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扑涌而至的白骨上逐渐流淌起黏腻的液体,腥臭刺鼻,它们的动作也愈发显得疯狂,像是迫切的想要留住玩家一样。
裴邙抬手挥开在拥挤下凑到他身边的半截焦黑枯骨,停顿半秒,似乎明白了什么。
灵光乍现。
也终于确定,他们在第一次经过甬道时没有碰上那颗形容诡异的孢子,如果遇见,不会一点都察觉不到的。
还是一开始的想法,那东西绝对是带着某种目的来的,是好是坏,暂时还判断不出来。
现在的话…大胆猜想,眼前的一切情况都是从那颗尘土大的孢子上延伸出来的,而现在,它的时限快到了。
青年目光肯定,四处搜寻着,想看看还能不能见到那双黑漆漆的眼眶,直觉告诉他,这里面绝对有大秘密。
……
“啧。”
许随有些厌烦的捏碎指尖的土块,这些突然暴动疯狂的白骨在一定程度上激起了他压在心底的戾气。
好烦……
紧攥的指节微微发颤,青年垂着头,眼神晦暗不明,周围靠近的白骨极为快速的被空气碾压撕裂成粉末。
如果不是努力克制…他想直接掀翻这一片满是白骨的泥土。
克制……
青年勉强保持着清醒,从系统背包里拿出几颗缤纷的糖果,随便看了两眼,揉捏着一颗葡萄味的软糖舒了口气。
可能还是转移注意力更有用一点。
甜的东西,让人安心。
“干什么?”
柚玉摇晃着手腕上的金属环勉强回头,不知道对方把什么东西从他领口塞了进去,的,似乎还带着锯齿,格外扎人。
“你猜。”
许随面无表情的发出一声哼笑,漆黑一片的眼眸倒是有零其他东西,他真的在很努力的收敛情绪了。
符霭看着莫名转过身的青年,还有些懵,就看到对方朝她伸出手,手心里躺着两枚巧的透明硬糖,而与此同时,她周围的压力也明显了几分。
“拿着。”
许随垂眼遮住眼底还未散尽的杀意,语气冷冰冰的。
“噢…好。”
女生从黑色斑团的空隙中伸手,接住了两颗冰凉的糖果,而这一举动似乎也给了许随一些正面影响。
沉默了两秒,他像是想起什么,极为缓慢的开口:“…你桌子擦的很干净。”
神秘莫测的语调,这话落在符霭耳中,竟一时没能听懂,但她看到了青年眼中留存的杀意和暴躁。
“……谢谢。”
能理解的,都能理解的。
她最不缺的就是眼色,女生在心里如此肯定道,深思熟虑的答案,对方一定满意。
由此可见,许随真的在很努力的转移注意力,但这些行为莫名其妙到连他自己也无法理解,勉强算是…对自家队员的善意?
“姐……”
陈渊的声音委委屈屈的响起来,泛红的瞳孔架在女生的肩膀上,带着警惕和不满朝许随看去。
“……”
符霭没有接话,似乎是感觉到丢脸,朝着一边转过头去,让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四周沸腾的白骨堆上。
“…你饭量挺大的。”
似乎是察觉到男生的目光,许随思考两秒,真诚的出客观事实,“也挺矮的。”
“…?!”
陈渊瞬间就炸了,瞳孔多了一圈红边。
“…我还在长身体。”
“姐……”
少年的声音里似乎夹杂了诸多委屈,但那双眼睛仍然一眨不眨的盯着许随的方向,带着一点凶狠。
“对对对。”
符霭连连点头,试图堵住陈渊的嘴。
原本不觉得有什么,此时在许随长时间的注视下,倒真的有些难为情了。
这子,净给她丢脸。
“我还。”
陈渊理直气壮的补充道,似乎在刻意强调什么。
许随明显感兴趣起来,眼底的晦暗杀意几乎淡的看不见了。
符霭无奈的把糖塞进陈渊手里,低声道:“闭嘴,稍微安静一会儿好吗?”
这一路上他的嘴就没停过,已经快要到烦饶程度了。
“好的姐。”
陈渊笑嘻嘻的收起糖,乖乖闭上嘴。
“许先生…”
符霭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试探着开口。
果然,许随在这一明显和自己没什么联系的称呼下显得有些难以适从。
青年散发着冷意的脸一点一点安静下来,默默的注视了女生两秒后,他转回了身体,不再倒退着行走。
而经过几句简短的对话,他原本狂跳不止的心脏明显安分了许多,转移注意力果然是有用的,但就是……这姐弟俩,似乎比他自己还要没意思。
青年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抬眼欣赏柚玉时不时扭动的背影。
金桔夹心的巧克力,对方看起来是喜欢的。
挺不错。
……
四周的白骨仍然前仆后继,但明显有什么东西变了。
裴邙的视线透过四处弥漫的电光,细致的打量着被电光燃尽的骨头。
是哪里有了变化呢……
在红色的粘液大范围出现后,除了越发拥挤的环境,还有哪里有所变化呢?
青年感受着指尖窜动颤抖的电流,若有所思的看向前方,果然……
疯狂只是假象。
这种混乱下,在场的所有玩家中没有人力不从心,这能证明什么?这证明他的猜想有很大可能是对的,那颗孢子的影响时效,快要用完了。
周围的白骨看似狂乱,实则……它们已经在逐渐失去骨头的特性,变得越来越软,就像……水流一样。
所以……他们的压力其实在逐渐减轻。
裴邙抬头看着上方攀爬扭动的尸骨,心底暗暗思忖。
快结束了吧。
周围的一切变化…都给他一种即将溃散的感觉。
对,溃散。
在裴邙脑海中浮现这个词的刹那,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哗啦哗啦——
铺盖地的白骨在一瞬间化成淡红色的血水,一股脑的朝地面坠去。
裴邙没有收起电光,却在这本应浇灌而下的血雨中没有感受到半点重量,那些东西仿佛凭空穿透了一切事物,消失了。
“什么情况?”
“啊?啊?”
“不是这是啥意思啊?!”
在一众惊呼声中,裴邙眯眼死死盯着一个方向,在一切溃不成军的瞬间,他又看到了那半块头骨,就镶嵌在甬道上方,断裂的上颌摇动着,像是迫切的想要诉什么。
漆黑一片的眼眶中竟似乎充满了遗憾。
它在不甘心么?它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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