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疲惫：“所以折腾了整整三，还是回到了起点？”
话音未落，震耳欲聋的钟声突然炸响。
“咚——”
第一声让所有饶脊背瞬间绷直。
“咚——”
第二声在螺旋空间中激起层层回音。
“咚——”
第三声震得墙面细微的尘土簌簌落下。
“咚——”
第四声余韵未消，韩一已经苦笑着改口：“好吧，是四。”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空间已经循环，万一时间也会循环，我就躺地下不走了。”
东方良轻笑一声摇摇头，“沐清的记号还在，时间应该没有循环。”
他顿了顿，“当然，关键还是要看能不能遇上马他们五个。”
“走吧，这次我走前面。”
沐清的声音在最前方响起。
“就算不是为了通关，为了剩下几能活下去的物资，我们也得继续走下去。”
沐清沿着第1级台阶重新向上攀登，四人按照既定的分批策略继续前进。
每到一个千级节点，他们都会发现熟悉的物资。
——1000级的水，2000级的压缩饼干，3000级的绳索......所有的一切都与第一次时完全相同，连沐清刻在墙面的记号都清晰如初。
有了每人十块压缩饼干的食物补给，四人体力大幅回升，很快走过了2000到7000级台阶。
当来到第7500级台阶附近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对话声从下方传来。
方彤清亮的声音格外突出：“再坚持一下！不定下个物资点就是食物了！”
“不行了……”
马双双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还带着点儿撒娇的意味：“要不还是你们先走吧，我这腿真的太疼了。”
“想都别想！”
方彤斩钉截铁地打断，“我们怎么会把你一个人扔在这种鬼地方？”
“万一你被困在上面，我们都发现不了。”
张怡坚定的声音加入：“没错，我们这么长的路都已经坚持过来了，你再坚持一下吧，马上就要到第9999级了。”
“少来了！”
马双双哀嚎道，“两前你们就是用这套话骗我！谁知道这鬼地方还要走多久啊！”
方彤的语气突然轻快起来：“大姐，好的三人队呢？”
“……好吧，”张怡比方彤先妥协了，“再休息十分钟。”
马双双的声音立刻雀跃了几分：“这才对嘛～”
张怡正色道：“不过十分钟后咱们必须出发了！”
“好好好～”
在转角处的四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这三个女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沐清轻轻摇头，率先迈步向前。
马丁靴在台阶上的声响惊动了正在休息的三个女孩。
“谁？！”
方彤警觉的声音传来。
“是我们。”
沐清平静地回应。
打火机的火光适时亮起，照亮了转角处三张惊讶的脸庞。
马双双还保持着揉腿的姿势；张怡手中的空瓶子差点脱手；方彤一边点燃打火机，一边进入战斗状态。
六人面面相觑，在这诡异的螺旋空间里，完成了意想不到的重逢。
短暂的寂静后，三个女孩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光芒。
“呜哇——！”
马双双拖着酸软的双腿，一瘸一拐地扑向沐清，昂贵的香水味混合着汗水的酸涩扑面而来。
“终于见到你们了！你们是不知道我们三个这两是怎么过的！”
东方良眼疾手快地揪住马双双的后衣领，像拎猫一样把她从沐清身上扯开，问道：“那两个人呢？”
问的是杀马特和老法师两个人。
方彤骄傲地扬起下巴，“被我们收拾怕了！”
“昨晚趁我们睡觉时偷偷溜走了，应该……在我们前面吧。”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疑惑地问道：“等等，你们没遇到他们？”
张怡敏锐地眯起眼睛，率先发现了不对劲，“你们明明比我们快那么多，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后面？”
这个问题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面，同时提醒了马双双和方彤两个人。
马双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精神格外衰弱地后退了一步，后背“咚”地撞在墙上。
她干咽了一下，声音发颤：“你们……还是你们吧？”
东方良突然将打火机凑到自己脸前，跳动的火光在他脸上投下诡谲的阴影。
他勾起嘴角，拖长声调：“昨日的我非今日之我，昨日的你亦非今日之你。”
“闭嘴吧你！”
马双双一个白眼翻上，悬着的心瞬间落地。
能出这种话的，除了那个老狐狸也不会有别人了。
她自动挽起沐清的胳膊，整个人像考拉抱树一样抱着后者。
但她却再次被东方良轻轻一推，推离了沐清身边。
张怡的拇指快速在其他四指关节上点过，眉头越皱越紧：“赤口临宫？”
她抬头看向沐清，“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沐清简明扼要地讲述了分离后的发现：物资刷新机制、双螺旋结构、以及他们回到起点的经历。
火光随着她的叙述明明灭灭，在墙面上投下六道发虚的影子。
马双双哀嚎一声瘫坐在地，“合着只有分开才能获得自己的物资？早知道我们就不那么团结了！”
方彤认真地道：“怪不得我们后来会在第5000级台阶看到一瓶完整的水，我们还以为是你们全都留给我们了。”
马双双在一旁接茬儿：“是啊，高看你们了。”
张怡严肃总结道：“看来如果我们所有人一直抱团，等待我们的只有死亡。”
「死门」的可怕之处就在于，有的时候合作未必能共赢。
当然，一味的残杀也未必能独活。
至此，确认闭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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