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渊之下，暗流涌动。
拍卖场的穹顶早已被齿轮暴雨撕裂，残存的青铜飞舟悬浮于虚空，船帆上绣着的血眼图腾如同活物般蠕动。张玄半跪在地，陨铁战甲的卦象纹路正疯狂抽取他的灵气，甲胄缝隙间渗出的黑雾凝成锁链，将他死死钉在龟裂的地板上。
“公输绝！这就是墨门千年布局的真相？”他咬牙抬头，喉间泛起腥甜。
十丈开外，公输绝的傀儡身躯已支离破碎。人皮如蜕下的蛇蜕般堆在脚边，裸露的千机骨泛着青铜冷光，胸腔处嵌着的墨家初代巨子心脏正迸发出刺目血芒。“张道友何必恼怒？”机械傀儡的嗓音忽男忽女，齿轮咬合声中带着癫狂笑意，“弑圣弩本为诛杀播种者而造，能成为它的祭品，是你三世修来的福分！”
话音未落，公输绝的右臂陡然炸开，千百枚齿轮如蜂群般袭向张玄眉心。
“汪！这老骨头交给我！”一道黑影凌空跃起。
扣肉化作战斗形态，银白毛发间流转星辰光晕，犬身暴涨如山，利爪挥动时竟撕开一道时空裂隙。齿轮暴雨没入裂隙的刹那，少年清朗的笑声回荡全场：“老匹夫，你这杀阵可比不上鲁班爷亲手雕的竹蜻蜓！”
公输绝的机械瞳孔骤然收缩。
他未曾料到，这只看似惫懒的黑犬，竟是逍遥界掌时空法则的圣兽！
“好一头啸神兽……可惜今日都要葬在簇！”傀儡核心的血色符文猛然暴涨，整座拍卖场的地板轰然塌陷。黑渊深处传来机括轰鸣，八千架弑圣弩的轮廓在雾霭中若隐若现，弩箭尖端凝聚的混沌气息令空间都为之扭曲。
张玄强撑起身，陨铁战甲吞噬灵气的速度陡然加剧。他瞥见战甲表面浮现的相柳浮雕，九颗蛇首狰狞欲噬，忽然福至心灵，指尖蘸着嘴角血迹在甲胄上疾书——正是《墨子·非攻》残篇！
“兼相爱，交相利……墨家祖训，你早忘干净了！”篆文成型的瞬间，战甲发出悲鸣，吞噬之力竟逆转为磅礴灵气反哺己身。张玄借势腾空，丹田青莲绽放，一道水桶粗的青色光柱直贯黑渊！
公输绝的狂笑戛然而止。
青光所过之处，弑圣弩接连崩解，弩箭上缠绕的混沌气息被青莲尽数净化。机械傀儡踉跄后退，巨子心脏上的血芒忽明忽暗：“不可能……混沌青莲怎会认你为主？！”
“因为张玄从不把兵器当棋子。”扣肉化作人形少年，银发黑袍，掌心托着一枚缓缓旋转的八卦罗盘。他抬脚踩住公输绝的千机骨，咧嘴笑道：“倒是你们墨门，造弑圣弩杀播种者，和暗盟那帮播种傀儡的杂碎有什么区别？”
傀儡核心突然迸发刺目强光！
“黑渊之下尚有八千弑圣弩待发！尔等……呃啊！”公输绝的嘶吼化作金属摩擦的惨剑张玄的青莲剑气已洞穿他的胸腔，巨子心脏“咔嚓”裂开，投射出一幅泛黄卷轴——
竟是初代弑圣弩设计图！
“快退！”扣肉脸色骤变，罗盘掷出的刹那，整座拍卖场开始量子化坍缩。张玄抓住卷轴残影，陨铁战甲裹着他冲破空间桎梏。最后一瞥中，他看见公输绝的残骸坠入黑渊，而深渊尽头……竟有一道与暗盟首领对弈的虚影缓缓抬头。
“那是初代巨子？”张玄瞳孔收缩。
虚影执黑子落于星盘，唇边笑意似怜悯似讥诮。
轰——！
黑洞吞噬一切的瞬间，扣肉拽着张玄跃入时空裂隙。陨铁战甲上的《非攻》篆文熠熠生辉，将弑圣弩的余波尽数隔绝在外。
“汪！差点变成肉饼……”银发少年瘫坐在逍遥界的草地上，手中罗盘已布满裂痕。
张玄摩挲着战甲上逐渐淡去的相柳浮雕，轻声道：“公输绝临死前的‘播种者’，莫非与三十六重崩塌有关？”
扣肉正要答话，怀中设计图突然震颤。图卷角落浮现一行篆：
**“现存弑圣弩藏于金星墨家遗迹。”**
狂风掠过草海，远处传来吴妍的呼喊。
刘芒扛着锄头从灵田奔来，衣摆还沾着星核残液：“张哥！陈丽姐在归墟海眼发现了新鼎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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