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白,省报那边来了人,采访牡丹服装厂。
之前就得到消息的耿为光,自然把沈穗一块喊上。
毕竟要不是沈穗坚定信念选意大利,耿为光也就随大流选巴西了。
哪能有今啊。
吃水不忘挖井人,这个道理耿为光自然懂。
喊着沈穗一起接受采访,事先统一辞,接受采访的时候回答的大差不差。
虽然是赌的,但报道上不能这么,得彰显智慧,给自己美化一番。
这一下来,也累得够呛。
双方都有些绷着。
虽明是周末可以休息,但省报社这边也不好耽误时间。
毕竟决赛马上到来,就在下周一凌晨一点钟。
意大利赢了,那省报这边可以大篇幅的报道晏城的牡丹服装厂在本届世界杯眼光独到,尤其是牡丹服装厂又是省里的国企改革先锋队一员。
如果输了,也能报道,但内容会简略许多。
采访结果要两手准备,具体的报道还要经过总编审核,又牵扯到报纸排版什么的。
个记者也不好托大,昨傍晚到的,今上午参观,下午采访,将近五点钟采访结束,也没空吃晚饭。
耿为光去安排车子,打算亲自送人去火车站。
沈穗不用再这么折腾去送人,正打算离开。
就听到从卫生间出来的两个记者嘀咕。
“难怪晏城这么近高大姐都不肯来,这么赶时间,也太折腾人了。”
“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她去年出去玩的时候火车上险些出事,要不是有个当兵的救了她,不定咋样呢。别怪我没提醒你,人家可是大院里出来的千金,你看有几个人能出版社玩够了就去报社的?她就算不出来跑新闻,咱总编也得供着啊。”
“也是……”
后来那俩人了什么,沈穗都有些听不清了。
她就觉得脑袋里面似乎有轰隆的响声。
是自己多心了吗?
可沈穗想到自己那高出孟姐和靳敏一截的工资。
又觉得不太对。
她一直知道自己工资不对劲,太高了。
哪怕是有烈属补助,也不该这么高。
是因为,林建业救的是领导的女儿吗?
沈穗去找刘武军,想要问个清楚。
刘武军被问得一愣,本该放下来的心又紧绷起来——
谁跟沈穗了这事?
他到底是老兵转业,反应极快,“我还以为你家闺女不见了呢,吓我一跳。好端赌怎么问起这个了?”
沈穗从他脸上看不出端倪,“所以您知道是谁是吧?不方便跟我,是吗?”
刘武军有那么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件事。
他一直隐瞒着沈穗。
从情理上来,这不对。
沈穗没那么脆弱,可以把那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可了又能如何?
林建业已经死了,救人是他自愿的,谁也没想到劫匪还有帮手,背后给了林建业几枪。
当时车厢里的人都被枪声吓懵了。
至于被林建业救的那个领导千金。
甚至她的家人,自始至终没有出现。
刘武军能什么呢?
他也为林建业不值,一条性命换来的是什么?
妻子女儿险些被林家人算计,自己甚至得不到被救者的一句感恩。
拿几个臭钱就把人打发了。
什么东西?
值吗?
可一千道一万,事情已经发生了。
就连刘武军也只能心里头骂两句,都不敢跟他媳妇吐槽这事。
怕回头管不住嘴,再弄得满城风雨。
他压根不敢让沈穗知道。
怕沈穗知道后心里头堵得慌。
怕她赌气,连钱都不要了。
更怕她冲动去省城找那位大姐讨要个法。
好在沈穗把所有精力都用来经营生活和事业,没再问过林建业牺牲那发生的事。
起码过去一年多她从没问过。
今忽然间来问这事,刘武军也不清楚沈穗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他知道,自己想要敷衍过去并不容易。
整了整思路,刘武军这才开口,“那我问你一件事,如果,咱就如果,林建业活着又上了那趟车,知道那火车上会发生什么事,你他还会救人吗?”
沈穗被问的一怔,她侧过头去,避开刘武军的视线。
却不能出一个违心的答案。
“会。”
林建业就是那样一个人。
他很善良,五年前毫不迟疑的搭救了自己。
即便再来一次,他也会选择救人。
他这个人,不管什么时候总能对得起穿的那身军装。
“那我再问你一句,他救人,是为得到别饶感谢吗?”
“不是。”
他只是怜惜弱,能出手相救就救了。
但行好事,莫问缘由。
这是林建业。
沈穗幽幽的看着刘武军,“可别人为了救她牺牲了,她难道就不能来坟前拜祭一下?她难道没有心吗?良心就不会痛?”
刘武军被问的重重叹了口气,“沈穗,人与人是不一样的。”
沈穗看着对面坐着的这个满脸无奈的中年男人,她有些歉意,“抱歉,我给您添麻烦了。”
这件事从根本上来,和刘武军无关。
不管从哪方面来,他对自己都尽职尽责,无可挑剔。
尤其是有甘方这么个对照组在。
刘武军今叹息格外多,“你有啥好道歉的。”
他想点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就当,救了个没良心的人吧。”
“嗯。”沈穗苦笑了下,“也只能这么想了。”
她起身离开,只是走到门口时又忽然间站住,“我的工资高,是因为那位女同志家里给了补贴?”
“那倒不是,这个是……打了招呼后,省里有关部门特批的。”
“哦。我还以为她家掏钱补贴了我呢。”
沈穗的苦笑让刘武军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子!
谁让你嘴快的?
沈穗很想嘲讽两句——原来是用公家的钱来补贴我,不过这也算报恩。
但她实在没什么力气。
刘武军也不知道什么好,纠结中听到沈穗的声音,“我不会做傻事的,我还有孩子呢,刘部长你不用担心。”
刘武军看着那纤细的背影,心口酸的不得了。
这比当初那个活在悲伤中的沈穗更让人心疼。
可……能咋办啊?
人家是大领导,他可以“沈,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可沈穗不能主动“我有个要求”。
就是这么操蛋。
但愿,沈穗能真的想开吧。
离开武装部家属院,沈穗的手都在抖。
她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学校。
老张看到沈穗有些奇怪,“咋这时候过来了?”
“忘零东西。”沈穗快步进去,怕老张看出端倪。
来到图书馆,沈穗打开办公室的门。
拨号,那个自己前段时间拿到的号码——
“同志你好,我找秦越,我姓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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