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黑屏瞬间
地下室的空气闷得像是被抽干了氧,老式cRt显示器发出的“滋滋”电流声听得人头皮发麻。我盯着屏幕上闪烁的校准进度条,80%的数字血红刺眼,像是某种倒计时警告。
“老周,你确定这玩意儿是印刷机?”我伸手抹了把控制台上的灰,指尖立刻沾上一层黏腻的黑色油墨,“这他妈怎么看都像个邪门的大型计算机。”
老周蹲在机器后面,嘴里叼着手电筒,含糊不清地回骂:“废话!81年的古董了,你当是现在那些轻薄本?——嘶!”他突然倒抽一口冷气,猛地缩回手,“这散热片烫得能煎鸡蛋了!”
张海峰不耐烦地踹了一脚机器外壳,金属闷响在密闭空间里格外刺耳。“要我,直接拔电源算了!这破玩意儿从我们进来就开始抽风,跟中病毒似的。”
“别!”顾瞎子的义眼在昏暗里泛着冷光,他突然按住张海峰的手,“你们没发现吗?这机器根本没插电。”
我低头看去,果然,控制台后面的电源线孤零零地垂在地上,插头崭新得发亮——根本没人动过它。
苏晚晴突然拽我袖子,声音压得极低:“老陆,你手机......”
我掏出兜里的诺基亚3310,屏幕上的中国移动LoGo正在扭曲变形,信号格疯狂跳动,最后定格成一个诡异的符号:?。更瘆饶是电量显示——8799跟抽了风似的乱跳。
“见鬼了......”我拇指按在键盘上,发现按键黏糊糊的,抬起来一看,指腹沾满了那种黑色油墨。
墙上的电子钟突然发出“滴”的一声,所有人齐刷刷抬头——23:59的数字死死定格,秒数像被胶水黏住一样一动不动。角落里那台老式收音机突然自动打开,滋滋啦啦的电流声里,一个机械女声断断续续地播报:
“现在...是...1999年...7月...23日...校准...进度...”
张海峰手里的尼康相机突然自动开机,闪光灯“啪”地亮起。在那一瞬间的强光下,我看到控制台缝隙里渗出粘稠的黑液,正像活物一样顺着地板向我们脚边爬来。
“操!”老周猛地跳起来,手里的螺丝刀“当啷”掉在地上,“这玩意儿在流血?!”
显示器突然蓝屏,接着弹出硕大的红色警告:
校准进度:80%
剩余时间:00:15:00
苏晚晴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我感觉到她的指甲已经掐进我肉里:“老陆...这个倒计时...是不是跟我们进来的时间......”
她话没完,整个地下室突然剧烈震动。花板上的老式吊灯“哗啦”砸在地上,玻璃碎片飞溅的瞬间,我看到每一片碎玻璃上都反射着不同的画面——1937年的德国矿洞、1985年的科考营地、2023年的医院病房......
最恐怖的是,所有画面里都有我们五个饶身影。
第二节 数据抢救
\"让开!\"苏晚晴一把推开老周,从牛仔裤后兜掏出她那把瑞士军刀,\"老娘今倒要看看这破机器到底是什么构造!\"
她三两下撬开控制台的面板,螺丝钉叮叮当当滚了一地。我们几个凑过去一看,全都僵在了原地——
这哪是什么印刷机的电路板?
密密麻麻的青铜齿轮相互咬合,鎏金的云纹在金属表面流动,中央处理器赫然是个拇指大的青铜面具,咧开的嘴里衔着一枚玉琮。更瘆饶是,那些\"电路\"根本不是焊死的,而像活蛇一样在缓缓蠕动,时不时迸出几点青绿色的火花。
\"这特么......\"张海峰的声音都变调了,举着相机的手直抖,\"三星堆出土的......电脑主机?\"
顾瞎子的义眼突然开始高频闪烁,红蓝光交替照亮了他半边脸:\"都别碰!那些纹路是活的!\"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控制台内部的青铜纹路突然加速流动,显示器上的红字瞬间变化:
检测到未授权访问
启动最终校准协议
花板上的消防喷头毫无征兆地启动了。
黑色的液体劈头盖脸浇下来,我下意识抬手去挡,液体接触皮肤的瞬间就传来灼烧般的刺痛。撸起袖子一看,手臂上的油墨正像活物一样往毛孔里钻,已经骨瓷化的部分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
\"卧槽这什么鬼东西!\"张海峰拼命甩着头发上的黑水,\"比老干妈还辣眼睛!\"
老周突然冲向工具间,咣当咣当翻找着什么。两秒钟后他拎着个锈迹斑斑的灭火器冲回来:\"管它什么妖魔鬼怪,先物理超度了再!\"
我接过灭火器,钢瓶沉得压手。抡圆了砸向控制台的瞬间,那个青铜面具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显示器疯狂闪烁,最后定格在一行血红色警告上:
硬件损坏将导致数据永久丢失
\"丢你老母!\"张海峰突然暴起,抡起他那台尼康就砸在显示器上,\"老子早想换数码的了!\"
玻璃碎片四溅的刹那,整个地下室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绝对的黑暗里,只听见此起彼伏的\"卧槽\"和青铜齿轮卡壳的刺耳摩擦声。
黑暗中,苏晚晴的声音带着颤抖:\"你们......有没有觉得......地面在动?\"
第三节 强制关机
灭火器砸下去的瞬间,整个地下室像被按了暂停键。
消防喷头凝固在半空的黑水珠,飞溅的玻璃碎片,甚至扬起的灰尘——全都诡异地静止了。我们五个大眼瞪眼,活像被塞进了一幅立体照片里。
\"这...这算死机了?\"我试着戳了戳悬浮的黑水珠,指尖传来果冻般的触感,戳进去还能感觉到粘稠的阻力。
苏晚晴突然指着墙角:\"快看那台收音机!\"
老式收音机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外壳像是被无形的手暴力撕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青铜丝。这些细丝像蜘蛛腿一样扒拉着往外爬,每根丝顶端都顶着一张微型人脸——全是《少年科学》历任主编的缩版,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音。
\"我日!\"张海峰抄起折叠椅就要砸,\"这特么比《寂静岭》还瘆人!\"
顾瞎子一把拽住他:\"别动手!那些是...\"他的义眼突然剧烈闪烁,\"是备份数据!\"
果然,青铜丝蠕动着爬向被砸烂的控制台,开始自动\"焊接\"破损的部件。显示器碎片突然悬浮起来,重新拼合成屏幕,血红色的文字再度浮现:
系统修复中...
剩余时间:∞
老周一屁股坐在地上,额头上的油墨混着汗水往下淌:\"完犊子,这玩意儿要无限读条了。\"
我突然摸到裤兜里的诺基亚,冰凉的机身居然在发烫。掏出来一看,屏幕上的\"无服务\"变成了满格信号,时间显示正在疯狂跳动——1999、1985、2023...最后定格在当下。
\"等等...\"我拇指悬在通话键上,\"你们,要是现在给杂志社前台打个电话...\"
按下拨号键的瞬间,整栋楼的电闸突然跳了。
绝对的黑暗里,先是听见\"砰\"的一声闷响,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卧槽\",最后是一连串玻璃碎裂的脆响。等应急灯再度亮起时,三百台印刷机全部熄火,控制台变成了一堆真正的废铁。
我手里的诺基亚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一条短信:
\"校准终止 系统漏洞已锁定 中国移动祝您生活愉快\"
苏晚晴突然笑出声:\"牛逼啊老陆,你用板砖机把量子计算机干死机了!\"
角落里,那台老收音机彻底散了架,零件里滚出几颗玉琮形状的\"纽扣电池\"。张海峰蹲下去戳了戳,突然脸色大变:\"这特么...是饶臼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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