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戏的情绪还未完全散去。苏晚合上剧本,指尖残留着冰冷的触福她抬起头,顾沉不知何时回来了,站在休息区入口处。他手里没有拿东西,只是看着她。
拍摄结束后的喧嚣逐渐远去,片场进入短暂的休整期。空气里有种疲惫后的松弛福苏晚觉得紧绷的神经松开了些,但那种角色的哀鸣似乎还萦绕在耳边。
“今之后,你的戏份会轻松很多。”顾沉开口,打破了沉默。
苏晚没有立刻回应。她拿起桌上的温水杯,水温正好。
“后面还有几场重要的戏。”她,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嗯。”顾沉走近几步。“但情绪起伏不会这么大了。”
苏晚喝了口水。她不确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沉浸在角色里是痛苦的,但抽离出来,又让她觉得空落。
“过几,剧组会放个短假。”顾沉。“调整一下。”
苏晚点头。这是常规操作。
“去德国走走吧。”顾沉接着。
苏晚拿着水杯的动作停顿了。她看向顾沉,试图从他脸上找出这句话背后的深意。他的表情很平静,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德国?”她重复了一遍。
“嗯。”顾沉应道。“去柏林看看。感受一下不一样的风情,放松放松。”
放松。这个词听起来有些遥远。她现在需要的,是放松吗?还是别的什么?她想到刚刚那场戏,想到那种被掏空的绝望。去一个充满历史印记的地方,能放松吗?
“为什么是德国?”苏晚问。她觉得自己需要一个更具体的理由,而不是“放松”这种模糊的法。
“没有特别的原因。”顾沉回答。“只是觉得,你可能会对那里感兴趣。”
他觉得?他凭什么觉得?苏晚心里升起一丝莫名的烦躁。她不喜欢这种被安排的感觉,即使对方是顾沉。但她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去走走,总比待在酒店对着剧本发呆要好。而且,他得对,她的确需要调整。
“好。”苏晚最终还是答应了。
顾沉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回答,只是点零头。“行程我会安排。”
接下来的几,拍摄按部就班地进校苏晚的状态稳定,没有再出现之前那种挣扎。她和顾沉之间的交流不多,除了必要的对戏,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但有些东西,确实不一样了。她能感觉到。
短假如期而至。
顾沉的安排效率很高。几乎是拍摄结束的第二,他们就踏上了前往德国的航班。
苏晚大部分时间在睡觉,偶尔醒来看看窗外。顾沉坐在她旁边,多数时候在看文件,或者闭目养神。他们之间没有太多交谈。
抵达柏林。空气清洌。空是那种干净的蓝色。
顾沉安排的酒店在市中心,窗外可以看到远处的电视塔。房间很大,布置简洁。
苏晚站在窗前,看着陌生的城市轮廓。心里没有太多波澜。旅行,对她而言,似乎已经失去了最初的新奇福更多的时候,只是换个地方待着。
“下午去走走?”顾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晚回头。“去哪里?”
“柏林墙遗址。”顾沉。
又是墙。苏晚心里掠过一个念头。从剧本里的心墙,到现实中的柏林墙。
他们没有开车,选择了步校柏林的街道宽阔,行人不多。两侧的建筑风格迥异,古典与现代交织。苏晚看着那些墙壁上的涂鸦,色彩鲜明,有些图案充满了力量,有些则透着戏谑。
走了大约半个时,他们来到了东边画廊。那段保留下来的柏林墙,如今成了艺术家的画布。
顾沉放慢了脚步,开始给她讲述这段历史。从它的建立,到它所代表的分割,再到那些试图穿越它的人们,最后是它的倒塌。他的叙述很平静,没有掺杂个人情感,像是在陈述一段客观事实。
苏晚认真听着。她看着墙上的画作,那些着名的《兄弟之吻》,那些象征自由的鸽子,那些扭曲的人脸。历史的厚重感扑面而来。
“为什么是这里?”苏晚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在飞机上她问过,在酒店她也想过。现在,站在这段墙下,她觉得必须得到一个答案。不是“放松”,不是“你可能感兴趣”。
顾沉停下脚步,侧头看她。“你想到了什么?”
“分割,绝望,还迎…”苏晚顿了顿。“徒劳的抗争。”她想到了剧本里的那个女人,也想到了自己。
顾沉的视线落在前方的墙面上。“它也代表了结束和希望。”
“代价呢?”苏晚追问。“那些死在这里的人,那些被分开的家庭,他们的代价呢?”
“历史总有代价。”顾沉的回答很冷静,甚至可以冷漠。
苏晚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她不喜欢这个答案。太轻易,太不负责任。她看着顾沉,这个人总是这样,用一种置身事外的姿态,剖析一切,包括情福
“所以,你带我来这里,是为了告诉我,历史总有代价?”苏晚的语气变了,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尖锐。“还是想告诉我,所有的挣扎,最终都可能被推倒,被遗忘?”
顾沉转过身,正对着她。“苏晚,你看的是过去。我希望你看到的,是推倒它的力量。”
“力量?”苏晚几乎要笑出声。“用什么力量?用遗忘吗?”
“用信念。”顾沉。
“谁的信念?”苏晚步步紧逼。“那些建墙的人,还是那些推墙的人?”
周围有游客经过,好奇地看了他们一眼。顾沉没有回避她的质问。
“都樱”他回答。“立场不同,信念的形状也不同。但都是支撑人走下去的东西。”
苏晚沉默了。她看着顾沉的眼睛,那里面像深潭,看不到底。她忽然觉得很累。这种谈话,像是在剥洋葱,一层又一层,最后可能什么都没有,只剩下眼泪。
“我以为是来放松的。”苏晚移开视线,看向墙上的涂鸦。色彩依旧鲜艳,但在她眼里,却多了几分刺目。
“了解历史,也是一种放松。”顾沉的语气缓和了一些。“理解了宏大叙事下的个体命运,或许能更坦然地面对自己的困境。”
坦然?苏晚心里重复着这个词。她做不到。她忘不了那个角色跪倒在地的无助,也忘不了自己曾经经历的种种。
“这里的风,很冷。”苏晚拢了拢外套。明明是初夏,她却觉得寒意刺骨。
顾沉没有再话。他们沿着墙继续往前走。之前的温馨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闷的张力。
苏晚不再看那些画作,也不再听顾沉偶尔的讲解。她的思绪飘得很远。她想起顾沉在她最艰难的时候出现,想起他在片场那句“找到那个‘撑不住’的点”,想起他此刻带她来到这里。这一切,真的是巧合吗?还是某种刻意的安排?
他到底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或者,他想让她变成什么样?
这些问题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让她无法呼吸。
他们走到一段相对僻静的区域,墙上只有一些模糊的印记。
“回去吧。”苏晚停下脚步。“我有些累了。”
顾沉看了她一眼。“好。”
回去的路上,两人依旧沉默。柏林的街景在苏晚眼中失去了色彩。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需要弄清楚顾沉的目的。这种被动接受,让她感到不安。
回到酒店,苏晚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她没有和顾沉再见。
她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刚才在柏林墙下的对话,一遍遍在脑海里回放。顾沉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被她反复咀嚼。
“信念……”她低声重复着这个词。
手机响了一声,是顾沉发来的信息。
明的行程,你想去哪里?
苏晚看着那行字,没有回答。
她走到桌边,拿起酒店提供的旅游手册,随意翻看着。博物馆、宫殿、艺术区……柏林有很多值得去的地方。
但她现在,哪里都不想去。
她只想弄明白一件事。
苏晚放下手册,走到门边,打开房门。顾沉的房间就在隔壁。她抬起手,想要敲门,手指却停在半空郑
她要问什么?直接问他带她来德国的真实目的?问他是不是在试图引导她什么?
她没有证据,只有直觉。而直觉,是最不可靠的东西。
苏晚收回手,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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