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提高音量,嬉皮笑脸地揽住郭染和苗武的肩膀:\"等这局结束,哥带你们去潇洒啊!听新开了家夜店,妹子个个水灵得很~\"
苗武这傻子居然当真了,眼睛一亮:\"真的啊惘哥?\"
结果被郭染一个眼刀吓得缩了缩脖子。
\"还没开始赌呢,就想着赢钱后怎么花了?\"郭染冷笑,涂着指甲油的手指戳在我胸口,\"你这自信过头了吧?\"
\"这叫战略上藐视敌人。\"我朝她眨眨眼,顺手从路过的侍应生托盘上取下三杯香槟,\"战术上重视敌人嘛。\"
酒杯相碰的清脆声响中,我仰头饮尽。
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咙,浇灭了心头那点躁动。
老头子得对,越是大事当前,越要稳住心神。
就像赌桌上最忌讳\"红眼\",一旦情绪失控,再精妙的千术都会露出破绽。
\"空麻袋背米...\"我摩挲着空酒杯,突然笑了。
冰凉的玻璃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指尖滑落,像极了赌徒输光后不甘的眼泪。
\"今晚咱们就来个空手套白狼。\"我压低声音,手指在杯沿轻轻一弹,发出清脆的嗡鸣。
我把空酒杯倒扣在桌上,玻璃与大理石碰撞的声响格外清脆。
\"最坏不过输个精光。\"但心里那团火却越烧越旺——照片里被铁丝缝嘴的老人,郭染眼里隐忍的恨,还有我必须完成的使命......
就在这时,一个梳着油头的经理推开人群走来。
他身上的阿玛尼西装熨得一丝不苟,领带夹上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承蒙各位捧场,\"他笑得像只戴面具的狐狸,右手做了个夸张的邀请手势,\"龙虎斗马上开始,请移步龙虎台。\"
我皱眉看向郭染,她却给了我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只见二三十个黑衣侍应生如潮水般涌来,将众人引向走廊深处。
这些侍应生走路时悄无声息,黑色皮鞋踩在地毯上像猫科动物捕猎时的步伐。
推开那扇鎏金大门时,我瞳孔猛地收缩——这哪是包厢,分明是个型赌场!
挑高的穹顶上悬挂着水晶吊灯,四面墙都是单向玻璃,五个赌桌如梅花般分布。
四个角落的赌桌旁站着穿马甲的荷官,而中央那张十二人赌台前,戴着白手套的庄家正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抚平绿绒布上的褶皱。
\"龙虎斗正式开始。\"经理的声音通过隐藏的音响传来,带着金属质感,\"请各位自选赌桌。\"
\"鹞子\"带着唐山千团的人率先占据主桌正东位,动作快得像早有预谋。
许宗葆也不甘示弱,拽着硕老板抢了东南方位。
郭染眼疾手快,拉着我和苗武卡住西北角——这个位置背靠承重柱,既能观察全场,又不会被背后偷袭。
韩映雪带着个穿中山装的老者施施然落座西南方。
剩下三个位置很快被几个珠宝商模样的胖子占据。
我眯着眼睛打量着这张暗流涌动的赌桌,水晶吊灯的光线在绿绒台布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两个老千团伙——唐山千团和我们这伙人——就像两群蓄势待发的野兽。
韩映雪身边那个穿中山装的老者尤其让我在意。
他枯瘦的手指始终摩挲着翡翠扳指,眼皮半耷拉着,活像个打盹的老头。
但荷官查牌验牌的时候,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快得让人几乎以为是错觉。
这种老狐狸,要么不出手,出手必见血。
至于那三个珠宝商模样的胖子...我暗自摇头。
他们手上戴满宝石戒指,故意在赌台上磕的叮当作响,活像三个行走的珠宝柜台。
这种暴发户在普通赌局或许还能唬人,但在今晚这个修罗场,怕是要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德州扑克,请下注。\"荷官机械化的声音响起。
他的白手套在牌面上滑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第一轮下注刚开始,才子就做出了令人意外的举动。
\"过了!\"他随手将两张底牌一扣,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活像个来消遣的公子哥。
韩映雪红唇微扬:\"才子,今晚是特意来给我送钱的?第一把就过牌?\"她的声音像掺了蜜的毒药,甜得发腻。
才子闻言,立刻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精致的雪茄海
他取雪茄的动作夸张得像在表演,镶着金边的雪茄剪\"咔嗒\"一声脆响。
\"听你还跟着王老邪那老东西混?\"才子将雪茄递给韩映雪,手指刻意在她掌心多停留了一秒,\"跟我合作,保证比跟着那个老古董强。\"
韩映雪接过雪茄的动作优雅得像在接一件艺术品。
她点燃雪茄,深吸一口,烟雾在唇边缭绕:\"古巴货色,二十四时内空运...才子果然财大气粗。\"
\"意思。\"才子得意地晃了晃手腕,那块镶满钻石的百达翡丽晃得人眼花,\"只要你点头,这样的好东西要多少有多少。\"
韩映雪突然将雪茄往水晶烟灰缸里一按,动作干脆得像在处决犯人:\"可惜啊,我这人挑嘴。这种又黑又粗的玩意儿...\"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血蔷薇,\"还是留给有特殊癖好的人吧。\"
\"啪\"的一声,血蔷薇手中的筹码盒重重合上。
整个人活像只蓄势待发的毒蜘蛛。
才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叼着的雪茄差点掉在赌桌上。
他强撑着笑容:\"还是这么烈性子...\"声音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借着喝水的动作掩饰嘴角的笑意。
这场狗咬狗的好戏比预想的还要精彩。
韩映雪三言两语就挑起了整场赌局的火气,而那个始终闭目养神的老者,嘴角也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赌局才刚刚开始,但人心的破绽已经暴露无遗。
我轻轻摩挲着表盘的边缘,感受着机械精工细微的凹凸。
在这种高手云集的赌桌上,最危险的从来都不是对方的千术,而是为了利益随时可以建立的同盟关系。
不过我也清楚,赌场里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上一秒还在互相捅刀子的对头,下一秒可能就会联手做局。
要想在这样的修罗场活下去,就得比毒蛇更阴,比狐狸更狡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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