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海浪更显汹涌,海风更显凛冽,凭石望海,极畅胸怀。
张子扬东望北海,脑海中不由想起曹操的词。
不过,现在的他远非刚刚穿越那会儿,早已经对盗窃“前人诗词”兴趣缺缺,而且现在也不是诗兴大发的时机。
自南阳郡组织起规模如此庞大的船队,直奔岳州港,只怕已经创造了此时代的航海史。
不但路途要与海寇们勾心斗角,顺利到达岳州港之后,还需要把大量的物资卸下来。
张子扬乃是帝王之尊,倒还罢了,由他带来的几位文臣,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
新任户部侍郎丛纲乃是个旱鸭子,一路晕船,此刻忙东忙西,心力用尽,竟是忙到了忘记晕船还未恢复这件事……
“陛下,岳州郡守李源风已经前来接驾。”
张子扬转回身来,看到一队骑队风风火火地直入码头,在御卫阵列之前整齐下马。
李源风听闻自己此来,必以最快的速度前来,心中急切之下,还能如此令行禁止,总算没有白费自己当年在北疆的一番苦心。
“陛下!真的是您!”
“臣听闻中原生变,只怕不能肋生双翼直往京城,却无法卸下岳州之重任,更怕辜负陛下与百姓。”
“现在看到陛下安然至此,臣喜不自胜。”
张子扬看到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北疆大将,心中也是欣慰,开玩笑地道:“是啊,中原生变,朕现在可是连京城都呆不下,全要靠李大将军啦。”
李源风失笑道:“陛下开玩笑了,臣知些许逆贼绝非陛下您的对手,而且陛下急赴岳州,只怕还是忧心于北疆战事,想着帮臣分担压力来了。”
“也幸得陛下此来,臣心中颇有些犹豫之事,还请陛下赐示。”
李源风在路上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在思考了。
单只是陛下还能在南方组织起如此规模的船队,其中多运有粮草,便可知陛下绝对不像传言之中被太子一党逼得狼狈不堪。
陛下急切北上,正是有远见的表现,已经提前预测到了草原诸部不再安分。
张子扬刚至岳州,也不清楚现在北疆的情况,听到李源风如此,肃容点头:“看吧。”
李源风便把草原铁骑拿下,不断给予北疆州郡压力,打得他们只能被动防守。
虽然现在还没有某处关隘与重镇被敌骑攻破,但是从李源风之前接到的战报来看,情报殊不乐观。
“臣负守卫岳州之重任,手上也有影军这等下精兵,既想果断出兵,解友军之困,又不敢放弃守卫岳州之责,更兼敌情不明,担忧中列骑伏击,故此犹豫不决。”
李源风自己也知道,为一方主帅者,犹豫不决便是大大的不该。
有些时候,宁可做出一些冒险的决策,也好过呆在原地什么也不做。
但是,当着陛下的面儿,他没有丝毫隐藏,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全盘出。
这便是他们对于陛下的信任。
当初陛下带领他们扬威于草原之上,杀得敌骑屁滚尿流,大家无分身份,不论心中有什么想法都会如实告知陛下,由陛下做最后抉择。
张子扬微微点头,突然反问道:“李源风你可曾想过,我们对于敌骑的用兵分布,草原此刻的形势,褚氏部族的下场等一无所知,那么草原诸部呢?”
“他们敢于大范围地分兵,从不同的州郡同时发起进攻,难道就不担心落入我们的伏击之中吗?”
李源风略微思索后,道:“臣以为,我军分兵屯于各州郡之间,时间越长,越容易被探知军情,毕竟各州都有商会往来,包括异域商人也会经过。”
“只要草原上的野心之辈肯花金钱与耐心,总能探知我们的虚实。”
张子扬直接摇头否定:“非是如此!”
“似影军等,确实是常驻于岳州,其他的重步兵禁军也难以常常变化所驻之地,但是我们在北疆还有强悍的骑兵。”
“他们平时巡视边境,若遇边境有警,则汇聚至三处行营,每一路出击皆可重创于草原铁骑。”
“草原诸部,当明白我们北疆在骑兵上下的功夫,只要有北疆铁骑存在,他们便休想来去自如。”
“可现在他们照样发起了全面进攻,而且兵分多路,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已经探明我军行营分布与骑兵出击路线!”
李源风不禁大惊失色。
“此乃陛下亲定,更是我大乾机密中的机密,难道北疆之中有领军大将与草原勾结,而且此人还是骑军统率!”
想到这一个后果,李源风几乎脸无血色。
若如此,那只怕比起影军遭袭,岳州重镇失陷更加严重啊!
张子扬略一思索,缓缓摇头道:“你还忽略了一种可能性。”
“北疆的整个军事布防,都由朝廷掌握!虽然各军统领有临机处置之权,但是在大战开始之前各地军事分布,朝廷是能知道的。”
“假如有朝中重臣,提前把这些布防告知了草原诸部借刀杀人,那么草原铁骑自然有足够的信心直接冲击我北疆防线。”
“啊?那岂不是……”
李源风到一半,赶紧闭嘴!
他已经明白陛下所指的“朝中重臣”是谁了。
那自然是太子殿下以及投靠太子的那些士大夫重臣,此事牵扯到太子与皇室斗争,绝非他一个边疆外臣所能置评的。
不过,他的心中已经涌上了怒火。
作为边军,最重要的任务便是保境安民,靠着他们在边境受苦,才能保得这些大臣在中原之地钩心斗角。
没想到,他们为了削弱北疆兵权,竟然连这样出卖整个大乾的事情也做得出来!
不用想也知道,太子一方必定是忧心北疆大军对陛下的忠诚,害怕他们抽出手来兵返中原,一举扫荡叛军。
张子扬长叹一声:“逆子,把朕往日对他的教导全都抛到脑后了。”
“既是如此,他日便莫要怪朕不念父子之情!”
李源风心中凛然。
陛下既是如此,那就等于现在的“太子”已经完全失去了大乾王朝继承饶身份,甚至于等同于已经被逐出皇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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