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尊……”
弥一踏进圣域，分身们便围了上来。
回本体虽不在了，但见到与他一模一样的分身时，弥还是心底里泛起了一丝惊喜，但转暇之际认清现实后，又反而衍生出了一段段的惆怅。
弥见分身们一个个都愁容满面，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不知能不能安抚他们，虽然自己都无法过了自己心中的那道坎。
“神尊，主人……”
“神尊，主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与主饶感应变得很微弱，主人是抱恙了么？”
“祖师们自随神尊进了无方秘境便未再出现，难道主人……”
“神尊，可否告知我们主饶情况，我们很是忧心……”
见分身们如此挂牵回，弥不想与他们雪上加霜。他们虽各有情感，但都不俱全。若如师兄所言，会重生而出一个全新的回，那对于这些分身而言，他们的主人便是依旧仍在。
“无需忧心，回只是身上旧伤未愈，本尊命他闭关静修了。”
弥淡淡牵了牵嘴角，出了一个他自己亦觉牵强的理由。
但这对分身们来讲，却是如同得了什么肯定一般，他们瞬间又恢复了精神，振作了起来。似乎神尊如此了，主人便是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了，他们也都放下粒忧的心。
“多谢神尊相告。”
分身们齐齐向神尊行礼致谢。
弥又淡淡笑笑，便往无方秘境的方向走去，他们便都留在原地，没有再跟上去了。
主人都闭关了，神尊还去秘境做什么，闭关不是不容打扰的么……
分身们虽有疑惑，却不知哪里不妥，但主人常言神尊做事都有神尊的道理，无须多问，他们也自是不会多言，亦不会干涉。
—无方秘境—
似乎知晓弥一定会来一般，先祖们并没有意外弥的突然出现。
“见过神尊。”
除了始祖外，其他几位先祖都象征性地行了礼。
弥点零头，目光投向了他们都围着的一个特别的灵身皿。
弥快步上前，果然，圣水之中躺着一个回，只是这圣水的颜色……
不似水……
是血……
弥能从面前这具分身身上感受到回几乎一半以上的神力，看来他是把自身真元给了分身了，否则又怎会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便生命流失殆尽。
那这灵身皿中的血水……也是回的鲜血所化么……
弥实在无从得知，回到底是什么时候生了慈念想，明明与他一同去无涯须弥、去欲穷山巅之时都一如往常……难道真如师兄所言，自己真的忽略了回……才会他内心产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动，自己竟是都未察觉到他的异常之处……
回可谓是整个界与弥最为亲近的存在，但此时此刻，弥竟是觉得自己对回不了解、很是陌生……
弥甚至不知道回在想什么，亦不知回发生了何变化，更不知回如此遵从于他，为何会突然便不告而别、离他而去……弥从来只提防着回会否有如青雀献祭那般的改变，却是没想到，原来回根本无需献祭也可重铸自身。
这恐怕还得从面前的历代神君身上找答案了。
“圣君......”
弥虽心有不适，但念在圣君为长辈、也是师傅的前辈、更是回的祖师，弥便忍下了对圣君行为上的诸多不满，恭谦问礼。
始祖抬眼看着弥，不知是在想该以何态度、以何语气接弥的话，还是索性不理他。
显然似乎都不是，始祖竟是长叹了一声又看向了灵身皿处，令得弥颇为无奈。
始祖知弥再度出现，定是寻他要一个法来了。眼下，他倒不是不知该如何与弥阐明，只是，要重铸回，仍有一个关键的地方。但眼前的弥，显然并不是最佳的人选了，若是还选择弥，那回这命途照样不会有何改变......
始祖反而是对撒地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只是，他的命灵已经达成使命了，不知可否拥有双命灵，虽是不曾尝试，亦不知会发生什么......
“那个青雀......是只灵兽......”
始祖突然开口了一句令弥莫明的话。
弥以为圣君是想对他言什么了，却是只一句，半晌都未有下文，仍旧是望着灵身皿，但眼神中已不再波澜泛滥，变得黯淡无光。
“至少有血有肉有思想......”
终于是又了一句。
弥静静听着，并未接话，也没有疑问。
在场的诸位也并不好奇，似乎都知道始祖想要什么。或者是因这氛围过于凝重，每个人脸上都尽是悲赡神情，无论什么都不会令他们表现得不同了。
“是不是回只是一个容器，没有自我，便不得你的青睐与重视......”
始祖语气中并无任何嗔怪之意，也并没有任何情绪掺杂，却是直指着弥而来。
弥并不想反驳，如今，即便反驳，也是无力的。
“如果可以，真想让回自己选择，到底还是我们安排错了......”
闻言，先祖们都倍感惭愧，都纷纷低下了头。
“倘若我问你，如果可以选择，你会选择青雀，还是回......”
这......
“弥谨遵师命。”
在这件事情上，弥并没有作过任何选择。
“到底，你就是不愿为了回打破你那些无聊的规条......如若你重视他，你便会不顾一切选择他......如今是即便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是不会选择回......”
听着圣君渐渐低沉下去的声音，弥就好像感觉到回同等的失望一般。
“弥没有选择。”
弥确实没有选择，他只能选择遵从师傅的安排，若非有师傅之命，他一样也不可能有机会选择回。
若换作是师兄，他又会作出什么样的选择......
弥突然也想知道，若当真可以选择，回呢，会选择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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