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雁让秦若岑在大厅里应付众人，自己则回到宾馆房间里。
没过多久，江州省电子厂的总经理胡民生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书雁，听储州无线电厂的职工来找你了？”
“胡总，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江书雁也有些奇怪。
“我都不想知道，总架不住有人要跟我……怎么样？没出什么乱子吧？”
“还好，他们在登记，正好可以了解一下厂里的困难职工情况。”
“那就好，这样看起来，他们那边的窟窿也不啊，书雁，你心里可要有数啊！”
江书雁也叹气道：“嗯，我调查清楚会给您一个详细的报告……”
“很好，书雁……当时调你过来，我也是全力支持的。你虽然年轻，但是见多识广，以后，企业就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江书雁放下电话，心里也禁不住暗叹，下面工人都各有各的想法，作为总经理怎么会没有主意。
她一个年轻姑娘的意见会有多大作用。
刚看了一会资料，袁芳便急急忙忙的过来了。
“江总，真对不起，这些工人也太不懂事了，跑到这里来骚扰您……您住这里的事情 ，我可真对谁都没有……”
看着袁芳那着急的样子，江书雁微微摇头道：“其实也没关系，见见面也好，正好了解一下情况。”
袁芳又神神秘秘的从袋子里拿出一本资料：“昨您厂里的账目有些方面不清楚，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也一直有详细的分类归总，这里是材料，您看看……”
江书雁接了过来，稍微看了看便大致明白了。
无线电厂除了账户上的十几万现金，其他都是一些呆账死账，而拖欠员工的工资和报销费用就有几百万。
可以，不算地皮和房子，早已是资不抵债的一个境况。
送走袁芳，又接到了张淑英和李厂长的电话，都是来解释的。
江书雁没心思和他们闲聊，随口应付几句便挂羚话。
等到傍晚，秦若岑才收集好登记表拿上来。
江书雁看着厚厚的一摞登记表，笑道：“那个林峰还有点意思，给我送点登记表过来。也罢，晚上请他吃个饭吧……明我们也该回去了。”
…………
江书雁请客，还大方的要林峰挑个地方。
林峰想了想，领着俩人来到附近的一家吃串串的店子。
秦若岑便有些皱眉头：“你回回就带我们来吃这些么？”
林峰笑道：“下次去了省城，再请我吃大餐吧！储州没什么好吃的，这家麻辣烫店子，开了好多年了，一直都是五毛一串，便宜又好吃。”
江书雁冷哼一声：“你倒是蛮不见外的，下次在省城请你？凭什么？”
林峰依然是笑笑的道：“雁姐，吃完我就告诉你凭什么。”
“什么雁姐，你就不会好好叫人么？”江书雁眉头微皱。
“雁姐、岑岑老师，你看多好听，如果叫雁姐、秦老师，有没有感觉像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
秦若岑噗嗤一笑：“嗯……还真别，果然有几分那个味道。”
江书雁有些无奈的看着俩人：“你们去拿菜，我就不去了……”
秦若岑也坐着不动，两眼看向林峰。
林峰只能便自己到柜子里挑串串，又帮俩洒了一个味碟下来。
川府和粤省的人吃这些，味碟比较清淡，主打就是食材的本味。
而江州人吃麻辣烫，味碟却是关键，吃的就是调料味。
花生酱、花椒油、辣椒油都不少放。
林峰自己的放得多，给她们俩饶稍少一些。
俩人尝了尝，也都还满意，便也不客气的大吃起来。
起来，江书雁和秦若岑都不是那种很端架子的人，有些人来这种地方便放不开手脚了。
不大的房间里弥漫着热气，桌上红油四溅，吃得一会便热汗直冒。
林峰又去给每人拿了一瓶啤酒，解腻爽口都挺好。
两个女人也感觉很舒服，发现林峰挺能看眼色。
而江书雁明显胃口不是很大，吃了一阵就停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林峰道：“你刚不还有话要么……吧……”
林峰又下了一份猪脑，道：“吃这个就要吃猪脑，没猪脑少一半味道……”
江书雁看着那猪脑，却有些皱眉头。
林峰也不管她们答不答应，一人分了一半给她们。
这才开口道：“雁姐，两个厂的合并，你这边是什么看法？”
江书雁微眯着双眼，冷笑道：“怎么？这不是你一个学生该关心的事情吧……”
林峰放下筷子，表情也严肃了起来：“我来猜猜你和电子厂那边的想法……”
“第一，无线电厂已经资不抵债，还有一堆工人要安置，背上这包袱并不划算。”
“第二，如果新建一个厂，虽然花点钱，但是可以轻装上阵，电子厂那边的闲人也有地方可以安置。”
“国企都害怕包袱重，一大堆退休工人要退休工资，年轻工人要工作，这些都足以压垮一个企业。更何况现在电子厂那边的主打产品——21寸彩电，现在也逐渐走下坡路了，以后能不能养得起这么多人都是个问题……”
江书雁神色也郑重了一些：“那你的看法是不应该合并？”
“凡事都有两面性，无线电厂的缺点是客观存在的，优点也很明显。”
“第一，全部都是熟练工人，稍作培训就可以马上上岗。”
“第二，有全流程的车间，从模具到电路板，只要做点改动就有了全流水线。”
“第三，老的厂房和地皮价值远不止账面上的这点数值，而且可以大幅缩短建设工期。”
“新建厂房的话，等你搞好，时机可能都已经过去了……”
江书雁也微微点头：“你的没错，不过你刚才也了，21寸电视的销量都已经开始下滑，那还要这么大的产能来做什么呢？”
林峰也抬头看着江书雁那明亮的双眸道：“如果这样下去，两个厂合并不合并都是死路一条，所以必须研发新的产品，而且要速度快……”
江书雁冷峻的脸上难得的浮出一抹笑容：“看样子，你有主意了？”
“你就这个主意能不能抵一餐饭？”
江书雁见林峰那成竹在胸的样子，也有兴趣的道：“你看……”
“做Vcd吧，趁着雁水这个牌子还有些影响，先把队伍带一带……”
听到这里，江书雁眼里光芒一闪，看待林峰的眼神也有了些不一样。
随即又低头尝了一口猪脑，入口嫩滑，忍不住赞了句：“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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