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从早到晚的颠簸,让旭珊在还没有回到康桥别墅时,就困乏地睡着了。
第二日晨曦初露,鸟语啁啾。窗纱轻摆拂进的一阵微风惊醒了方旭珊。冉振铎已经不在房里了。他不会留下古婧。又悄悄地离开了吧!
旭珊爬起来,发现月经的流量一下少了很多。她没太在意,梳洗打扮了一番,拉开门,迎头撞上匆匆忙忙的冉振铎。
“这么早,你想偷偷摸摸地去哪儿?”振铎见她穿戴整齐,气色还不错,以为她已经摆脱了子欣带给她的阴影。
“我还以为你又走了呢?”旭珊顾左言右,神色不禁有点慌。
“昨晚有东西落在车上忘了拿。”冉振铎像变魔术似的。手上突然冒出一只亮晶晶的盒子。
旭珊定睛一看,这不是三亚那家商场厨窗里的皮鞋吗?
“你……是怎么弄到的?”她拿过来,爱不释手地上看下看,心里不出的喜欢。
“砸了橱窗,抢出来的!”冉振铎随口诌道,“古婧你在那扇橱窗前站了好久,我过去一看,就知道你是被这个迷上了,连子欣悄悄溜开了,都没察觉。”
旭珊笑眯眯的脸顿时墨了。
冉振铎有点后悔,不该在她面前再提子欣的名字。他连忙搂着旭珊走出来,让她看到客厅里收拾好的两只大行李箱,“看到了吗?东西我已经基本叫人收好了,明一早,我们就一起先飞去日本!”
“这么快!”旭珊毫无心理准备。她睡了一个晚上。所有的事好像都风云突变了。
“不快了。你不是一直也想早点离开的吗?”他好不容易从老头子手上截回来的护照,若不是旭珊的身体不适,依他的脾气,昨晚就想带着她上飞机了。
“那我想先回去看看妈……行吗?”旭珊顾忌地瞥了他一眼,又加上一句,“我可以一个人坐出租车去,一会儿就回来。”
“你现在身体不好,还是在家休息吧!等以后,我们有机会回来时再。”冉振铎的脸也黑下来几分。他知道旭珊想回家和母亲告别,可像方母那种疯女人。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不,振铎。”旭珊拉着他,动之以情地求他,“要是万一我们再也不回来了呢?临走之前,就让我再见她最后一次吧!”
冉振铎拗不过她,不乐意地点零头。两人一起下了楼,坐上车。
“不过,振铎,我还有一样东西也想带走!”旭珊微妙地一笑。
“什么?”只要不是周煜和方家的一对疯女人,她想带什么。冉振铎都能答应。
“就是你房间里的红皮鞋,跟你的这只刚好一对,要不,我们先绕去你家拿,好吗?”她美滋滋的提议,让冉振铎不觉冷汗淋漓。
老头子以为他去日本了。他飞去三亚也是临时杀的回马枪。昨晚古婧离开时,他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不要在老头子面前走漏风声,现在若带着旭珊去冉家,不等于是自投罗网吗?冬庄状技。
“那东西,一会儿我让古婧给你送来吧!”他敷衍搪塞地发动起车子。不一会儿,便到了方家区的附近,旭珊坚持要把车停在区的外面,她不想让冉振铎雷地火地又撞上母亲。
可是,方家的楼下赫然停着一辆分外眼熟的黑色宾利。
是谁又登门造访了吗?旭珊心下一惊,站在车前弯腰看了看。坐在驾驶座上的是个不认识的男人,穿着一身蓝色的制服。看上去像某家的私人司机。
黑色宾利又不是冉家的专利?她干嘛一见宾利就紧张兮兮的呢?旭珊舒了口气,自嘲地摇着头,率先踏进昏暗的楼道。
一个头戴宽檐太阳帽,脸上架着一付灰色太阳镜的男人,大摇大摆地从楼上走下来,虎背熊腰的他几乎挡住了整个楼梯的去路。
旭珊不得不侧着身子。从他身边挤过去时,嗅到他身上有股浓浓的雪茄味,她厌恶地皱起眉头。
这男人不知为何突然站下来,回头定定地看着旭珊,“你是……”他歪着脑袋,若有所思的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颜色,“难道你也住在这儿?”
这闷锣似的破嗓子怎么听上去这么耳熟?旭珊缓下步伐,回头狐疑地打量他,他是谁?那粗犷的线条和咧开的大嘴,让旭珊第一时间想起了冉振错。
他似乎并不介意旭珊的不理不睬,一边轻狂地笑着继续往楼下走去,一边得意洋洋地打起了响指。
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旭珊不屑地撇撇嘴,看上去年纪一大把的大叔,还轻浮毛躁地像个二十多岁的伙子。
她忐忑不安地掏出门钥匙,心里即盼着母亲在家,又有点害怕面对对她恨之入骨的母亲。如果妈不在家,她要不要留封信告诉母亲,她要走了,她会出国,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可是,插进门锁的钥匙拧了半,也拧不开大门。奇怪?难道,妈一怒之下把门锁换了吗?
“唉!你这可怎么办呀?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周煜啊?”
这时,她身后隐隐约约传来一连串唉声叹气的嘘叹。这不是周妈妈的声音吗?旭珊好奇地回过头,一道灰白的日光从周家虚掩的大门倾泻在幽暗的过道上。
难道,周煜在家吗?旭珊惶惶不可终日地缩了缩肩,生怕周煜从周家的门里跳出来,揪着她拷问快餐店和秃顶的事。
“不行!”这个斩钉截铁的声音是周爸爸,“以周煜那孩子的个性,绝对不能接受这件事,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等他回来后,我们什么也不要对他。”
“可是,人家都已经找上门来了,我们还能对他瞒多久?”周妈妈忧心忡忡。
“唉!他怎么会回来的,你不是他被判了无期,不可能再出来的吗?”
他们在谁?谁找上门来了?他们想瞒着周煜的,又是什么事情?旭珊忍不住探头想听得更真切些。
“我也不知道啊!”周妈妈徒唤奈何地又叹了口气,“要不,我们把事情向周煜和盘托出,要去、要留由他自己决定吧!”
“那怎么行,如果让周煜知道自己有个杀人犯的父亲……”
什么?旭珊大吃一惊地往后跌了一步,脚跟磕在自家的铁门上,疼得直哆嗦。周煜的爸爸怎么会是杀人犯?!
方家的门突然在身后开了,她惊弓之鸟般地回过头。
隔着铁门的方母一见是她,什么也不,甩手就要关上门。
“妈!”她急喊。
方母忌讳地看了看对面周家拉开的大门,和周父影影绰绰地露出的半张脸,抱着家丑不可外扬的想法,替她开了门。
“被冉家的男人赶出来,走投无路,所以知道回来了。”门一关上,方母恶毒的言辞像机枪一样扫来。
“不,不是的。”旭珊不由庆幸,冉振铎没有跟着一道来。她看着消瘦了不少的母亲,又看看空落落的两只手,惭愧地不知该开口些什么,“我……就想回来看看您。”
“托你们姐妹俩的福,还没被气死呢!”方母斜乜着打量了她一番,探究的目光莫名其妙地钉在她平坦的腹上,好像那里藏着一个惊大秘密似的。
妈这是干什么?以为她怀孕了吗?旭珊怯涩地用手袋挡住腹,没话找话似地打听:“妈,刚才是谁来过周家吗?”
“你不知道?冉振铎难道没告诉你吗?”方母一面得意地哼起流,一面爱理不理地打开羚视机。
“谁?要告诉我什么?”旭珊不解。
方母抬起头,盯着方父的遗像,阴阳怪气地笑起来,“狮子王总是会把狮群里不属于自己的狮崽咬死。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得意到几时?”
“妈,你到底在什么?”旭珊一头雾水。
方母甩下手中的遥控板,态度恶劣地反问她,“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冉浩……”
旭珊兜里叮叮咚咚响起的手机,打断了方母最关键的一句话。她拿出来一看,是振铎!就这么一会儿,他就等不下去了吗?
旭珊瞟了眼母亲,背过身子,拘泥地接起电话。
“你在哪儿?”冉振铎劈头盖脸地问。
“我刚进门呀!”她声气。
“你准备一下,我现在马上上来接你。”冉振铎的语气如临大担
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紧张?“出什么事了吗?”旭珊的急问被挂断在一片嘟嘟的盲音里。她戚戚然地回头看了眼面如冰霜的母亲。
“你要走就快点开门给我走,别让我再看到他。”母亲好像全程听到了她们之间的对话似的,嫌恶地撵起了她。
“妈,”旭珊踌躇地抿了抿嘴,一鼓作气地,“对不起,妈。我明要去国外了,也许永远也不再回来。”
“你什么?”方母难以置信地逼视她,旭珊灼灼的大眼睛里除了一个女儿对母亲的愧疚,全是一个女人深陷爱情,无法自拔的倔强。
“呵呵!”良久,方母无可奈何地低下头,讷讷地,“这算是报应吗?这就是旭漓给我的报复吗?”
笃笃笃,捶鼓般的敲门声,让无言以对的旭珊吓了一跳。门一拉开,冉振铎刻不容缓地拽起她,“我们快走!”
“出什么事了?”他绷得紧紧的脸上,似乎只写着三个大字,撞鬼了!
“别多问,跟我走就行了!”冉振铎怎么能告诉她,他看见老头子了,看见老头子从方家的楼道里走出来,老头子亲自上这儿来干什么?寻方母的晦气,还是想找旭珊的麻烦?他撞到旭珊了吗?他和旭珊交错而过了吗?他认出旭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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