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雪璃和秀秀姑娘退了出来。
此时已近13点，店里客人都满了，外卖单也很多，秀秀姑娘赶紧去给韦雨菲、陈恭帮忙。
青雪璃瞄了一眼，其他面试者已经走了，然而顾九阿、施曼卿和聂雨都还在。
一男两女围坐在一起，交头接耳聊着什么。
青雪璃走过去，拍了拍顾九阿的肩膀。
顾九阿抬头，施曼卿和聂雨也看了过来。
青雪璃对着施曼卿和聂雨礼貌笑了下，深深看了顾九阿一眼，道：“有烟吗？聊几句？”
然后他也不等顾九阿回话，径直就往店外走。
顾九阿赶紧起身跟上。
青雪璃在店外六米一个垃圾桶边停住，然后他斜倚在电线杆上，对着顾九阿轻挑了挑眉。
顾九阿神情明显一愣，连忙掏出了《黄鹤楼》，递给青雪璃。
青雪璃手指夹起，叼住，微低头。
与此同时，顾九阿早已熟练地摸出一只精致的打火机——
“咔嚓”一声脆响，火苗应声而出。
顾九阿眼疾手快，在青雪璃低头的瞬间准确无误地点燃了香烟。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仿佛他们已经排练过无数遍一样，彼此之间的动作配合得衣无缝、自然流畅，没有丝毫的拖沓和犹豫。
青雪璃轻轻吐出一口烟圈，随意问道：“是纳兰安排你来的？”
顾九阿凝视着男人烟雾后面似隐似现的脸庞，点零头，道：“她怕她照顾不及，你死在了别人手上，让我过来保护你。”
青雪璃微抬了抬下巴，视线望向正在看向这边的聂雨和施曼卿，问道：“她们又是怎么回事？”
“聂丫头是一起过来保护你的。
确切的，她是来观摩、学习，顺便保护你的。
有我们两个在，知秋不出，保你无忧。”
顾九阿给自己也点上了一根黄鹤楼，边吞云吐雾，边答道，“至于施姑娘，她的抑郁症有点严重。
需要见到她失踪失联的好朋友，否则可能会出意外。
我们都有点怕——”
青雪璃又望了一眼施曼卿苍白憔悴的脸庞和瘦了几乎一圈的身材，仰头吐了个长长的烟圈。
良久之后，青雪璃目光幽幽，声音莫明道：“施曼卿生了病，然而澹台琉璃并没有病。”
顾九阿瞥了瞥他高深莫测的脸，带着长期被支配的恐惧，心翼翼道：“师姑在魔都见过秋伊人了。
师姑很生气。”
青雪璃表情疑惑道：“秋伊人？”
顾九阿一怔，然而还是提醒道：“就是气质、身材、眼神几乎跟师姑一模一样的那个秋嫂子。”
青雪璃大概是明白了，边抽烟，边微笑道：“所以，纳兰明月是你师姑？”
顾九阿咧嘴，边伸手去拍青雪璃肩膀，边嘿嘿笑道：“师兄，你跟我还装什么——”
“嗯？”
青雪璃轻弹怜烟灰，微眯起眼睛，盯着顾九阿。
顾九阿只觉得头皮发麻，身上寒毛直立。
顾九阿敛起了笑容，快拍到青雪璃肩膀的手也收了回来。
他的表情和姿态乖巧得跟个面对班主任的学生一样。
“聂雨和你就算了，你们把施曼卿和澹台琉璃接过来，没有被人抓住尾巴？”
青雪璃轻吐着烟圈，又问道。
“有夏家嫂子那边帮忙，有我和聂丫头处理首尾，施姑娘和澹台嫂子也配合，现在离你失踪失联也快过三个月了，各方几乎都不监控了——
绝对没有什么问题的。”
顾九阿满脸自信昂扬，笑嘻嘻，道，“再，师姑你是在钓鱼。
三个月也差不多了。
该咬钩的鱼也该上钩的，还没咬钩的鱼再等下去，未必就能等到。
何必再徒劳功夫，临渊垂杆？
哪怕留有尾巴又如何！
最大不了，我们跟着师姑，捎带上宁嫂子，一起杀回去，将跟你不对付的任家子们都废了——”
“闭嘴！”青雪璃掐灭了烟，扔进了垃圾桶，冷喝道。
本来杀气凛然、姿态傲岸的顾九阿瞬间敛眉垂目，要多乖有多乖。
“秋嫂子、夏家嫂子、澹台嫂子、宁嫂子——”
青雪璃面容冷峻，没有好气，怼顾九阿道，“你这认嫂子的速度倒是很自来熟啊。”
“这能怪我么？
还不都是师兄你找嫂子的速度太快？”
顾九阿有点抱屈，撇嘴，嘟囔着道。
“嗯？”
青雪璃忍不住侧目，微眯起了眼睛，感觉到手指发痒。
顾九阿目光闪动，谄笑着，又给青雪璃点上一根黄鹤楼。
他一本正经问道：“或者，师兄你告诉我，哪个才是正宫嫂子？
那我就只认一个嫂子就得了。”
青雪璃抬头看。
顾九阿锲而不舍，一脸好奇，追问道：“师兄，这么多嫂子，你到底最喜欢哪个啊？”
青雪璃斜了他一眼，不答话。
男人斜倚着电线杆，望着玻璃窗后角落里那两个互相对视、眼中尽是刀光剑影的漂亮女人。
这一番遭遇相逢，终不可免，并且——
将来必定还会反复上演类似的剧情。
到时候可能还不止是两个较劲，可能是三个、四个乃至更多……
某渣男暗暗叹了口气。
我这一生如履薄冰，不知何时可以到达彼岸？
都是自己睡的，总要认漳。
都是叫过自己爸爸的，得继续养着受着啊——
男人于是有了决断。
他的眼睛愈发明亮清澈，如暗夜星辰，如寒潭千古。
他英挺俊秀的脸庞在烟云气雾后似隐似现，如潜龙于渊。
他的声音飘忽难测，而又沧桑悠远，如苍狗白云。
他道：“我现在是青雪璃，不是任无锋，也不是你的师兄。
九阿，好好记住这一点。”
顾·多隆·九阿眼珠一转，俯首低眉，满脸贱笑，道：“卑职明白！卑职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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