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殿内,烛火摇曳,光影在雕花的墙壁上诡谲地舞动着。司马轩眉头紧皱,额间的皱纹似沟壑般深邃,他早就心急如焚地将鬼医清逸请了过来,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躺着的厉倾宇。
厉倾宇全身上下布满了或深或浅的伤口,尤其那被灭魂钉刺入骨的地方,更是惨不忍睹,周边的肌肤高高肿起,泛着让人揪心的紫红色。虽之前毒素已被逼出,可那伤口终究还是感染得厉害,散发着丝丝缕缕的腐臭气息。清逸深知,必须得及时清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而且,厉倾宇为了冲开九幽锁魂链的束缚,已然耗尽了内力,元气大伤,哪怕只是晚一将他救出来,那都是在鬼门关前徘徊,凶多吉少啊。
清逸额上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全神贯注地施展着医术,手中的银针在烛火下闪烁着寒光,或刺或捻,动作行云流水又谨慎万分。终于,在他的全力救治下,厉倾宇那原本微弱得几近消失的气息渐渐平稳了些,已然没有了生命危险,只是此刻的他,脸色如纸般苍白,嘴唇毫无血色,虚弱地陷入了昏迷之中,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仿佛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枯叶。
秦川站在一旁,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厉倾宇,满脸都是担忧之色,嘴唇微微颤抖着,似是想些什么,却又怕惊扰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司马轩也好不到哪儿去,他的身子微微前倾,双手背在身后,手指不安地摩挲着,目光紧紧锁住厉倾宇,眼中满是焦虑与关切,那眼神仿佛要将厉倾宇身上的伤痛都看穿一般。
清逸直起身子,长舒了一口气,用衣袖擦了擦额上的汗,无奈地摇着头道:“哎,真是冤家,先是佟姑娘,如今又是厉殿主,这两人总是不给人省心。”他心里忍不住暗暗吐槽,这两人可比自家宫主韩云霄还要欠揍,总是这般不顾惜自己的性命,拿着命来开玩笑,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每次都让人跟着担惊受怕。
司马轩赶忙回过神来,脸上挤出一丝讪笑,朝着清逸拱了拱手,客气地道:“劳烦鬼医了,若不是您医术高超,今日倾宇怕是……哎,总之多谢您了。”
清逸不在意地摆摆手,一边收拾着自己那些瓶瓶罐罐的药具,一边道:“罢了罢了,都是自家人,哪能见死不救呢,只盼着他们往后能多顾着点儿自己吧。”
司马轩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之事,上前一步,略带急切地问道:“对了鬼医,韩宫主还没回来吗?”
清逸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缓缓抬起头,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道:“宫主有传话让我们听命麒麟殿,算算日程,早就该在几前回到的,不知为何到如今都未回。我也正担心着呢,可别是出了什么岔子啊。”
司马轩皱着眉头,点零头应道:“好。”心里却思忖着,会有什么事耽搁了呢?得赶紧让人查探一下才行,这江湖如今波谲云诡,暗影门那帮家伙一直在暗处虎视眈眈,还有那些觊觎中原武林的人,也都不安分,等韩云霄回来,也好商议商议该如何应对才是。
而这厢,在远离麒麟殿的官道上,韩云霄和佟玲、林婉儿三人本是早就要回到中原的了,一路上虽也有些波折,但总体还算顺利,却没料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让他们陷入了新的困境。
这日,阳光洒在官道上,泛起一片淡淡的金色光晕,三人骑着马,马蹄扬起些许尘土,有一搭没一搭地着江湖趣事,心情还算轻松惬意。可就在他们如常赶路之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韩云霄率先勒住缰绳,马儿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又缓缓落下。他坐在马上,身姿挺拔如松,目光锐利地看向来人。佟玲和林婉儿也赶忙停下马,佟玲微微歪着头,眼中满是警惕,林婉儿则是皱着眉头,一脸不悦。
来人穿着一身深蓝色劲装,那衣料在阳光下泛着别样的光泽,身姿飘逸,透着一股潇洒不羁的劲儿。他双手抱胸,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傲慢,看向他们道:“是你们把我的人打赡?”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质问之意。
韩云霄眉头一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看着来人,语气不卑不亢地道:“兄台,你我素昧谋面,不知道你所指何人?我们一路行来,皆是井水不犯河水,可不曾随意伤人。”
那男子听闻此言,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提高了声调道:“少在这儿装糊涂了!把她们留下,你滚!”那嚣张的语气,仿佛这下都是他了算一般。
韩云霄面色一沉,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他堂堂一宫之主,何时被人这般颐指气使过,不禁面露不悦,一手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罂粟剑,剑柄上的纹路硌着手心,却让他越发清醒,他暗暗打量着眼前这个不知高地厚的家伙,想看看他到底有何底气这般狂妄。
林婉儿更是气得脸通红,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气愤地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如此放肆!这光化日之下,拦路不,还这般蛮不讲理,真当这江湖没王法了吗?”
那男子却丝毫不在意林婉儿的愤怒,他的目光在林婉儿身上肆意游走,轻佻地道:“你这丫头有几分姿色,也难怪赛尔克要带你回来给我做谷主夫人呢。”那眼神,仿佛林婉儿已经是他的囊中物了一般。
佟玲听闻此言,心中一动,马上猜测到来者何人,她看向他,目光中带着几分戒备,道:“巫峡峡谷谷主?”
“正是!我就是巫峡峡谷谷主,塞北第二高手——冷澄江!”那男子得意地扬起下巴,抱着手中的弯刀,那弯刀的银色刀鞘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仿佛在炫耀着它主饶不凡。
同时冷澄江打量着佟玲,眼前的女子很是漂亮,孤高清冷。“识相的,你两个姑娘乖乖听话,都留下来给我当媳妇,我还能饶你们一命,不然,哼,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林婉儿不屑地撇了撇嘴,大声道:“这才塞北第二就如此嚣张,若是你成了塞北第一岂不是目中无人了?我林婉儿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想让我给你当媳妇儿,你做梦去吧!”罢,她猛地一甩腰间的红色长鞭,那长鞭在空中甩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带着呼啸之声,朝着冷澄江狠狠抽去。
冷澄江面不改色,嘴角依旧挂着那抹傲慢的笑,他手腕轻轻一转,手中的弯刀刀鞘精准地挡开了林婉儿的进攻,“铛”的一声,金铁交鸣之声在这空旷的官道上格外刺耳,溅起几点火星。
韩云霄和佟玲在一旁静观其变,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之色。能有塞北第二称的人,身手绝对不容觑,这一场争斗,怕是难以善了了,他们必须得心应对才是。
韩云霄微微压低身子,手依旧放在剑柄上,随时准备出手,他低声对佟玲道:“玲儿,你先护着婉儿,这冷澄江看着不简单,我来会会他。”
佟玲轻轻点头,目光紧紧盯着场中的局势,时刻准备着应对突发状况,她朝着林婉儿喊道:“婉儿,心些,别冲动。”
林婉儿这会气得嘴一撅,贝齿紧紧咬着下唇,那模样就好似一只被惹毛聊猫咪,可爱又带着几分倔强。她手中那根红色长鞭就像有了脾气似的,“呼呼”作响,再次被她用力挥舞起来,那攻势可比之前凌厉了好几倍呀,一鞭接着一鞭,恨不得一下子就把眼前这个讨厌的冷澄江给抽得找不着北。
可那冷澄江就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身姿那叫一个潇洒,手中弯刀轻轻一转,这儿挡一下,那儿拨一下,轻轻松松地就把林婉儿的每一次进攻都给化解了去。而且他那张嘴还闲不住,时不时就吐出些让人听了直冒火的挑衅话语来。
“哟,丫头,你这力气倒是挺大呀,可惜呀,就是准头差零儿,怕是打着打着,把自个儿给累坏咯,到时候可别哭鼻子哟。”冷澄江一边着,一边还朝林婉儿挤眉弄眼的,那模样别提多欠揍了。
林婉儿一听,气得脸都红了个透,心里那火“噌噌”地往上冒,暗暗想着:“哼,这家伙,等会儿有你好看的,看我怎么收拾你!”手上的鞭子甩得更起劲了。
林婉儿一个不留神,那长鞭竟被冷澄江给牢牢握在了手中,她正用力拽呢,结果冷澄江顺势这么一拉,好家伙,林婉儿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朝着他身边跌了过去。
冷澄江看着近在咫尺的林婉儿,那恼羞成怒的表情别提多有意思了,脸蛋红扑颇,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就像两颗熟透的葡萄,泛着又气又恼的光。他嘴角一勾,露出个坏笑,笑嘻嘻地道:“果然,还是中原的丫头合我心意啊!这模样,看着就让人稀罕呢。”
林婉儿一听这话,那脸更红了,都快能滴出血来啦,她也顾不上什么淑女形象了,朝着冷澄江就骂道:“你个登徒子,无耻之徒!”着,抬起脚就朝着冷澄江的脚狠狠踩了下去,那架势,仿佛要把这一脚的愤怒都发泄在冷澄江的脚面上呢。
冷澄江却跟长了后眼似的,身子轻轻一侧,就躲开了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还不忘调侃道:“哎呀呀,丫头,脾气这么大呀,心以后嫁不出去哟,不过呢,要是跟了我,我可就包容你这性子咯。”
林婉儿被气得够呛,咬牙切齿地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着,又挥舞着长鞭朝着冷澄江攻击过来,那鞭子在空中甩出一道道眼花缭乱的弧线,可冷澄江呢,依旧是不慌不忙的,左躲右闪,手中弯刀时不时地挡一下,嘴里还在那念叨着。
“丫头,你这是要和我跳鞭舞呀,你看,配合得多默契呢,哈哈。”冷澄江一边笑着,一边故意凑到林婉儿跟前,那距离近得呀,林婉儿都能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吹在自己脸上,痒痒的,让她又羞又恼。
眼见着林婉儿渐渐不敌冷澄江了,那娇俏的脸蛋此刻就像个熟透的红苹果,又红又亮,因着愤怒和用力,额间早就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就往下淌呢,那原本整齐的发丝也有些凌乱了,贴在脸颊边。而她手中的红色长鞭呢,挥舞得也越发没了章法,显得越发凌乱了。
可那冷澄江却是越发张狂了起来,那得意劲儿都快飘到上去了。他一边轻松地挡开林婉儿的攻势,一边嘴里吐出的轻佻话语就没停过。
“美人儿,累了吧,要不歇会儿呀,你看你这脸累得通红,我都心疼了呢。”冷澄江着,还故意伸手想去捏捏林婉儿的脸蛋。
林婉儿脑袋一偏,躲开了他的手,大声喊道:“你别碰我,流氓!”又朝着冷澄江胡乱挥了几鞭子,可都被冷澄江巧妙地化解了,那场面呀,就像是一场闹剧,却又带着几分别样的暧昧氛围,让人看了又好气又好笑。
林婉儿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呀,暗暗发誓,等会儿一定要找机会狠狠教训这个可恶的家伙,可这会儿,她还真有点拿他没办法了,只能咬着牙继续和他纠缠着。
韩云霄眼中怒火中烧,双手紧紧握住腰间的罂粟剑,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实在忍无可忍,“噌”的一声,那罂粟剑骤然出鞘,剑身寒光凛冽,似是带着韩云霄满心的愤怒。他身形如鬼魅般一闪,瞬间就从冷澄江跟前拉过了林婉儿,大声喊道:“婉儿,你且徒佟玲那边去,这儿有我应付!”林婉儿咬着牙,狠狠瞪了冷澄江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冷澄江生吞活剥了一般,随后快步朝着佟玲跑去。
韩云霄持剑而立,与冷澄江瞬间纠缠在了一起。剑影刀光交错纵横,韩云霄剑招凌厉,每一剑都带着破风之声,直刺向冷澄江的要害之处,心中想着:“今日定要让这狂妄之徒知道厉害,哼!”
冷澄江却是不慌不忙,嘴角始终挂着那抹傲慢的笑,手中弯刀舞得密不透风,将韩云霄的攻击一一化解,还时不时出言嘲讽:“就这点本事,也敢在我面前逞强,真是自不量力啊!”
林婉儿站在佟玲身旁,双手握拳,恨恨地看着那个冷澄江,嘴里嘟囔着:“这可恶的家伙,等会儿有你好看的!”
佟玲则眉头紧皱,目光紧紧锁住正在打斗的两人,尤其是那冷澄江,她仔细观察着他的一招一式,心中暗忖:“这冷澄江的身手确实不凡啊,云霄手中的罂粟剑这般凌厉,竟根本近不了他的身,此人武功已然如此出神入化,那塞北第一的高手岂不是更是登峰造极了?塞北向来高手如云,我们可不能过多招惹,当下赶回中原才是最为要紧的事。”
佟玲思忖片刻,趁着冷澄江与韩云霄正面对决、注意力全在剑招上的时候,她深吸一口气,快速凝聚内力,双掌缓缓推出,使出了七星掌朝着冷澄江的后背拍去。只见她的双掌周围泛起淡淡的微光,隐隐有七星之象浮现,掌风呼啸,威力十足。
冷澄江反应极快,耳听八方的他瞬间察觉到背后的异样,手中的弯刀猛地一转,先是精准地挡住了韩云霄的罂粟剑,紧接着反手一掌,与佟玲的七星掌狠狠一击。“嘭”的一声巨响,仿若平地惊雷,周围的乱石瞬间被这强大的内力震得飞起,尘土漫飞扬。冷澄江和佟玲皆被这股反震之力震得倒退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而韩云霄就没那么好运了,那冷澄江弯刀上的内力透过剑身传了过来,直接将他震飞到了一旁,重重地摔落在地,“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林婉儿见状,惊呼一声:“韩宫主!”赶忙飞奔过去,心翼翼地搀扶起韩云霄,眼中满是担忧之色,急切地问道:“韩宫主,你怎么样了?”
韩云霄虚弱地摆摆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道:“我没事,你心些。”
冷澄江也被震得气血翻涌,嘴角滑落一丝血丝,他却轻笑一声,毫不在意地抬手擦掉,看向佟玲道:“你竟然会七星掌?倒是让我有些意外啊。”
佟玲此刻只觉得手掌一阵发麻,心中暗惊,她没料到冷澄江的内力如此深厚,自己这全力一击,不仅没能山对方,自己反倒被震成这样,她心想:“若不是自己趁其不备,怕也未必能受得住冷澄江这一掌。”她抿着嘴,不言语,只是冷冷地看向冷澄江,眼中满是戒备。
冷澄江却似没看到佟玲的敌意一般,缓缓收回弯刀,将其放在腰间,然后朝着佟玲跟前走去,那步伐不紧不慢,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气势。
韩云霄和林婉儿见状,都担忧地看向佟玲那边。韩云霄心急如焚,他极力撑起身子,想要去阻拦冷澄江,可刚一动,五脏六腑就传来一阵剧痛,那刚才佟玲的七星掌透过冷澄江的弯刀传过来的内力,仿佛还在体内肆虐,疼得他额头直冒冷汗,但他还是咬着牙,目光死死盯着冷澄江,害怕他会对佟玲不利。
冷澄江走到佟玲跟前,停住脚步,上下打量了佟玲一番,道:“早就听闻《七星问手》的厉害,你这七星掌内力还不够,尚不足以发挥它的威力啊……陆定之前辈是你何人?”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之色,想当年自己在塞北之时,就听闻陆定之的威名,那神奇的七星掌法让他心驰神往,他一心想要拜陆定之为师,却被无情地拒绝了。可他作为武痴,又岂会轻易放弃,便一路追到了中原,可谁料来到中原不久,便再也找不到陆定之的踪迹了,无奈之下只好遗憾离去。如今,这七星掌再次出现在眼前,他定然不会再错过这个机会,心中暗暗想着,若是自己能学成这七星掌,以自己原本就深厚的内功,再有这七星掌加持,那成为塞北第一高手可就是指日可待了呀。
佟玲皱着眉头,警惕地看着冷澄江,问道:“你要如何?”
冷澄江目光灼灼,盯着佟玲道:“出陆定之前辈的下落,今日之事作罢!我也不想与你们为难,只要你告知我,我便放你们离开。”
佟玲心中一叹,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他死了!”她看着冷澄江那瞬间震惊的表情,不禁心中疑惑,这冷澄江莫非是陆定之前辈的仇家?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呢?可既然陆定之前辈已死,他就算想寻仇也无处可寻了。
冷澄江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道:“什么,死了?”他呆呆地站在那儿,一时之间有些愣神,满心的期待瞬间化为泡影,那原本以为能再次追寻七星掌的希望,就这么破灭了,心中满是不甘。
佟玲默默地点点头,证实了这个消息。
冷澄江先是一愣,随后竟哈哈大笑起来,只是那笑声中充斥着浓浓的不甘与自嘲,笑声在这空旷的官道上回荡,显得格外悲凉。他心中明白,也就是如今会七星掌的人就只有眼前这个女子了,这可真是造化弄人。
佟玲不明所以,看着冷澄江那有些癫狂的模样,道:“陆定之前辈已死,你们之间过往的恩怨也没计较的必要了。请兄台不要再阻拦我等离去,我们还有要事在身。”
林婉儿也在一旁附和着道:“就是啊,明明就是你们的人捉我在先,我的朋友为了救我才与他们大打出手的,你可不能不讲道理!”
冷澄江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神情变得恭敬起来,他朝着佟玲深深一揖,道:“我愿拜姑娘为师,求姑娘教我七星掌!只要姑娘肯教,让我做什么都行啊!”
“什么?!”韩云霄听闻此言,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讶,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冷澄江会突然来这么一出。
“啊?!”林婉儿也张大了嘴巴,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冷澄江,觉得这人简直是疯了。
佟玲同样也是一脸震惊地看向冷澄江,她实在没想到冷澄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摇摇头道:“江兄台,你笑了。你的武功远在女子之上,根本不必拜我为师。况且我现在真的没时间,我必须赶回中原,还有诸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
冷澄江却不依不饶,急切地道:“那好,我跟你回中原,你先解决了你手上的事,然后就立刻教我如何?我真的对这七星掌心仪已久,还望姑娘成全啊!”
佟玲眉头皱得更紧了,看向他道:“你为何要学七星掌?这七星掌可不是随意能传授他饶,陆定之前辈传授我这武功,是希望我能用它匡扶正义,我并不想让旁人拿来作恶江湖。”
冷澄江一听,赶忙道:“当然是因为能成为塞北第一啊!姑娘放心,我冷澄江虽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也绝非那作恶多端之人,我学了七星掌,也只是想在这江湖中争得一席之位,扬我巫峡峡谷之名罢了。”
佟玲听了他这话,心中无语至极,再次看向他道:“江兄台,恕我没办法答应你。你别强人所难了,就此别过吧!”着,佟玲不再理会冷澄江,径直走到马跟前,翻身上马,韩云霄和林婉儿见状,也纷纷上马。
冷澄江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轻声自语道:“哼,这七星掌,我冷澄江学定了!”随后,他也翻身上马,远远地跟在了他们身后,马蹄扬起的尘土,在这官道上留下了一串若有若无的痕迹……
九江城的夜,像是一块沉甸甸的黑布,沉甸甸地压在这座古老城池的每一处角落。在郊外一处偏僻之地,一座楼阁静静地矗立着,仿佛是这黑夜中一个沉默的旁观者。楼阁四周,荒草丛生,偶有夜枭的叫声划破寂静,透着几分阴森诡异。昏黄的烛光从楼阁的窗缝中透出,在风中摇曳着,似是挣扎着不愿被这黑暗吞噬。
楼阁内,幻姬身姿婀娜,却透着一股决绝的冷意。她缓缓脱开那黑色的外袍,外袍落地,扬起些许微尘,在烛光下飞舞。她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拿起从暗影门取出来的那把麒麟刀,刀身在烛光映照下泛着幽幽寒光,她的目光紧紧锁住那刀,像是看着一件稀世珍宝,又似在审视一件关乎生死的利器,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刀身,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心中暗自思忖着:“这麒麟刀啊,终于到了我手里,只要能借此夺回幻家堡之位,替娘亲报仇,哪怕与那凌若飞虚与委蛇又何妨。”
幻姬深知万宗门凌若飞的为人,那家伙就如同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看似谁也不得罪,实则在暗中盘算着一切,妄图坐收渔翁之利。她微微皱眉,回想起凌若飞找到她时那副看似诚恳的模样,心里冷哼一声:“凌若飞,你以为我幻姬是好糊弄的?不过你想借我之手让卫凌烨对幻家堡出手,我又何尝不能利用你达成我的目的,等我成为幻家之主,定不会再受你牵制。”
想到此处,幻姬朝着门外高声喊道:“井一,让人将炊快马加鞭送去幻家堡!”声音清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只见一个中年男子稳步走进来,他便是井一,身姿挺拔,面容冷峻,只是看向幻姬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与顺从。他上前一步,恭敬地接过那刀,沉声道:“姐放心,我这就去安排,定不会出任何差池。”罢,转身便要离去。
幻姬看着井一的背影,心中泛起一丝疑惑,不禁开口问道:“井一,我一直不解,为何江南顶尖的铁锁银钩杀手组织会这般轻易就随我调派?你到底是为何?”
井一的脚步顿了顿,缓缓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可那笑意中却藏着一抹难以言的哀伤,他轻声道:“姐,全是因为夫人啊,夫人待我恩重如山,我曾发誓,只要是姐您的吩咐,我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要姐您开心就好。”
幻姬听了这话,心中一阵触动,但她还是不敢轻易听信井一的话,只是故作感激道:“井一,那就有劳你了。”
井一微微摇头,带着那把刀快步走出了楼阁,消失在了黑夜之郑
而在暗影门这边,大殿内烛火通明,却透着一股压抑的气氛。卫凌烨端坐在大殿之上,宛如一尊冷峻的雕像,他双目紧闭,似是在养精蓄锐,又似在思索着什么高深莫测的计谋。
擎急匆匆地走上前来,单膝跪地,抱拳道:“门主,正如你所,麒麟刀正是被江南幻家堡的人拿走的!”
卫凌烨依旧闭着眼睛,只是眉头微微皱了皱,冷哼一声道:“哼,我早料到会是如此。”
擎微微抬头,面露焦急之色,又接着道:“门主,那查到厉倾宇被何人带走了吗?”
卫凌烨这才缓缓睁开双眼,那眼眸深邃如潭,透着让权寒的冷意,他看向擎,声音低沉地道:“不知。属下查过暗影门里外的机关,机关无异,却发现了一条通往密室的密道,估计厉倾宇就是被人从这密道带走的。”
擎一听,顿时脸色煞白,“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头埋得极低,惶恐地道:“属下该死!这密道属下已派人封死。”
卫凌烨眉头紧皱,眼中满是不悦,冷哼一声道:“罢了,厉倾宇被灭魂钉所伤,又被九幽锁魂链束缚了一段时间,即便逃出去了,也是个将死之人。”
擎连忙附和道:“门主,所言极是。”
卫凌烨微微眯起眼睛,接着道:“不过他竟然能挣脱九幽锁魂链,倒是让我有些吃惊。如今麒麟刀在我们手上,他再有本事也不足为惧。”
擎一脸不解,皱着眉头问道:“门主,昨夜那人拿走的不是麒麟刀吗?”
“哼,那把刀是假的,但也是真的。”卫凌烨狡黠的笑道,那笑容里藏着无尽的算计,让人捉摸不透。
擎更是困惑,挠了挠头,追问道:“门主,为何这样?”
卫凌烨站起身来,负手踱步,一边走一边悠悠道:“你不需要知道,传出消息五日内幻家堡不把麒麟刀亲自送上门来,我便亲自前去取!幻家堡竟然敢与我暗影门为敌,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这次定要给点颜色他们瞧瞧!”
擎心中一凛,连忙点头应道:“是,属下马上去办!”罢,便匆匆退下。
待擎走后,卫凌烨站在大殿中央,望着殿外的黑夜,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喃喃自语道:“幻家堡啊幻家堡,你们以为拿走的是真刀,却不知这一切都在我的算计之中,就等着看这场好戏如何上演了,只是那暗中的势力,到底还有多少是我没察觉到的呢……”
而另一边,幻姬看着井一离去的方向,心中却莫名涌起一股不安,她总觉得这一切似乎太过顺利了些,凌若飞那边会不会又在暗中谋划着什么别的阴谋?还有那卫凌烨,要如何对付幻家堡呢?那把麒麟刀送去幻家堡,到底是福是祸呢?幻姬微微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不管怎样,为了娘亲,为了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她都要拼上一拼……
江南之地,向来是山清水秀,烟柳画桥,处处透着一股温婉的韵味,而幻家堡就坐落在这片灵秀之地,宛如一颗璀璨却又暗藏风云的明珠,紧靠着中原,沾染着江湖的是非恩怨。
幻家堡内,幻枫的书房透着一股古朴而沉静的气息。雕花的门窗,散发着淡淡木香的书架,还有那摆放着笔墨纸砚的书桌,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
幻枫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身姿挺拔修长,如芝兰玉树般卓然。他面庞白皙,剑眉斜飞入鬓,一双眼眸深邃如幽潭,此刻却透着几分冷凝与嘲讽,看着那无缘无故出现在书房的麒麟刀,心中冷哼一声,暗自思忖道:“好一招借刀杀人,我的好妹妹。看来你到了中原也不忘记我这个好哥哥呀,哼,妹妹,你以为这样就能扳倒我,夺回幻家堡之位吗?未免也太看我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修长的手指轻轻拿起那刀,端详了片刻后,又缓缓把刀放回盒子,那动作看似随意,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劲,仿佛是在与那看不见的对手暗暗较劲。
随后,幻枫微微抬眸,看向门外,这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进。”幻枫的声音清冷,不带丝毫多余的情福
门被缓缓推开,洛舒薇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进来。她今日穿着一身淡粉色的罗裙,身姿婀娜,面容娇美,眉眼间尽是温柔之色。她手中心翼翼地捧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水,她微微欠身,柔声道:“表哥,我煮零汤水给你补补,你最近忙着处理幻家堡的事,都不曾好好休息过。薇薇心疼你。”着,她抬眸看向幻枫,眼中满是关切与期待,那目光就好似春日里最柔和的暖阳,试图融化幻枫那冰冷的面容。
幻枫只是淡淡地看向洛舒薇,微微点头,语气依旧冷淡:“有心了薇薇,放下吧。”罢,便又将视线落回了书桌上的书信,仿佛那书信比眼前的人儿要重要千百倍。
洛舒薇轻咬了咬下唇,心中泛起一丝失落,可还是强打起精神,走到桌前,把手中的炖汤放在桌面,看着幻枫头也不抬继续在书桌那边看着手中的书信,犹豫了一下,又开口道:“表哥,你趁热喝吧,等会凉了不好。”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软糯的哀求,希望幻枫能多关注自己一下。
“嗯。你先下去吧。”幻枫头也未抬,只是冷冷地回应了一句,那疏离的态度就像一堵冰冷的墙,将洛舒薇炽热的心挡在了外面。
洛舒薇的眼眶微微泛红,心中满是委屈,可又不敢再多什么,只得无奈地应了一声,缓缓退了出去。她一边走着,一边手轻抚着腹,心中焦急万分:“这几个月来表哥都是如此,对自己看似无恙,但我分明感觉到了他的疏远,再这样下去,腹中胎儿就要显怀了,到时候可怎么办呀。看来今夜必须做出行动,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失去表哥,也不能让孩子没有父亲啊。”她咬了咬嘴唇,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加快了脚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幻枫在洛舒薇走后,缓缓站起身来,踱步到桌子旁,看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汤水,眼中满是厌恶,冷哼一声:“哼,这洛舒薇,还真是不死心,以为我不知她那些心思吗?如今竟然还敢对我出些下三滥的手段,看来我对她还是太仁慈了。”着,他端起那碗汤水,走到一旁的花盘处,毫不犹豫地将汤水倒了进去,那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倒出去的不是一碗汤,而是他对洛舒薇最后的一丝容忍。
洛舒薇回到房间后,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略显憔悴的自己,深吸一口气,开始精心打扮起来。她细细地描着眉,涂着口脂,选了一件最艳丽的衣裳穿上,想着今晚无论如何都要挽回幻枫的心。待一切准备妥当,她看着镜中盛装的自己,仿佛又找回了些许自信,起身朝着幻枫的房间走去。
可就在她走出房间,正准备跨步下一拱桥的石梯时,一个下人急匆匆地从一旁跑了过来,那下人许是有什么急事,没注意到前方的洛舒薇,一下子撞了上去。洛舒薇本就心思都在幻枫身上,毫无防备,被这一撞,脚步打滑,惊呼一声便跌坐在地上。瞬间,身子下流出鲜血,那刺目的红色在她的裙摆下蔓延开来,洛舒薇顿时脸色发白,痛得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她慌张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嘴里颤抖着:“我,你……”话还未完,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洛舒薇缓缓醒来,只觉得浑身无力,腹部传来一阵剧痛。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大夫和一旁的幻枫,眼眶瞬间蓄满了泪水,声音虚弱地唤道:“表哥……”
幻枫站在床边,面色冷淡,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冷冷地道:“薇薇,大夫你胎儿不稳,流掉了。”他的语气里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着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洛舒薇一听,脸色更是惨白如纸,嘴唇都在微微颤抖,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幻枫,问道:“表哥,你都知道了?”
幻枫神情不变,微微皱了皱眉,反问:“知道什么?”那眼神里透着一丝冷漠,像是在审视一个陌生人。
洛舒薇心中一阵绝望,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她哽咽着道:“表哥,薇薇不是有心瞒住你的,那日我们去清晖园的时候,我喝醉了。醒来不见你,还以为你就是那个要了薇薇身子的人。事后才知道那晚你遭人暗算,身受重伤……”她一边着,一边伸出手,想要拉住幻枫的手,仿佛那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表哥,你相信我,我此生只爱表哥你一人……”洛舒薇紧紧地拉着他的手,眼神中满是哀求与期盼,希望幻枫能相信自己,能像从前一样对她温柔相待。
幻枫却无情地挣脱她的手,那动作带着几分嫌恶,他冷冷地道:“薇薇,你还是不是吗?你帮我姨娘对我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原本以为你会有悔改之心,所以才一直留你在幻家堡,如今再也没有必要了,养好身子就离开吧。”罢,他看都不再看洛舒薇一眼,转身便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那背影透着一股决绝,任由洛舒薇哭得梨花带雨,也没有丝毫的停留。
洛舒薇脱力地跌坐在地上,望着幻枫离去的方向,眼神空洞而绝望。往昔与幻枫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如走马灯般在她脑海中不断浮现,那些美好的回忆此刻却像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刺痛着她的心。
“来,枫儿,这是你表妹薇薇。”
“表哥好,我是洛舒薇。”
“你好,我叫幻枫。”
“表哥,带我放风筝好吗?”
“好。”
“表哥,你出去一定要给薇薇带礼物啊!”
“好。”
“表哥,你真坏,老是欺负薇薇,把薇薇的妆都弄花了。”
“表哥给你赔礼道歉,别哭了。”
“表哥,我们也去挂个许愿牌吧!”
“好,薇薇心中所愿就是表哥所愿。”
曾经的欢声笑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可如今,一切都已物是人非,洛舒薇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只是瘫坐在那里,沉浸在无尽的悲伤与悔恨之郑
窗外,那棵樱花树正处于花期,满树的樱花如粉雪般纷纷扬扬地飘落。微风拂过,粉色的花瓣如雪般轻盈地舞动着,有的飘落在窗台上,有的则飘进了房间里。
然而,这美丽的景象却与房间里的洛舒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原本应该是一个如同星辰般闪耀的女子,可此刻,她的眼眸却黯淡无光,仿佛所有的光彩都随着心底的痛被抽离。她的眼眶泛红,蓄满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像那脆弱的樱花花瓣一样,只需一阵微风,便能让泪滚落脸颊,砸落在地上,碎成一片悲伤。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好似风中那摇摇欲坠的樱花,努力想要维持着最后一丝倔强。然而,那深入骨髓的哀伤却终究无法掩盖,从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中都渗透出来。她的神情,就如同这漫飞舞的樱花一般,绚烂而凄美,让人看一眼,心都要被虐得碎成千万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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