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实验室的冷光在玻璃器皿上折射出幽蓝。
苏槿的指节叩在实验台上,声音沉得像淬了冰:“她体内的毒,有发作的迹象吗?”
“没樱”阴影里的女声答得干脆。
他突然暴起,苍白的手扼住她脖颈,将她狠狠抵在药剂柜上。玻璃瓶碰撞的脆响中,他眼底翻涌着扭曲的怒意:“林艳,我们合作的前提是——你永远别自作聪明。”他指腹碾过她颈动脉,“谁准你把神经毒素换成蛊毒的?”
桑灼华指甲陷入他手腕,缺氧让眼前炸开金星:“蛊毒……可解……”她呛出泪来,“你明明……也舍不得她真死……”
玻璃器皿突然爆裂。苏槿像被烫到般松手,看着她蜷在地上咳嗽。
那些咳出的血沫子让他想起剑桥初雪那,桑灼华鼻尖冻得通红,却把围巾裹在实验鼠笼子上的模样。
“疯子。”他摔门而出,却在楼梯转角死死攥住突然发抖的手腕——为什么刚才掐林艳时,会想起桑灼华?
实验室里,桑灼华抹掉嘴角血渍,突然将培养皿砸向监控屏幕。碎裂的液晶屏上,苏槿十五岁在凌家花园偷拍的照片正一闪而过——照片角落,其实有半张被裁掉的、她递柠檬茶的手。
“我们都瞎了……”她对着满室狼藉举起试管,淡紫色蛊毒在灯光下流转,“你执着于得不到的月光……”液体倒映出她肿胀的脖颈,“我困在童年的阴沟里……”
窗外突然下雨,苏槿站在街角点燃第三支烟。火光照亮他无名指上那道疤——那是桑灼华第一次做分子实验时,他徒手帮她挡下的硫酸痕。
他们像两株纠缠的荆棘——她为他堕入黑暗,他却以为自己在追逐月光。
一个在蛊毒里藏了救赎,一个在偏执里忘了心动。
她以为他爱凌妤绾
他以为自己爱凌妤绾
却彼此忘记,最初的模样
仁和医院的档案室在午夜显得格外阴森。裴允的黑客程序终于攻破了医院的加密系统,屏幕上跳出一连串触目惊心的记录——
“林艳,面部重塑手术,术后并发症死亡。”
“陈雯,全身抽脂,肺栓塞死亡。”*
“苏珊·李,下颌角切除,大出血死亡。”
凌妤绾的手指悬在触控板上,微微发抖。这些名字背后,是一张张被桑灼华窃取的脸,一条条被抹去的人生。
“她不是整容……”裴允的声音发冷,“她是在‘收集’。”
屏幕突然闪烁,跳出一份加密视频文件。裴允点开——
画面里,桑灼华站在手术台前,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轻轻抚过昏迷中的“林艳”的脸。她的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别怕,很快……你就会成为‘我’了。”
凌妤绾猛地合上电脑,胸口剧烈起伏。
“她疯了。”裴允低声道,“她不仅要取代林艳……她是要彻底抹去自己,成为另一个人。”
凌妤绾推开铁门的瞬间,桑灼华正背对着她俯瞰万家灯火。那人穿着林艳的职业套装,手上却依然戴着那只腕表——如此荒谬的矛盾体。
“花花”她喊出这个七年未用的名字时,喉间泛起铁锈味。
这个名字像一把钝刀,割开七年的时光。桑灼华转身时,人造脸皮边缘翘起的疤痕组织在月光下泛着狰狞的光。
“终于认出我了?”她撕下最后一点伪装,露出底下纵横交错的缝合线,“好看吗?这些可比时候他们骂的‘死胖子’、‘臭肥婆’、‘贱人’、‘骚货’精彩多了。”
凌妤绾的指甲陷入掌心:“那也不是你害死那些女孩的理由!最的才——”
“十五岁?”桑灼华突然大笑,“我六岁被按在厕所隔间吃脏水的时候,谁来可怜我?”她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处的烫伤,“这是他们用烟头烫的‘贱’字,我爸妈——”
她突然模仿起冷漠的成年嗓音:“‘死不了就别烦我们’。”
凌妤绾的眼泪砸在水泥地上:“你可以告诉我……我也经历过这些……可我”
“可你多高尚啊!”桑灼华猛地将她推开,力道大得让凌妤绾撞上生锈的铁栏杆。
她扯开自己的衣袖,露出布满针孔的手臂,“看见了吗?苏槿为我挡下的那壶开水……”指尖狠狠戳着那道扭曲的疤痕,“可他每从未停止过给你送信!”
夜风卷着桑灼华歇斯底里的声音:“七年!两千五百多个日夜!我每次换一张脸,动手术抽脂的时候都在想——”她突然掐住凌妤绾的脖子,却在触及对方锁骨处同样的烟疤时僵住,“凭什么……凭什么所有人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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