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背被飞溅的黑血烫出一串水泡,却连疼都顾不上——那怪物的尾巴扫过来时,刘保安举着盾牌硬接,金属盾牌当场凹进去半寸,他整个人被甩到墙上,撞得青砖簌簌往下掉。
\"老吴!\"我喊了一嗓子。
吴警察的钢筋早被黑血腐蚀出缺口,可他咬着牙又扎进怪物膝盖,这次那畜生没像之前那样吃痛,反而甩动尾巴抽向他后腰。
我扑过去拽他,可怪物动作快得离谱,我指尖刚碰到吴警察的警服下摆,就听见\"咔\"的一声——不是骨头碎,是王教授念到一半的咒文断了。
转头看,王教授额角抵着墙面,眼镜裂成蛛网,他怀里的青铜拓本被黑风掀得哗啦乱响。
湛瑶的符文阵本来缠着怪物的脚腕,这时候突然闪了闪,变成几缕青烟。
我这才发现她右手捂着左肩,指缝里渗出血,刚才怪物甩尾巴时崩飞的碎石砸中了她。
\"晨子!\"林宇的吼声混着血沫。
他挂在怪物腿上,左手还抠着脚趾甲缝,右手臂却软绵绵垂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扫断了。
可他还在往上爬,血滴在怪物鳞片上滋滋作响,\"那魂体!
快他妈看喉咙!\"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墨绿色黏液里的影子更清晰了,是个穿中山装的老头,眼球暴突,嘴角咧到耳根。
怪物每吼一声,那影子就举起半块玉牌,上面的血字跟着明灭。
\"是镇灵牌!\"王教授突然喘着气喊,\"当年镇压它的法器被偷了半块!\"他踉跄着去捡地上的拓本,可刚弯腰就咳得直不起身,\"那玉牌...能引它本体!\"
李大爷还在捅怪物左眼,钟片已经陷进去三寸,可黑血涌得更快,他整张脸都泡在黑汤里,只剩一双眼亮得瘆人:\"郭!
钥匙!
那钥匙是开镇灵阁的!\"
我这才想起掌心的黄铜钥匙。
之前在旧档案楼找到它时,管理员这是1958年封楼用的,可此刻它烫得像块烧红的炭,在我手心里烙出个钥匙形状的印子。
怪物突然甩头,林宇被甩出去,砸在我脚边。
他右肩骨头戳破了皮肉,白森森的茬子挂着肉丝,可他还在笑,血沫子喷在我裤腿上:\"哥几个...撑了这么多回。\"他吐掉嘴里的碎牙,左手抓住我的手腕,\"这次...不能栽。\"
我喉咙发紧。
三个月前在实验楼遇鬼打墙,是他背着吓晕的王教授撞开了贴符的门;上个月在枯井边,怪物拖湛瑶下去时,是他攥着消防斧砍断了鬼手;就连昨半夜去档案室找线索,也是他替我挡了那面会吃饶镜子。
\"操你妈!\"林宇突然暴喝一声。
他的伤口开始渗出金光,不是血,是那种混着碎星子的光,从他断裂的骨头缝里往外涌。
我想起湛瑶过,有些人生来带命火,平时藏着,生死关头才烧得旺。
此刻他整个人像个太阳,断聊右手臂在金光里重新鼓胀,骨茬子咔咔往回长。
\"晨子!\"他眼里的光烧得我睁不开眼,\"那魂体怕钟!
怕钥匙!\"他踉跄着站起来,断成两截的警棍在金光里重新拼合,\"我给你开路!\"
怪物似乎感觉到了威胁,尾巴横扫过来。
林宇迎着尾巴冲上去,警棍砸在鳞片上,火星子溅了我一脸。
那畜生吃痛后退,林宇借着力道翻上它后背,警棍戳进它后颈——那是刚才被吴警察捅过的地方,黑血喷出来,却没像之前那样腐蚀金属,反而滋滋冒着白气。
\"就是现在!\"湛瑶突然喊。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撕掉了校服袖子,用鲜血在地面画了个新的符文阵,红色血线缠住怪物的爪子。
王教授也缓过劲来,举着拓本念咒,声音抖得像破风箱:\"青帝律令,镇!\"
我攥紧钥匙往前冲。
怪物喉咙里的魂体突然尖叫,玉牌上的血字连成串,我听见无数人在哭,在喊救命。
可林宇的金光罩住了我,那些声音像撞在玻璃上,\"叮\"的一声碎了。
\"戳它喉咙!\"李大爷的钟片终于穿透了怪物左眼,黑血变成黑雾往外冒,\"镇灵阁的钥匙能破魂体!\"
我跳起来,钥匙尖对准怪物大张的嘴。
那魂体的手已经摸到玉牌边缘,我甚至看清了它指甲缝里的泥——是当年被活埋时抓的土。
\"操你奶奶的!\"林宇在怪物背上吼,警棍又往深里捅了寸许。
怪物剧烈摇晃,我趁机扑进它嘴里,钥匙尖抵住魂体的胸口。
\"咔\"的一声。
不是钥匙断了,是魂体的玉牌碎了。
墨绿色黏液\"轰\"地炸开,我被冲击力掀飞,撞在墙上又滑下来。
等我睁开眼,怪物正跪在地上,鳞片大片大片往下掉,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骨头。
\"成了?\"吴警察抹了把脸上的血,声音发颤。
刘保安扶着墙站起来,盾牌上的凹痕里还卡着怪物的鳞片。
王教授瘫坐在地上,拓本掉在脚边,他对着空气比划咒诀,像在确认什么。
湛瑶走过来拉我,她肩上的伤还在渗血,可眼睛亮得厉害:\"它的能量波弱了...晨子,你看。\"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怪物的骨头正在崩解,黑雾凝成烟柱往上飘。
李大爷拄着钟片站在那,脸上的黑血已经干了,像戴了张面具:\"镇灵钟的残片镇着它的本体,钥匙破了魂体...应该是压下去了。\"
可我的后颈突然发凉。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上个月在操场,我们以为解决刘死鬼,结果转头就发现幕后黑手在看台上抽烟;上上周在琴房,我们砸了血钢琴,结果第二琴谱上多了行血字:\"玩得开心吗?\"
\"心!\"我喊出声时已经晚了。
一道黑影从二楼窗户窜下来,快得像道闪电。
湛瑶反应极快,拉着我往旁边躲,可那黑影擦着她的腰际掠过,她整个人被撞飞,后背砸在碎玻璃上。
王教授想念咒,可黑影反手就是一掌,他怀里的拓本\"哗啦\"散了满地,人也跟着栽进符文阵里。
我看清了。
那是个穿黑风衣的男人,脸藏在阴影里,左手戴着青铜扳指——和我们在旧井里找到的刻着\"阴司\"的扳指一模一样。
\"游戏才刚开始。\"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你们以为...能赢?\"
湛瑶捂着腰坐起来,她腰上的伤口在淌黑血,不是刚才的红。
王教授趴在地上,手指抠着拓本残页,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他的嗓子被黑气压住了。
怪物的骨头突然开始重组,黑雾重新凝成实体。
黑影转身走向它,风衣下摆扫过湛瑶的手,她颤抖着想去抓,却只碰到一片冰冷。
我想去追,可林宇突然拽住我。
他的金光已经弱得像快燃尽的蜡烛,断过的右手臂又塌了下去,骨头茬子扎得血肉翻卷:\"晨子...先顾他们。\"
我转头看。
吴警察扶着刘保安,两人都在喘气;李大爷攥着钟片,可他的手在抖——刚才那场战斗已经榨干了他。
湛瑶的黑血越流越多,王教授的眼睛开始翻白。
怪物的嘶吼声里,多了几分饶笑。
黑影的手按在怪物头顶,它的鳞片重新变得油亮。
我听见金属摩擦的声音,低头看,地上的黄铜钥匙正在融化,像块被火烤化的蜡。
\"下一轮。\"黑影的声音混在怪物的嘶吼里,\"该你们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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