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九点三十二分。
一向早起晨跑的越帆难得起晚。
宿醉后头痛欲裂的感觉并不好受。
越帆掌根撑着太阳穴揉了揉，稍微缓解一点后，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给女朋友发早安。
微信还没点开，越帆就模模糊糊的看到右上角红色的99+。
他以为是四人聊群的消息，也没多想。
就这么晕晕乎乎的点开微信，晕晕乎乎的发了个“早上好青青”，晕晕乎乎的点击狗转圈的表情包发过去。
做完这一切，眼睛弯了弯，手机放到一边，下床去洗漱。
此时的越帆并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隔壁。
叶青还在梦里跟越帆约会，手机铃声强行将她甜蜜的约会打断。
叶青起床气超大，“文雪！你最好有事，否则你就死定了！”
手机听筒那边传来文雪十万火急的声音，“姐妹！速看微信，速速速！”
叶青人还困着，大脑反应迟钝，被文雪催促，哈欠连的把界面切去微信。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
文雪没等到对面的动静，“喂？又睡过去了？都这种时候了你怎么还能睡得着？！”
她话刚完，听筒传来了好姐妹平静去世的声音：“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已连夜逃离地球，有事请发卫星信号，再见…”
文雪再也忍不了了，哈哈哈就是一阵狂笑！
此时的高三七班群里也被哈哈哈刷满了屏！
就在五分钟前，七班群——
越帆：【早上好青青(*^▽^*)】
越帆：【[狗转圈.gif]】
林让：【？】
齐子睿：【？？】
石凯：【？？？】
文雪：【？？？？？？？】
…
……
班主任孙老师：【？】
石凯：【早上好老孙(*^▽^*)】
齐子睿：【早上好老孙(*^▽^*)】
班主任孙老师：【皮痒了是吧@石凯@齐子睿】
老孙本来想@一下越帆，这里是班级群，越帆这样太不像话了！
转念一想，孩子们这不都毕业了，他还操那个心干啥，随即该干嘛干嘛去了！
可群里的其他人不这么想啊！
越帆一声早安，把人全给炸出来了！
眨眼间，群里的消息就变成了99+！
打开后，整整齐齐，全是：【@叶青@越帆 99】
老孙不懂，问了老婆才知道，这是祝情侣长长久久的意思。
给老孙逗乐了，心这些屁孩花样还挺多。
又过了几分钟，老孙给他家超哥换个尿布的功夫，群里的消息又变成了99+。
老孙点开瞅了瞅，这次不是祝99了，是一条接一条的哈哈哈。
老孙又不懂了，“笑啥呢这群家伙。”
自言自语间，老孙把聊记录往上划拉，划拉了快一分钟，终于划拉到了。
原来是齐子睿在群里发了一个视频。
看封面应该是这群孩子昨晚去ktv聚会时拍的。
班长本来叫了老孙，老孙寻思他要是去孩子们该不自在了，便找了个借口推脱了，又给班长发了个红包，让他拿那钱给班上的学生买奶茶喝。
这会儿看到视频，老孙也好奇这些孩子昨晚都干啥了，想也没想就把视频点开。
结果这不看还好，一看，老孙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就看到视频里，男生蹲在正在跟什么东西吵架。
镜头往前一怼，老孙看清楚了。
蹲在地上的那个是他从业多年最引以为傲的学生。
就见他家那个之骄子正傻头傻脑的跟一个啤酒瓶吵的不可开交。
再然后镜头一转，来到了马路边。
这次越帆不跟啤酒瓶吵了，他跟路边一只柯基吵。
那只柯基的主人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人都要傻了。
叶青一边给柯基主壤歉，一边还要蹲在地上不停地哄人，背景音里是文雪和齐子睿的狂笑。
奈何怎么哄都没用。
越帆红着眼睛，委屈的不得了，指着那只柯基就跟叶青告状，“青青，他凶我！他凶我！”
叶青把男生抱在怀里拍拍他后背，“知道了知道了，他是坏狗，我帮你骂回去。”
转头就对着柯基汪汪汪两声。
然后双手合十在越帆背后对柯基的主人拜拜，“对不起啊我男朋友喝多了，没有你家狗狗不好的意思，你家柯基超可爱的，对不起对不起…”
本来已经在叶青肩膀上快睡过去的越帆，这时候突然抬头，“我听到了，青青你——唔。”
叶青生怕越帆再跟狗吵架，捂住他的嘴，严肃道：“不，你什么都没听到。”
越帆迷蒙的眼底一片幽怨。
他就是听到了，青青别的狗狗可爱！
柯基主人憋笑憋的艰难。
老孙：“……”
镜头再次一转，越帆坐在马路牙子上，两条长腿曲起，两只手抱着冰棒在吸。
晚风吹动男生的发丝，他边上的叶青给他拨了拨扎到眼睛的头发，问他：“好点了吗？”
越帆舒服的闭着眼，吸着冰棒点点头，像一只被顺毛的大狗狗。
风声有点大，老孙只看到越帆闭着眼，嘴巴动了动，没听清他在什么。
再然后，视频就结束了。
老孙：“…………”
“噗。”老孙终究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元旦晚会那会儿，托齐子睿的福，老孙看到了班上学生们的另一面。
原来平时总是安安静静的纪律委员会跳街舞。
原来班上的刺头男生会弹古筝。
越帆唱歌很好听，齐子睿相声的不错，叶青拍照技术很专业，文雪播音方面异常有赋…
除了学习之外，就是班上再普通再不起眼的孩子，也会有自己的出彩之处。
老孙心想，这大概就是他选择这份职业的原因。
青春不可追溯。
但有人永远热爱青春。
看完这个视频，老孙都觉得自己年轻了好多岁。
就还怪心动的，看这俩孩子互动。
于是，老孙在刷屏的“最后越帆到底了什么”中，发了一句不起眼的：99。
越帆最后到底了什么，这个答案只有当事人知道。
但当事人并未做出回应，甚至很想退群。
叶青本来还挺社死的，当然，她社死是因为越帆早上发早安发错了群，不是昨晚越帆酒后“失态”。
相反，她觉得越帆喝醉酒到处给人炫耀她的样子，超级无敌可爱！
视频就是她让齐子睿拍的，这么可爱，当然要留下高清影像了。
只不过，眼下看到越帆面红耳赤，不敢跟她对视的样子，叶青还是没绷住笑出了声。
越帆被她笑的脸都要埋进杯子里去了，“青青，你别笑了…”
越帆很想失忆。
不是喝醉酒的人都很容易断片？
为什么他连昨晚跟狗乱吠的画面都记得一清二楚…
他想装做风轻云淡，装淡定，谁知道青青一来就笑他。
叶青想适可而止的，可越帆这样实在是可爱的没边，她就想逗他，“以后你还是别喝酒，你一喝酒，路上的狗都要遭殃。”
越帆脸埋的更低，恨不得找个角落缩进去。
叶青偷笑，假咳了声，“你最可爱。”
她这句话的没头没脑。
越帆捧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叶青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你是全下最可爱的狗，昨晚那只柯基才没有你可爱。”
越帆心噗通，狠狠跳了一下。
他抬起头看她，眼底只有她的身影。
然而下一秒，越帆就想到昨晚自己跟柯基吵架。
脸再次红温，他不自在的就想移开目光。
叶青却捧住了他的脸，让他看向自己。
“我也喜欢你。”
血液极速沸腾，同样的话不管听多少次，越帆都还是跟第一次听叶青表白一样心跳加速。
他忽然觉得，不断片也有好处。
比如昨晚坐在马路边，他对她：“喜欢。”
没头没尾。
叶青只是怔了一秒，然后就眉眼弯弯对他：“我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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