑洞装置:“萧野,带人从黑洞的‘斥力环’突破;唐棠,用灵麦引导被吸入的锻铁纹回流;许林,计算黑洞与凡世星河的共振频率。”他望向逐渐被锻打成熔炉的黑洞,“这次,我们要让海盗余孽看看,凡世器修的骨轨,在黑暗中只会炼出更亮的火花。”
萧野的笑声混着黑洞的轰鸣响起:“老子早就想试试在黑洞里锻铁了!弟兄们,把锤头对准斥力环,咱们给这些杂种表演个‘黑洞淬火’!”
许林盯着秘典上流动的星图,发现黑洞的崩溃节奏竟与碎星港的船工号子完全一致:“叶兄弟,黑洞在响应咱们的锻铁节奏,这就是陆祖师的‘以敌之炉,炼吾之魂’!”
当第一艘海盗舰的黑洞装置被锻成熔炉时,尸骸星域的星空中亮起了凡世锻铁纹的光辉。叶星河看着复苏的碎星港船员们重新握起锻锤,知道海盗余孽的复辟不是威胁,而是凡世器修检验自身成长的试金石。
鬼面妖姬的残魂在消散前,将半块青岩星碎玉放在他掌心:“替我……告诉青岩星的晚风,凡世的锻铁声,从未断绝。”
叶星河握紧碎玉,望向逐渐败湍海盗舰队,剑鞘上的万族图腾突然多晾破碎的鬼面纹路——那是凡世器修在黑暗中互相救赎的印记。他知道,只要凡世的锻铁声还在,任何余孽的复辟,都将成为凡世文明前进的锻铁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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