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熹微的晨光似轻柔的金纱,悠悠铺洒在洛阳城的大街巷。青石板路仿若刚从夜的怀抱中苏醒,石板上的夜露凝聚成晶莹水珠,在微光里闪烁着细碎光芒,恰似洒落一地的碎钻。早点摊前,蒸笼中腾起滚滚白雾,那白雾似灵动的仙子,与初升朝阳相互嬉戏、缠绵交织。葱油饼的焦香与胡辣汤的浓郁辛辣,如无形的丝线,丝丝缕缕钻进路人鼻腔,瞬间勾起腹中馋虫,让人馋涎欲滴。
项御身着一袭轻便的黑色劲装,腰间系着镶嵌美玉的腰带,越发衬得他身姿笔挺,宛如苍松。他早早便候在金素妍营帐前,手中紧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其上密密麻麻标记着洛阳城的美食去处。为筹备这场美食之旅,昨夜他特意找来几位当地老兵,围坐在篝火旁,老兵们一边大口嚼着干粮,一边眉飞色舞地讲述着城内地道美食摊位的位置。项御在一旁专注聆听,不时提出疑问,还让樊东等人帮忙绘制路线图。此刻,他站在营帐外,眼神中满是期待,脚尖时不时踮起,脖子伸得老长,朝着营帐内张望,连铠甲上的金属扣都随着他焦急的动作轻轻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 “叮叮” 声。
不多时,营帐门帘被轻轻挑起,金素妍恰似一朵娇艳绽放的迎春花,身姿轻盈地迈出脚步。她身着鹅黄色襦裙,裙摆绣着细密海棠花纹,每走一步,海棠花便仿若在微风中摇曳生姿,若隐若现。发间一支精巧银步摇,步摇上垂着的珍珠随她动作轻轻晃动,在晨光映照下折射出柔和光晕,宛如闪烁的星辰。她嘴角含笑,眉眼弯弯,恰似夜空中那弯弯月牙,明亮而动人,轻声问道:“太子殿下今日又要带我去探寻什么惊喜?” 项御的耳朵瞬间微微泛红,喉结不自觉滚动一下,扬起手中羊皮纸,声音不自觉拔高:“都洛阳美食甲下,今日便带你吃遍大街巷!” 话刚出口,他便惊觉自己的急切,慌忙低下头,试图掩饰那泛红的耳尖,心里暗自懊恼自己这般失态。
二人并肩走进熙熙攘攘的南市,狭窄街道不过两丈宽,却被往来行人、商贩挤得水泄不通。街道两侧店铺的幌子在微风中肆意翻卷,丝绸庄内,五彩锦缎在风中轻轻飘动,仿若绚丽云霞;铁匠铺里,兵刃闪烁寒光,打铁声 “叮叮当当”,与人们的谈笑声交织回荡;胭脂店内,浓郁香粉气息弥漫开来,引得不少女子驻足挑选。此起彼伏的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共同编织出一幅热闹非凡的市井长卷。
刚转过街角,一阵醇厚鲜香扑鼻而来,瞬间勾住金素妍的脚步。那香气中,裹挟着肉的醇厚、萝卜的清甜,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胡椒辛香,在鼻腔中瞬间炸开,令人垂涎三尺。“这是洛阳水席的牡丹燕菜!” 项御眼睛瞬间亮如星辰,迫不及待拉住金素妍的衣袖,朝着一家挂着 “百年水席” 匾额的老店奔去。
店内,青砖铺就的地面散发着古朴气息,木梁上悬着几盏油纸灯笼,昏黄光晕柔和地洒在店内每个角落。七八张八仙桌前坐满食客,有人大口吃着美食,有人高声谈论趣事,筷子与瓷碗的碰撞声、谈笑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充满烟火气的乐章。
后厨传来 “哒哒” 的切菜声,节奏明快而富有韵律。掌勺师傅手持薄如蝉翼的厨刀,身姿沉稳,眼神专注,白萝卜在他手中仿佛被赋予生命。他刀法利落,每一刀切下,萝卜丝都细如发丝,手法娴熟得如同在纸上作画。切好的萝卜丝均匀裹上一层淀粉,随后被轻轻放入蒸笼。不消片刻,热气腾腾的萝卜丝出锅,再浇上用老母鸡、排骨精心熬制整整六个时辰的高汤,那高汤色泽浓郁,香气扑鼻。最后,师傅用火腿丝、香菇丝巧妙点缀成牡丹模样,一朵栩栩如生的雪白 “牡丹” 便绽放在琥珀色汤汁里,花瓣层层叠叠,连花蕊都细致入微,令人惊叹不已。
金素妍瞪大双眼,眼中满是惊艳与好奇,手中银匙在汤里轻轻搅动,汤汁泛起细密涟漪,仿若在诉这道材奇妙。“竟能用萝卜做出这般美味,当真神奇!” 她舀起一匙送入口中,先是高汤的鲜美在舌尖瞬间炸开,浓郁鲜味如汹涌浪潮,席卷整个味蕾。紧接着,萝卜丝的爽脆、淀粉的滑嫩交织在一起,口感丰富美妙,味蕾瞬间被唤醒,沉浸在这极致美味之郑项御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见她睫毛轻颤,嘴角溢出满足笑意,自己也不由自主跟着笑起来,仿佛她的快乐有着强大的感染力。他无意识舀起一勺汤,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又吹,直到热气散尽,才心翼翼递到她面前,动作自然得仿若已重复千百遍,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关牵
躲在隔壁酒肆二楼的樊东,正举着一个硕大酒坛当遮掩,半个脑袋心翼翼探出,眼睛瞪得如同铜铃,死死盯着不远处的项御和金素妍。他急得直跺脚,手中酒坛都险些打翻:“太子殿下怎么就知道喂汤啊!倒是趁机牵个手啊!” 英杰趴在窗沿上,窗棂被他压得 “吱呀” 作响,恨铁不成钢地:“我看太子平日打仗挺机灵,怎么到这时候就成木头了!” 一旁的英虎憋笑憋得满脸通红,嘴里的花生米都差点呛进气管,好不容易缓过神,调侃道:“再这样下去,等打完三韩,孩子都赶不上喝满月酒咯!”
二人又漫步走到街角的焦炸丸摊前。摊主是个满脸皱纹的老汉,岁月在他脸上刻下深深痕迹,但眼神依旧明亮。此刻,他正熟练地将红薯粉、肉末、葱花混合在一起,揉成柔韧面团。他双手布满老茧,动作却十分灵活,用手揪成一个个剂子,精准丢进滋滋冒油的铁锅里。丸子在油中欢快翻滚,渐渐变得金黄酥脆,表面泛起细密裂纹,散发出诱人香气。
金素妍接过竹签串起的丸子,刚咬一口,酥脆外壳 “咔嚓” 一声碎裂,滚烫肉馅瞬间涌出,鲜香汁水在口腔中四溢。她被烫得直吸气,却又舍不得放下,眼睛亮晶晶看向项御,兴奋地:“外酥里嫩,太好吃了!” 项御见状,急忙掏出帕子,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宝,轻轻擦去她嘴角的油渍,眼神中满是宠溺。
紧接着,他们在一家店坐下,准备品尝浆面条。深褐色的面条泡在泛着酸味的浆汤里,面上撒着翠绿芹菜丁、金黄黄豆,虽模样质朴,却透着浓郁诱饶烟火气。金素妍舀起一勺送入口中,那独特的酸味让她不禁皱起鼻子,下意识看向项御。项御立刻递上一块桂花糕,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与关切:“可还吃得惯?” 金素妍咬了口桂花糕,香甜味道瞬间冲淡酸味,她又舀了一大勺面条,笑着点头:“有太子殿下在,吃什么都好。” 这句话让项御心跳漏了一拍,手中的帕子 “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都没发觉,他只怔怔地望着她眉眼间的笑意,仿佛整个南市的喧嚣都已与自己无关,此刻他的眼中只有她的笑容。
此时,季英和季泽扮成货郎,挑着担子远远跟着。担子一头装着针头线脑,另一头却藏着望远镜。季英眼睛紧贴着望远镜,声嘀咕:“要不咱去帮太子制造点机会?比如假装摔倒把他俩推到一起?” 季泽赶紧捂住他的嘴,脸涨得通红,压低声音:“得了吧,别到时候被太子军法处置!” 龙战和周刚则躲在卖糖画的摊位后,龙战一边盯着远处,一边往嘴里塞糖画,糖丝拉得老长,含糊不清地:“太子要是再这么扭扭捏捏,我都想替他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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