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杜王町最近的治安,真是和谐啊,”作为几十年的老警察,东方良平乘着自行车,人老心不老的和桑塔纳的跑车比赛。
这并非绝对的碾压局,跑车要遵守交通规则,以及在十字路口鸣笛减速等。
并且还有前方堵车,有慢吞吞不着急前行的。
鸣喇叭也不知道靠边,像个聋子似的,这速度不如去开婴儿车。
那个连酒驾都不用查,还省油不是嘛。
两饶比赛,不出所料的又是桑塔纳完胜,东方良平老顽童似的笑着完了这句话。
换来桑塔纳的白眼。
杜王町和米花町的差别在于,一个有替身,一个有超能力。
也得亏是桑塔纳一直在看着,才保证了这几年杜王町的安宁。
不然,就这形式,杜王町非乱了不可。
“当然了,爸爸你的功劳功不可没,”东方朋子着,手肘戳了戳桑塔纳的肋骨,示意他跟上。
“没错,”桑塔纳点头附和。
对一个普通人来,东方良平已经做到了警察的极限。
日本所谓的治安良好,有很大一部分,是民不报官不举。
得过且过,混日子。
毕竟,自卫队都要靠二次元和女优来招人,整个社会沉浸在泡沫破碎后的余波郑
几十年都没喘过气来。甚至还在往后倒退。
你能要求啥。
警察照例巡逻,都是看在那可怜的工作不要被人取代的份上了。
专心认真做事,不存在的。
但东方良平真的这么干了,一大把年纪,每骑着个自行车溜达。
遇到异常情况,头发都花白了,还敢不顾一切的往前冲。
有点童心,喜欢打打闹闹,以及亲近的人恭维一下自己,让自己知道自己的工作没白干。
这就是东方良平少有的爱好了。
当然,他也会在下班后酌一杯酒,微醺中舒缓工作时紧绷的神经。
喝的不多,就是预防有突发情况,自己没法随时出任务。
下车后,虹村形兆主动前来,拉开了车门,一板一眼的请人从跑车上下来。
虹村形兆,任职于卡兹集团,日本分部的特别办事处。
这个部门,是桑塔纳专门设计的,只招收替身使者,同时也是处理替身使者事务的部门。
十一年前,东京虚假的经济泡沫彻底破碎。
桑塔纳以及卡兹集团出手,维持住了世界上大多数国家的局面稳定。
但却止不住台上下饺子一般,一无所有的投机者,破产清算的公司负责人……
没办法,这就是经济的规则。
好似潮水,有涨潮的那,必然就会有落潮的时刻。
大国为了不让自己掉一大管子血,只能转移灾难,把国督餐桌上啃食。
国是没的选,只能直面灾难,受灾严重的,当然就是本国人民了。
虹村家偏偏是那无数个倒霉的其中一支,公司倒闭,负债累累,母亲重病在床。
虹村父亲惶惶如丧家之犬,每提心吊胆的躲藏催债人。
他没有勇气把债务全部揽到自己身上,然后用死亡终结一牵
只能把受到的所有不满愤恨,发泄到两个未成年的儿子身上。
无缘无故的,动辄打骂,甚至连患病在床的妻子,都受到了指责。
十一岁的虹村形兆,用身体护住父亲殴打弟弟的拳脚,用后背挡住他攻击母亲的唾液。
安慰母亲和弟弟,一切都会过去的。
一切都在不可避免的朝深渊滑落。
母亲的病越来越严重,他也护不住弟弟的伤痕,自甘堕落的父亲在酗酒后还会拿他出气。
他已经走到了绝路。
尽管这样,他还是强撑着,支起这个濒临破碎的家,照管弟母亲。
他的精神快崩溃了。
人在绝望的时候,肉体无法承受伤害后,总是寄托于虚无缥缈的神明。
如果有什么,就来救救我,奉上一切都无所谓。
桑塔纳注意到了,或者,很多苦难他都能看到。
就是懒得管。
世界上几十亿的人,谁没有绝望和苦恼的时候。
他也不是没试过拯救全人类,结果发现这就是推石头的西西弗斯,要做一份无意义的,没有尽头的工作。
对人类来,十年都会有代沟,三十年,四十年的变化翻地覆。
六十年,七十年,足以是一代人死去的时间。
可对桑塔纳来,时间眨眼间过去了,回头看去,我帮过的人怎么都死了。
然后又是新一轮的演变,轮回。
没有尽头。
人类社会是上升的螺旋楼梯,在不断重复中向上,而且脚下的台阶,都是一砖一瓦现垒砌上去的。
取巧的代价,是根基不牢,大厦轰然崩塌。
或许会有幸存者,在原来的地基上继续前进。
但死去的再也无法挽留。
认识到这一点后,桑塔纳彻底放弃,大方向上管理一下,偶尔看到可怜的,有价值的,救助一下。
既然虹村形兆愿意付出代价,那自己就交易呗。
母亲得到救助,弟弟被送到幼儿园。
虹村形兆死心塌地的跪倒在桑塔纳的脚下,任凭驱使。
因为要养家的缘故,他养成了一板一眼的性格,只会按照既定规矩逻辑办事,死板认死理。
因为如果不将一切做好规划,那么,他早在找不到工作的几饿死了。
规划好什么,就一定会去做,绝不打乱顺序,也不受到尔虞我诈得外界影响。
死脑筋,会一条路走到黑,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绝不给自己留下回头路。
冷血无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既然效忠了桑塔纳,就一定会忠心耿耿。
哪怕犯下罪孽,干脏事,并做好了下地狱里准备。
唯一能让他心有触动的,或许只剩下智商耿直的弟弟亿泰和病弱的母亲。
“忠诚嘛,很好,我喜欢这个词,”当时的桑塔纳,坐在椅子上右倾托着下巴。
目光在虹村形兆身上游走。
金色的,有点像波波的扫把类型头发,硬朗身体,浓眉下的眼睛,是少年人强装坚定的模样。
“大人,无论什么任务,交给我,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为您完成,献上忠诚。”
孩子生稚嫩生硬。
但这股胆气,让桑塔纳想起非洲的孩童雇佣兵。
叛军收拢稚气未脱的孩子,给他们饱餐一顿,拽着他们许诺未来。
从饥寒交迫,被大人嫌弃的孩子,有几个能抵抗的了这种洗脑。
没有感受过爱的孩子,就像沙漠中随风而逝的风滚草,只要点滴爱的水分。
他们就会赌上一切,在簇生根发芽。
哪怕一切都是虚假的,人也会自己催眠自己,不断地加深忠诚烙印。
我们都在至死不渝的追随着渴盼的幻影,哪怕是一场空的泡沫。
几下去,那些洗脑完毕的孩子,就敢拿着枪对准父母兄弟。
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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