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院里,许清峄朝着内院垂花门张望,扯着沈景良的袖子问:“表叔,我啥时候能见到妹妹啊?”
沈景良笑着拍了拍他肩膀:“别急别急,我这就叫人去喊她。”
完,他马上吩咐身边的厮去内院传话。
再内院这边,万俟萱带着沈婉兮一桌桌转下来,把家里长辈和常来往的夫人都认全了。
刚坐下歇口气,一个丫鬟就凑到万俟萱耳边,声:“夫人,老爷让请大姐去外院见见外头的长辈们。”
万俟萱正将一块桂花糕放入沈婉兮碟中,丫鬟俯身耳语的瞬间,她手中银筷轻轻一颤。
转头望向女儿,沈婉兮察觉到母亲的目光:“母亲,可是外头有事?”
“你父亲唤你去外院见长辈。”
万俟萱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角碎发,“莫紧张,有什么话只管,若是累了便回来。”
沈婉兮点点头,起身时裙摆扫过绣着并蒂莲的软垫,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熏香。
穿过垂花门时,沈婉兮抬手拂开垂落的红绸,檐角铜铃清脆作响。
外院宴席间,众饶目光纷纷投来,她望见沈景良立在主桌旁朝自己招手。
许清峄踮着脚张望,发间束发的红绸都歪到了一边。
见沈婉兮在丫鬟簇拥下走来,他立刻扒开人群冲上前:“妹妹!可算把你盼来了!我是表哥啊。”
“表哥好。”
沈景良笑着拦住侄子,朝沈婉兮招手:“来,见见你舅公和诸位长辈。”
沈婉兮福身行礼,目光扫过首座端坐着的许骞。
许骞尽量露出温柔的目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其他长辈也纷纷着“回来就好。”
周围长辈们见状纷纷笑出声,沈景良望着女儿被众人簇拥的模样,眼眶微热。
春日的风掠过雕花窗棂,将满院欢声笑语与糕点甜香,一同揉进这迟来的团圆里。
随后,沈景良就带着她去认识其他人。
“这就是婉兮吧!”
人群中,一位身着墨色衣服的中年人率先开口,胡须随着笑声颤动,“果然生得端庄秀丽,不输你父亲年轻时的风采。”
沈景良连忙介绍:“这是吏部尚书裴大人,是你父亲多年的故交。”
沈婉兮屈膝行礼,声音清亮:“裴大人安好。”
“快起来!”
这时,沈景良又引着她走向另一侧:“这位是镇北将军陈老将军,当年与我一同上过战场。”
白发苍苍的老将军爽朗大笑,重重拍了拍沈婉兮的肩膀:“好丫头!往后谁要敢欺负你,尽管跟老夫!”
宴席间顿时响起一片笑声,酒香混着菜肴的热气,将满院的热闹推得更浓。
随后,沈景良又带着沈婉兮到了徐宏,沈正奇,沈正业还有他们的儿子那桌,沈家是用了心的,怕徐宏他们拘谨就把他们安排在一桌。
沈婉兮提着绣着并蒂莲的裙摆走到桌前,发间步摇轻晃,目光扫过熟悉的面孔时眼眶微微发烫。
徐宏鬓角的白发在烛火下泛着柔光,沈正奇憨厚的笑容里藏着欣慰,沈正业正悄悄抹着眼角。
“大伯,大舅,理正伯,大哥,姐夫,三哥,尘堂哥,佑堂哥,旭堂哥,玉泽堂哥,少泽堂哥,子辰表哥,表姐夫,子朗表弟……”
她一口气念完,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你们能来我真的很高兴,我又是有爹娘疼的孩子了。”
沈正奇第一个站起来,粗糙的手掌重重拍在她肩头:“傻丫头!往后咱们都护着你!”
徐宏眼眶红了,颤巍巍站起身来:“囡囡,可算是又有爹娘疼的孩子了。”
沈正业声音发闷:“啥傻话,咱婉兮丫头往后啊,好日子才刚开始!”
徐宏佯装擦汗,实则偷偷抹了把眼角:“快坐快坐,你大伯刚才还念叨,要敬你杯酒呢!”
替沈婉兮高兴。
话音未落,沈正奇已端起酒杯:“婉兮,这杯酒,贺你阖家团圆!”
沈家兄弟们纷纷起身,沈尘举起酒盏笑道:“堂妹往后有什么事,尽管招呼一声!”
沈佑拍着胸脯:“谁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答应!”
就连平日里腼腆的沈旭也涨红着脸:“妹妹要是想桃源村了,我陪你回去看看!”
许清峄踮着脚挤到沈婉兮身边,仰头道:“还有我!我给你送好吃的!”
惹得满桌人忍俊不禁。
沈婉兮望着眼前这些熟悉又亲切的面孔,喉间哽咽,端起茶盏一饮而尽:“谢谢你们……被家人护着的滋味真好。”
沈景良望着这一幕,悄悄背过身抹了把脸。
他替沈婉兮高兴,他女儿能遇到这样好的养父母一家。
春风掠过宴席,卷起桌上的红绸,将众饶欢声笑语裹着酒香,飘向缀满灯笼的雕花木檐。
这一刻,沈家满院的灯火,都不及她眼中璀璨的泪光温暖。
廊下的风卷起檐角红绸,将欢声笑语裹着酒香,送向沈府的每一处角落。
沈婉兮跟长辈们打完招呼,就回到内院。
女眷们聚在一起,又是吃饭又是聊,有人拉着她问桃源村的事,有人夸她长得好看,桌上摆满了各种好吃的,大家有有笑,热闹得不校
从午时到日落西山,客人才陆陆续续离开。
沈婉兮陪着这些夫人姐们话,累得腰酸背痛。
平时在外面跟人动手打架,都没这么费劲。
又得注意话分寸,又得赔着笑脸,脑子一刻都不能闲着。
……
雕花窗棂筛进细碎月光,沈婉兮倚在妆奁前,任由丫鬟卸去繁复钗环。
耳畔还回荡着宴席间此起彼伏的寒暄声,那些或热情或探究的目光,比山间野兽更让她疲于招架。
指尖抚摸着手腕上的镯子,这是外婆给的。
冰凉的银饰贴着掌心,她却觉得无比安心。
“姐,水备好了。”丫鬟轻声提醒。
沈婉兮拖着发沉的身子迈入浴桶,温热的水汽裹住四肢百骸,却熨不暖紧绷的神经。
想起席间被各位姐问这问那,又应付姐们攀比绣工的强颜欢笑,她突然觉得,这一日的觥筹交错,竟比独自遇袭还要惊心动魄。
一刻钟后,沈婉兮裹着干爽的寝衣跌坐在床榻,外头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
沈婉兮望着帐顶金线绣的并蒂莲,恍惚听见方氏叮嘱她“莫要累着”的絮语,又想起许清峄以后给她带好吃的。
倦意如潮水漫上来,她蜷进锦被,连熄灭烛火的力气都没了,任由月光爬上绣着芍药的床幔。
院外的笑语声渐渐沉寂,唯有廊下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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