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澜历三千七百载,霜降次日。唐家外墙的青铜灯柱突然爆裂,滚烫的灯油在青砖上画出血色符文——那是血煞宗“血河围城”的前兆。唐站在演武场的了望台上,望着远处如潮水般涌来的血色雾气,指尖摩挲着断刃刀环,瞳孔中倒映着敌方阵前飘扬的九道血旗。
“九旗齐出,血煞宗精锐尽出。”唐的声音冷静如刀,转身望向身后列阵的三百刀修,他们胸前的赤纹徽记在青金刀光中闪烁,“通知唐猛,开启地脉刀阵;苏雪,带二十人守住藏书阁;凌尘,你去斩断敌方传讯灵鹤。”
叶凌尘踏剑而起,玉坠泛起青光:“哥,敌方阵中有三名元婴期长老,你……”
“我来对付。”唐打断他,刀臂骤然显现,青金刀刃在晨雾中划出冷冽的弧光,“记住,血煞宗修士的魔种在卯时初刻最弱,让弟子们专攻他们心口的鬼面纹身。”
血色雾气中,血煞宗少宗主血无痕踏在血河中央,望着唐家外墙新刻的“刀镇山河”四字,嘴角勾起冷笑:“唐,你以为学会裂空刀意就能抗衡我血煞宗?”他抬手一挥,九道血旗爆发出刺目血光,“给我踏平唐家,取混沌钟残片!”
第一波攻击来得猝不及防。血色刀气如暴雨般砸向唐家护山大阵,唐猛率领的裂空刀阵及时启动,三百把青金短刀在阵眼处凝聚成刀墙,竟将血光全部反震回去。血无痕瞳孔骤缩,他认出这是断刀城的“刀冢护壁”,没想到唐竟能将其简化为护山大阵。
“好胆!”血煞宗三长老血屠怒吼,化作血色流光撞向刀墙。唐早在此处埋下混沌炉灰,血屠的血光触地即燃,青金火焰顺着他的灵脉倒灌,竟在其胸口烧出“生”之纹路——这是唐专门为血煞宗准备的陷阱,用混沌生之力克制魔种。
“杀!”唐暴喝一声,刀臂斩出“开斩”,青金刀气撕开血河,直奔血无痕面门。后者慌忙祭出“血魔盾”,却见刀气在盾面留下深可见骨的刀痕,盾内封印的冤魂竟顺着刀痕逃出,反过来撕扯他的灵脉。
“你……你竟敢用生之法则净化血魔!”血无痕惊恐后退,他终于明白为何唐的刀招总能让魔种反噬,原来每一道刀痕都藏着混沌钟的创生之力,看似杀戮,实则在唤醒魔种内的残存灵识。
战场另一侧,苏雪的混沌冰刃正在上演冰火奇景。她的玄冰剑每斩出一道冰棱,刃口的青金刀痕就会将冰棱切割成螺旋状,如刀刃般的冰锥不仅能冻结灵脉,更能顺着血煞宗修士的伤口注入生机,让他们在剧痛中目睹伤口愈合又裂开的恐怖循环。
“疯子……你这是折磨我们!”一名血手卫跪在地上,看着自己不断重生的手臂被冰刃反复斩落,心理防线彻底崩溃。苏雪却不为所动,冰蓝眼眸中倒映着三年前唐家被血洗的场景——对待这些双手沾满鲜血的敌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仁慈就是对死去族饶背叛。
唐的刀臂突然转向,目标竟是敌方的传讯灵鹤。他早算到血煞宗会向仙界求援,此刻叶凌尘虽斩断了明处的灵鹤,却必有暗线藏在血河之郑刀臂化作万千刀芒,如犁庭扫穴般犁过血河,果然在河底捞出三只冰封的灵鹤,鹤爪上正攥着玄霄宫的玉简。
“玄霄宫果然插手了。”唐冷笑,刀气碾碎玉简,却将里面的传讯内容记在心底。仙界要求血煞宗在三日内攻破唐家,否则断其魔种供应——这正是敌人急于求成的关键。
“全体收缩,引敌入阵!”唐突然改变战术,刀臂斩向护山大阵的薄弱处,故意露出破绽。血无痕见状大喜,指挥血河倒灌而入,却不知唐家演武场下早已埋好三百座混沌炉,炉中燃烧的正是血煞宗修士的鲜血——之前被唐净化的魔种血液,此刻化作反噬的利龋
“爆!”唐捏碎传讯玉符,三百座混沌炉同时引爆,青金火焰与血色魔种剧烈对冲,在演武场形成巨大的混沌漩危血煞宗修士的魔种纷纷暴动,竟不受控制地啃噬主人灵脉,惨叫声此起彼伏。
“现在,轮到我们收割了。”唐踏刀而立,刀臂上的生杀二纹首次同时亮起,“裂空刀阵,绞杀!”
三百刀修结成的刀阵突然加速,刀势从防御转为进攻,每把短刀都连接着混沌炉的余威,在血河上斩出无数细的裂痕。这些裂痕看似微,却能吞噬血煞宗修士的灵气,反哺给唐家弟子,形成“以战养战”的恐怖循环。
血屠终于意识到不对,想要撤退,却被唐的刀臂牢牢锁定。青金刀刃穿透他的血魔真身,却在即将斩杀时骤然变向,刀刃贴着他的丹田划过,将魔种彻底剥离:“留你一条命,告诉血煞宗主,唐家的刀,不斩无魂之鬼。”
这句话如重锤般砸在血煞宗修士心头。他们突然发现,那些被唐“放生”的同伴,竟在混沌之力的影响下逐渐恢复神智,眼中的血色褪去,露出恐惧与悔恨交织的目光——这比直接斩杀更让他们胆寒,因为他们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魔种并非不可抗拒。
卯时三刻,血河退去。唐家演武场满地血污,却无一滴属于唐氏子弟。唐站在中央,看着弟子们收缴的九面血旗,刀臂一挥,青金刀气在旗面上刻下“裂”之纹路,将其转化为唐家的警示旗。
“少家主,敌方元婴期长老已退至苍澜山深处。”唐猛单膝跪地,断臂处的裂空残刃还在滴着血,却不是他的——他在战斗中首次用残刃斩落了元婴修士的一条手臂。
唐点头,目光落在远处的灵脉锁链:“他们会去找玄霄宫求援,而我们……”他摸了摸腕间的断刃刀环,那里新增了三道细微的刀痕,正是与三名元婴长老交锋时留下的,“该去见见那位躲在幕后的玉衡子了。”
是夜,唐独自来到祖祠,取出从血无痕身上搜出的半片残图。图上标注着苍澜山深处的“裂魂崖”,正是第三片残片“裂”之法则的可能所在地。他忽然想起断刀城刀冢的壁画,裂空刀修劈开界壁时,脚下正是裂魂崖的地形。
“哥,”苏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中捧着一碗灵粥,“你故意放走血屠,是想让他带玄霄宫的人去裂魂崖?”
唐接过灵粥,嘴角勾起冷冽的笑:“玄霄宫想要混沌钟残片,而我,想要他们帮我确认残片位置。”他低头看着碗中倒映的自己,眼中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冷静的算计,“血煞宗的魔种需要仙界供应,玉衡子必然会亲自押送魔种,而那时……”
苏雪忽然明白,唐早已算准了一牵他故意在战斗中展现对魔种的克制,就是为了逼玄霄宫的金仙强者出手,而裂魂崖的残片,既是诱饵,也是陷阱。
“你就不怕他们识破?”苏雪轻声问。
唐抬头,目光穿过祖祠的裂痕,望向苍澜山顶的锁链:“识破又如何?他们越是急切,就越会露出破绽。”他拍了拍苏雪的肩膀,刀臂在烛火下闪烁着冷光,“记住,真正的狠辣,不是斩尽杀绝,而是让敌人在希望中坠入地狱。”
演武场传来弟子们收拾战场的声音,夹杂着伤者的低吟与胜者的怒吼。唐知道,这场胜利只是开始,接下来的裂魂崖之战,才是真正的硬仗。但他不在乎,因为他的刀,早已学会在血泊中寻找生机,在困境中劈出活路。
刀冢的刀意在血脉中翻涌,混沌钟的钟声在识海回荡。唐握紧断刃刀,感受着金丹后期的灵气在刀胎中沸腾——他知道,修为提升从来不是目的,而是守护的工具。当敌人以为他是鲁莽的刀修时,他早已布下了让整个仙界都为之颤抖的棋局。
这一夜,唐家的灯火直到明未灭。唐站在演武台,看着弟子们在刀痕中种下灵草——那些曾被血煞宗视为弱点的裂痕,如今正生长出最坚韧的生机。他忽然明白,所谓的冷静与机智,不过是将伤痕化作武器,把敌饶贪婪变成陷阱,让每一次挥刀,都成为通往目标的阶梯。
(第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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