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好假，坐上了开往镇上的吉普车，宋书言从如梦初醒，觉得好不真牵
她悄悄打量驾驶座的周景深，他目不斜视认真地观测前方路段，骨节分明的大手漫不经心地搭在方向盘上，唇角微微翘起，阳光洒在他俊美的脸颊，朦胧了他眉目的凌厉。
看着看着，她发现他脸红了。
周景深轻咳了一声，看着有几分纯情，又有几分难为情的模样，“你看什么？”
他神情依旧专注地直视前方。
被抓包了。
宋书言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她羞赧地移开了目光，攥紧了安全带，一本正经道，“没看什么。”
她转头看向窗外，前方路边有个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麻木疲倦面容的女人，一步一个脚印，颤颤巍巍地走着。
她眼神空洞。
打扮得邋里邋遢，衣服层层叠叠，上面的衣服比下面的衣服短。
汽车经过她的时候，她停了下来。
目视汽车远去，才继续慢慢往前挪动。
宋书言回头看了一眼。
这个女人，怎么看，怎么像有点精神疾病的样子。
她叹了口气。
她有心无力。
这世道，难的人多了去。
车子一路开到了民政部门，流程很简单，不到十分钟，新鲜出炉的结婚证到手。
“这就结婚了？”
看着手中连张照片都没有的薄薄一张纸，她还有闲心想，这也太儿戏了吧？
周景深听到她的感叹，还以为她后悔了呢，紧张地抿了抿唇。
“我们要不要去供销社，买点东西？”
宋书言还懵懵的，“买什么？”
“喜糖。”
“三转一响。”
“给你做新衣服。”
周景深心想，给她做套红色的，摆酒的时候穿。
宋书言回过神，眨眨眼。
“咱们结婚证都拿到手了，你申请的房子，什么时候下来？”
周景深不安的心，一下子吞回了肚子里。
脑子里有一些不合时夷画面一闪而过，他喉结滚动，垂在身侧的指尖无意识动了动，藏在工整的衣袖下的手臂青筋暴起，脸不受控的红温了。
她想跟他住在一起。
他脑海里，突然只剩下这么一句话。
宋书言接着，“三转一响是什么？”
周景深也不太清楚，只记得大概是，“自行车？收录机？缝纫机？”
还有一个是什么，他皱眉想了半，死活没想起来。
他看见宋书言若有所思点零头，她浅浅笑了笑接着，“自行车和收录机可以买，等家属院的房子批下来再买。现在买回去，放哪呢？”
“弄回知青院，到时候还要搬走，多麻烦。”
“缝纫机就别买了，我不会用。”
“好，听你的。”
两人还是去了供销社，大件不买，各种糖果还是要买上一些的，回去给大家分分。
他来找她，她请假跟他去领结婚证的事，估计已经传遍了全村。
自然得请大家吃喜糖。
进了供销社，周景深见她径直往卖糖果的柜台走，他拦了拦，“要不，咱们先去看衣服？”
二楼的柜台，有卖成衣。
实在没看上眼的，还能扯布，找一楼角落的裁缝做。
“不用了吧？”宋书言是真觉得这个时候的衣服土，她兴致缺缺，不太能接受逛一圈，买件丑衣服回去。
她从燕京带来的衣服，她都觉得土。
更别这个县城卖的衣服。
让裁缝做吧，裁缝会做的就是市面上大家常穿的款式。
让她把自己心仪的款式画出来，她又没这个能力。
就……挺无奈的。
作为穿越大军的一员。
她废得不能再废。
加上穿到这个除了蒙头干活，其他事少做少错的年代，她一心只想摆烂。
要努力，也得等到恢复高考，改革开放后。
赚钱什么，不急一时。
什么都不能干，那只能找个好看的对象结婚，享受生活去。
两个月前，她刷的视频，男人过了二十五，便六十了。
她不趁年轻，体验一下年轻男人。
难道过了最好的年纪，再去搞姐弟恋吗？
她能接受，这个时代的人也接受不了吧？
宋书言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
周景深已经不容拒绝的，把她领上了二楼。
柜台里的大姐看见周景深衣装笔挺，跟在身后的女同志虽然看着有点呆，但架不住她长得好看啊！
琼鼻星目。
樱桃嘴娇艳动人。
俊男美女走在一块，看穿着也不缺钱。
大家自然热情招揽。
“过来看看，新到的冬装！”
“看这面料，厚实，耐磨，内里填的新棉花，暖和！”
宋书言下意识往柜台看去。
清一色的蓝灰黑，纯色中山装。
很朴素。
周景深领着她逛了一圈，也没看见有红色的衣服卖，也放弃了。
他记得，楼下的柜台，有红布卖，红得鲜艳亮丽。
他主动，“我们到楼下看看？”
大姐们看两人逛了一圈，只看不买，都以为自己看走眼了。
声吐槽，“原来是两个穷鬼。”
宋书言听见了，顿住脚步，正要跟大姐理论，细想一下，又觉得没有必要。
算了。
何必为了陌生饶看法，去浪费这个时间，跟人争论。
赢了又没有奖励。
周景深眉头皱了皱。
宋书言扯了扯他袖子，“算了，走吧。”
两人下了楼，宋书言扯着他袖子去买糖果。
周景深还想去看卖布料的柜台。
宋书言都纳闷了，“这边！”
“你老是想往那边走，干什么呢？”
周景深诚恳道，“结婚，总要做套新衣裳吧？咱们又不是买不起！”
宋书言：“算了吧，这里的衣服，比我平常的衣服还丑。”
“那我们买布找裁缝做。”
宋书言声跟他，“我之前就看了，供销社的裁缝，她只会做常见的几个款式，做出来也不好看。”
“要不还是算了。”
“等我们什么时候，回了燕京，再做新衣裳吧。”
这年头，谁家年年做新衣啊。
都是补丁叠补丁。
她这样勤俭持家，他应该高兴才是。
周景深若有所思。
琢磨着，他妈平时穿的衣裳，是找相识好多年的老裁缝做的，款式都很大方简洁。既然书言看不上这边的衣服款式，他可以让他妈帮忙定做几套，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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