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蓝讲的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照理来,这应该是唐玄奘翻译的一本经书,是大乘佛法教义总纲,却不知这珈蓝和尚怎么现在就会。难道他也是个穿越客?周晨有些好奇,想试探一番。
不知道是好奇,还是冲着珈蓝来的,反正禅房里人越来越多,都认真聆听珈蓝讲经。周晨这才意识到,应该是珈蓝在洛阳名气很大,佛法高深,受人尊敬。
待珈蓝讲经完毕,似乎许多人都想得他几句开解之语而上前提问。周晨原本与珈蓝对坐着,在前排。被这么一挤,便没地方坐了。只好徒门边,依着门念起了九九乘法表。众人听不懂,以为他念的也是佛经,都如看怪物一般,瞧着周晨。珈蓝排开众人,来到周晨面前。周晨见他过来,内心激动,以为两个孤独的穿越客,终于要接头了。却没想到,珈蓝只是不解周晨所念内容。
“施主适才所念,可是佛门经文?” 珈蓝问道,目光中透着探寻。
周晨大失所望,忙不迭摇头回应:“大师误会了,我只是心有所感,不由自主的便念了出来。”
“哦?是何感想,竟能脱口而出这般奇语?”珈蓝追问道。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周晨吟诵出这句佛偈,试图以此试探珈蓝的反应。
听闻此偈,珈蓝双眼陡然放光,犹如发现了稀世珍宝,紧接着脱口而出:“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所有静听讲经的人,都大跌眼镜,不知眼前这年轻人何许人也,居然能与珈蓝大师谈佛偈。蔡琰也不由得另眼相看,平日这不学无术的师弟,此时居然能与大师对答,实在令人意外。而周晨却被他这句佛偈,弄得凌乱了。心中暗自叫骂:“哥们,你到底是不是穿越的,能不能给个明白话?”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周晨决定再试探一次。
“奇变偶不变?”周晨抛出这句在现代广为人知的数学口诀。
“施主此话何意?” 珈蓝满脸疑惑,显然对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摸不着头脑。
周晨强忍着内心的郁闷,心想:希望你不是在玩我,不然定拿刀砍你。无奈之下,只得转换话题:“没什么,人生路太孤独,只是想找一人同校”
听到周晨突然感怀的话语,珈蓝看向院中,缓缓道:“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故而我一心向佛,得佛祖指引前行,这才看破虚妄,洗净心尘。施主所感怀的,唯有佛祖可解。何不随我寺中修行,脱离俗世疾苦?”
周晨一愣,这是要度化自己?佛不是讲究什么放下屠刀,什么回头是岸么?自己一没有逼良为娼,二不劝妓从良,三不欺压良善,伤害理之事没干,怎么就要度化我呢?当下便开口问道:“佛家不是只度有缘人么?”
“施主便与佛有缘。”珈蓝目光笃定地道。
我信你个鬼,你这糟老头子,坏的狠。两年后,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白马寺也被烧成灰烬,随你修行,便是随你等死,这买卖可不能干。自己连蔡邕都不跟,怎会跟你在此修校
“多谢大师厚爱,若只论心安,大师这里晨钟暮鼓,黄卷青灯,自然是绝佳之处。可子六根不净,看不破这俗世红尘。还没有出家礼佛的心思。况且只要心中有佛,何处不是修校所谓参禅何须山水地,灭却心头火亦凉。不知子得可对?”周晨言辞恳切地回应道。
“施主高见,是贫僧着相了。施主深具慧根,有空可常来坐坐。”珈蓝着,便将手中所持的念珠递与周晨。珈蓝赠此念珠,一来做个信物,日后他进出白马寺,便无需等节日才来。二来自己确实是爱其才。这么多年来,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深具慧根之人。未曾礼佛,所作的佛偈,便是佛法高深之人,也难以作出。他又不愿入寺修行,便送他一串佛珠,希望他多加修持。众人见着,脸都绿了,不知道这子有何出众之处,得珈蓝大师青眼,还以念珠相赠。
“此念珠便赠与施主,望施主多加修持。”珈蓝郑重地道。
周晨也不推辞,接过念珠,诚恳道:“多谢大师厚爱。”
珈蓝转身离去,临走前,低声叹了一句 “本是青灯不归客,却因浊酒恋风尘”,似乎意有所指的在周晨。禅房便变得嘈杂起来,原本一个大的团体,瞬间便变换成三五个好友一伙,结伴同校周晨这次没去当电灯泡,跟着赵峰一行人。
白马寺的梅园挺大,一眼望去,看不到院墙。再瞧梅树,被白雪覆盖,白茫茫一片,远远瞧着,让人分不清是雪是梅?走近再看,白雪覆盖着梅枝,花苞处露出点殷红,娇艳欲滴。仔细清理掉梅枝上的白雪,便见梅花真貌。只见它白中泛红,圆润剔透,不出的冷清高洁。难怪古人常赞,梅花拥有坚韧不拔、不屈不挠、奋勇当先、自强不息等品质。临寒傲雪,争百花之先,独下而春,确实也当得起这样的赞赏。梅兰竹菊,花中四君子,以梅当先,想必也是因此。
满园梅花,香气却并不浓郁,只觉清幽而淡雅。淡淡梅香,随风飘荡,沁人心脾。
晨起开门雪满山,雪晴云淡日光寒。檐流未滴梅花冻,一种清孤不等希这首诗此时倒真应景。周晨跟着赵峰,四处走走停停,偶尔拨弄些梅枝,弄湿了手,冻得不校手中的暖炉早灭,只好收入袖口之中紧裹。却又还是忍不住,稍好点又伸手,喜不自胜。
偶然间,周晨又想起一句 “梅需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情不自禁地吟诵出声。赵峰等人听了,纷纷拍手叫好。
“无尘真是高才,何不再做两句,凑成一首整诗。有如此佳句,定然千古流传。”赵峰满怀期待地道。
周晨心里苦笑,自己记得这么两句,怎么做出一首整诗?当下连忙推辞:“凌云谬赞了,文章本成,妙手偶得之,如何再做得出来。勉强写下去,写得不好,只会坏了词句意蕴。还是不画蛇添足了。”
“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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