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排气孔外的「观察者」
十月的南昌在连续阴雨之后迎来难得的晴,金店外墙的爬山虎被雨水冲刷得发亮。陈默蹲在围墙下,指尖抚过墙头新鲜折断的枝桠,几片嫩绿的叶子簌簌落在他的警服上。「看这折断方向,」他抬头望向三米高的平台,「有人从树上爬过来,踩断了树枝。」
林举着物证袋,里面装着从围墙上提取的半枚鞋印:「和库房里的回力鞋印吻合,应该是同一人攀爬时留下的。」
阳光穿过爬山虎的缝隙,在陈默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他转身看向金店隔壁的网吧,二楼转角处有扇积灰的窗户,窗框下方垂着一根生锈的雨水管——那是通往平台的捷径。
网吧内充斥着烟草和泡面的混合气味,老板老李搓着油腻的手指回忆:「大概两周前吧,电路突然跳闸,有个常客他懂电工,就和网管阿杰一起去修。」他浑浊的眼球转向监控屏幕,「喏,就是这个穿灰色外套的子。」
画面中的男子二十七八岁,身形瘦,背着工具包跟在网管身后。陈默按下暂停键,定格在男子抬头的瞬间——那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眼神中透着不合时夷冷静。
「他叫什么?」陈默问。
「好像姓王...不对,姓张,」老李拍了下大腿,「张某成,常来上网,坐靠窗的位置,总点冰可乐。」
下午三点,陈默和林敲响了张某成的出租屋。开门的瞬间,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屋内陈设简陋,唯一显眼的是床头柜上堆叠的电工证书和几本赌博技巧的书籍。
「你们是警察?」张某成擦着手从卫生间出来,他穿着洗褪色的蓝色工服,手腕上戴着串廉价佛珠,「我没犯事啊。」
陈默扫视房间,注意到墙角的登山绳和一双磨损严重的回力鞋。「10月16日晚你在哪里?」他直截帘地问。
张某成的手指突然攥紧佛珠,佛珠线在掌心勒出一道红痕:「在家睡觉,哪儿也没去。」
「是吗?」林掏出网吧监控截图,「这是你吧?9月28日,你和网管从侧窗爬上平台修电路。」
张某成脸色微变,却仍保持镇定:「那又怎样?我帮忙修电路,难道犯法?」
黄昏时分,陈默带着张某成来到金店外墙的香樟树下。树皮上几道新鲜的划痕清晰可见,树下散落着几片带泥的枯叶。
「你体型瘦,擅长攀爬,」陈默抬头望向平台,「从树上爬到围墙,再顺着雨水管爬上平台,对吗?」
张某成嘴角抽搐:「你们这是诬陷!」
「那这些呢?」林举起物证袋,里面是从张某成出租屋搜出的电工钳,钳口残留的木屑与排气孔木框材质一致,「还有你鞋底的泥土,和平台上的成分相同。」
张某成突然蹲下,双手抱头,佛珠散落一地:「我只是去看看...我没想偷东西!」
凌晨零点,陈默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金大福金店」,电话里传来老板急促的声音:「陈队!有人来卖黄金首饰,体型和你们描述的一模一样!」
监控画面中,张某成穿着连帽衫,低头坐在金店柜台前,右手始终藏在袖子里。当他掏出一袋首饰时,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的佛珠——正是陈默在出租屋见过的那串。
「行动!」陈默挂断电话,转头对林,「通知附近巡警,封锁金店周边。」
张某成的出租屋内,警方掀开地板,露出一个暗格,里面整齐码放着用报纸包裹的黄金首饰,报纸日期正是案发当日。
「我第一次看到那个排气孔就动心了,」张某成坐在审讯椅上,眼神空洞,「那么的孔,谁能想到有人能钻进去?」他突然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我观察了半个月,发现守夜的张某每晚都会吃安眠药,雷打不动。」
陈默盯着他手腕上的佛珠:「监控黑屏是你剪断羚线?」
「网吧后面的配电箱,」张某成点点头,「我算准了时间,先剪断监控线,再爬进去。」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陈默胸前的警徽上,「你们差点抓错人,那个饮料瓶...真是助我也。」
黎明时分,陈默再次来到金店平台。阳光照亮平台角落的饮料瓶,他突然想起何的证词——那个被随手丢弃的瓶子,竟因服务员的一个习惯,成为误导侦查的关键。
「陈队,」林递来报告,「张某成的赌债记录查清楚了,他欠了高利贷20万,案发前一周被威胁断指。」
陈默望着远处初升的太阳,想起张某成在审讯室最后的话:「我以为那个瓶子是上给的机会,没想到...」他摇摇头,将饮料瓶证物袋放入公文包,鞋底碾碎一片昨夜被风雨打落的树叶。
在这个充满巧合的案件里,每个疏忽都可能成为命阅转折点。而警方的使命,就是在无数巧合与误导中,找到唯一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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