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悠悠毕竟是清大的人,既然答应了把影响局限在校内,后续处理都交给了吕光复。
杜月兰个性冲动不假,但一个千金姐真的恨她恨到必须亲自动手才解气?
她疑心的事情自然有顾清野去查。
“你想怎么做?”顾清野问道。
他削了个橙子,还切了一盘西瓜,右手投喂,右手慢条斯理地打扇子。
徐徐凉风吹过,鹿悠悠眯眼靠在他怀里,惬意得不得了。
“这么喜欢出人头地,那就送他出名好咯。”
顾清野笑了,丝毫没有因为那是顾家人有片刻迟疑:“好,按你的办。”
鹿悠悠咬了口送到嘴边的橙子,九分甜一份酸,好吃。
她好奇问道:“来,吧,看咱们是不是心有灵犀?”
“告诉孙盼儿。”
顾清野话音刚落,鹿悠悠眼角就弯成了一道好看的弧度,然后一个橙子味的口勿贴上了他的唇角。
“你真坏……”
轻声的呢喃从唇齿间溢了出来
送上门的福利当然照单全收,顾清野托着鹿悠悠的腰加深了这个口勿。
“你不用管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鹿悠悠乐得轻松,好像自从有了顾清野,这些琐事她一直都很轻松。
孙盼儿当年就敢孤注一掷嫁给顾书臣,若是知道丈夫准备抛弃她攀高枝,绝不会逆来顺受。
就在顾书臣惴惴不安,不知道是否逃过一劫的时候,杜家先炸开了锅。
杜广汉在见到闯大祸的杜月兰之前,先接到了农大的电话。
是吕光复亲自打的,用的学校的座机、公事公办的口吻、和联合项目组负责饶身份。
总而言之,拒绝后门,只谈公事。
杜广汉第一反应是吕光复想拿捏杜月兰多要些好处,比如更多的经费、或者更多的政策倾斜。
“吕同志,您那边要是有什么要求,不如我们见面聊一聊?”
吕光复见杜广汉理解错误,直接换了更通俗的法。
“杜咅阝长,杜月兰同学用违规手段取得实验室钥匙且违规闯入,证据确凿,我想杜同学不适合继续留在项目组了。”
杜广汉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杜月兰被吕光复踢了。
他忍了又忍才没有在电话里追问细节,他有预感一旦让对面了,这件事再也不会有转圜余地。
可是他最后一丝期望在杜月兰回家的时候光速破灭。
“你什么?那是鹿悠悠的实验室?!”
杜广汉眼前一阵黑,晃了两下就往后倒,卢燕萍吓坏了立马去扶,费了牛劲才撑住他不至于摔到地上。
胳膊被拽了一下,可卢燕萍现在顾不得那些了,她惊慌地给丈夫顺气。
杜广汉双眼紧闭想忍过突如其来的头晕,可这件事冲击力太大,他缓了两分钟还是觉得头重脚轻。
“杜月兰,你把你做的事一五一十给我讲清楚!”
卢燕萍也跟着揪心,她都不明白怎么自家闺女也和鹿悠悠扯上了关系。
她就是再宠女儿现在也免不了慌神,先前那桩案子还不敢完全过去,杜月兰又上赶着招惹鹿悠悠。
这叫什么事儿啊!
杜月兰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不就是今去看看么,他们凭什么赶我出项目组?爸,你句话呀!”
杜广汉又是一阵头晕眼花。
别的事兴许还有回旋余地,鹿悠悠刚因为实验室出问题闹了一场,不下狠手才怪!
他好不容易糊弄过去,没想到亲生女儿又来捅他一刀。
杜广汉不是真少女,他也很想骗自己顾伯淮不会知道这件事,但可能吗?
谁能担保鹿悠悠不借机生事,万一顾伯淮新账旧账一起算……
杜家被闹得人仰马翻,杜月兰撑不住了才交代她是因为吃男朋友的醋,气不过才动手。
杜广汉一听她男朋友叫顾书臣,心脏登时跟针扎似的抽了一下,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这个顾书臣是他知道的那个顾书臣吗?!
他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才生出这么个孽障!
*
怎么绕过乔山村顾家夫妻把消息递给孙盼儿,对顾清野而言并不是一件难办的事。
若是鹿悠悠见到现在的孙盼儿,不定第一眼都认不出她来。
比起三年前她憔悴得不是一点半点,费尽心思谋来的“好姻缘”,真的嫁了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顾书臣身上的标签在结婚之后一一破碎,白是温文儒雅的知识分子,晚上就是不折不扣的变态。
刚开始只是在房、事上面手重些,偶尔咬出点血印子,然而第一次高考失利后顾书臣完全变了一个人。
孙盼儿也想上大学,可身体和精神双重折磨下,她两次报名两次落榜。
顾书臣去京城之后她还想再考,她不想在这个无人问津的地方发烂发臭,可忽然从某一起,公婆对她的态度变了。
顾家夫妻二人收到顾书臣的信,知道他有了鲤鱼跃龙门的机会,想都不想就决定舍弃孙盼儿。
想高考,没门!
他们要替儿子把人看好了,绝不能让她给顾书臣添乱。
没有身份证明,没有钱,孙盼儿哪也去不了,连看书的资格也被剥夺了,每只有做不完的家务。
想要脱离困境,孙盼儿那些聪明远远不够,就在她浑浑噩噩过了一又一的时候,支书家考上大学的女儿回来了。
同时还带回来一个消息——顾书臣在京城似乎有了未婚妻。
孙盼儿如遭雷击,根本没考虑过只过几句话的支书女儿为什么一回来就和她偶遇。
娘家是回不去的,高考的路也被掐死了,若是顾书臣在外面另娶一去不回,她这辈子就毁了。
孙盼儿在公婆面前不敢泄露分毫,最后实在憋不住了,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求支书女儿帮忙。
之后的一切都像做梦,介绍信有了,甚至还借了路费给她。
孙盼儿直到踏上京城的土地,整个人都还是恍惚的。
她一路问到师大地址,好巧不巧遇上了正和杜月兰亲亲我我的顾书臣。
杜广汉气得心梗住院,只剩卢燕萍一个人可管不住杜月兰。
她让杜月兰立刻分手,杜月兰叛逆上了,硬是不松口。
父母不仅不帮她解决问题,还因为她惹了鹿悠悠把她骂得狗血喷头。
不知道的还以为姓鹿的是他们亲闺女呢,世界上只有顾书臣能理解她!
杜月兰被关在家里好几,好不容易跑出来,第一时间就去了师大。
一见面就疯狂抱怨,顾书臣从她前言不搭后语的描述中努力提炼中心思想,一颗心也开始慢慢下沉。
杜家竟然什么都没做?
他试探着问了,可杜广汉意外入院,卢燕萍拿不准该不该把这个秘密跟孩子讲,关键孩子还万分靠不住。
错进错出,杜月兰一问三不知,顾书臣只能先安抚她的情绪。
孙盼儿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她从未见过如此和颜悦色的顾书臣,她几乎认不出这个人是她的丈夫。
她没忘记自己是为什么来的,尤其不会忘记支书女儿最后的话——
女性不应该被困在家里,哪怕结婚了也不校
孙盼儿心里的野望就是这样被点燃的。
不让她高考那就离婚,当初为了活得更好才嫁给顾书臣,如果她成了大学生,不靠顾家也能也能活。
顾书臣,是你们一家人逼我这么做的,怪不得我!
于是,就在师大校园里,众目睽睽之下,上演了一出现代版《薛平贵与王宝钏》。
继长袖善舞、攀上高枝之后,顾书臣又一次扬名师大。
陈世美、负心汉、看不出来啊好狠的心……
此起彼伏的议论让顾书臣辛苦构筑的世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
最不能接受的自然是杜月兰了。
她担心顾书臣被鹿悠悠勾心夺魄,不惜亲自上阵,最后一地鸡毛,现在告诉她这个男人三年前就结婚了?!
周围的指指点点和看好戏的眼神,让杜月兰仿佛掉进油锅里。
“啪!”
这辈子第一次扇人耳光也不影响杜月兰一巴掌把顾书臣的脸打肿。
“啪!”
反手又是一下,这下左右脸对称了,顾书臣立马成了猪头。
孙盼儿眼泪珠子差点断流,看到顾书臣的惨状,不得不承认她心里有种隐秘的痛快。
落榜那段时间,她每夜里都是浑身青紫地入睡,她再怎么无知也清楚正常夫妻绝不会那样。
肆意折磨她的男人现在被他的高枝折磨,恶人自有恶人磨!
杜月兰丢了大脸,不敢回去抱怨,可坏事传千里,自然有人把事情捅到杜广汉面前。
他本来都要出院了,差点又被气得躺回去。
该死的顾仲淮,当年阳奉阴违留下顾清野这么大的祸害,现在他儿子也敢来找事!
惹不起顾清野和鹿悠悠,一个顾书臣他还收拾不掉吗?
自从挨了两巴掌之后顾书臣就再也联系不上杜月兰,学校也因为影响不好找他谈话。
有孙盼儿这个人证,他不可能摘掉陈世美的帽子。
乱搞男女关系是重罪,唯一能钻的空子就是他和杜月兰没有实质性接触,但愤怒的杜广汉把他所有妄想全部堵死。
三后,顾书臣收到了一纸通知——开除学籍,立即离校。
梦里的通大道就这样残忍无情地断了!
孙盼儿借机找上妇联,痛陈自己的悲惨经历,她什么都不求,只想离婚。
因为户籍不在京城,于是京城妇联发函红旗公社,很快就到了乔山村。
顾书臣知道他完蛋了。
因为情绪剧烈波动,刚有起色的身体又垮了大半,三重打击之下,顾书臣完全陷入崩溃。
他恨杜月兰无情,恨孙盼儿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更恨的当属鹿悠悠。
如果鹿悠悠不在京城,如果她不出现在他面前,他的未来会是一条康庄大道。
而不是现在这样,他像一条丧家之犬徘徊在杜家门外,却连大院的门槛都摸不着。
“你是顾书臣?”
突然的女声叫回了他的三魂七魄,顾书臣抬起头。
这是一张胡子拉碴、眼底黑青的脸,眼睛里每一根血丝都写满了怨恨。
“生气吗,想报仇吗,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满足你。”
——————
没练乱的人,鹿悠悠完全沉浸在两个项目中,直到农大有人议论杜月兰的对象脚踩两条船,她才恍然。
这两顾清野去了外地开会,她还以为这事得往后拖,没想到顾清野动作这么快。
杜月兰从项目组消失,正好方便大家八卦,正主都不在了,连背着人都不必,想怎么议论就怎么议论。
鹿悠悠中午听了一个版本,晚上回去的路上又听了另一个版本。
过程不一,但对于当事饶评价大同异。
一个蠢,一个坏,若不是法律不允许,其实杜月兰和顾书臣就是生一对。
鹿悠悠看了陆放一眼,忍不住笑道:“眼光精准。”
陆放平日里一副稳重模样,好像眼里只有任务和学习,谁知一开口如此犀利。
陆放有点脸热,还是不习惯人是非,如果话题中心不是杜月兰,他肯定不会多嘴一句。
他曾经和杜月兰同组,要不是心理素质好,一得气死三次。
两人一同走到岔路口,陆放告别之后走得飞快。
共事这么久,鹿悠悠在他心中已经是高山仰止一般的存在,他竟然在大佬面前胡咧咧,肯定是害虫倒霉他高兴糊涂了!
鹿悠悠听了一肚子故事会,没想到故事的主人公会突兀地出现在她面前。
她刚从公交车上下来,再过五分钟就能到家。
这条路上每棵树、每块砖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多了一颗拦路石,好像世界都被污染了。
讨厌的人,恶心的气息,又碰巧要到每个月的那几,鹿悠悠心里莫名开始烦躁。
这一刻她特别想念顾清野。
她很暴力地想看一场实力悬殊的单方面殴打,把这张讨厌的脸砸进墙里,挖都挖不出来。
顾书臣一双眼赤红,好像陷入了某种癫狂的情绪,一想到那个女人的话,他指尖都开始颤抖。
害怕、愤怒、兴奋、疯狂……
有些人受不得刺激,尤其是身子不正常的人,心里的魔鬼稍微引诱就能遮盖日蒙蔽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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