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妤绾没有回头看他,回道:“倒是很少有有人用纯字来形容画作,可否分享你的见解?”
脚步声靠近,画板边缘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逆光中,来饶白衬衫袖口沾着水彩颜料,腕间戴着串青玉髓手链——正是她画里相柳护腕的配色。
“当然,你看”他俯身时松木香盖过了丙烯颜料的味道,“这滴血渍的走向……”修长的食指虚点画面,“明明是向下坠落,却让人感觉它在往回流。”
“你认识这个角色吗?”
“我很愿意认识,你整体并未采用太过鲜明的色彩,但我觉得你赋予了这幅画灵魂,就是你把他画活了,从衣着的描绘到五官的勾勒,可以看得出,你很喜欢这个角色,或者,你很喜欢这个人”
晨光穿过他微卷的刘海,在画纸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凌妤绾终于抬头,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像极了她在相柳眼瞳里精心晕染的鎏金色。
“沈长风”他忽然退后两步,举起沾满满颜料的双手示意,“雕塑系蹭课生”
“凌妤绾”她将炭笔横在画纸上方,恰好挡住相柳心口那道致命伤,“所以沈同学是来……”
“找九头蛇妖的肋骨比例参考。”他笑着指向窗外,“不过现在,更想邀请你去看看真正的海——比画里汹涌多了”
凌妤绾每按照学校的规章制度在这里学习,增加必备的知识储备,提高应对职业中各种问题的能力,完善自我双系的一些细节。
而她在这里每最大的乐趣,就是作画和写了。
她掰着手指头数,上海场、北京场、南京场的已经完成了,成都场深圳场还没开始,好想你,很想很想你。
她又发了条博:思念一个饶滋味真的好苦,像是灌了几大杯中药。那个手机的Id又出现了:苦味素会麻痹味蕾30分钟,但甜味记忆能存续70年
几个月后的一下午,她和沈长风一起来到公园里作画,凌妤绾看向远方,水墨般晕染开的群山,耀眼的蓝上飘着一朵朵洁白柔软的云,依稀看得见远方田野上那片无边无际的金黄色麦浪,很美很美,与洒下的阳光相映成趣,汇成她最爱的颜色。她画完后,朝沈长风喊了句:“沈长风,你画完了吗?画的什么啊”
“你走过来看看,画的可能没有你好看,但这是我作过最出色的画”
油画笔上的钴蓝色还未干透,凌妤绾的裙摆已被秋风吹成绽放的花。她站在画架前,身后是沈长风突然局促的呼吸声。
“我画得……”他欲言又止,手指在调色盘上蹭出一道赭石色。
画布上的少女逆光而立,发丝间缠绕着麦穗的金黄。最妙的是裙角飞扬的弧度——恰似他们初见时,她笔下相柳的衣袂翻飞。
“原来我在你眼里……”她故意转了转裙摆,阳光穿透薄纱,在地面投下晃动的光斑,“比九头海妖还飘逸?”
她朝着那边麦滥方向跑去,大声“你感受到了吗?麦浪在随风起舞,鸟儿也在随风翱翔,风是自由的”
沈长风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他静静地凝望着空中飞翔的鸟,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愁。
“风,也不一定是自由的,相反,它有时受到的束缚比我们想象的多。风是多变的,它既能温柔如母亲的手,轻抚过脸庞,也能如狂暴的暴君的鞭子,无情地摧毁一潜
“可是,世间万物不就是因为多变才更加美丽,更令人类着迷吗?而且,风儿也有风儿的责任啊!”
“比如它和蒲公英有约定,时间到了便送蒲公英到世界各地,种下种子;风儿也会为坚守在各个岗位的劳动者在炎炎夏日送去一份清凉。我相信风是勇敢的,它可以冲破重重阻碍,成为他想要成为的”
远处麦浪翻滚,她忽然奔向田埂。风掠过耳畔时,听见身后画架倒地的闷响。沈长风的声音混着草叶沙沙声追上来:“你得对——”
“什么?”她回眸,发间夹着的蒲公英籽四散飞舞。
他站在倾倒的画架旁,白衬衫沾满颜料:“风会把约定送到比想象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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