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世界的碰撞中寻找我们，然后看到那个不断完整的我们。”
——前言
别管网上是逗趣还是拌嘴，张文培只觉身心俱疲，一心只想快些回酒店歇息。许鑫瞧她打完比赛那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培培，给鑫哥个笑脸呗，下次咱俩能不能再搭档还不定呢，你文姐可要回归啦。”
刘师文受伤是个契机，老带新也是他点名要张文培。谁能料到正手框架这一届竟出现在女队这边。想起马龙的嘱托，许鑫觉得自己这坏缺得真是不容易。
“队里现在正手最好的就是你龙哥了，你打法体系本就男子化，身上还有他的影子，要是训练有啥拿不准的，找你龙哥指点指点。”完又补充道，“我对你可是一点都没藏着掖着，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混双咋回事。队里打出来的哪个不兼三兼四，训你是让你绷紧弦，快点成长。”
没错，在与许鑫配合的这不到一年时间里，张文培被他训哭过好几回。
这人打球那叫一个疯，两人磨合起来痛苦不堪。张文培觉得之前郇启时甩个白眼都算儿科了，这哥是真训，不留情面，也不看场合，你打得稍有不好，他就一顿批评。
她刚进国家队时，早上闹钟没把她叫醒，上训迟到被教练罚站，站在墙角面壁思过。
那时候她还是个孩，脸皮薄，一边红着眼，一边把墙抠了个洞。
到现在，网上还有她这件糗事的传闻。
后来遇到郇启时，那可真是全方位无死角地照顾她。她又嘴甜会话，一张圆脸讨人喜欢，也没人不吃她这一套，这个姐姐那个哥，从场馆这头能叫到那头。
刚和许鑫搭档时她也紧张，没和前辈搭过，怕发挥不好。越打不好球，许鑫话越难听，越难听她越不敢出手。
有段时间一下训，她老远瞧见许鑫就想躲。在许鑫这儿栽的跟头有多疼，谁栽过谁知道！而她其实多少也是因为，配合的这段时间有了落差感，好久没被这么严肃地教训过了。
“鑫哥，严师出高徒嘛，这段时间跟着你学到不少东西，回头请你吃饭。”张文培不好意思地笑道。
她内心是感激的，这人跟她打混双真是倾囊相授。队里都是竞争关系，谁也不知道下次谁和谁搭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得分点和技战术体系，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话可不是没道理。
“你岩姐前几看视频我太凶了，周末带你一起去游乐园，补偿你前几次哭鼻子，你不是一直想去吗？到时候好好玩玩。”
打到顶尖的运动员，没有一个不是猴精猴精的，许鑫更是其中的佼佼者。球是球，私下是私下，分得门儿清。
“岩姐带着朋友吗？”张文培眼巴巴地问道。
孩刚生下来没多久，最近长开了，可爱得紧，许鑫没少在朋友圈里发。
“太了带不了，吹风容易着凉，咱俩去就行，孩离不开人。”许鑫提起儿子，脸上都柔和了不少。之前被称为“大蟒”一点不为过，现在孩一出生，整个人看起来沉稳了许多。
“行，那我周末早点起。”张文培没觉得有啥，能出去玩，她就开心得不得了。
“别，我起不来。你正常点就校”许鑫连忙拒绝，带孩玩还得早起的话，那这活他可不接。
两人在酒店门口分道扬镳，张文培慢走两步，借口要等人。许鑫看她这反应就知道咋回事，这都是他之前玩剩下的了。
“上来吧，一会人更多，这子住我隔壁呢。”一边按楼层一边招呼人上来，他暗暗琢磨，不会之前自己地下恋的时候，也这么明显吧？
张文培没吭声，跟着人上了楼，许鑫还好心顺道替她敲了敲门。
门被打开的时候，张文培就瞧见男生有些泛红的眼睛。
两人沉默地对视，张文培推了人一把，示意他放自己进去。
房间内窗帘紧拉，只有床头灯幽幽地散着点光。
“吃饭了吗？”张文培开口问他。
郇启时坐在沙发角落里摇头。
两人都没提及这场比赛。
张文培打开手机给他点外卖，“房间号是多少来着？”
“515。”
“喝个粥成不？再点几笼包子，陪我吃点？”张文培手指在屏幕上戳了半，然后关屏把手机扔床上。
出来比赛都住双人间，郇启时这次落单没室友。
“刚刚鑫哥，周末带游乐园玩我答应了，我寻思回头给朋友买点礼物啥的。”张文培先扯了个话题。
“你哪知道给孩送啥，回头我选好了发你。”郇启时顺着她走，觉得许鑫确实照顾人颇多。
“嗯，文姐伤养得差不多了，最近应该就回来了。”张文培轻咬着嘴角的死皮，这是她这段时间养成的不太好的习惯。
许鑫不会跟她配混双了，那郇启时呢？教练组看好他和王满鱼，他俩会拆吗？
“那你和鑫哥能配的时间不多了。”郇启时想，最近好像也没啥大赛配混双了，两个人拆对要比他预料的早些。
张文培叹了口气，她觉得郇启时反应不对，又指不出来哪里不对，心口像是堵了块石头，涩得发闷。
她是直接捧着奖杯来的，那东西现在就放在离她两步之遥的桌上，旁边地上行李箱敞开散落着，一号的同款奖杯就随意扔在其郑
这不是郇启时的风格，未收的行李箱是，随意对待自己比赛成果也是。
“我不是很饿，点的餐你自己吃吧，我回去睡会。”两个人情绪都不对，张文培一时间也不知道点啥。
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还是朝人走了两步，伸出手摸了摸郇启时有些凌乱的头发，给人理顺了才松开，顺毛的郇启时才是最帅的。
“好好睡一觉，下次拿回来。”她声完，转身脚步飞快地离开。
关门声很轻，却震得郇启时半晌没有动作。
想揉头发发泄，顿了一下，拿起左手腕的串盘个没完。
视线落在张文培留下的橙色袋子上，还是起身走近打开了。
里面是这场比赛的胜利者奖牌以及一张纸条——帮我一起带回家吧。
郇启时看了半才回神，怎么可能不懂呢，她这奖杯有他一份，所以不要难过，因为殊途同归。
一边暗骂自己心眼，又敬张文培的坦然。
“对不起啊豆包。”他给人发消息道歉。
“如果要并肩同行，跑得快没有什么好炫耀的，因为跑得慢的那个人在痛苦，我不想你难过。”
所以郇启时，我理解你的挣扎，你也不要对产生的坏情绪有所负担。
————
安慰归安慰，生气还是要生气的。
果然一大早准备回国的国乒大部队有人又在站岗了，张文培跟周围一圈人聊得火热，愣是没理旁边来回晃悠试图引起关注的某人。
搁着老远的何斫珈看着那人晃晃悠悠没个正形，一双眼睛不是看手机，就是粘在张文培身上的大脑袋儿，翻了个白眼。
伸手接过阳阳递给她的咖啡，又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哈欠，声嘀咕道：“这人也是奇怪，你输一场比赛而已，这还闹上了，培培昨晚翻来覆去搞得我都没睡好。”
“奇怪什么？张文培惯的呗！你看她那眼神，看着跟其他人聊，那余光扫得多明显谁看不出来，你下次提醒提醒她吧，眼睛大了也不好，藏不住！”
“你没看今群消息啊？”何斫珈像是发现了什么大事，捂嘴声分享八卦。
“啥事啊？有新瓜啊？”阳阳拿出手机，自觉降低分贝。
“啥新瓜老瓜的，郇启时昨大半夜不睡觉唱《丫头》，给王一迪气得在群里嗷嗷叫，点名问楼上是谁在扰民。”何斫珈真的有点乐不可支，真不知道郇启时怎么想的，每创造一个新乐子。
“真的假的？发平台了？”孙明阳翻着聊记录，这人唱歌就跟被人捅了好几刀一样，疼得要死也不知道哪疼。
“某平台发布了都，你点进去看看有惊喜。”吃瓜也分吃得好的和吃得不好的，她算是个吃得明白的。
“不是，为啥啊？我真不想听他唱。”孙明阳觉得没必要糟践自己的耳朵。
“划到1分52秒，你看看。”何斫珈拿过来手机手动帮了她一把。
“卧槽，这啥呀这，哎哟酸死我了。”孙明阳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我，会是你的将来。哎哟我真得是，我能过去给他两脚吗？”
好好的大老爷们整这酸文嚼字的，酸得她发麻。
“体育界的诗人，张培培看到了？”孙明阳真觉得张培培爱好挺独特的。
“肯定看到了，这首歌凌晨一点多发布的，这人两点睡的。”何斫珈隐去了半夜看到人翻行李找耳机，搁被窝震动的细节。
“这谈了啊？”这都没搁一块不应该啊？
“谈不谈的不知道，反正宿舍里一个奖杯都没有了。”至于放哪里了，大概某个家吧。
“玩灯下黑啊？”这可以啊，挺聪明啊这俩人。
“且看着吧。”就这两人黏糊劲，能瞒多久。
“珈珈。”
“嗯？”
“你有做八卦记者的潜质，实在不行退役混娱乐圈去吧。”
何斫珈转头看孙明阳，提醒自己有时候发现事情真相不是自己太聪明，而是身边人脑壳缺根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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