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刺她的？
凝霜起身将自己的衣衫整理整洁，走过去打开门，放刘成进来。
“为何是来行刺我的？”凝霜转身，又坐下来，看着刘成。
刘成瞄一眼萧时衍，吞了口唾沫：“那人没有交代……严刑拷打逼问出是被指使行刺您后……就直接自尽了。”
“沈将军也没想到他还藏着一个毒丸，如今是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所以，那张纸条实际上是故意引她去甲板上的？
萧时衍有没有去一点都不重要，但如何能保证她会去甲板上。
那就是假借北羌的名义给她派发任务。
这冉底是谁？既知道她是北羌细作，又能够拿到北羌的巴谷草？
而且还大费周章，假意行刺萧时衍，搞了一招声东击西，萧时衍这里防备强势，可凝霜却是单打独斗，若不是自己会武，只怕早就死了。
萧时衍淡声道：“你可有什么结怨的仇家？”
结怨的仇家……
若北羌的话，那确实也有不少……一些贵族女人别提有多恨她了，纷纷恼怒凝霜不老实，为何要勾搭他们的男人。
实际上凝霜什么也没做，反而将那些男人变心都怪在她的头上。
再就是后宫里……
凝霜沉默了一会儿，“您非要这么问的话，嫔妾还是挺多仇家的，估计三页纸都写不完。”
总不至于一个一个排查过去。
如此，这条线索便断了。
因突如其来的刺杀，船队不得不暂时靠岸，沈将军过来与萧时衍：“陛下，南阳公押过来了。”
行刺的刺客乃是南阳公府家奴，连身上也有着南阳公府的刺青，总得抓南阳公过来问一问。
萧时衍偏头对凝霜道：“你先去看看皇后他们的情况。”
凝霜知道他这是要支开自己了，只好同沈将军一块下船。
刘成将萧时衍扶到龙椅上坐下。
“将人带过来吧。”
一名男子随即被拖拽着上来，“你们这是做什么，弄疼我了，轻一些！”
南阳公自个儿都蒙着呢，分明还在外头与人一块吃五石散，结果自己突然就被罩上衣服拖拽着来到此处。
见萧时衍面色不善地坐在他跟前，甚至脸色苍白，像是受了些伤。
“皇叔。”南阳公给他行完礼后忙陪笑道：“皇叔来找侄儿是有什么事吗？”
萧时衍懒得与他人废话，将刺客的供词甩在了他的跟前。
南阳公嘴角笑容凝滞片刻，立即翻阅这份供词。
脸上不正经的表情逐渐收敛，慢慢转化为不可置信。
南阳公“啪”一声将供词甩在地上，不敢有一丝吊儿郎当的姿态，沉声道：“皇叔明察，侄儿并未做过这件事！”
刘成喝道：“放肆！如今那些刺客的尸首都还堆在外头呢，是要陛下一个一个扒了衣服给你瞧？”
萧时衍揉了揉眉心，疲倦道：“既然不是你做的，你不如解释一下为何这些刺客都指认你，他们的身上为何都有南阳公府的刺青。”
一滴汗从南阳公脸颊上流了下来，“我真的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我与莲嫔无冤无仇，为何会想着刺杀她呢？”
萧时衍和刘成同时看向他。
拿给他的这份供词里，可没有刺客的目标是刺杀凝霜。
“既然不是你做的，那你来是谁做的？”萧时衍慢悠悠道：“你又为何要护着他？”
他略微沉吟片刻，便：“那日先太子回到浏城的旧部有三位，一位回乡种田，另一位应当是投到你的麾下了吧？”
南阳公呼吸一窒。
萧时衍似笑非笑道：“那还有一位呢？”
“陛下这是开什么玩笑，”南阳公道：“我怎么知道另一位去哪了，又不是时时刻刻派人盯着他。”
萧时衍：“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
“你当真以为装疯卖傻就能够骗过所有人。”萧时衍嗤笑道，“吃五石散，为了护住幼弟幼妹不让朕忌惮，可还真是大义凛然啊。”
“不准朕还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这样过下去了。”
他看着南阳公：“只可惜，你的亲人似乎觉得你极其丢人……还在后头乱给你找麻烦呢。”
南阳公已经不话了。
两人沉默许久，萧时衍也就这么把他晾着。
直到跪到南阳公双膝发颤。
“沈老夫人在其中又扮演何种角色？”萧时衍突然笑了一下，“怎么也是母后的嫡姐，到时候下狱总得安稳伺候好来，若迟迟不肯认罪，朕也无法保证能出什么事情。”
南阳公终于松口，他冷笑道：“陛下既然都知道了，那还问我做什么？”
“做事总需要有个由头。”萧时衍道，“莲嫔与你们是什么关系？”
南阳公干脆也懒得装了。
“陛下难道还不知道？”他故作讶异道：“莲嫔可是北羌来的细作，我们这么做，无非也是为了清君侧。”
他试图在萧时衍脸上捕捉到失控的表情。
可事情却没有他想得这般简单，震惊、暴怒，一点南阳公想见着的模样都没有在萧时衍脸上体现。
他还是那般波澜不惊，但是身边的刘成大声地嗤笑一下。
萧时衍道：“这个我知道，还有呢？”
“你居然知道？”南阳公瞳孔微睁，眼神里充满着不可置信。
“我还知道你那日绑了莲嫔过去，是叙旧。”萧时衍，“跟朕，你们叙什么旧？”
一番交谈下来，萧时衍隐隐猜到了一些。
或许不是凝霜与南阳公府的人有仇怨。
而是其父母，与南阳公府的人有仇怨。
大概是先太子旧部告诉了南阳公一些什么事情，这是一个突破的关键。
“若不想整个南阳公府一块遭殃。”萧时衍冷下声音，一字一句地威胁，拿捏住南阳公最脆弱的地方，“最好一一从实招来。”
自己的所有把柄底牌已被萧时衍知晓，南阳公咬住牙，已经没什么可瞒的了。
“先太子旧部，的确告诉我一些关于……莲嫔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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