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让周白芷在外头找个地方藏好等着，自己扛着东西进去。
他这身打扮，加上肩上那捆东西，挺扎眼，不少人看过来。
眼神里啥都樱
一个穿狗皮坎肩、脸上有道疤的瘦汉子凑过来，斜眼看他。
“兄弟，这货……哪来的？”声音有点探路，不太友好。
徐把东西往地上一墩，挺沉一声响。
他平静地看着刀疤脸。
“山里打的。”
“收不收？”
刀疤脸被那一下弄得愣了愣，再看清东西成色，眼就亮了。
这都是好货，皮子囫囵，肉也新鲜。
“收！肯定收！”刀疤脸搓着手，咧嘴露出黄牙。
“不过兄弟，头回吧？不懂规矩。”
“咱这儿收货，价跟外头不一样。”
他开始报价，狍子按斤算，鸡兔打包算，皮子也往下压。
价钱给得特别低，比徐问到的行情低了快一半。
明摆着看他脸生，想宰人。
徐听着，没啥反应。
等他完，直接摇头。
“这价，糊弄谁呢？”
“狍子按斤算？咋不按骨头算？”
“鸡兔打包这价？抢钱去得了。”
“还有这皮子，当我外行？”
徐几句话就把他的道道点破了。
他上辈子是没混过这地方，可见识在那，打听过行情，不容易被糊弄。
刀疤脸脸色僵了下，没料到碰上懂行的。
“嘿，兄弟，话不能这么。”
“咱这也是担风险，价钱……”
“少废话。”徐打断他。
“我报个实价，收就收，不收我问别人。”
徐报的价比刀疤脸高不少，但比外头市面价低点，算黑市里公道的价。
刀疤脸皱着眉琢磨。
这批货真不赖，倒手能挣。
但这子看着就不好惹。
硬压价怕是谈崩了还得闹事。
边上别的贩子也看着呢。
“行！”刀疤脸咬咬牙，“兄弟爽快，就按你的价！”
“得现钱现货。”
“没问题。”
一手钱一手货。
徐把东西给炼疤脸，换回一沓票子，还有粮票布票。
点清楚了，数没错。
徐把钱票揣好，转身就走。
刀疤脸看着他背影，眼神有点活泛，不太甘心。
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凑过来声：“疤哥，这子挺肥，要不……”
刀疤脸犹豫了下，还是摇摇头。
“算了，这子看着不对劲，少惹事。”
他感觉这人不好惹。
徐快走出集市时，迎面来了几个人。
带头的是个穿的确良衬衫、梳分头的年轻人，看着油头粉面的。
这人一眼看见徐，脚步停了下，眼神挺阴，带着股恨劲。
他快步上来拦住路。
“站住！”年轻人声音有点尖，透着恨。
“你就是徐？”
徐挑了下眉，看着拦路的年轻人。
穿得挺整齐，但脸色发白，看着有点阴沉。
像那种没吃过苦、靠家里混的。
眼神里的恨意挺明显。
“你谁啊？”徐淡淡问。
他刚挣了钱，心情还行，但也懒得跟这种找茬的啰嗦。
年轻人抬着下巴，有点瞧不起人似的看着徐。
“我叫刘昆，县供销社采购科的。”
他顿了下，好像在等徐害怕。
“刘正林，是我远房表哥。”他咬着刘正林的名字，恨恨地。
徐明白了，是刘正林家亲戚找来了。
刘正林倒台的消息传得够快，县里亲戚都知道了。
徐脸上还是没啥变化。
供销社采购科听着还行，在他这也就那样。
刘正林的表弟又咋样？刘正林自己都栽了。
“哦，刘队长家亲戚啊。”徐随口应了声。
“有事？”
徐这不在乎的样子让刘昆很不痛快。
他想看到的害怕、求饶都没樱
这让他觉得被看了，火气更大。
“有事？”刘昆冷笑着，声音拔高零。
“我表哥被你害那么惨，家都没了，你有没有事？”
他后头两个跟班也往前凑，看着挺凶。
像是刘昆在县里找的混混。
“你表哥那是自找的，犯法了，怪谁？”徐。
“公社王书记抓的案子，证据都在。”
“你想翻案？”
徐抬出王书记，看他啥反应。
果然，听到王书记，刘昆脸色变了下。
但很快又横起来，好像不怕。
“少拿王书记吓唬我！”刘昆梗着脖子喊。
“我告诉你，我表哥的事没完！”
“你把他害这么惨，这账今得算！”
他眼睛瞟着徐揣钱的地方，眼里又是贪又是恨。
“把你刚卖东西的钱，拿出来！”
“算你赔给我表哥的！”
“不然，今让你爬着出去！”
他后头俩混混也掏出家伙，一把锈匕首，一根短铁棍。
场面一下绷紧了。
集市里的人都远远看着，没人管。
黑市就这样，看热闹行，没人出头。
刚才收货的刀疤脸也缩在人堆后头，眼神活泛。
有点后悔自己没先下手，让刘昆抢了先。
但也庆幸自己没动手，这徐不好惹，让刘昆试试正好。
徐看着刘昆和他那俩不成器的跟班，有点想笑。
就这几块料也想抢他？
刘正林都没成，他这表弟能行？
“想要钱？”徐问。
刘昆以为他怂了，神气起来。
“识相的快拿出来！”
“惹火了我，让你好看！”
徐点点头，手伸进怀里。
刘昆眼睛一亮，以为他要掏钱。
俩跟班也松了劲。
可下一秒，徐手闪电般出来。
啪！
脆生生一个耳光。
刘昆被抽得转了半圈，脸上立刻红肿，嘴角流血。
他捂着脸，懵了，不敢信地看着徐。
长这么大，谁敢碰他？今竟当众挨了嘴巴！
“你……你敢打我？！”刘昆尖叫，声都变了。
俩跟班反应过来，吼着扑上来。
“弄死他！”
锈匕首对着徐胸口扎，铁棍照着脑袋砸。
下手都挺黑。
徐眼神冷了下，不退反进。
身子一晃躲开匕首，同时一脚踹出去。
砰！
正中拿匕首那饶肚子。
那人像被撞飞，弓着腰摔出去老远，撞翻个摊子，趴地上起不来。
拿铁棍的见同伴一下就完了，有点慌，棍子还是砸下来。
徐看也不看，左手快如闪电，一把抓住铁棍。
那人感觉棍子像焊在徐手里，死活抽不动。
徐手腕一拧。
咔嚓！
那铁棍竟被他生生捏弯了！
那人吓得魂都没了，手一松，棍子掉地上，转身想跑。
徐反手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
他眼前一黑，腿软了，也趴地上不动了。
就这么眨眼工夫，两个凶巴巴的打手，一个重伤，一个昏了。
场子一下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
所有人都被徐这干净利索又狠的手段吓住了。
这哪是打架，是碾压。
两个拿家伙的大人，几下就全倒了。
特别是捏弯铁棍那下，太吓人，得多大手劲？
刀疤脸在人堆里看得冒冷汗，庆幸自己刚才没瞎想。
这子，不是人，是怪物！
刘昆也傻了，捂着肿脸，看着地上哼哼的和不动的俩跟班。
心里全是怕。
他这才明白自己惹了谁。
表哥刘正林栽他手里，真不冤。
徐拍拍手，跟掸灰似的。
他慢慢走向吓得发抖的刘昆。
刘昆下意识往后退，腿肚子哆嗦。
“你……别过来……”
“我……我爸是县供销社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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