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完了?
直到和众人分开,余莺儿都感到不可思议,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身边的人太过沉默,歪头看向茴香。
却不想茴香也正好欲言又止的看向她,两人目光对上,茴香没有准备,一个激灵,脱口而出道:“主,真的有鬼。”
余莺儿:……
好家伙,就问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
她不就是走了个神嘛,所以到底错过了什么啊?!
还有福子呢?不是好让他抓允子一个现场吗?这女鬼都走了,也不见福子动作,他到底在搞什么啊?
曹操曹操到,她念头刚起,福子就出现在前面不远处,提着个灯笼快步跑到主仆俩面前,“主。”
不等余莺儿开口,福子就主动开口道来。
“主,和咱们之前猜测的不同,那人闪了一下就直接回了碎玉轩,奴才亲自看着他回了碎玉轩,今夜应该不会再出来了,他动作太快了,不等奴才去将他擒住,人就跑了。”
“奴才见此,便没按之前商量好的行动。”
余莺儿眨眨眼,不可置信的质疑道:“就在众人面前闪了下就走?”
福子也觉得一言难尽,点点头,“是,别主您觉得不敢相信了,奴才都不知道那两位要做什么了?按理来今夜是最好的机会了,再过两日皇上就要回来了。”
“总不能是想要白日装鬼吧?”
完这句,福子自己先笑了,突然一个想法涌上心头,他拧了拧眉,凑近,声道:“主,难不成沈贵人和莞常在是打算等皇上回来后再行动吗?”
还真有可能!
若是旁人,知道了皇上的不喜后,当然不会顶风作案,但敢于给皇上戴绿帽的两位,还真不好她们胆子能大到什么地步。
“难,不过这事福子你做的对,先看看她们要做什么才,碎玉轩那边你盯紧了,别到了最后让人给逃了。”
福子:“主放心。”
这会儿茴香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么,刚才奴婢看到的不是真的?”
“可……明明奴婢亲眼看见那个白衣女鬼的脚是飘在空中的。”
为了表示自己的笃定,茴香紧跟着又了句,“真的!”
福子想了想之前自己也看到的一幕,因为他是一直守在碎玉轩外盯着饶,所以不管这女鬼装的有多像,他都可以非常笃定的一句是人装的。
想了想自己这几日观察的情况,了然道:“这个奴才或许知道。”
“装女鬼的太监应该练过些拳脚功夫,只可惜他每次出来的时候脸上都抹了东西,又是黑了以后,换了装扮奴才就认不出来了。”
作为有金手指的人,余莺儿当然知道装鬼的就是允子。
不过是不好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的,此时见福子自己发现这点,正要叮嘱,福子就主动道:“主放心,奴才多叫两个人一起,到时候必不会让人跑了。”
余莺儿:“你心里有数就好。”
茴香也不是那种一根筋的人,虽然还是想不通人是怎么离地行走的,但知道不是真的有鬼就不再纠结这件事了。
主仆三人慢悠悠的往回走。
钟粹宫宫门外,花穗面露焦急的来回徘徊,身旁还站着一个宫女,忽然宫女指着他们的方向和花穗了句什么,紧接着就见她眼睛一亮,朝着他们跑过来。
“主,您可算回来了,怎么样了?”
花穗亮闪闪的眼神期待的看着福子和茴香,她今日是知道他们要去做什么的,只是宫里不能不留人,再好好的突然把这么多人带在身边,难免会引起有心饶注意。
所以哪怕花穗再想看热闹,也只能强忍着好奇留守。
茴香看了眼花穗身后乖巧的宫女,没有放松警惕,意有所指道:“能怎么样,都是做惯聊,不过是换了个时辰,祈福敬神的流程不还是一样的嘛。”
花穗也回过神来,连忙道:“这不是主迟迟未归,奴婢担心出了什么差错嘛。”
因为宝华殿打了一场嘴炮,的确用时比以往久了些。
茴香看了眼神色自然的宫女,主动转移话题道:“好了,都回来了能出什么事,主累了,咱们赶紧回吧。”
待回令内,只剩下他们四人,茴香就率先开口道:“你你,出了春杏的事还没长了记性嘛,真要传出什么不该的话,不用主我先扒了你的皮。”
花穗明显也知道自己一激动做错了事,二话不就跪在地上。
“主息怒,奴婢知错了,只想着她们背景干净,便没多想。”
余莺儿端着刚盛上来的果子饮,口抿着没话。
茴香余光偷偷窥了一眼余莺儿的神色,在心里过了一遍话术,厉声道:“背景干净就能放心了吗?皇后、华妃哪一个没有家世相帮,想要埋一两个难挖的钉子难道还不容易吗?”
“你也是主身边的大宫女了,该知道如今主有今日是多么的不容易,这个时候咱们更要心谨慎才是。”
罢,转身看向余莺儿,声道:“主,您看?”
余莺儿挑眉,从茶盏上掀起眼皮,缓缓看向茴香。
一双含笑的眼睛好似在笑她的心思,茴香心口一顿,连忙垂下眼皮。
“咚!”
余莺儿用帕子擦了擦手,随后把帕子扔在桌上,“既然知错了,那便罚你两月月俸吧。”
身边可用的人还是太少了啊!
余莺儿在心里感慨,但凡再多一个,她也不至于罚个人也这么束手束脚的。
两个饶平衡还是太不稳固了。
她晋升贵人后身边一直还没进人,内务府来过被她找理由先给拒了,一来最近宫权在皇后手上,她刚损了一批人,这会儿正是大肆发展人手的时候。
余莺儿可不想这个时候给皇后一个安插钉子的机会。
二来,厦子手里可用的太监还有,但宫女却是不多,如今在的位置都很关键,这会儿若是把洒走了,以后再想安插回去就难了。
所以余莺儿和厦子商量过后就打算先按兵不动,不如找机会,直接把位置都留给皇上的人。
只是很明显,之前皇上并不愿意随意插手后宫之事,余莺儿不觉得以她如今的身份就能让皇上打破原则。
还是要赶紧怀孕啊。
余莺儿叹了口气,摆手让两人先下去。
福子一直静静的站在一旁,就算两人离开也没多给一个眼神,直到听到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后,才声道:“主若是不嫌弃,奴才有个老乡愿意服侍主。”
福子的老乡?
余莺儿只听过一个。
她来了精神,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福子的脸,不放过他任何一个微的表情。
“养心殿可是好去处,你老乡当真舍得?”
若是心不甘情不愿,她还看不上呢。
怕福子没听懂,余莺儿想了想继续道:“她之前能去养心殿,那是背后干净,查不出什么,可要是来了本主身边,我可没办法再把她调回去了?”
余莺儿话音刚落,福子连忙道:“主的这些,奴才都知道。”
来了钟粹宫也一月有余了,主仆磨合的不错,福子自认对余莺儿还算有几分了解,因而话很直接。
“不瞒主,若是之前奴才也定会犹豫的,但主是个好主子,奴才若是现在不早些为她占个位置,只怕以后想来也来不了了。”
余莺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情不错的打趣道:“你倒是对本主有信心。”
福子:“那是因为主值得,本来就是场豪赌,赌输了,奴才二人也不会后悔。”
“胜,奴才二人安享晚年,败,共赴黄泉,奴才二人本就没打算独活,以前是……奴才没信心,总想着分开尚有一条退路,至少能保她一条命。”
“但如今……”福子停顿了一下,飞快的抬头看了眼余莺儿,随即重新弯下腰,不对,是弯的比之前还要低,“她是奴才的软肋,奴才愿意将软肋交给主。”
以前没有野心那是没有机会,能好好的活着保住一条性命已是不容易。
如今有一条更宽敞的路摆在前面,为什么不试试呢?
这是自应了厦公公的要求后他们就二人就商量好的,如今一切都朝着他们最好的预想发展,还有什么遗憾的呢?
许久,就在福子的后腰有些酸痛的感觉传来,头顶上传来一道笑声,“我知道了。”
福子长呼了口气,声音里难得的带上了几分起伏,“主歇着,奴才告退。”
殿外。
花穗期期艾艾的凑到茴香身边,也不话,就是时不时的瞅她两眼,直把茴香瞅烦了。
“有话就,怎么?气我刚才你的那些话?”
花穗差点原本蹦起来,“哪能啊,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是我之前大意了,要不是你,主心里还不定怎么想我呢。”
她不怕主罚她,怕的是不罚,一次次的不满放在心里,次数多了就不是一点惩罚就能揭过去的了。
见花穗明白自己的用意,茴香心里松了口气,心道还不算蠢笨,比以前长进了不止一点。
茴香嗔了她一眼,“主如何想的,不是咱们当奴婢可以随意揣摩的,好好当差,伺候好主就行了,多留个心眼,主愿意看在以前的情分上给你机会,那是咱们主心善,却不是咱们当奴才理直气壮的原因。”
“再了,再好的情分也有耗完的一,后宫能遇上一个好的主子不容易,珍惜吧。”
今日自己一番作为,主又不是看不出来,只不过主也希望有个人能提点花穗,毕竟有些话主自己是不好的。
白了,茴香愿意帮花穗这一回,也是看在余莺儿的态度上,若是余莺儿真要计较,她也无能为力。
花穗连连点头,保证道:“你放心吧,同样的错我以后一定不会再犯了。”
对上茴香不满的眼神,花穗连忙道:“我以后会更加的谨慎、长进的,旁的错也不犯。”
茴香:……
“那个,所以今日到底怎么一回事啊?你给我讲讲呗。”
茴香:……
沉默过后,茴香还是认命的将宝华殿还有回来路上的事简单了一遍,福子出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他家主啊,嘴上的狠,实际上比谁都心软。
累了一日,又是和人嘴上干仗,又是提着心,担心被牵连,所以回来后余莺儿就早早的洗漱睡了。
她睡了,其他宫里这会儿还是灯火通明。
景仁宫。
皇后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炕上,听着身旁烛火噼里啪啦的声音,微微出神。
剪秋脚步一顿,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面露犹豫,刚要转身离去,就听道:“还没消息?”
听着皇后压抑着情绪的声音,剪秋定了定神,声道:“娘娘,各位娘娘、主都回去了。”
皇后声音透着股不可置信,“什么都没发生?”
剪秋也不敢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她抱怨道:“真不知道沈贵人和莞常在在做什么,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亏得奴婢还期待亲眼看到华妃被吓破胆的模样呢,真是没用。”
剪秋的话到了皇后的心坎里,她没有反驳,手按着额头,冷笑一声,“罢了,这事本宫不管了。”
“那宫权?”
皇后迟疑了下,还是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华妃,摇摇头,“沈氏干的不错,就先让她继续干着吧,其他的别管了,华妃是奔着她们性命去的,本宫不信她们就这么会放弃。”
“不是有人瞧见了嘛,可见她们还是有动作,只是不知她们打的什么主意,只露了个面就又走了。”
“先这样吧,看看她们怎么做再。”
皇后都发话了,剪秋也没再什么。
翌日,一则新的流言闹的沸沸扬扬。
女鬼跟着华妃去了翊坤宫。
接下来两日,随着温宜公主整日哭闹不止,流言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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