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山的斩妖台在暴雨中若隐若现,孟剑一的断剑插在台中央,剑身缠绕的逆星轨比以往更盛,竟在雨中凝成无数剑影,每道剑影都重复着当年斩杀妖龙的场景。
龙坤的星髓舟刚靠近,光翼上的新道纹突然发出警报——那些剑影中,竟夹杂着无数平民的哭喊声。
“是被剑意误赡百姓执念。”
涂晚空的声音从雨幕中传来,他的黑发被雨水打湿,逆星核在暗处闪烁,“孟剑一的‘无我’,是挥剑时忘记自己是谁,却忘不了百姓的血泪。”
龙坤踏上斩妖台,断剑突然发出悲鸣,剑身上的“护生无悔”四字被雨水冲刷,露出底下的“唯恨难消”。
当他运转大乘三重的道纹时,剑影竟化作平民虚影,向他伸出带血的手:“护生者,为何杀我?”
白雨惊呼着躲到角木蛟身后,苏清瑶的灵枢水镜泛起血雾:“这些是当年被妖龙之乱波及的百姓,孟剑一为斩妖龙,误将他们的生机一并斩断。”
涂晚空抬手召来逆星屏障,隔开部分虚影:“龙坤,孟剑一的‘无我灾’,是用百姓的血铸就的‘护生’虚名。你若想渡此劫,需直面这份罪孽。”
龙坤咬碎钢牙,强行运转“光暗共生意”,让道纹光芒包裹虚影。
奇迹般地,百姓虚影的伤口开始愈合,他们的衣物逐渐褪去血色,露出日常的粗布麻衣。
“当年妖龙吐息,是护民符救了我们。”一位老叟虚影抚摸着龙坤的光翼,“圣主误杀吾儿,吾不怪他……但望护生道不再重蹈覆辙。”
龙坤的星髓海掀起惊涛骇浪,他终于明白:“无我”不是忘记责任,而是铭记每一份代价。道纹光芒突然化作茧状,将他与断剑一同包裹,茧上刻满百姓的生卒年月,如泣如诉。
当茧裂开时,龙坤的光翼已变成透明的薄纱状,每根翼羽都能映出众生百态。
大乘期第四重「星髓无界」圆满达成,他的道纹不再是固定的图腾,而是随周围生灵的需求自由变化——面对平民,化作护盾;面对邪祟,化作利剑。
“这是……”苏清瑶的水镜映出龙坤的道纹,“能与众生心念共鸣的护生道纹!”
涂晚空点头,逆星核与光翼产生共鸣:“孟剑一的‘无我’是杀戮中的顿悟,而你将其升华为‘无界’——护生之道,不该有高低贵贱之分。”
龙坤伸手触碰断剑,光翼上的百姓虚影纷纷融入剑身,竟让断剑重新焕发光彩。
剑身上的逆星轨化作稻秸纹路,“唯恨难消”四字被磨平,取而代之的是“护生无界”的新刻。
“孟剑一圣主,”龙坤对着残魂方向行礼,“您的遗憾,由晚辈来续写。”
残魂的虚影在雨中浮现,向他颔首致意,随后化作光点融入光翼,成为“无界”道纹的一部分。
暴雨骤停,浩然山的云雾散去,露出山脚下的村落。
村民们看见龙坤的光翼,纷纷取出破损的护民符——这些符篆不再需要骨血,而是自动吸收星髓光点,焕发出温暖的光芒。
白雨欢呼着跑向村民,用灵枢水帮助他们修补符篆:“看!龙哥哥的道纹能让护民符自己长大!”
一位孩童举起符篆,上面竟浮现出他夭折妹妹的笑脸——那是妹妹的执念被道纹转化为守护的光。
当村民们的护民符全部修复,涂晚空突然指向空:“龙坤,看那是什么?”
只见九之上,一道金色裂痕缓缓展开,裂痕中隐约可见道的眼睛,正俯视着龙坤的光翼。
道纹光芒在接触道目光的瞬间,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紊乱。
“五大圣主为何陨落?”涂晚空的声音带着少见的严肃,“因为他们触碰到晾的禁区——光暗共生。龙坤,你的‘无界’道纹,怕是已经引起晾的注意。”
深夜,浩然村的祠堂里,龙坤与众人围坐。
苏清瑶取出玄女圣地的古籍,上面记载着道对护生道的限制:“‘光暗不可共存’,是道定下的铁律。五大圣主的实验,皆是对这条铁律的挑战。”
“所以荒渊被封,镜海眼被隔离,都是道的手笔?”白雨攥紧狐爪,“那龙哥哥的道纹……”
“正因如此,才需要更强大的力量。”龙坤轻抚光翼,道纹自动凝成五大圣主的图腾,“大乘四重只是开始,吾等需集齐五大圣主的遗产,方能与道对话。”
正当众人商议下一步计划时,归禅火山的星髓传信突然而至。
诸葛圣主的虚影出现在祠堂中央,断竿上缠着新的稻秸:“龙坤,归禅山的禅魔莲种已现异动,速归。另外……”他的目光投向际,“道的监察者,已降临九大陆。”
星髓传信消散前,掉出一枚刻着“道眼”的玉简。
龙坤拾起玉简,玉简表面竟映出他在光暗谷的影像——当时他散去道纹,任由光暗自由流转的场景,被完整记录。
涂晚空冷笑:“看来道真的急了。龙坤,归禅山的禅魔莲,或许能成为你对抗监察者的关键。”
龙坤点头,望向窗外的星空,光翼上的道纹自动组成防御阵型。
他知道,大乘四重的“无界”道纹虽然能共鸣众生,但面对道的压制,仍需更快地成长。
星髓舟再次启程时,浩然村的护民符光芒连成一片,宛如地上的星河。
龙坤站在船头,光翼轻轻颤动,感应着各地护生符的微光——那是众生对护生道的期待,也是他对抗道的底气。
下一站,归禅山的禅魔莲种,或许将揭开道禁区的更多秘密。
而他的道纹,正在不知不觉中,成为照亮九大陆的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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