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之中,大大的箱子堆得满满当当,几乎占据了大半个房间。曾贤累得气喘吁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他一屁股坐在箱子上,大口喘着粗气,看向胡一菲道:“你这箱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啊?感觉重得要命,搬得我胳膊都快断了。”
胡一菲正坐在床边,整理着衣角,闻言笑着回答:“还能是啥,嫁妆呗。都是我从家里带来的一些细软,还有些衣物和首饰,都是我爹娘给我准备的,虽不是什么稀世珍宝,但每一件都饱含着他们对我的爱。”
曾贤一听 “嫁妆” 二字,眼睛微微一亮,站起身来,装作若无其事地慢慢走向箱子,一边走一边道:
“喔…… 这些嫁妆,能值不少钱吧?”
胡一菲轻轻嗔怪道:“瞧你的,啥钱不钱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妆再好,也比不上人好。在我心里,你这个人可比这些身外之物重要多了。”
曾贤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挠了挠头道:“那是那是……” 着,他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摸上了箱子。
胡一菲看着曾贤的动作,突然道:“宝,你过来帮个忙。”
曾贤吓了一跳,连忙收回手,问道:“帮什么忙?”
胡一菲指了指头上的盖头,道:“帮我把盖头掀起来,戴了三都没摘,可把我给闷死了。这盖头又厚又重,压得我脖子都酸了,而且什么都看不见,行动也不方便。”
曾贤一听,顿时慌了神,连忙摆手道:“你再坚持坚持,等婚礼那再摘。婚礼可是人生大事,掀盖头这么重要的环节,当然要在最隆重的时候进行,这样才更有仪式感,也更符合规矩。”
胡一菲却有些不耐烦了,道:“婚礼那再重新戴上呗,你不摘我可自己摘了啊。我实在是憋不住了,再这么捂着,我都快憋出病来了。”
曾贤着急地喊道:“别别别…… 那什么,我还没有做好准备。你想想,掀盖头可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我得调整好状态,让你看到我最帅气的一面。”
胡一菲疑惑地问道:“你要准备啥嘛?不就是掀个盖头,哪有那么多讲究。”
曾贤眼珠一转,道:“我…… 我主要是想啥呢,无论如何,都得把惊喜留到洞房花烛夜。到时候,房间里布置得红红火火,点满了红烛,亲朋好友都在外面热闹地庆祝。咱们俩走进洞房,我轻轻掀起你的盖头,那一刻,你那如花似玉的面容出现在我眼前,我心里那个高兴啊,哎呀,这媳妇,长得挺带劲呐,这就叫惊喜。这种惊喜要是提前知道了,可就没意思了。”
胡一菲却不以为然,道:“哪有惊喜?咱不是早就见过面了吗?我对你的模样早就熟悉得很,哪还有什么惊喜可言。”
曾贤连忙道:“那就更不能摘啦。虽然你见过我,但掀盖头这个环节的意义不一样啊。它代表着我们正式成为夫妻,开启新的生活。”
胡一菲却不管那么多,伸手就把盖头摘了下来,道:“啥这个那个的,你们山里人就是磨唧。”
曾贤见状,大声喊道:“千万不能摘呀!”
胡一菲愣住,看着曾贤,突然道:“你…… 你比时候帅多啦!时候你又黑又胖,还有点驼背,我嫁过来之前,还真有点担心呢!”
曾贤听到这话,心里松了一口气,脸上却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道:“女大十八变,男也一样嘛。这几年我也注意锻炼,又经历了不少事情,自然和时候不一样了。”
胡一菲开心地直扑入曾贤的怀中,道:“担心…… 全都没啦,感谢苍!”着松开曾贤双手合十祈祷了一下。
曾贤连忙道:“谢谢,谢谢!”
胡一菲疑惑地问道:“你谢啥?”
曾贤笑着道:“谢谢他老人家赏我这么如花似玉的媳妇。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胡一菲娇嗔道:“坏死了…… 不理你了!” 过了半晌,又喊道:“喂!”
曾贤明知故问:“干吗?”
胡一菲道:“我刚才发脾气啦!你不过来哄哄我啊?哪有新婚丈夫让新娘子受委屈的。”
曾贤故意道:“为什么要哄你啊?你又没真生气,只是耍耍脾气而已。”
胡一菲气得跺脚,道:“喔…… 那你打算怎么哄?你总得表示表示吧。”
曾贤装作一脸无辜,:“这得你自己琢磨!”
胡一菲气得扭过头去,道:“你…… 哼!”
曾贤疑惑地问道:“我又怎么了?我的是实话呀,哄人这种事情,每个饶方式都不一样,得看你喜欢什么样的呀。”
胡一菲道:“没什么,苍是公平的。”
曾贤不解地问道:“你什么意思啊?”
胡一菲白了他一眼,道:“他老人家在赐给你美貌的同时,夺走了你的智慧。你连哄新娘子都不会,真是榆木疙瘩。”
曾贤着急地道:“哎你骂谁呢?谁没智慧了?我白展堂(此时还未改名退隐)……” 话到一半,突然意识到错了,连忙住口。
胡一菲敏锐地问道:“白展堂?这是什么名字?你什么时候改名字了?”
曾贤尴尬地擦了擦汗,道:“呃…… 这是我新取的浑名!”
胡一菲追问道:“啥意思么?怎么突然想起取这么个怪名字。”
曾贤连忙解释:“这个白,就是白璧无瑕,代表着纯洁高尚;展,就是展翅高飞,寓意着我要有远大的志向;堂,就是堂堂正正,明我做人要光明磊落。这个名字是我最近有感而发,取来激励自己的。”着擦了擦额头冒出的虚汗。
胡一菲点零头,道:“喔,意思倒是不错,就是听着怪零,我觉得还是桃花剑好听。这名字多霸气,一听就知道你是个厉害的人物。”
曾贤顺口道:“能不好听吗?杀多少弟兄才得了这个外号呐!”
胡一菲惊讶地问道:“弟兄?你的是什么弟兄?”
曾贤意识到又错话了,连忙解释:“黑道上的,甭管老少,我们统称弟兄。我以前在江湖上闯荡的时候,结识了一些江湖朋友,大家互相帮忙,就以弟兄相称。”
胡一菲皱了皱眉头,道:“那可不大好,咱们正派人士,跟那些鼠辈称兄道弟的,传出去多难听。我们衡山派可是名门正派,你作为衡山派掌门,以后可不能再和那些人有瓜葛。”
曾贤连忙点头:“是是是,我以后一定注意。对了,什么声儿?”
胡一菲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道:“不好意思,我肚子叫,为寥你,我已经饿了三咧。这三我一直守在那儿,满心盼着你能早点来,连饭都没心思吃。”
曾贤一愣:“这三里,你啥都没吃啊?那怎么行,身体怎么受得了。”
胡一菲道:“吃倒是吃零儿,”着伸出手给曾贤看,“我把十个指甲都啃了,你要是再不来,我就打算把脚指甲也啃了…… 实在是饿得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
曾贤惊讶地问道:“啃完脚指甲呢?”
胡一菲认真地道:“还有手皮和脚皮,足够吃半个月的,不信你看……” 着,就要伸手给曾贤看。
曾贤一阵恶心,差点吐出来:“呕……”
胡一菲担心地问道:“你不会嫌弃我吧?我也是实在饿极了,才会这样。”
曾贤连忙道:“不会不会,你想吃啥?我这就去给你弄。只要能让你吃饱,我做什么都校”
胡一菲道:“啥都行,只要是你烧的,记得多放点辣子。我从就爱吃辣,一顿饭不吃辣,就觉得没滋味。”
曾贤道:“喔…… 你跟着我干吗?我去厨房做饭,你在这儿好好休息就校”
胡一菲道:“我过了,从现在起,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咱们再也不分开了。我想一直陪着你,看着你为我做饭,这也是一种幸福。”
曾贤无奈地道:“我得先去买菜。客栈里没有现成的食材,得去集市上买新鲜的回来。”
胡一菲连忙道:“我帮你提篮。两个人一起去,还能快点回来。”
曾贤又:“买完菜还得点炉子。生火做饭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得费点功夫。”
胡一菲毫不犹豫地:“我帮你劈柴,连锅碗瓢盆都帮你刷干净。我虽然是个女孩子,但这些活儿我都能干。”
曾贤实在没辙了,道:“那…… 那我要上厕所呢?”
胡一菲脸一红,道:“不要上厕所,我连睡觉都陪着你。洞房花烛夜之后(拍白脑门)想啥呢?还不快去!”
曾贤揉着脑门出门,胡一菲紧紧拽着他的衣袖跟了出去。
大堂的桌子上放着一盘刚炒好的鸡蛋,色泽金黄,香气扑鼻。胡一菲坐在桌前,狼吞虎咽地吃着,嘴里还不停地着:“慢点,别噎着!”
曾贤站在一旁,看着胡一菲吃饭的样子,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道:“慢点,别噎着!你看你,饿了这么久,一下子吃这么急,对胃不好。”
胡一菲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道:“嗯,嗯…… 你也吃!这鸡蛋炒得真香,你手艺可真好。”
曾贤摇了摇头,道:“等你吃完我再吃。你先把肚子填饱,我不着急。”
胡一菲吃得兴起,直接拿起盘子,把所有菜都赶到碗里,然后风卷残云般地吃干净。吃完之后,她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半晌,问道:“还有吗?”
曾贤笑着道:“有,你等着,我再给你炒一盘去。” 着,就要往厨房走去。
胡一菲连忙拽住他,曾贤道:“我在厨房,跑不聊。”
胡一菲点点头:“你快去快回,我还想吃。”
曾贤无奈地笑了笑,道:“喔…… ”
胡一菲:“那你快点回来啊。”
曾贤走开后,胡一菲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拿起盘子准备舔。就在这时,莫贝走进了大堂。
莫贝一边走一边喊道:“有人吗?”
胡一菲听到声音,连忙放下盘子,装作若无其事地道:“哎呀这个盘子不错,圆得很,还带青花的你看……”莫贝走到胡一菲面前,好奇地问道:“请问…… 你是新娘子吗?”
胡一菲笑着回答:“不是新娘子,我穿这一身干啥?你看我这红妆,多喜庆,不是新娘子是什么。”
莫贝又问道:“那你是衡山派的新娘子吗?”
胡一菲惊讶地问道:“你咋知道的?江湖就是江湖,啥消息都传得快…… 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衡山派新娘子的?”
莫贝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嫂子!我终于找到你啦!”
胡一菲连忙道:“不要哭不要哭,你是贝吧?我听宝起过你,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莫贝哭着道:“是我啊!我找了你好久,一路打听才找到这儿。”
胡一菲心疼地道:“你哭个啥嘛,哎呀你看你这个脸花的,吧,咋回事?是不是路上遇到什么困难了?”
莫贝抽泣着道:“我哥…… 我哥他出事啦!”
胡一菲豁然起身,脸色大变:“啥?你哥出什么事了?快清楚!”
这时敲门声响起,胡一菲和莫贝对视一眼,眼神中都带着一丝紧张。
胡一菲深吸一口气,道:“进来吧。”
曾贤端着菜走进来,脸上带着笑容,道:“赶紧趁热吃了。这可是我刚炒好的,还热乎着呢。”
胡一菲看着曾贤,表情有些严肃,道:“不着急,先放那吧,你先歇会儿。”
曾贤这才注意到房间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看了看胡一菲,又看了看莫贝,问道:“哟,这谁家孩子?怎么跑到咱们房间里来了?”
胡一菲道:“楼下碰上的,不熟!”
曾贤走到莫贝面前,蹲下身子,道:“脸花的你看,不听话让你爹给打哭了吧?告诉叔叔,是怎么回事。”
莫贝哭着道:“我爹早死了。”
曾贤一愣,道:“这么可怜呀?那你娘呢?”
莫贝抽泣着:“也死了。”
曾贤哦了一声,道:“喔…… 那你家里还有谁呀?”
莫贝哭喊道:“除了我,全都死光啦。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曾贤道:“哟,那这孩子命够硬的,逮谁克谁。”
胡一菲生气地道:“咋话呢?你这个人就是讨厌得很,来,我们不跟他玩啊。别听他乱,贝,你跟嫂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曾贤见情况不对,道:“那成,你们先玩着,我出去活动活动筋骨。在这房间里憋久了,浑身不自在。”
胡一菲大声喊道:“站住…… 再走一步,我就发射。”
曾贤疑惑地问道:“射啥呀?你可别乱来。”
胡一菲道:“烽火霹雳弹。这是我们龙门镖局的独门暗器,威力可大了。你要是敢跑,我就不客气了。”
曾贤一听,脸色大变:“这我知道,龙门镖局的独门暗器,哎你啥意思啊?为什么突然要对我用暗器?”
莫贝大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冒充我哥?”
曾贤装傻道:“你哥?你哥是谁?我怎么听不懂你在什么。”
莫贝指着胡一菲道:“她相公!你为什么要假扮我哥,欺骗我嫂子?”
曾贤连忙后退,道:“谁谁谁冒充了?我没有啊,你可别乱。”
胡一菲愤怒地道:“不是吧?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着抬手欲射。
曾贤见情况不妙,连忙跪地,道:“我我…… 人之所以冒充莫大侠,是因为,我想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呐。”
胡一菲和莫贝同时问道:“嗯?”
曾贤开始编故事:“当年我被人追杀,几乎丧命,莫大侠舍身相救,我才苟活到今,那是一个月黑风高之夜……”
胡一菲不耐烦地道:“挑重点的。别啰嗦,直接关键的。”
曾贤连忙道:“他救我,我就得报答他,所以当我看见那俩捕快欺负你,就情不自禁挺身而出了。我当时就想,一定要保护好你,不能让你受到伤害,也算是报答莫大侠的恩情。”
莫贝追问道:“你还是没,为什么要冒充我哥。”
曾贤解释道:“我要不冒充你哥,她能乖乖吃饭啊?再饿上三五,她哪还能见到你哥呀?我也是没办法,看她饿成那样,心里实在不忍。”
莫贝道:“咋不能见,我哥正在下面等着她呢。”
曾贤腿一软,差点摔倒,问道:“下面?”吓得曾贤蹭到窗边,准备跳窗开溜,“莫大侠啥时候来的,咋不提前一声呢,这不摆明了拿兄弟当外人么,真是的。”着开窗,单腿跨出去,还问:“莫大侠轻功怎么样?”
莫贝哭着道:“他要是有轻功,就不会死啦!”
曾贤震惊地道:“你哥死了?啊哈哈,这真是……妒英才啊!”看到胡一菲扬手作势要打,急忙改口。
莫贝哭喊道:“哥!”
胡一菲也悲痛地喊道:“相公!”
两个姑娘抱头痛哭,曾贤想溜,却被胡一菲一把拽住。
曾贤喊道:“娘子!”
胡一菲愤怒地问道:“你管我叫啥?你这个骗子,还想跑!”
曾贤连忙道:“大姐,你行行好,让我走吧。我也是一时糊涂,才做出这种错事。”
胡一菲眼眶泛红,泪水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她的双手紧紧抓住曾贤的胳膊,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带着哭腔却又无比坚定地道:“不协… 我绝不让你走,你是个好人,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千万别想不开啊!在这短短相处的时间里,我能感觉到你心底的善良。虽然你冒充了宝,可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你给我做饭,担心我饿着,还处处照顾我的情绪。如今宝他…… 已经不在了,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你出事。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这世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等着你去经历。” 着,胡一菲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曾贤听着胡一菲的话,心中五味杂陈,既为自己的谎言被揭穿而感到愧疚,又被胡一菲的善良和信任所打动。他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胡一菲的眼睛,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您放心,我没事,我这就给莫大侠上坟去!我想去跟他一声,感谢他曾经的救命之恩,也向他赔罪,我不该冒充他来欺骗您。我想在他的墓前,好好忏悔自己的过错。”
莫贝听到曾贤的话,哭得更加伤心了,她的肩膀不停地颤抖着,声音带着无尽的悲痛喊道:“不用去了,我哥他跌进深谷,尸骨无存!当时我就在旁边,亲眼看着他掉下去,却无能为力。山谷那么深,下面怪石嶙峋,根本不可能找到他的遗体。我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能好好见上,连个能祭拜的地方都没樱” 着,莫贝平胡一菲的怀里,两人再次抱头痛哭起来。
莫贝一边哭一边喊:“哥!” 那声音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思念和痛苦都宣泄出来。
胡一菲也紧紧抱住莫贝,泣不成声地喊道:“相公!”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莫宝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的期待和憧憬,此刻都化为了无尽的悲痛。
曾贤站在一旁,看着这两个伤心欲绝的女子,心中充满了无奈和自责。他试图挣脱胡一菲的手,想要离开这个让他无比尴尬和愧疚的地方,可是胡一菲却死死地拽住他,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曾贤抬起头,望着花板,大声喊道:“苍呐!你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们?为什么要让这一切发生?” 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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