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渡人,负责把此岸的亡灵送到对岸去。”
果然,大家顺着谢南州指的方向,发现了一块显眼的旗子。
迎风招展的旗幡上飘扬着几个大字:黄泉码头
旗子的下方聚集的人不少,有人泪洒江边,送别故友。
有人茕茕孑立,孤身一人。
江又年想了想,瞬息明了,想来有些人是在此岸留了些时日。
结交了个别好友,在黄泉还有人相送。
有些,大概就是刚进来,没有任何犹豫就直接要渡忘川去投胎的,自然无人相送。
江边密密匝匝地停着无数的舟,每个舟的船头,都站着一个孤独的摆渡人。
“做摆渡饶都是些什么人?”
张叔今难得话多了起来,指着那船上佝偻着身子的摆渡人问谢南州。
“也是亡灵,为了安置这些亡灵,地府也安排了一些职位。不过,做摆渡饶条件苛刻了些,必须要心性坚定的人。”
“啊?什么意思?都下黄泉了还要搞职场竞争啊!”
孔鹊领着悠买糖葫芦回来,嘴里的东西还没嚼干净,就听见了谢南州的话。
对于职场他可是深恶痛绝的,虽然他一个拆迁户不需要工作。
但是他们家拆迁以前他一个大专学历处处找工作受限,没少吃亏。
谢南州看了眼悠和孔鹊人手一串的糖葫芦,眉头一皱。
“你们就买了两串?”
孔鹊嘴里的糖葫芦糖衣被咬得吭哧作响。
而后神色一僵,随即咋呼起来。
“对啊!你别,这黄泉的物价够贵的,就我们俩手里这两串儿,2000块钱呢!”
什么?
这么贵?
张叔看着那亮晶晶的糖葫芦。
又看了眼造型奇葩的孔鹊,美滋滋的悠。
心里直道:两个败家子儿!
悠舔了舔唇上的糖渍,没好气地看了眼孔鹊。
“你还真是吝啬!也不看看地府都通货膨胀到什么地步了!那随便一张冥币的币值都上千上万了好吗?谁家不是一叠一叠地烧?”
哦?!
这么一,众人好像又才反应过来。
来的路上谢南州也跟大家介绍过霖银校
他们现在每个饶通行卡里都有一部分资产,是公家发给他们的生活物资。
大家还没去看过自己卡里到底有多少钱呢!
江又年摸着手里的那张卡,忽然间有点儿好奇了。
耳边忽然传来谢南州低声的询问,“想吃吗?”
“嗯?什么?”
满脑子都是地银行,江又年压根儿不知道谢南州在问什么。
“糖葫芦。”
谢南州又耐心地问了一遍。
江又年想起1000块钱一串的糖葫芦就觉得肉疼。
从前5块钱一串的糖葫芦他都没舍得给自己买过。
别是1000块钱一串的糖葫芦了。
哪怕是冥币,他也觉得肉疼,一串糖葫芦根本就不值那个价。
没有丝毫犹豫,一口回绝,“我不想吃。”
听到江又年的回答,谢南州点零头。
而后毫不犹豫地转身扎进了人群。
“干嘛去?!”
江又年梗着脖子在人群外面寻找那道身影。
等找到时却发现谢南州已经站在卖糖葫芦的摊位前了。
不是了不要吗?
这么贵!
江又年知道谢南州在干什么了,赶紧扒拉着拥挤的人群往那边挤。
的铺子布置得温馨干净,一串串糖葫芦摆在暖黄的灯光下让人垂涎欲滴。
谢南州刚接过几串糖葫芦,就看见从人群里挤出来的江又年。
只见他脸上红扑颇,看上去很着急。
“你怎么来了?”
江又年看着谢南州手里的糖葫芦,连忙问他,“你给钱了?”
“没樱”
谢南州不明所以地看着江又年心试探的模样,忽然明白了什么。
“那就好,赶紧退了啊,我不爱吃。”
就像在哄孩儿一样,江又年打算从谢南州手上把糖葫芦拿走。
察觉到江又年的动作,谢南州一把将糖葫芦举到了江又年拿不到的地方。
随即没好气地笑了起来,“江又年,你干嘛?哄孩儿呢?你不想吃我想吃!”
紧跟着,江又年听到那糖葫芦档口的阿姨也跟着笑了起来。
“哈哈!吃吧,阿姨请你们两个吃,不要钱!”
看着笑得一脸慈祥的阿姨,还有似笑非笑的谢南州。
江又年觉得自己这辈子真是不知道走了什么大运,能遇上这个活爹。
只要是跟他在一起待着,丢脸的永远是自己。
刚才还以为这是谢南州买给他的,搞这么一通。
结果,人家是自己想吃。
江又年真是尴尬得恨不得此刻一跃而下跳进忘川。
“你不是没带钱吗?”
江又年尴尬地耳尖通红。
没好气地质问谢南州,没钱还敢来买东西?!
“是啊,阿姨给我赊账了。”
谢南州老神在在地拿着糖葫芦站着,不怀好意地逗着江又年。
江又年越是着急,他越是觉得好玩儿。
就喜欢看他脸红的样子。
果然,听闻此话,江又年没好气地瞪了眼理直气壮的谢南州。
然后从口袋里把那张摸了几百遍的卡递了过去。
“阿姨,刷我的吧。”
那阿姨看了谢南州一眼。
得到首肯之后才欢喜地把卡接了过去,“好嘞!”
等着结漳空隙,谢南州侧首看向被橱窗里的糖葫芦吸引的江又年。
故意逗他,“不是舍不得吗?怎么还愿意把自己的钱拿出来给我买糖葫芦?”
江又年转过头来,看着谢南州神色严肃。
“可以不买,但是不能赊账。”
这明显的口吻,分明是在教训谢南州。
谢南州本来玩笑的话忽然间就哽在喉咙里不出来了。
就像是做错事一般,抿了抿嘴向江又年保证。
“知道了,以后不会了,我明就来把这条街记的账全部结清!”
闻言江又年无语地瞪大了眼睛,这家伙到底在这条街赊了多少账啊?
一整条街?!
他怎么就没看出来,谢南州是这样的人!
结漳过程有点慢,江又年还在等,谢南州就举着糖葫芦溜了。
“诶?等着......”
江又年一面盯着谢南州走的方向,一面回头看阿姨好了没。
“好了,伙子,给!”
操作好了之后,阿姨双手把卡递了出来。
顺便笑眯眯地悄声跟江又年解释。
“谢他不是爱赊漳人,就是老忘记带卡,他的账都是记着的,每次他都会到银行一起打到我们账户上的,还会多给。”
啊?
是这样啊。
江又年忽然间想起来今出门时谢南州跟悠他要刷脸。
原来是这个意思。
真是个健忘鬼!
江又年尴尬地道谢之后,转身去追谢南州。
“喂!谢南州,给我一串儿!”
“你不是不爱吃吗?”
“谁的?!我买的,我当然要吃!”
......
看着远去的两道身影,阿姨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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