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路,萧灿和宜夏每晚还是同榻而眠,但萧灿未有过进一步的举动,虽然他偶尔也戏弄宜夏,而宜夏和他的相处也越来越自然。
经过大半个月的行程,终于到了南楚的帝京云遥城。
直到入了云遥城,宜夏才感觉出南楚与北齐差距,云遥城面积至少是上京的两倍,街道宽敞,路面干净,商铺林立,行人络绎不绝,一片繁华景象。而且,这里的建筑风格独具特色,既有北方的大气磅礴,又不失南方的温婉细腻。宜夏不禁看得入了迷,心中对南楚的好感油然而生。
景王府为了迎接从异国而来的王妃,远远就铺上了鲜红的地毯直到王府门口,地毯两旁摆上了一盆盆初开的兰花,整条街道兰香四溢,百姓们驻足街边,向宜夏的轿辇抛洒着花瓣,欢呼声此起彼伏,让宜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敬与欢迎。
轿辇缓缓前行,透过轿帘的缝隙,宜夏瞥见街道上张灯结彩,每一盏灯笼上都绣着景王府的徽记,彰显着王府的尊贵与荣耀。
终于,轿辇停在了景王府的大门前。王府的大门巍峨壮观,两扇朱红的大门大开,王府内的管家、侍卫、丫鬟厮乌泱泱的站了一群。萧灿下马牵着宜夏的手步入王府,所有人齐齐行礼:“恭迎殿下、王妃回府!”
王府内的布置更是奢华至极,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不凡的品味。宜夏也充分了解了萧灿那种把金钱当粪土的做派是怎么来的了。
王府里的新房早就布置好了,宽敞的房中是一派喜庆的大红色,床帐、被子都是金线绣着并蒂鸳鸯的上好丝缎,房中燃着两根粗壮的龙凤喜烛。
萧灿倒了两杯茶,宜夏还没来得及打量房间一遍,王府的管家岑叔便在门口道:“殿下,朱公公和宫里的马车已经到府门口了,特来接殿下与王妃入宫觐见。”
萧灿慢条斯理地喝着茶,道:“不去,才回来都不让人歇一下就要进宫。”
朱公公在外边赔着笑脸道:“殿下,陛下特许马车直入崇明殿,不会劳累殿下与王妃。”
“不去,明日再去。”萧灿仍然不把圣旨当一回事。
朱公公开始冒汗,每回陛下让他来请殿下入宫都是一件要命的差事。他只能继续劝道:“文武百官都在崇明殿等着了,殿下还是去吧……”
宜夏听着那公公的声音明显快要哭出来了,她从北齐远嫁而来,初到南楚按规矩是要先入宫拜见南楚的陛下与皇后娘娘的。他们先回王府本来也不合适,于是宜夏对萧灿道:“咱们还是进宫吧,让陛下和百官等着不妥。”
“以后有的是机会见,我们先歇一歇。”
宜夏哭笑不得,即便与陛下是亲兄弟,也不能就这么违逆陛下的意思吧,萧灿到底是长了几个脑袋?她还不知道这两兄弟之间的相处,从来都是萧炽处于下风。
萧灿可以不讲规矩,宜夏是北齐的和亲公主,她可不能像萧灿这么随意,于是打开房门微笑道:“公公稍等,容我整理一下仪容再入宫。”
朱公公眼前一亮,犹如见到了救星一般,连忙躬身对宜夏行礼道:“奴才见过王妃。”
“公公免礼。”宜夏又对岑叔道:“先请公公到前厅喝茶,我与殿下稍后就来。”
朱公公在景王府哪里受到过这等待遇,当下感激涕零,跟着岑叔到前厅等候。
宜夏坐在镜前描眉,萧灿站在她身后调笑道:“你倒是对景王妃这个身份适应得很好。”
宜夏通过镜子白了萧灿一眼,“已经是这样了,我还能如何?”既来之则安之,她也是在努力扮演好这个角色,从北齐远嫁到南楚,还是备受人瞩目的景王妃,她也害怕行差踏错惹来祸事。
“有我在,你尽可做你喜欢做的事。”
宜夏描眉的手一顿,透过菱花镜,萧灿的眼神里有着不同寻常的意味。宜夏回过头,他又恢复了以往那种一贯的慵懒与玩味。
宜夏很快整理好仪容,与萧灿一起出门,景王府外是一整队的仪仗和一辆华丽张扬的马车,四匹马的马车宜夏还是第一次见,这都已经超过王侯级别了。这里都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可想而知崇明殿里是怎样的规格。
萧灿习以为常,牵着宜夏上了马车。
宜夏不自觉地有些紧张,对萧灿道:“不如你现在跟我待会见陛下和皇后娘娘有什么禁忌?我初来乍到的,也不大熟悉南楚的礼仪规矩,待会若是出了差错闹笑话就不好了。”
“放心吧,没人敢笑话你。”萧灿靠着车厢闭目养神。
“皇后娘娘好话吗?后宫之中有谁是不能得罪的?”在崇明殿拜见过弘治帝,走完和亲的所有流程后,她不可避免地要去接触后宫的人,而她对南楚的后宫一无所知。
“没有谁不能得罪,因为她们都知道你夫君我不能得罪。”萧灿玩味地勾唇一笑。
……
宜夏摇了摇头,“没想到你在南楚的风评这么差。”
萧灿不置可否,若非如此,他跟陛下如今已经尸骨无存了。
没有哪个国家的朝堂是上下一心、风平浪静的,到谋权,大的谋国,南楚的强大靠的是萧炽的强权铁腕和萧灿的心思诡谲。相对于萧炽,朝臣们更怕萧灿,因为没有人能猜得透他的心思,而他似乎对所有人都了如指掌,他要做什么事从来都没有失败过。
就如选妃一事,陛下操心了这么久,南楚的世家高门也都想把自己的女儿塞进如铁桶一般的景王府,但萧灿却从北齐娶了个王妃回来,一点机会都没有给他们。
对于这个王妃,朝臣们是充满各种各样心思的。
萧灿和宜夏步入崇明殿时,殿上所有饶目光都集中在宜夏身上,宜夏表面镇定,其实内心还是很紧张的。
她礼节完美地拜见了弘治帝及嘉容皇后,弘治帝似乎对她非常满意,宜夏也悄悄打量了一番帝后。萧炽与萧灿虽是亲兄弟,但两人长得不太像,萧炽远没有萧灿那般俊美的容貌,而嘉容皇后面容温柔和善,看起来倒像是很好相处之人。
宜夏呈上了北齐和亲的婚书,弘治帝又给她赏赐了许多的东西,和亲之仪结束后自然是宫中的晚宴。
嘉容皇后带着宜夏去了关雎宫更衣,她很是喜欢宜夏,人也温柔细致,和宜夏了好一会儿的话,宜夏也很喜欢这位像大姐姐一样的皇后。
“你今日才到云遥城,又马上入宫,没能休息半刻也很疲乏吧,本宫再要拉着你话云峥定会抱怨了。”嘉容皇后笑道。
宜夏也笑道:“一直都是坐马车的,也没有多累,与娘娘聊聊倒是很能放松。”
“离晚宴还有一段时间,本宫让人送你到玉华宫里休息一会,到了晚宴时再去叫你。”嘉容皇后对身后的一位女官道:“阿柔,你带王妃到玉华宫吧。”
“是。”秦柔应下。
“多谢娘娘体恤。”宜夏跟着秦柔离开关雎宫。
走了一段路后,在一个无饶长廊时,秦柔忽然对宜夏行了一礼道:“下官还未谢过王妃对舍弟的救命之恩。”
宜夏一愣,秦柔温柔地笑道:“下官是少州的姐姐。”
“难怪我总觉得你有些眼熟。”宜夏笑道,“姑娘不必客气的,少州也曾救过我。”
“下官曾听少州提起过王妃,王妃医术过人,不止救过少州,还曾多次救过殿下。”
少州的姐姐,能跟在皇后娘娘身边的人自然不是寻常人物,宜夏谦逊的道:“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
“下官与殿下、少州一同长大,王妃救过他二人,于下官便是有恩,今后王妃若有什么难处需要下官帮忙的请务必不要见外。”
宜夏挑了挑眉,这句话就有些不明的意味在里面了,她替少州道谢是正常的,替萧灿道谢就不太寻常了。宜夏笑道:“我初来乍到,今后自然是有许多事要麻烦大饶。”
她口口声声自称下官,宜夏也尊称她一声大人,言语中就拉开了与她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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