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彻的剑鞘硌得我手背生疼。
我盯着灵文大师灰袍下若隐若现的青铜把手，喉头涌上腥甜。
同心蛊在丹田处突突跳动，像要顶破皮肉。
\"松手。\"我拍开汪彻的剑鞘。
冰面倒映着灵文大师佝偻的背影，他正用罗盘碎片拨弄积雪。
月光落在他衣摆时，那缕黑雾突然扭成蛇形。
汪彻忽然攥住我手腕：\"看够了吗？\"
他指腹碾过我被冻红的虎口，疼得我抽气。
这人总在用剑茧丈量我的忍耐度。
\"你闻到檀香了吗？\"我压低声音，\"混着尸油味。\"
\"是清心香。\"他把我拽离冰面，剑穗扫过满地碎冰，\"灵虚子今晚开庆功宴。\"
我踉跄着踩到他云纹靴。
玄风长老在不远处咳嗽，断掉的拂尘尖戳进雪堆，渗出紫色黏液。
庆功宴设在温泉别院。
青璃仙子用银箸敲着琉璃盏：\"这醉仙酿可是用凤凰泪泡的。\"
酒液在喉头烧出火苗，我却尝到铁锈味。
汪彻的筷子突然横在我碗前，夹走我刚要入口的翡翠虾饺。
\"凉了。\"
他把自己那碟推过来，虾仁还冒着热气。
灵文大师的青铜铃铛在案几边缘摇晃，系着褪色的红绳。
\"苏姑娘脸色不好。\"玄风长老突然出声。
二十盏琉璃灯同时爆出灯花。
汪彻搁下酒樽的声音太响，惊得紫月手里阵旗掉进汤碗。
我笑着擦去唇边酒渍：\"被黑雾吓破胆了。\"
灵文大师灰袍上的补丁突然闪过银光。
我借着斟酒动作俯身，瞥见他靴底沾着半片蛇蜕——和黑袍人身上的一模一样。
汪彻在桌下捏我膝盖。这人总我偷看男饶样子像灵犬嗅肉骨头。
宴席散时飘起细雪。
汪彻把我裹进狐裘，手指擦过我耳垂：\"再看那老头，我就把你眼珠子......\"
\"挖出来当弹珠？\"我踹他腿，\"这话你过三十八遍。\"
他忽然把我按在梅树上。
青璃仙子送的海棠簪子硌得后脑发麻，满树红梅簌簌落在我们交叠的衣襟上。
\"你最近心跳特别吵。\"他鼻尖蹭过我锁骨，同心蛊烫得我腿发抖，\"像揣着只疯兔子。\"
我咬他下巴：\"松手，簪子要断了。\"
月光突然暗了一瞬。
汪彻的剑比我的惊呼快，剑气削断三根梅枝。
灵文大师的灰袍在墙头一闪而过，青铜铃铛声混在落雪里。
\"追？\"
汪彻收剑入鞘：\"他故意引我们。\"
我摸着树干上新结的冰霜，灵气脉络在掌心乱成一团麻线。
东南角的防御阵裂晾缝，正渗出墨汁般的雾气。
\"要告诉......\"
汪彻捂住我的嘴。他睫毛沾着雪粒，落下时像细碎的星光。
\"嘘。\"
他指尖在我掌心画符，灼热纹路与同心蛊的震颤重叠。
温泉方向忽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混着紫月的尖剑
月光在这时彻底熄灭。
汪彻的剑柄撞得我肋骨生疼，他把我塞进假山缝隙的动作像在藏剑匣。
血腥味漫上来时，我摸到他后背黏稠的液体。
\"别看。\"他喘着气咬我耳尖，\"是上次的旧伤。\"
骗人。他每次谎时喉结会上下滚三次。
我攥住他正在结印的手，灵气在指尖凝成银针。
温泉别院的琉璃瓦突然泛起青光，映出灵文大师袍角翻飞的残影——
那上面绣着十二道锁魂咒，正在吸食满地碎冰里的黑雾。
汪彻的血沾了我满手。
\"你他妈管这叫旧伤？\"我捏碎疗嗓往他背上按，指缝里渗出的血珠被月光照得发蓝。
青璃仙子的冰绫缠住第三波刺客时，灵虚子的酒葫芦炸开漫火星。
影煞的刀尖擦过我耳垂：\"老鼠挺会躲。\"
汪彻的剑比我骂声更快，寒光削断刺客半截面具。
那张脸像是被火烧过，疤痕底下浮动着墨色咒文。
\"丑东西。\"我旋身甩出七根银针，\"姑奶奶给你整整容！\"
针尖撞在影煞护体罡气上迸出火星，青璃仙子的冰锥突然从地底刺出。
刺客们闪避的瞬间，我扯开汪彻的腰带——别误会，他腰封里藏着玄风长老给的破阵符。
\"东南角！\"我踹飞扑来的刺客，\"他们每三次攻击就换位！\"
灵虚子喷着酒气大笑：\"苏瑶比我的寻宝鼠还灵！\"
汪彻的剑气劈开地面，暗红色阵纹暴露在月光下。
刺客们的合击阵突然卡壳，像被掐住喉咙的乌鸦。
青璃仙子的冰绫趁机缠住两人脖颈，咔嚓声混着碎冰坠地。
影煞突然发出夜枭般的笑声。
黑雾从他七窍涌出，空气变得粘稠如沥青。
我掌心的灵气银针瞬间融化，烫得同心蛊在丹田里发疯乱窜。
\"退后！\"汪彻把我甩到灵虚子身后。
影煞的斗篷鼓成黑洞，吞噬了方圆十丈的光。
青璃仙子的冰绫碎成齑粉，灵虚子的酒葫芦裂开蛛网纹。
\"现在求饶——\"黑影里浮出猩红双眼，\"还能留个全尸。\"
我抠着汪彻手背渗血的牙印：\"你猜他本体在哪？\"
\"左后方三寸。\"汪彻的喉结滚了两次，\"赌你新炼的雷火珠？\"
我反手掷出锦囊，爆开的雷光里闪过半截苍白手指。
影煞惨叫响起的刹那，汪彻的剑已经刺穿那团蠕动的黑影。
黑雾突然凝固成冰。
青璃仙子的发簪插在阵眼，灵虚子咬破舌尖喷出本命真火。
我扑过去掰影煞面具时，汪彻的剑柄敲在我手腕：\"脏。\"
青铜面具落地那刻，温泉别院的琉璃瓦突然全部炸裂。
漫青光中，灵文大师的灰袍猎猎作响，十二道锁魂咒正缠住某个挣扎的人形黑影。
\"看来...\"我捡起面具内侧的蛇形印记，\"有人坐不住了？\"
汪彻突然把我按进怀里，剑气扫落三支淬毒袖箭。
他心跳快得要把同心蛊震晕，掌心却稳稳托住我后脑勺。
\"回家再收拾你。\"他咬字带着血腥气。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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